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金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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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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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振邦以为把解文华打死了,急忙走来瞧看,当他来到齐英身后不远,李金魁忙走过去把他拦住,怕他来到叫解文华看破了。这工夫,解文华苏醒了苏醒可就坐了起来,暗想:我这是还活着啊!这个大队长可还真够厉害的!干脆,是死是活都说出来吧,说出来也许能够活命。于是他就连声地叫着:

“我说……”给齐英磕头。

齐英一看解文华没有死,又听他要说,这才镇定下来:

“好,你说吧,起来说。”解文华又说:“甭起来,就这样说吧。”

齐英知道他起不来了:“好,都说出来,不打死你,你要敢少说一个字儿……”解文华哆哆嗦嗦地这才说:“再有就是:今儿天亮以前敌人来包围这一带的村子,小李庄还是他们的重点。”“包围了怎么样?”“他们打算把人们都抓起来,把干部、党员、民兵们都杀了,剩下的人给他们修炮楼儿,修汽车路。”

齐英听着,暗暗地吃惊,又接着问道:“敌人怎么会知道人们这两天在家里睡觉呢?”

解文华又说:“这是何大拿报告的。”

“不是你报告的?”“不是,要是我我立时就死。”齐英又问:

“敌人怎么知道干部、党员、民兵都是谁呢?”解文华哆嗦得更厉害了:“这,这是,是何大拿开的名单。”“他这名单上都是谁?”“头一个是孙定邦,第二个是孙振邦,第三个是李金魁,还有钱大顺家哥俩,李福林家爷儿仨,还有长江、东海、楞秋儿、李柱儿,再有——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反正一共是三十五个。这个名单还在何大拿手里,你们快去找他要吧。”

齐英觉着,他既然开了黑名单,为什么还不交给敌人呢?

于是又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呢?”解文华这时候似乎提起了精神,又说:“因为俺们开会临走以前,何大拿叫我提名字,我没有敢提,就说知道得不清楚,可是他早把名单开好了,他拿给我看,还要在下边写上俺俩的名字。我觉得这样害的人太多,太损阴丧德,也是怕以后万一八路军再返回来,一定算这笔账。再说,俺们当了维持会长也得用人帮助啊。所以我才说不行,回去再商量商量,他才没有交。”“他不交敌人愿意吗?”“因为在日本人面前有他儿子的关系,他跟高铁杆儿又沾亲,他对高铁杆儿说:到村来再交。”“今儿包围小李庄是高铁杆儿来吗?”“是。”“他带多少人来?”“他说带一个小队。”“日本鬼子不来吗?”“日本鬼子也来一个小队。”

“为什么他们不多来人呢?”“他们在桥头镇的日本兵就剩下一个中队。”“那两个中队呢?”“听说是猫眼司令调到北边去了。”

齐英听着和他们估计的大致相同,可是怕还有别的,就又追问他,追问了几次,除了说何大拿家有“安民”布告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了。齐英觉着天气已经不早,还得赶快去找何大拿,对全村的群众也得快点儿通知躲出村去,最后这才对解文华说:“你说的这些要是三头对面你敢负责任吗?”解文华很干脆地说:“敢!

要是差一个字儿枪崩了我!”“你知道何大拿准在家吗?”“在家,他准在家。”“他的二小子何志武在家没有?”“没有,他也许跟高铁杆儿一块儿来。”“何大拿有枪没有?”“他不一定有,俺们俩一块儿走,没有见他带过枪。”齐英觉着事不宜迟,需要赶快去找何大拿。于是带着解文华他们就紧往村里走。

在路上走着,齐英和孙振邦悄悄儿地商量了一下,孙振邦悄悄儿地回到家里,把情况对孙定邦一说,就忙着找了几个人一家一家通知了群众离开村子躲藏起来,这就不说了。可是孙振邦往回走的时候,被解文华发现了,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可是看出是个矮胖子,走路好象孙振邦,他就又犯了猜疑:孙振邦怎么会到了这里边来呢?这个大队长,看他的脾气儿不象个军人,他拿枪也有点笨手笨脚,刚才他那一枪象是走火儿。再一说,现在从哪儿来了这么一个大队呢?县大队?县大队长我见过,是个大个子。啊,县大队上有一个飞行侦察员叫肖飞,上孙定邦家来过,就是这么小个儿,也是很年轻,莫非是他?可要是他怎么又成了大队长呢?又一想:

县大队听说被打垮了。这可到底是个什么队伍呢?他又怎么对我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这里头一定有鬼。他想来想去,这个维持会他娘的不能干!八路军真是神鬼难斗!可是天明敌人要找我我怎么办哪?不管怎么说,这一回弄得是糟糕透了!真是他娘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够人儿!他们要是对何大拿也不杀,事后他也饶不了我!要不我就逃到别处去?可是老婆孩子怎么办呢?不行,得想个脱身之计,既要得到这位大队长的许可,又要让何大拿、高铁杆儿不知道我的事。于是他就向齐英说长道短地要求,齐英对他说:“你的问题一会儿再谈。”说话之间,来到了村里,李金魁把四个民兵支配妥当,这时迷魂阵的第二阵又开始了。

齐英他们来到何大拿的大门外边,解文华往院里投了一块小砖头,就听里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他也咳嗽了两声,然后大门轻轻地开了,开门的正是何大拿。

李金魁和解文华早闪在了后边,齐英闯进门去,用盒子一逼:“别嚷!到屋里去。”

这一家伙可把何大拿给弄楞了!他乖乖儿地举着手回到屋里。

他没有回到他老婆的屋里,因为他正在他寡妇妹子的屋里睡觉,一时惊慌,他把这个丑事也给忘掉了。所以又回到了他妹子的屋来。正好,他的证据原来也随身带到了这屋。齐英进屋一看,炕上睡着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年纪不算大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何大拿的妹子,小姑娘是她的独生女儿。齐英并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也没有心活儿察看这些,可是把何大拿的妹子给吓坏了,她以为是来捉她们的奸哩!所以连臊带吓把被子在头上一蒙就哆嗦起来了。

齐英看见她吓得象筛糠,就说:“你用不着吓得这样,不怎么样你。何世昌!我告诉你,我是分区来的,我们本来有别的重大任务,可是在桥头镇上今天临时发现了你的问题,我们不能不处理。”说着他又掏出了日记本儿看着:“哎呀!你的问题严重啊!不过还没有成为事实,还可以挽救,你也可以改过自新,立功赎罪。看,是你自己坦白坦白把罪证交出来好啊?还是我给你说出来,把你的罪证搜出来好呢?”何大拿一听,吓得他连气也喘不上来了,张着大嘴直哈嗤,大胖脸煞白,光秃的头顶上津出来了一层亮晶晶的油,登时之间变成了豆大的汗珠子花花地往下滚,搭拉着大肉眼泡子,眼珠都不会动了。暗想:这是怎么弄的呢?

刚才在桥头镇上开的会他怎么会知道的?也许是这个人来诈唬我吧?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叫门的暗号呢?他是分区来的?莫非分区还在?可是又看这个人不象个军事干部,小心着!

这不一定是个什么人化装来的哩!齐英这时故意地把声音提高:“怎么?你不敢说?”“我、我、我说、说什么?”这时,李金魁在门口外闷着气咳嗽了两声,紧接着四个民兵在东西南北各房顶上,有的咳嗽,有的问口令,有的拉枪栓,有的弄得什么叮当响,他们在各房上喀嚓喀嚓的走来走去。齐英对着外边说道:“二中队长:告诉他们肃静着点,看看是哪队的人这样暴露目标。”

不知道是哪个民兵在房顶上答应了一声,立时可就静下来了。

何大拿一听:好家伙,来了这么多的人啊!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真是奇怪!看这个来头我不说不行,可是说了恐怕活不了!所以他总是吭吭嗤嗤地也不敢不说也不敢说出一句成句的话来。齐英估计着他就不说,可也并没有打算着先叫他说,于是他就看着小本儿说道:“我没有功夫等着,你不说我替你说。”他把解文华所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最后还说:“把敌人给你带回来的两张‘安民’布告给我拿出来,把你还没有交的那个三十五人的名单拿出来,快一点,拿出来之后,我们还要去找你的副会长解文华去哩。”

这些情况别人不知道这样详细,何大拿刚才怀疑是解文华暴露的,可是又听说还要找解文华,他又想:也许是参加会的有八路军的人,这神八路可真是厉害,不说不行了。你看他趴下就磕头,都承认了,把两张布告和黑名单也交出来了,不住声地求饶命。齐英说:“你起来,根本就没有打算着杀你,可是得有条件:第一,别让你的二小子何志武再当特务;第二,想法叫你那个当翻译官的大小子何志文别干坏事,帮助帮助我们八路军;第三,一点儿对敌人有利的事你也不能干,以后你的一切行动要听区村干部的,并且要向干部报告敌情。这三个条件你做到做不到?”何大拿连说:“做到做到一定做到。”齐英又说:“告诉你:我们哪一天哪一夜都有人在这一带工作!连你的思想活动我们也会知道,你要是敢不按照上边的三个条件来做,就把你的脑袋穿个眼儿!”说着他又要往上撩盒子炮,因为他害怕又走了火儿,所以撩了半截儿又放下去了。最后齐英说:“不许给我们暴露,记住。”

说完之后,齐英急忙走出房门,又向着房上说了声:“撤下来。”

这才走出大门去。四个民兵都回了家,齐英又和李金魁带着解文华走出了村庄。何大拿可吓了个蒙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好了。他赶紧走到各屋去问,各屋的人都说:房上走动的人挺多。他毫不犹豫地肯定了这是个真实情况。他又一想:这可怎么办呢?天这就快亮,一会儿日本人和高凤岐来了,我可怎么交代?他们要是把村子包围起来,这部分八路军还能不打啊!不论谁胜谁败,倒霉的也跑不了我!就算是八路军不打,日本兵跟高部队儿来了扑个空,恐怕也得找我算帐……

哎,不如我先去报告吧。想到这儿,他急忙出村直奔桥头镇跑去。

真是妙哉:

迷阵使伪乱

乔装得真情

………………………………………………  

烈火金钢第十回 听情报敌伪军起纠纷 探洞口卫生员效忠诚

常言说:要想斗争巧,全凭智谋高。这话很对。请看:

齐英领头摆的这个迷魂阵,真把何大拿给迷惑住了。他估计着桥头镇上敌伪军快要来到,就急忙迎着头跑去。出村走了没有多远,迎面碰上了高铁杆儿的伪警备队。他就把他刚才所遭遇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说了。高铁杆儿一听这个情况,就马上下令队伍停止前进。他在马上坐着考虑了两三分钟,拨转马头就往回走,紧跟着传令撤退。

有人要问:高铁杆儿既然是个死硬的铁杆儿汉奸,为什么他又表现得这样松软,这样胆小呢?

诸位:说他是死硬的铁杆儿汉奸,意思是说他坚决和抗日人民敌对到底,祸国殃民铁了心。这个家伙是疑心太大,又奸又滑,时时刻刻地提防着吃亏上当,闻见风就要防备雨。他从十年以前当国民党政府的保卫团队长的时候,就与共产党和爱国人民为敌。抗战以来这几年,他又经常跟八路军打仗,当然是受过不少教训,现在他的腿肚子里边还带着八路军的一块手榴弹的碎片,脸上还有两个沙子眼,那是被民兵的鸟枪打的。可是他也因此有了经验。所以他常说:我这根铁杆儿是磨光擦亮了的。这个家伙对八路军是熟悉的,对这一带地方上的情况也摸得清楚,在汉奸群儿里来说,可以算个地头蛇。要不然日本鬼子也不会重视他。今天敌人包围这一带的村庄,到别的村都是中队长或是小队长带着去的,因为小李庄村是他们的重点,毛利这才派了他带着一小队伪军和一小队日军前来。他是最高的指挥官。

高铁杆儿听了何世昌的报告,虽然觉得这个情况有些奇怪,可是以他自己的经验证明,八路军神出鬼没,奇妙的行动是非常之多的,所以他才信以为真。他估计着:一定是有哪村参加会议的维持会长是八路军的密探,把秘密报告了八路军。来的这个队伍,既然有中队长,很可能是县大队。县大队对他的警备队是非常熟悉的,过去他曾经吃过县大队的不少亏,今天到这儿来,一定是要阻止维持会的成立。可能让各村的老百姓都躲出村去;也可能要打伏击!高铁杆儿想到这儿害了怕,他才拨马传令撤退。可是他这个命令没有行通,因为日本小队长不干。

这个日本小队长是谁呢?就是叫那撒卡瓦的那个猪头小队长。这个家伙真是又粗又野,光知道蛮干。他一听高铁杆儿下令撤退,就火儿了:“站住的!回去的不行。”就命令他的小队把伪军给挡住了。高铁杆儿一看他挡住了,就下了马对他说明情况,并且对他说:“八路大大有!再往前去危险大大的!”这位猪头小队长摇头晃脑:“八路的没有!大日本皇军的不怕!”说什么他也不同意。高铁杆儿一看说好的不行,就对他动了职权:“毛利大太君的命令,我的指挥,你的服从好了。”可是猪头小队长比他还厉害:“大太君的命令你的服从!你的不服从,回去的不行!”高铁杆儿又说:“我的回去交代,你管不着!”猪头小队长又说:“你的回去不行!我的不干!”这时候,高铁杆儿也真火儿上来了,喝令了一声:

“撤退!走。”他上马就要走,可是猪头小队长比他火儿还大,他把战刀嗤的一下子拔出来,大骂了一声:“八个牙路!你的心的坏了!大大地坏了,统通死了死了的有!”他拔出战刀来一骂可不要紧,一个小队的日本兵都卡卡地上了刺刀,唰唰地散开把伪军给围住了。

高铁杆儿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这个家伙动身带着五个护兵,都是亲信,这时候也一个一个都把枪端在手里,似乎是单听高铁杆儿的命令。护兵一这样,伪军小队长也硬起来了。这个伪军小队长正是刁世贵。他也啪啦一声把盒子炮掏出壳来,又喀嚓一下子顶上子弹,大喊着:“日他奶奶!谁也不能孬种!”他这么一喊,伪军们也都往后退了几步,摆出准备战斗的架子。高铁杆儿一看:事情严重了!要是干起来,恐怕要吃亏!这儿吃了亏,回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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