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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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鬼之白骨变-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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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里调油一般,恩爱无间。

    姬岛是个贾人,需要常年在外走动,新婚燕尔,他便别了新妇,启程离开南海。玉娘独守空闺,难免寂寞,时常同家中的仆妇婢子闲话,日子一长,无意间听到婢子间偶会谈及先前的几位主母,玉娘想起了婚前听到的流言,心中耿耿于怀,于是待姬岛返家二人同衾之时,旁敲侧击想向丈夫问个究竟。哪知一向温文的姬岛听闻,勃然大怒,声色俱厉地痛叱了玉娘一通,不许她再度提起往事。一时间玉娘被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在家滞留了十数日,姬岛再度远行,临行之前,他将玉娘招致身边,将一串钥匙交予她,一边嘱咐道:“我离开之后,家中的吃穿用度你都不必拘束,现所有屋舍的钥匙皆由你保管,内里的金银珠宝也可自取,只是有一样规矩必须遵守。”

    玉娘问是什么规矩,姬把将钥匙中一把最小最不起眼的小钥匙挑出来,指着它道:“无论发生什么,只有这把钥匙不能使用,倘若是你违背诺言,就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玉娘一边战战兢兢地接过钥匙,一边连声应允。

    姬岛离开之后,起初玉娘十分安分,头几天除了自己的卧室,鲜少涉足他处,可她终究挨不过寂寞,便在大宅之中肆意探寻,使用姬岛交付的钥匙开启任意一间屋舍,那里面果然盛有各种宝物,应有尽有,极尽豪奢……玉娘便整天沉溺其中,日日阅宝,乐此不疲。

    只是宝物总有看完的一日,玉娘开始好奇,那禁止入内的屋子里会放着怎样的稀罕之物?

    愈是不让看,愈是心心念念。终于有一日,玉娘再也按捺不住,她拿着小钥匙启开了那间屋子的门锁,执着蜡烛走了进去。

    可是教她大失所望的是,这不过是一间寻常的屋舍,根本没有璀璨的金玉,除却一只大瓮,什么也没有。

    玉娘走近大瓮,向里望去,里面黑漆漆的不知盛着什么液体,不时地飘出一股异香。

    嗅着这股香气,玉娘一阵失神,就在此时,手中的钥匙不慎坠入了瓮里,玉娘猛地惊醒,慌忙去捞,可捞了半天,除却钥匙她还捞出了别的物件。

    玉娘抬起胳膊定睛细看,掌中竟捧着一颗骷髅头骨,她又惊又恐,弃了头骨,仓惶逃出屋去。

    那大瓮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人的尸骨?难道是姬岛那几任死于非命的妻子吗?

    玉娘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夜,次日起身,估摸着无人发觉她进入过那个房间,只要不去声张,丈夫应该不会知晓,可是她很快便发觉那间屋子的钥匙染上了墨色,揩洗不掉,玉娘使出浑身解数,但怎样都除去不了上面污渍。

    就这样,丈夫的归期一日日逼近,玉娘无可奈何,只得偷偷便将这把污损的钥匙藏了起来。

    姬岛如期而至,回家之后一切如常,只是同玉娘一道用毕晚饭,他忽然问道:“托你保管的钥匙呢?”玉娘遂将钥匙交了回去,姬岛点数了一番,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那最小的钥匙怎么不见了?”

    玉娘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借口说兴许是被自己遗落在家中某处,而后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四下找寻。可是才刚找了一会儿,姬岛循了过来,拉过玉娘一脸阴鸷地喝问:“你果然将那扇门打开了吧!”玉娘连忙矢口否认,可姬岛立时取出了那把藏匿起来的钥匙,掷于她面前,玉娘知道再也瞒不下去,只得跪下卑微地向丈夫稿饶:“妾身只是一念之差,下回绝不再犯了。”可姬岛全然不听,他扑将过来,使劲地扼住了她的颈项……

    “妾身原以为必死无疑,可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竟还有意识,想着既然死里逃生,就绝对不能再留在夫家了,于是日夜兼程出了南海,想回长安来寻姊姊……”这般说完,玉娘又掩面哭了起来,此时薛矜瞧见她颈项上还留有一圈黑淤,应是如她所叙遭丈夫所扼留下的痕迹——那姬岛是怎样的丧心病狂,竟这般对待自己的娇妻?薛矜为她不平,一路上一直软言相慰。

    二人赶在衙鼓落定之前进了明德门,薛矜又一路将她送至平康里,临别之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玉娘似是看出他的心思,悠悠道:“来日方长,君在长安,他日必有重聚之时。”

    言毕,薛矜将玉娘扶下了马,就在这时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有一物从袖中掉落出来,正是晨间波斯胡赠与他的那朵红花。

    薛矜见状,刚要将它拾起来,可是眼前却有一只纤纤玉手先他一步拾起了红花。

    “大人,这是什么花?生得这般娇美?”

    玉娘展颜问道,笑靥如花。

    薛矜报还一笑,正要作答,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

    说完这个故事,薛矜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噤,面色似乎又比刚才白了几分。

    座下一派沉寂,过了一会儿罗瑾才开口打趣道:

    “薛少府真是好艳福,就算遇到女鬼也是一名艳鬼呢!”

    薛矜不悦地皱了皱鼻子,轻哼了一声吹熄了眼前的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蓝胡子》为原型的故事,这篇算炒冷饭了吧。

    红花见鬼的传说其实也有源头,太平广记里的某篇,找到了再把原文贴给大家看看~

 端午鬼话(六)

    “奴家没有诸位博闻强记,要说故事的话也都是些教坊之中的琐事,若是诸位不嫌弃,那奴家便献丑了。”言罢,夜来清清嗓音,樱唇微启,悠悠讲了起来:

    “……蛤蟆陵中的伶人大多十二三岁就要入教坊修习舞乐,奴家亦是如此。当年初进红袖招之时,奴家年方十二,还是个懵懂不谙世故的女孩儿,及笄之后,鸨母便让我在勾栏舞台上为正当红的女伶配乐弹唱。当时红袖招的头牌并非牡丹,而是个客座的舞伶,名唤胡殷紫……”

    “说的可是阿紫姑娘?”罗瑾打断夜来这般问道。

    夜来颔首:“正是阿紫。”

    罗瑾露出一脸遗憾,道:“可惜她的舞蹈我只见识过一回,之后便风闻她嫁作人妇,也不知是哪个男子娶了她?真是教人艳羡呵。”

    “罗公子真以为她是因此离开红袖招的吗?”

    罗瑾微愕,忽然品出她话里有话,忙道:“莫非其中还有别种缘故吗?”

    夜来嫣然一笑,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继续讲了起来……

    ※

    阿紫身姿曼妙,色艺双绝,每舞一曲都能教观者叹服,每逢妆成都会让同行伶人嫉妒。当初她登台献舞,钿头银篦常因打着龟兹的节拍而断裂粉碎,绯色的罗裙被酒渍染污也不以为然;五陵少年们便争先恐后地来献彩,一曲舞毕所收的红绡不知其数。

    阿紫艳名远播,经年不衰,可在夜来看来,总觉得她美则美矣,却是个异数。

    阿紫喜怒无常,总是依凭自己的喜好来挑选客人,其他女伶以为她自持美貌,故而骄矜;可是面对身份显赫的权贵阿紫依然故我,曾有不少恩客愿意替她赎身,均被她一一回绝了,这在别的伶人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阿紫平素里是极爱热闹,白天闲暇之时总会走街串巷,可就在去年仲夏,她忽然深居简出起来,除了晚间登台,鲜少在外走动。

    这很不寻常。

    而红袖招则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很快便有人发觉,她的闺阁之中多了个男子的身影,而那男子,并非恩客。

    鸨母向阿紫问及男子的来历,阿紫只是推说他是自己的异姓兄弟,众女自是不信,可也没不识趣的继续追问下去。

    有人臆测,阿紫房中的男子是她豢养的“面首”,可夜来却不这么觉得。她曾数度见过那男子——对方总是蓬头垢面,形容不修边幅,而他的行径更是教人费解,若是阿紫不在房中,他便整日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地蹲守在屋内,宛若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只不过男子的存在对于众伶人而言无关痛痒,时间一长,大家的新鲜劲儿过去便渐渐将他遗忘,鲜有人提及。

    夜来原本也同众人一样,只是之后发生的一桩事,却教她开始留意起那男子来。

    有位客人赠与夜来一只产自四川的小鸟,名唤“桐花”——鸟儿不过指头大小,身披五色彩羽,形似凤雏,也不畏人,总爱停在妇人的金钗步摇之上,夜来初得此物,爱不释手,一直精心饲养着。可是一日,桐花却不知飞去了哪里,夜来心急如焚四下找寻,觅之不得,正有些灰心丧气,却偶然听得阿紫的房中传来“啾啾”鸟鸣。夜来自然认得那是桐花的叫声,可她又不敢贸然入内,于是只得攀着窗棂小心地向里望去,结果却看到教她触目惊心的一幕——

    阿紫房中的男子正抓着桐花往嘴里送去!

    夜来正要惊呼出声,可下一刻便听得一个女子的娇叱:“傻东西!那可不是吃的东西!”话音刚落,男子握着鸟儿的手便被“啪”地一声拍落,桐花旋即自他的手中脱了出来,扑棱着翅膀落到了近处的镜奁之上。

    “同你说过多少回?普通人不会茹毛饮血,活物绝对不能吃!”阿紫叉着腰额恶狠狠地这般教训道,男子则在下方仰头望她,从夜来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孔,但是从他笨拙的动作可以想见,此时男子的面上应该是迷茫而又委屈的神情。

    “咿……呀……呀,”男子嘴里蹦出意义不明的喉音,而后扑进了阿紫的怀里,他的脸就这样陷进她雪白的双|峰之间,引得阿紫咯咯直笑,她回拥着他,轻拍着他的背,软言哄着他,就像在哄着一个邀宠的孩子。

    “你呀……”阿紫的话说得极轻,夜来隔地远了听不太真切,可也能感受到她口气里夹带的宠溺。夜来暗暗吃惊,她识得阿紫三栽,还从未见过她流露真情,而稍稍留意那男子便不难察觉他是个心智不全的痴儿,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博得她的青眼?

    夜来胡思乱想着,正有些出神,忽然又听得屋内的阿紫出声道:“你要在那儿看到几时?”

    夜来浑身一颤,蓦然惊醒,这才意识到阿紫早就发现自己立在门外。她顿觉狼狈,正欲抽身离开,阿紫又将她喝止:“且慢。”

    夜来驻足,浑身僵硬地呆在原地,而后眼睁睁地看着阿紫从里面启开了一点房门,将桐花从缝隙中递了出来。

    鸟儿啾啾叫唤了两声,落还夜来的簪头,阿紫不置一词,只是冷冷地睨了一眼夜来,而后便欲将房门重新阖上。

    虽然早就知道阿紫的美貌数教坊第一,可今次那么近地观看,方知她果然名不虚传,夜来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她略略垂眸,却正巧同屋内的男子四目相对:

    那还是夜来第一次瞧见他的正脸,时隔许久,印象已模糊,如今只依稀记得是张毫无血色的病容,惟有那一对眼眸澄澈无比,宛若赤子……

    ※

    夜来讲到这里,众人并没听出有什么可怖之处,可白晓谷眸中的灵火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当然听出了夜来说的是当初自己流落长安,胡殷紫将其藏在红袖招的那段往事。唯恐被夜来认出,白晓谷怯怯地藏到了李岫身后,李岫不明就里,还以为他身子不适,于是忙转过头来询问:“是哪里不痛快吗?”

    白晓谷摇了摇头,道:“回……我想……回家。”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惶,李岫正欲安抚,罗瑾却扬声喊道:“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把故事说完才能回去!”

    白晓谷还要向李岫求助,耳中的杜重却开口道:“傻东西,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愈是这样,小心真被那丫头看出什么端倪!”(杜重曾听白晓谷讲过怎样得到媚珠的经过)

    闻言,白晓谷偷眼瞥了夜来一眼,发觉对方正困惑地望向自己这般,他不由惊地浑身一颤,杜重又骂了一句“真是没用”,教了好一通,白晓谷才平静下来,低了头又扮回先前那副温驯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胡姐姐很柔软o(≧v≦)o

 端午鬼话(七)

    “后来……”

    夜来继续说着刚才未完的故事,而此时在场众人也无人对白晓谷的反常起疑。只是李岫时不时回头去看白晓谷,他现在正粘在自己背上,恹恹的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这教李岫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故事也听得断断续续。

    “去年中元节夜里出了一桩怪事,不知道诸位知不知道?”

    无意间听得夜来这句话,李岫不知怎的忽然心念一动:去年的七月半……不正是自己和白晓谷重逢的日子吗?

    那晚不知是何缘故,白晓谷赤身裸|体地跑在朱雀大街上,还因犯夜而被韩湛擒住……之后他们朝夕相处,日子固然过得平淡,(李岫的认知中,他的冒险经历都和白晓谷没有直接关联)可白晓谷的存在已经不可或缺,当时自己将这痴儿带回家去的时候,恐怕怎么都不会料到事态会变得如此吧。

    这么想着,李岫的唇角漾出一丝笑意,他的心头此刻无比柔软,只觉得背上的份量就像一道甜蜜的负担,若不是碍着有旁人在场,好想现在就把白晓谷使劲揉进怀里。

    “中元节……啊……我记得我记得!”罗瑾回忆了一会儿忙不迭道,“我就是那晚去看了阿紫姑娘舞蹈,可是后来红袖招被金吾卫围了,也不知是何缘故?说起来,那晚云生也看到了呢!”这么说着,罗瑾回过头来朝李岫丢了个眼色,李岫刚从旖旎的遐想中反过神来,一时不知罗瑾在示意什么,于是楞楞回望他。

    “呆子!你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罗瑾低叱,李岫这才明白他所指何事,附和道:“的确,那日我在平康里巡值,恰巧遇到相熟的宿卫……听说好像是入苑有贼人盗宝,尔后潜入了红袖招……”

    “是蝙蝠盗吗?”李岫话音刚落,薛矜便紧张兮兮地插嘴道,李岫摇了摇头,回说,“这个我也不知详情。”

    “诸位以为那真是官府缉盗所惹来的骚动吗?”夜来这么说,声音压低了一些,故作神秘的姿态教人一瞧便知接下来她肯定有什么惊人之语。

    “这事嬷嬷(鸨母)可不许我们到处宣扬呢。”

    “难道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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