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伴星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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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伴星如昨-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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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离开这儿再说。”
  
  “是。”
  
  ***
  
  “人送走了?”暖洋洋的房间里,引魂教主端着盏热茶,惬意地品着。
  
  萧跃直直推门进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积雪肆无忌惮地落在精致的地毯上。他坐到沈天对面,漫不经心嗯了声。
  
  “就甘心这么回来,没多送几里?”沈天望了眼地毯上的脚印,没露出什么不满,只是道,“他娇生惯养,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个什么意外。”
  
  “你敢!”萧跃腾地站起来,在刃以为他就要爆发时,又坐了回去,“你若还想有我这个儿子,就不会对他动手——而且,还会派人保护他。对么,我的……父亲?”
  
  刃提心吊胆地听着,生怕沈天生气。哪知沈教主慢悠悠喝了口茶,赞赏地打量着萧跃,“孺子可教。若能不这么冲动,会更好些。”
  
  萧跃不置可否,二人你来我往,又说了些公事,便准备告辞离开。
  
  “跃儿!”临别时,沈天忽然叫住了他,“你就不好奇为父为何执意要将你二人分开?”
  
  萧跃迈过门槛的脚步顿住,回头冷冷瞥了眼满面真诚的男人,竟一言不发,直接走了。
  
  刃悄悄从房梁上落下,双手搭上面色变得怅然的沈天,语气温柔的说:“他还小,你别在意。”刃的嗓音沙哑,语调奇怪,显然极少在人前交谈;他的骨节粗大,手上有不少因兵器磨出的老茧。这张嘴,这双手,很少用来安慰谁。可刃却屡屡在沈天面前变得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习惯成自然,刃习惯性地凡事都站在沈天这边,从来不去费心考虑什么。然而同萧跃二人相处一阵,他明白自己不受二人待见,刚刚在萧跃离开时却是一阵心酸。
  
  萧跃是陷了,陷在那个冥国亲王营造出的温柔里,自己何尝不是?沈天仿佛是他一个飘渺的梦境,一次次以为会放弃时,又在眼前招摇。这些年,在苦苦追寻什么,自己早已忘记。甚至伙同他,亲手粉碎了他孩子的梦境。
  
  不同于自己死皮赖脸的追求,萧跃总是唯唯诺诺地跟在慕容铭瑄身后,直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隔阂越来越大。不过,若能就这么摆脱魔障换得新生,也不错。
  
  “我说过,我的儿子,不能再给慕容家的人当奴才,更不该和他家的谈情说爱。”沈天肩膀一沉,摆脱了刃,背负双手踱步走回里屋。留下脸色灰暗的杀手,痴望着杯中的残茶。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周更也可以这么痛苦
脑袋饱和了似的,看不下去专业书啊……




108

108、98 影卫 。。。 
 
 
  98。影卫
  
  “我说过,我的儿子,不能再给慕容家的人当奴才,更不该和他家的谈情说爱。”沈天肩膀一沉,摆脱了刃,背负双手踱步走回里屋。留下脸色灰暗的杀手,痴望着半空的茶盏。
  
  ***
  
  “荒郊野地,请公子暂且将就。”黎为难地呈上烤的焦黄的蛇肉。雪依旧下得纷纷扬扬,山里的小动物早躲得不见踪影。黎找了大半个时辰,才翻出几条可怜兮兮的冬眠中的小蛇。
  
  他们本可在入夜之前赶到兴庆,可黎昕临时改变了方向。雪天赶路从来都不是愉快的事,道路难行,速度也慢的可怜。
  
  看承担着两个男人体重的骏马越走越慢,黎昕二人只好选了避风处停下休整。他坐的地方铺着层烤热的树枝,又盖着件衣裳,勉强算得上舒适。明明已经饥饿难耐,黎昕看看黎递来的肉食,却怎么也没胃口。
  
  他……极厌恶那种软哒哒的长虫。知道不该将弱点现于人前,可若要他吃这传说中的美味,他宁愿吃点无伤大雅的亏。
  
  “你呢,不吃么?”
  
  “属下备有干粮。”黎避过黎昕炯炯有神的双眼,从怀中取出个包裹。
  
  果然……眼前之景似乎与从前某一幕重合,黎昕笑得灿烂,“咱俩换换,这个留下,你去吃蛇肉。”
  
  “啊——是。”
  
  无视了黎别扭的表情,黎昕接过冻得冷硬的干粮,掰了块在火上烤了,一点点小口吃着。
  
  将就填饱肚子后,睡意席卷而来。冰天雪地里,睡觉比赶路更要难受许多。黎昕盯着收拾完食物残骸又侍立一旁的小影卫,又动起了脑筋。
  
  “冷么?”
  
  “属下不冷。”
  
  嘴硬!望着那冻得青白的脸,黎昕显得有些蛮不讲理:“过来,我冷。”
  
  “是。”闻言,黎有点无奈,但仍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衣,正准备给人披上时,被按住了。
  
  黎昕想拥住他,取暖,逗弄。哪怕再嘴硬,心里的空虚骗不了人。寂寞时,就格外想念温暖的体温。人已散,夜未央,健康的心跳声,应该能带来些许安慰吧?
  
  似乎从和萧跃确定了关系后,便极少招惹旁人,除了……这个看起来颇为可口的影卫。将同样散发着冷气的身体按倒在身上,却在发现黎的瑟缩时,放弃了进一步的动作。无言的抗拒,他曾经不懂——或者说无视,现在却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黎昕不禁怀疑,以往那些,萧跃从未真心诚意过,他只是因为服从命令,便觉得理所当然了。也只有这样,当二人的身份改变时,才没有一丝挣扎的放手。今后若有缘再见,极可能是彬彬有礼地寒暄恭维——那样,倒不如不见。
  
  若是……当初未招惹他的堂主,这一世会不会也像从前那样从千万花花草草中穿过,而不带走一丝芬芳?为了一根木头放弃一片森林的蠢事,他怎么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了?或许正因为这样,才一败涂地。忽然间,就无力再做些什么,甚至懒得为难身边的人。黎昕颓废地靠在树上,闭眼便是那一大堆烂摊子。
  
  被俘的军队统帅,被皇帝觊觎的幼弟……真想就这么离开,浪迹江湖,再不过问皇室朝堂。可即便到了江湖,自己还顶着个天泉宫主的名头,亦不得解脱。天泉宫……影一他们还在附近待命,萧楠又在担心阿跃吧,也不知道子墨和萧凛两个人是不是还在闹腾,对了,萧凛……
  
  黎察觉到身边人想抱他的意图,不禁绷紧肌肉。心里……惶恐着,却还有那么丝期待。然而,那人却放了手。黎想蹭过去,却终是不敢。犹豫着想为刚刚的举动请罪,却开不了口。不安地等待,没等到回应,黎胆怯地望向他的主人,但见黎昕面上泛起少有的真诚笑意,带着些许温柔、些许惆怅,不禁痴了。
  
  ***
  
  露宿野外,黎昕是被冻醒的。
  
  来到这个时代一年多,或许随时都有人守护,他始终没有养成分辨时辰的习惯。动了□子,他抬头环视四周,雪不知何时停了,天空带着雪后夜里特有的红色,如火焰般,安静燃烧着。
  
  “黎?”
  
  黎昕扯下盖在身上的斗篷,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身体。
  
  没有回应。
  
  静心聆听,旷野里仅有他一人的呼吸。
  
  冷笑着,嘲讽自己居然相信这个影卫真正属于自己,嘲讽自己不知不觉对他放松了警惕。怎么会忘了他是皇帝的爪牙,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慕容铭宇监视着,黎昕的心便一阵抽搐。之前刻意避开兴庆的行为简直傻得可笑,幸好黎真正知道的不多——仅知道他在引魂教被几个男人强上了,却碍于身份不敢追问。
  
  不知道自己那皇帝兄长听到了会是什么表情,自己怎么也尝不到的东西,就这么被一群粗鄙到令他不屑一顾的人吃干抹净了。一想到那张满是威严的脸上露出吃了苍蝇般的表情,黎昕就觉得一阵畅快——好像连内心的恶心感觉都减轻了不少。
  
  被搅了睡意,黎昕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窝一会儿,黎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被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扫过,黎双膝一软,垂首避开那人的注视。
  
  “忙完了?”
  
  冷淡的声音,如冰雪撒在心头,令黎禁不住颤抖。
  
  “是。”明白这人不是宽厚的主子,若平时心情好时还可能求得饶恕,但这个时候,刺激不得。黎低应一声,微弱到连他自己都没听清,便闭目等死。
  
  这条性命能葬送在他手上,也……称不上委屈。况且是自己欺骗了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去报信。一切,是应得的。
  
  黎昕以为自己会发怒,可见了面,却只是淡淡问了句。憋闷的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闷闷道:“忙完了,就启程吧。”
  
  看人还默默跪着,黎昕兀自去牵了休息大半夜的马儿,不待黎跟上,便驱马而行。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影卫,又何必勉强人家与自己共骑?既然你不愿我以诚心待你,便安心做个皇帝的影卫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周,你怎么还没完……
周日考周一考周二考周四周五周六还在考……
烤熟了我就去烤跃跃吃,哼哼




109

109、99 归来 。。。 
 
 
  99。归来
  
  看人还默默跪着,黎昕兀自去牵了休息大半夜的马儿,不待黎跟上,便驱马而行。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影卫,又何必勉强人家与自己共骑?既然你不愿我以诚心待你,便安心做个皇帝的影卫好了。
  
  ***
  
  花风如扇,柳烟成阵。
  
  熙熙攘攘的行人从忘忧大敞的城门中穿过,鲜衣怒马者有之,衣衫褴褛者亦有之。行人中有不少身着与冥国风格迥异服饰的壮汉,甚至零零星星还有几个金发蓝眸、衣饰怪异的异族人。
  
  靠近城门的茶摊生意极好,摊主一人便将各样人士招呼的周全。茶水点心、新闻旧事,都是初来此地的外地人急于了解的。摊主是个中年汉子,正颇为热情的和几个顾客瞎扯着,眼睛几不可查地闪亮了一下。
  
  “公子?”看人停下脚步,随从模样的人上前半步,低声询问。
  
  被他称作公子的那人,同样身着黑衣,只是布料和样式都极为精致,头发和配饰被收拾得一丝不苟。若非腰间的佩剑泄露了身份,便是个极为标准的望族公子的精英形象。他的面孔与举止相比多了丝阴柔,本该灵动的凤眼却是深邃的黑。
  
  公子没有回答随从,只是冲着面摊老板,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笑容淡淡,却令人如沐春风。明白这个笑容不会属于自己,黎暗叹一声,眼前的公子,才更像个一国亲王。精雕细琢的如玉容颜,与潜移默化中凝成的威严气势,诡异地结合在他身体里,让人……欲罢不能。
  
  仅仅几月时光,黎却觉得眼前这人变了太多太多。说是潜移默化,倒不如说浑然天成。从引魂教脱困后,没有回京,也没有回天泉宫。黎昕只是带着小影卫四处闲逛,冰川瀑布,草原森林,竟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五天前,忽然收到天泉宫请他速归的消息,黎昕才一脸不情愿地踏上归途。
  
  五天前,黎为他的公子打理好周身,才惊觉这人的变化。往日游览时不拘小节的人忽然变得一丝不苟,谁都会觉得诧异。公子眼中不时闪过的坚定让黎有种莫名的恐惧,然而作为随从的他,却不能过问主子的事……哪怕是一点一滴。
  
  黎昕又勾起个淡淡的笑容,头微微侧向落后半步的人,道:“怎么,担心我临阵脱逃?”
  
  “萧黎不敢。”黎垂下头,掩住唇边泄露出的那丝苦涩。从引魂教接人回来那夜,被发现他依旧与皇宫影卫联系的那夜,他以为生命会终结在那片雪地。他被皇上派去保护瑞亲王,几日一报。与影卫见面时,对方给他些可能对亲王不利的消息,他则回点日常琐事。天泉宫的人事纷争,极少包括在其中。他本可试图向那人解释,却更明白表面温和的瑞亲王不会容得下背叛。
  
  于是,引颈就戮。
  
  闭上眼的那刻,黎心里想了不少。可能身首异处,可能生不如死,更可能被驱赶回京后被皇帝处死……可是,眼前这人仅仅说了句,“忙完了,就起程。”
  
  谁想到没过几天,他就被赐了萧姓。
  
  “你要是还想跟着,便叫萧黎吧。”
  
  第二天,那人这样说。疏离的语气,让他不知所措,于是领命。从那天起,便再未见过皇宫影卫,只跟着那人,四处奔波游荡。调~戏逗弄时有时无,更进一步的举动却半点也无。黎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彻彻底底地服从于他的公子。
  
  行过处,辨不出紫陌红尘。放任黎跟在身后纠结,黎昕面上摆着最完美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朝城北走去。他原想安安稳稳让这影卫给皇帝当眼线,却……还是不愿孤身一人行走在时间。看得出这影卫对自己的念想,就让他跟着好了——取了萧姓,那多疑的皇帝兄长必然不会再信任他。
  
  ***
  
  出游的日子里,黎昕与天泉宫也有些联系。无论他在哪儿,重要的消息总能由暗卫传到他手上。他多半是扫一眼,不予置评。紧急的消息到了他这儿,也是几日之后,倒不如干脆让宫里的人直接处置了。久而久之,寻求指令的密报就变成了讲述决策秘辛的消息。
  
  若不是……他估计还会逍遥个一两年。
  
  不紧不慢走到那扇门前时,已是红日西斜。黎悄悄隐藏回暗处,看着那人向前,向前。
  
  迈步进去,是期年未见的天机阁主许风华带着萧楠萧凛韩子墨跪在院里。守卫仆从都被赶走,这几日摆明了请罪的姿态让黎昕有种莫名的怒气。他冷哼一声,径直从几人中间插了过去。
  
  “属下等恭迎主上回宫。”
  
  进门前,身后忽然传来个清朗的声音。是许风华——那个把他从山水间扯回来的人。
  
  “进来再说。”
  
  甩下句话后,黎昕不着痕迹的拐到了前厅。
  
  “主上……您瘦了。”萧楠大眼睛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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