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贰]几回魂梦与君同(天草x金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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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贰]几回魂梦与君同(天草x金坎子)-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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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想你又云淡风轻的在路的岔口出现,像多年前那些模糊又清晰的日子。
  他捂住嘴唇急促的闷咳着,掌心丝丝的血迹映透着刺目般的疼痛,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微笑,深深呼吸将一粒药丸送入口中,连带喉中腥甜的味道一起咽下去,他不再流连与身后的云华殿,迈步走下长长的阶梯。
  尽头,他召唤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仙鹤,额头上宝蓝色的印记让它显得神秘又高贵。仙鹤亲昵的用头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张开了它巨大美丽的翅膀。
  宋屿寒怀念的笑了,抚摸着仙鹤柔滑细长的脖颈,坐上了它的背。
  “渊儿,飞吧。”
  随着他的轻声低语,仙鹤嘶鸣一声腾空而起,飞向了中原的方向。
  '它还是个蛋的时候我就照顾着它了,谁想它的眼睛居然和你一模一样深不见底。'
  '像我?'
  '对啊,正好它还没名字,你取一个吧。'
  '深不见底的话……就叫它渊儿吧。'
  '渊儿?呵呵,好名字,呐,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了,就把它召唤出来,不管我在哪里,它都可以找到我。'
  
  父亲,我想去找他。
  就像隐掌门许多年前去找你一样,不在乎是否找得到,不在乎找到后他是否还是从前的他,不在乎他的身边是否已经有了人。
  我只想去找他,只想再去见他,最后一面……
  …………………………………………………………………………………………………………
  天虞岛通往九黎的水路宁静安详,偶尔会有水鸟的鸣叫,却只能衬得此处更加幽静。林语潇闷闷不乐的坐在船上,机械的扯着手中树枝上的叶子,然后扔进水里。
  “云少寒……云少寒……”他低声念着,没念一下这个名字就扯掉一片树叶,仿佛手里的不是树叶而是云少寒本人。
  “该死。”他烦躁的咂咂嘴,将手里的树枝扔进了水里,撑着后脑躺在船上,气闷的盯着蔚蓝的天空,脑海中回想着墨湘文对待云少寒时的温柔不由觉得极不公平。
  “好吧,反正也没我什么事了,我管他们两个的死活,哼。”他自我安慰似的嘟哝,周身围绕着的黑雾让撑船的船家尽量离得他远远的。
  
  仲康骑着马进入九黎城的时候顺道问了一下定远将军,“王兄在本王离开的时候有说本王什么吗?”
  定远看了看四周的士兵,对仲康低声道:“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仲康闻言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亲兵,随仲康走到一棵芭蕉树下,那条路上空无一人。
  “王爷还记得被君上放入地牢的神秘物件么?”定远问道。
  “当然。”仲康说着,指尖轻抚折扇扇骨。
  “君上前两天再次去了地牢,回来以后,召集了一批心腹,谈论的事情似乎对王爷不益。”
  仲康点头,“这样吗,本王知道了,老将军辛苦。”
  “王爷言过,老夫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不过王爷,难道不需要提防吗?”
  “这个,本王自有打算,和王兄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倒也学会了不少东西。”仲康淡淡一笑,对定远道:“别让王兄知道你告诉了本王这些,否则他可能会对你不利。”
  “老夫明白,既然王爷有决定了老夫就先行告退,离开久了难免遭人怀疑。”定远颔首道。
  “去吧。”
  仲康缓缓展开手中折扇,从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羊皮纸片,正好被他接在手心。瞟了一眼纸片上写的内容,他勾起嘴角,抬眼看着定远消失在转角。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之所以明知故问的去问定远,只是想要确认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是否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定远在今日说了哪怕一句谎话,自己都无法留他。这不能怪他心狠,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心软过,但是幸好,定远的意向明显是向着自己的。
  
  解下腰间昭示身份的玉佩将其藏在衣袖中,他轻松的朝热闹的外城走去。
  重遇林语潇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实话说当他看见那样一身惹眼的血色正坐在酒摊上喝酒,看那样子似乎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好吧,这种形容只是看在他眼中的。
  优哉游哉的晃过去,不动声色的坐在他身边,林语潇没有发现他,准确的说是根本无视了他,这种认知让他稍微郁闷了一下。
  仲康用扇子敲了敲林语潇的头,轻笑道:“这是跟谁闹了别扭了?以至于一个人跑来喝闷酒?”
  林语潇重重放下杯子,将一双醉眼朦胧的双眸转向他,冷笑道:“不劳大人费心。”
  仲康毫不在意的挑着眉,笑道:“当然当然,我只是很想知道谁有能耐,能把你整成这样而已。”
  林语潇讪笑,转身将胳膊搭上他的肩,轻慢的笑道:“怎么,嫉妒?因为你没这个能耐。”
  仲康眯着眼注视他因为醉酒而染上诱人红晕的玉颜,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搂住了他的腰,“当然,我现在没有这个能耐,但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呢?”
  “不可能。”林语潇突然沉下脸,断然的否定,“不可能……谁也没这个能耐。”
  仲康轻笑,充满磁性的笑声震在林语潇的耳膜,让他突然一阵颤抖。仲康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调笑道:“比如,王兄?”
  林语潇眼中的厌恶根本就不屑与掩饰,他哼了一声甩开仲康的手往桌子上扔了一把金子当做是酒钱,站起身不想再与仲康纠缠下去。
  但是还没等他走一步,仲康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往自己这里一带,本就脑子昏昏沉沉的林语潇顿时失去平衡倒在早已准备好的仲康怀里。
  脑子疼的发涨的林语潇摁着太阳穴恶狠狠的道:“四王爷不是不好色么?”
  仲康惬意的笑道:“食色,性也。你又怎么知道本王在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人时还能甘愿做柳下惠?”他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尽管很柔软,姒仲康,本就是以寡情著称的王爷。
  打了一个响指,影遁在一旁的影卫应声出现在他身边。
  “本王的马车在妃蝶轩,现在,本王要回府。”用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点了林语潇的昏穴,仲康的脸上消失了微笑。
  “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说,如果小龟有王爷一半的魄力,震子兄早就被他吃到口了= =




☆、壹佰壹拾叁。

  “前辈!”一名太虚撩开帐子跑进军帐,神情有些慌张。
  “我不是下令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吗?”桌边的莫道然皱眉,带着歉意的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无奈的冷少情。
  “对不起!”太虚连忙垂首道歉。
  冷少情微笑的摇头表示没关系,莫道然这才转头对有些窘迫看着自己的太虚小弟道:“发生什么事了?”
  “掌门他……就在帐外。”
  “你说什么?”莫道然大惊,不由自主的就站起了身,冷少情掀起眸子观察着他的神情,不由在心中了然的笑了。
  莫道然啊莫道然,就连你也逃不过这情劫。
  “你先下去吧,我立刻就出去。”莫道然挥手让那太虚退下,有些脱力的坐回椅子,他怔怔的盯着桌面,喃喃道:“他怎么会来这里,长老怎么可能放他来我这里。”
  冷少情轻笑道:“你也说了不可能,所以他能来这里的唯一方式就是逃。”说完他站起身走到莫道然身边,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今天就先这样说吧,你还是小心别暴露自己的身份,太康那边的情况我来帮你注意。”
  “好,不送了。”
  冷少情点头,刚想把手放下来,可就在这时,帐子再次被人掀开,这一次,站在门口的是宋屿寒。
  宋屿寒望进帐内的第一眼就看见冷少情放在莫道然肩上的手,一瞬间那动作刺得他情不自禁的皱眉,跟在身后的白鹤颇有灵气的注意到主人身上散发的怒意,连连后退了几步然后把漂亮的脑袋藏进了翅膀里。
  冷少情挑眉,斜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识趣的放了下来,临走前说的一句“下次再来看你”显得暧昧不明。
  与宋屿寒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来自旁边的杀气。
  
  帘帐轻飞,帐内重新恢复了昏暗。
  还没有想好再次见面时,该说的第一句话。
  宋屿寒望着莫道然不肯面向自己的身影,心中是苦涩的说不出话,眼眶酸涩的发热,喉中腥甜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他捂着嘴拼命忍住了咳嗽。
  终于,是莫道然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淡淡地道:“掌门不能离开门派,你怎么来的?”
  宋屿寒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明的委屈,他在心里痛苦的喊着为什么你就能一声不吭的走那么远为什么就不允许我来找你,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成了另外一句,极为平淡的一句,“渊儿带我来的。”
  莫道然眼中一软,“原来是它啊……”话音未落,原本躲得远远的白鹤立马用脑袋拱开帐子跑了进来,跑到他身边蹭着他的手心。
  “似乎又长大了。”他低声道。
  “因为你离开了那么久。”宋屿寒垂下眸子,真到了见面的时候,他反而不敢去看莫道然的脸,不敢注视那双让他眷恋的眼睛,“刚刚那个人,是谁。”
  莫道然低声道:“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宋屿寒抬头,却与莫道然隐隐含笑的眸子对视,不禁红了脸,绕开他的身子径自走到桌边坐下。
  莫道然轻轻拍拍白鹤的颈子,白鹤乖乖听话的走到一边用尖尖长长的嘴梳理自己的羽毛。
  来到宋屿寒身后,他想要伸出手去碰他的肩,但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握成拳收了回来,他只是害怕,害怕触碰到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后,会情不自禁的拥他在怀,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
  “掌门,回去吧,中原有属下在,不会出大乱子的。”莫道然稳了心神,用一种极为生疏的语气说着。
  宋屿寒放在桌上的手猛地一颤,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喃喃道:“掌门……属下……”他突然站起身面向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为什么要这样称呼自己?”
  莫道然垂首淡淡道:“属下不敢越界。”
  “越界?”宋屿寒被莫道然刻意装出的冷漠激怒了,他猛地攥紧了莫道然的衣襟,凑近他的脸冷笑,“莫道然,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越界吗?”
  莫道然盯着地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这种彻彻底底的无视,让宋屿寒的心都冷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宋屿寒悲愤的用力摇着莫道然的肩膀,吐出的字句字字都带着这么多年来从小到大的深情。
  莫道然没有反抗让他摇着,白发随着动作大幅度的摇晃着,但他仍然只是定定的盯着地面,等宋屿寒停下来,他才缓缓地道:“你是我的掌门,永远都是。”
  “你骗我!”宋屿寒的叫喊里已经带着哭声,他猛地放开了莫道然的肩,连连后退,“你骗我!就算你……可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吗?”
  莫道然的呼吸乱了起来,天知道宋屿寒的话就像一把锥子狠狠的敲打在他的心上,可他能够怎么样?如今他与他,走的可是背道而驰的道路,太虚观向着王朝,可是——他却已经决定帮助决心推翻太康的四王爷!若是成功,他可以带着宋屿寒远走高飞,可是若失败了,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他如何能带宋屿寒去冒这个险?!
  “朋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掌门,属下都已经看开了,为何您仍然想不开,这些问题,是无意义的。”
  “想不开……无意义……”宋屿寒仰起头苦笑,“原来……原来我对你已经毫无意义……既然如此……我何苦还自作孽的逃出门派来找你……”他的笑容突然变得空灵,眼眸中只剩下绝望的荒芜,只可惜,莫道然没有看到。
  “那就快点回去吧,别让长老发现你来找过我。”莫道然匆匆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的宋屿寒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叹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什么?
  莫道然终于察觉到宋屿寒的不对劲,连忙回身,却惊恐的看见宋屿寒捂着腹部蹙眉痛苦的吐出一口血后,缓缓软倒下来。
  “屿寒!!”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莫道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宋屿寒接在了怀里,“屿寒你怎么了?屿寒!”
  宋屿寒脸色惨白,唇上艳红的血液不断地向外溢,他用尽力气抓住莫道然的手,断断续续的道:“来之前……我就已经对自己说了……我只想……在死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屿寒你别吓我!什么最后一面?什么死?我不许你说!”莫道然慌了,他紧紧的抱住宋屿寒轻如落叶的身子,一时间仓皇无措。
  宋屿寒贪婪的嗅着莫道然发间让他无比怀念的淡淡檀香,勉强的撑起一丝微笑,他已经分不清,莫道然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亲王派的长老……在我的……饭食里……加了慢性毒药……我被监视着,不可以离开门派半步……若是……我离开……药性就会发作……毒液会攻入心脏……”宋屿寒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间歇性的急喘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孱弱,“但是……我不想……不想呆在没有你的地方……所以……尽管知道离开的后果……我还是来了……”
  “傻瓜……”莫道然忍着眼泪将宋屿寒抱起来,快步走向帐外,可是却被宋屿寒阻止。
  “没用的……我注定……会走……我父亲的老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然后……为他而死……我心甘情愿……咳咳——”宋屿寒说完又是一大口血喷出来,眼眸里已没有光彩。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莫道然心急如焚,但是宋屿寒一声又一声虚弱的颤音如一把锁牢牢地将他困在悔恨的牢里。
  “我爱你啊……从开始……到现在……”莫道然咬着嘴唇流下眼泪,迟到的告白,如一场绚丽的烟花,只为那一瞬,就为你开到颓败。
  宋屿寒混沌的双眸里此刻现出一丝明媚的光芒,他笑了,笑得那么幸福,笑的眼泪都掉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抚摸莫道然湿润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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