《谋你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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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你情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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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茈清苑如今已是问鼎江湖,一切由梵虞缙做主。虽然她并未坐上苑主之位,但她下的令,从没有人质疑。
她将这茈清苑的势力分散到各个州,而今她却不知为何要将他们全部召回。连与她如此亲近的煜音也不知是什么要事。梵虞缙之前也未向她提起。
“你看你看,那边坐在湖心亭里的那个穿粉色衣服的丫头就是楚煜音!”明镜湖边,一个苑中的属下正指给刚从分苑回来的另一个人看。
另一人伸着头张望着,却因湖面宽广,亭子与他距离较远,以致他看不清亭中人:“哎哟,看不太清。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真不知道咱们夫人把她留在身边有什么用!夫人就不怕那丫头是探子?!”
“这谁知道,反正自从苑主不在后,这一切就都是夫人说的算。还有,你可别忘了。。。。。。”说话的人将声音放低:“夫人可不是心肝情愿的嫁给咱们苑主的,谁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分苑的属下听到后,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丢掉你的小命。”
“哼。总之我就不服气为什么这个外来的丫头片子这么被器重。”
这段对话,在亭中的煜音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她便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是在暖情宫也好,还是在茈清苑也好,她总是特别得主人的宠,所以像是刚刚那些话她早已听惯了。
湖边的二人还在轻声讨论着什么,突然间,感到一阵冷风从面颊边擦过,两人停下话题,不自主地看向前方。
女子面容犹如冰凌清冷美丽,发饰雍容华贵,白衣间佩着的翱凤龙翔剑绽着绚丽的琉璃色,女子立在湖面,望向亭中的煜音。
二人同时咽了口吐沫,紧张地手心捏出了汗,生怕梵虞缙听见方才的对话。
然而,梵虞缙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立在湖面。见此,二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边,煜音见梵虞缙到此,一个瞬步便从亭中消失。两个属下见此不由疑惑,当他们再发现煜音时,她已落在了梵虞缙的面前。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眨眼的瞬间,等反应过来后,再看从亭中到她落点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
“这,这丫头是直接飞,飞过来的?”分苑的属下轻声地问,却死命地拉扯另一人的衣角。
另一人愣了愣,然后猛地点头。
江湖各派中,茈清苑的占地面积是最大的,与帝都的皇宫差不了多少。这明镜湖之大也是此夕国有名的。能从湖心亭直接用轻功抵至岸边,并且中途没有借助湖面换力的皆是轻功功夫了得的。然而像她这样的瞬间便完成的就他们所知只有苑主而已。
“怎么会这样,上次玉朔夜和她一起来苑中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主苑的属下不解道。
“上次?!上次那已经是三年多前了。你一直在苑中这么久时间都没发现她功力已经至此境界?!“分苑的人低吼着。
“这个,这个。”主苑的属下嘀咕着“我忘记告诉你,我被调至去后面厨房打杂了,嘿嘿。”
“你!”分苑的属下气的直哆嗦。
煜音向正在发抖的属下灿烂一笑:“这位分院的兄弟舟车劳顿,还麻烦你带他去歇息,一会就要在主堂开会了。如果觉得饿的话你就利用下你的权职,去厨房帮他开个小灶,先填下肚子好了。如何?”
厨房的属下立刻低下头,连连应声:“是是是,楚姑娘,我这去。”
分苑的属下也停止的颤抖,真正过身来想二人告辞:“夫人,楚姑娘,那,那我们先告辞了。”
见二人慌忙走掉之后,煜音一脸戏谑的笑:“呵呵,这两人干嘛见到我们这么紧张。”
梵虞缙淡淡道:“你心知肚明。”
“哎呀,夫人你就不能笑一笑吗?每次你都这么冷静。好了,不开玩笑了。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陪我下局棋。”说完,梵虞缙转过身便离开湖面。
下棋?
“过会就要议会了,这个时候夫人让我下棋?”煜音有些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洛沨涧与梵虞缙的厢房前院有个圆石桌,上面常年搁着棋盘,洛沨涧与梵虞缙经常在此博弈。洛沨涧不在后,梵虞缙便经常与煜音下个一两局。
棋盘前,梵虞缙落子果断,步步巧妙,而本来棋艺就不太精湛的煜音就举棋不定了。她每下一步前总是要抬头盯着梵虞缙看个半天,心思全然不在棋盘上。
她完全揣测不到梵虞缙的目的,但她总觉得很不安,就像三年前一样。可是再看看夫人,眉目间依旧那么清冷,表情依旧淡然。两人自坐下来布局开始,就没有一句话。
“为何还不落子?”梵虞缙打破了沉默。
见梵虞缙这么问,煜音干脆就丢下手中的白子:“夫人,你有事对吗?”
“只是下棋。”白衣女子也将手中的黑子放下,抬头盯着表情有些凝重的煜音。
“我不想下了。”煜音干脆站起身。这几年来,凡是她们对弈,不论多久,她从未离开过。今日,对局还没结束,她就先抽身了。
梵虞缙没怪罪,什么话也没说。
煜音则是背对着她,也没移动一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早冬的风虽不是那么刺骨,但寒气还是较重的。风在二人间穿梭着,这样的风,这样的情景,让她脑海中猛然跳出一段很想埋没的记忆。
那也是一个早冬,那时她初嫁,那日她与那个雍容温雅,深不可测也是下着这盘棋。感觉到风起之后,她脱下自己的毛毡,到他身旁去给他披上。她感觉到他冰冷的手微微地颤动。
“沨涧,起风了,虽说是早冬,没有那么刺骨,但寒气还是会伤人的。”
男子不语,待她走回位上,落下了手中的白子。男子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缙儿,我希望刚刚一切都是由你心生的。”
她依旧淡然地道:“我从不给任何人希望。”
白衣女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知原因地一阵抽痛。
对,他说的对。她是使诈了。刚刚的那步棋不知如何下法,也看不透那青衣男子的想法,可是她却知道他这局棋的棋向——只有在顺侧才能看破谜底。于是她便借风给他披上毛毡,借势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最后,是她赢了。离开时,男子对她说:“只要你想要的,以后,我都会给你。”
那时,她是恨她的,而如今,她希望自己还是恨他的。
现在,她只知道那时心底的那股抽疼感又再次产生,越变越烈。
“煜音,知道为什么我与你下棋,一直用黑子吗?”梵虞缙道,她希望能借助话语消减痛感。她是习武之人,对疼痛的忍耐自然比常人好,只是,她依旧受不了这种锥心之痛。
粉衣女子语气缓缓着,不似平日如银铃一般:“因为苑主一直用的是黑子。”
梵虞缙的呼吸节律突然改变,她看着粉衣女子的背影,仿佛感觉到了另一个人:“我带了你三年,没想到你更像他。像他一样,深不可测。”
“我怎么能跟苑主并论呢。”煜音似是谦虚的摇摇头“但是,夫人,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么多呢。我还知道夫人你用黑子的理由哦。夫人是想更了解苑主与你对弈时的心计动向,不止对弈,苑主所有的算计你都想了解。”
梵虞缙不语。
“还有,夫人你是想感觉。。。。。。”煜音顿了顿,就此打住“我还是不说了,其实夫人心里明白。”
梵虞缙将头低了下去,随手捏起一颗黑子,手指缓而慢地触碰着,她或许不知道,此时她的眼神不再是冰冷的。就像她不想承认煜音方才未完的话。
感觉他残留的存在。。。。。。
“夫人,我跟着您三年了,也许有的地方,我比您更明白。”
“煜音,那你知道为何你棋艺不佳我还偏偏挑你与我下棋吗?”梵虞缙开口问。
“因为夫人觉得我像是当年那个棋艺并不精湛的你。”
梵虞缙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十八岁的煜音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暖情宫婢了。与她那已然成熟的外貌一般,她的内心正一点一点的强大。那种心思慎密的程度早已超越了自己,也许跟那个男子在同等的水平上。
她的谋算腐蚀掉了那股无邪,这点,不知是喜是忧。
不论如何,她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但有一点,煜音你也许不知道,也许不想提及。你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
“夫人。。。。。。是说什么。”煜音声音低沉下来。
粉衣女子腕间的和田墨玉镯露了出来,三年来,梵虞缙从未见它离开过煜音身上“你我还有相像的一点,三年前,你我也许失去了同样重要的东西。”
梵虞缙话刚落下,从不远处的竹林间便传来阵阵琴声。那是茈清苑许久未闻的琴声。只要是在那片竹林中起乐,任何乐声皆能传遍整个苑内。有人说这是因为茈清苑原是神的地方,就像是明镜湖是贮藏五色石的地方。
琴音悠长,曲调清雅,和静深远,沁人心脾。梵虞缙嘴角微微上扬:“听,他们回来了。”
再看去,眼前人飞快地离去,似逃一般。




☆、第一章  楚煜音(2)

弹琴的人面容温和,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颤颤押押,同是一袭白衣,他的暖而舒和,如初阳光照。
男子沉浸在乐律之中,任身边的绿衣女子怎么来回走动,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他丝毫没受到一丝影响,也没有怒气,早已习惯了一样。
这两人便是茈清苑在南边冶城分苑的总领:天和与月见。
两人与煜音的关系甚好。平日梵虞缙不苟言笑,是天和与月见总给煜音解闷。
然而这两人一去也有两年左右了,梵虞缙却不经常派遣煜音在外出任务,这使她多半时间总觉得很无聊,没有什么振奋她心的事情。所以,这二人令煜音十分想念。
突然男子停下,放下手来,轻*琴弦,微微笑着。
听着弦音中断,月见停住脚步,回过头去问道:“咦?你,你终于良心大发,知道我无聊,所以不,不,弹了?”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则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
天和轻轻地摇头:“你感觉到一股清而甜的桂香味正在向这里靠近么?”
月见细眉一挑:“桂香味?这里到处都是竹子的哪来的桂花?!”
就在一瞬间,月见感到身后有人突然降至,还未转过头,就听见那久违的银铃声带着怨气道:“月见姐,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下月见知道是何来的桂香味了:“丫头,你怎么不出声音啊!“
煜音走到月见面前,嘟着嘴:“天和哥哥都知道我来了,你却连我身上的桂香味都记不住。还怪我不出声。”
“我,我哪像这家伙鼻子那么灵!再说,再说,这家伙一弹琴,我的心智都给扰乱了,哪还来得及反应时你身上的味道。”月见却不得不在心底感叹煜音刚刚的速度之快是连她也所不能及的。即便自己分了神,也不应感觉不到她。
这丫头功力进步快的吓人。
再细细打量她,依旧粉衣着装,只是不再西域打扮,一身曲裾将她的身姿衬的凹凸有致,昔日的娃娃脸上多了几分娇美。如今还真是要对她各方面要刮目相看呢。
似乎月见刚刚的话让煜音抓到了把柄,赶忙调侃道:“原来天和哥哥弹琴的时候就能把你魂都勾了去?原来这些年间,你们已经成为这样的关系了?!”
“才不是!”月见一听,急的直跺脚“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无趣的人!对了对了,我们还是快去找夫人吧!我一定要让她把我们两分开了,闷死我了!”
真不知道当初夫人为何偏偏把他们两放在一组。
天和平日里只晓得弹琴赏月,让这么好动的她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最最重要的就是,天和好像怎么弄都没有脾气,就算她冲着他大吼、发火,他也只是微笑以对。再不就是眉头轻皱,然后低声地说一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天和起身收琴,听到月见这么抱怨着:“月见,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月见一拍脑袋:“天呐!”
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样,天和总是那么温柔,而在她身边,她感觉自己就像个蛮不讲理,又坏的人一样,感觉自己老是欺负他。
看着这一幕的煜音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心底好像明白了点夫人将他们两放在一起的用意了。
“煜音,你们最近好吗?”天和脸上显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好,一直都很好。”煜音欢快地答应着。
她知道,天和哥哥指的是什么。
“恩。我一直担心我们不在时,你会不会又胡思乱想了。”
煜音嘴角一扬,摇首:“我都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积极的去面对,是吧?”
但天和却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他是想问她是否已经放下对那个人的。。。。。。恨。
见此,煜音感到气氛有一丝尴尬,于是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上次的赐姓之恩,天和哥哥想要我怎么报答?”
煜音因是被捡回的,所有自小便没有姓氏。
从暖情宫回来后,她郁郁寡欢,三个月没讲话,吓坏了将要离开的天和和月见。为了让她稍微开心点,天和决定给她自己的姓。在天和没有入茈清苑前,他姓楚,名祠。当天和给了她姓之后,她开口说了声:谢谢。那是她三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所以,对煜音来说,赐姓之恩不单纯只她有了姓氏。对刚经历过被弃之变的她来说,她明白天和的用意是想告诉她,她还有依靠。她与他姓,他们就是一家人。
突然提到赐姓之恩,天和楞了一下,明白她的用意之后,转为那柔和的笑:“这个,等到时机,我想到后,再问你索取。”
一旁对此类不太敏感的月见感到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真是大好人呢,想不到赐个小小的姓氏,还真的要回报啊。”
天和笑而不语,煜音又开始调侃起来。就这样闹闹嚷嚷,使得清而静的竹林恢复了三年前的色彩。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是从未离开过。
茈清苑的主堂乃是平日商讨议事的地方。
主色如泼墨山水,堂前的苑主之座是由蓝冰玉制成的,幽蓝中透着绿光。这蓝冰玉也是世间罕有的至宝,只是玉体通透冰凉,常人少有能抵受的了的。这洛沨涧功力再如何了得,也是待不了多少时间的。
然而,这座上顶上有一个水晶球般的圆石散着橘色的光,光波在玉座上环绕流动,竟使得这冰冷彻骨的玉座变得暖和舒适。
众人不知这暖石是洛沨涧从何得来,自茈清苑创立以来,它就一直架在玉座之上,时间一久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这茈清苑乃风水宝地,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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