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金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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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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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飞先说了说为什么要到这儿来,然后又问他敌人的情况如何?小李庄被抓来的妇女们怎么样了?周老华说:“我一猜就知道你们是为救这些妇女们来的,你们这个时候来得正好,不过人太少了。”

肖飞说:“你快说说情况吧,人多人少没有关系。”老华说:

“凭着我的经验,今儿黑夜敌人准得又出去。”“你怎么能看得出来?”“要是在平常日子,一到了晚上他们就都大吃大喝,到处乱窜,特别是伪军特务们更是这样。要是在拂晓以前有什么行动的时候,那就都早早儿的熄灯睡了。今儿晚上饭馆子里没有买卖,街上也看不见他们走动,你说他还不是早睡了觉,等拂晓以前出发啊?”

三个人一听,都说很有道理,也都挺高兴。老华接着又说:“抓来的那些妇女们还在那儿看守着,可是现在鬼子们人太少,分不过来,他们要是出去,那一个班的鬼子兵还得减少,也许没有人管了呢。”一听这话,三个人一齐问道:“这是为什么?”老华又说:“刚才我不是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吗?

你们知道高铁杆儿的伪军问题吧?”“知道。”“高铁杆儿的伪军又复了原儿,把武器又都交给他了。对这个事儿毛驴太君还不大高兴。”丁尚武问道:“他不高兴,怎么还把武器交还给他呢?”“咳!这个事儿毛驴太君作不了主儿,这是猫眼司令的主意。听说,毛驴太君要求把他的两个中队给调回来,猫眼司令没有给他,他另外从城里派了一个小队的宪兵来。这个宪兵小队长的来头还挺大,猫眼司令还委他当了高铁杆儿的顾问。不但高铁杆儿一切都得听他的,就连毛驴太君也得怕他三分哩!他们现在正闹着矛盾。”

肖飞紧跟着问了一句:

“这些情况你怎么知道的?”周老华说:“我亲眼看见了,宪兵是昨天下午来的。”“可是,他们这种矛盾你是怎么知道的?”“说起这个来,你知道高铁杆儿的特务队上,有个独眼龙吧?这个家伙两盅酒儿一喝,是没有不说的话。他还说,毛驴太君要求特务队归他指挥哩。可是,高铁杆儿跟他的顾问都不干。还说,猫眼司令限期,让毛驴太君负责修起桥头镇这一段十八里的公路,修起沿公路的炮楼儿,到时候修不成就要他的脑袋!要不他就着了急吗?

他们今儿黑夜准是要到各村去抓伕。可是,他只有一个中队的人,高铁杆儿现在有了顾问,就不听他的指挥了。他想把这些被抓来的人交给伪军看守,可是,高铁杆儿不接受。”

听到这儿,三个人别提多高兴了。孙定邦说:“抓来的人倒成了他的麻烦。”丁尚武听到这儿,立刻就要起身动手。孙定邦说:“先别忙,忙中有错!”正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大门外边有人走动,几个人立时停止了说话;又听有人咚咚跑的声音。丁尚武和孙定邦都站起来了。肖飞用手把他俩一拍,意思是不让他俩乱动。然后他拉着周老华轻轻地走出了屋外。丁尚武也要往外走,可是被孙定邦拉住了。

外边的动静越听越清楚,越来越多越乱,似乎是有队伍行动的沉重脚步声响。

这工夫,忽然间炕上的小孩子“哇”的哭了一声,可是一声哭哭了半截儿就被妈妈的乳头儿把嘴堵起来了。停了一会儿,肖飞悄悄儿走进来说:“你们俩先等一下,千万别乱动,我跟老华到房上去探一探。”说完就又走了。

丁尚武有点儿憋不住,又想出去,可是孙定邦又把他扼住了。

大家都大气儿不出,提心吊胆地等着。等了有吃顿饭的工夫,肖飞和周老华回来了。

还没有等问,肖飞就高兴地说:“咱们的机会来到了。刚才是敌人集合出发,现在已经开走了。我出去看了看,街上很静,小学校的大门关着。根据这个情况来估计,小学校不一定还是原来的一个班日本兵,也许人更少,也许是换了伪军。现在是一点半钟,咱们研究一下怎么办?”丁尚武和孙定邦一听,自然是非常高兴,于是几个人就商量起办法来……

他们最后决定:由周老华在伪自卫团里,找上他的两个帮手,和他一同帮着完成这个任务。

周老华也是个仔细人儿,他提供了不少的意见,还一再地嘱咐他们说:“小学校的大门口千万可走不得,那儿是这街上东西南北来往必经之路。小学校的西邻新开了一个大烟、白面儿馆儿,那可是个下三烂窝儿!黑夜白日都不断灯,可不能惊动他们。小学校的东面是个牲口市,一大片空地,离伪警备队住的院子不远,也不能从那边儿出入。只有小学校的北边地形好,院墙后边紧挨着就是个大车道沟,道上头还有不少的大树。可就是有一样:在道北边稍微远一点的大树上,有许多的老鸹,夜间一有动静,它就要乱叫起来。”

丁尚武听他说话老重复,就有点性急的说:“你放心吧!

没有问题。”周老华已经听出丁尚武的意思来了,不过他仍然是不厌其烦地说。最后,他还要找个家伙儿让他们带上,准备必要的时候把小学校的院墙掏开个洞进去。可是,孙定邦早就准备了这一手,他在腰里掖了一把勾抹砖墙缝的小泥抹儿来。这个玩艺儿又尖又小又灵头,要使它拆墙砖是挺有用的。所以就没有再要周老华给他的笨重工具。这工夫天已经到两点多钟,肖飞说:

“赶快走吧,现准备是很难准备得完善的,到了那儿得灵活着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于是,由周老华作向导,三个人就哑密悄声儿地奔小学校去了。

来到小学校的后边,周老华让他们隐蔽起来,他又去找他的两个帮手。不多一时他就布置好了,一个人监视着伪警备队;另一个监视着日本宪兵队。他又急忙来到小学校后边,告诉肖飞赶快动作起来。这工夫已经交了后半夜,东风刮得杨树叶子哗啦啦的直响,在树下看树上的老鸹窝都能看见。他们放轻脚步悄悄儿地溜到院墙的下边。周老华说:“就从这儿进院吧。”

院墙并不高,孙定邦一伸手能够着墙头儿,可是肖飞没有让他先上墙,他要先进去看看。本来这墙是挡不住他的,不过为了慎重,他让丁尚武搭了一肩,他登着丁尚武的膀子,爬上了墙去。他在墙头儿上趴着不动,听了听、看了看,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也没有看见有人走动,只是看见南头大门的旁边,有一个窗户露着灯光。他心里明白:这一定就是日本兵住的屋子。可是离这北墙挺远,屋里边的情况是看不见听不到的。肖飞怕院子里有敌人的暗岗,所以他不敢立时就下去。这时候丁尚武有些着急:“下去啊!快点儿动作。”孙定邦扯了他一把,他才不言声了。肖飞在墙头儿上趴着呆了一会儿,他想察看敌人的哨兵在什么地方,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他轻轻地下了院墙,溜到前边的墙角后边,又蹲着察看,看见光秃秃的大院子里边,一点挡抹儿也没有,不敢再往前走,他一心要找到敌人的哨兵。因为要发现不了哨兵就不敢动作。怎么办呢?你别看肖飞的年纪轻,要干这一套他可是老行家!只见他在地下摸起了一块枣儿一般大小的土圪垃,顺着墙根儿轻轻地往前一投。这一下果然发生了作用,从大门洞子里有一条细小的白光闪动了一下,很快就走出一个人来。

肖飞定睛一看,就猜想到这是敌人的暗岗。他手里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穿过宽阔的大院儿,向着北墙根走来。肖飞暗说道:“这些家伙警惕性还怪高哩!把大门插上,在黑洞子里放暗岗。不用问,他们的人多不了。好小子!你还是没有经验啊!听见个响动你就沉不住气。好,你出来吧,我要的就是你出来。”工夫不大,这个日本兵来到了肖飞呆的这个房子前面,看着他把步枪端在手里,顺着墙根向肖飞所呆的这个墙角后边走来。可是,肖飞早已顺着墙根儿转到了他的身后去。肖飞能看见他,可是他看不到肖飞。转了一个半圈儿,这个日本兵又走到另一所房子的外边转游,他还从窗户里向屋内窥视。这工夫,隐隐约约地听到屋内有哭泣的声音和小声的叫骂。这个日本兵说了一句:“说话的不行,睡觉的可以。”他说完之后,又持着枪走回原来的大门洞子。肖飞一看,就知道那个房子是关人的教室了。大概这个鬼子兵对刚才的动静没有引起怀疑来。他又溜到有亮的屋门外,看见里边睡着四个日本兵,又在别的房子里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心里话:这就好办了。

他立时又隐蔽着从原来的地方,翻过墙头,把情况对他三个一说,于是四个人决定了行动计划。

肖飞他们留下周老华在外边作警戒,他们三个都爬过墙头,从两边的隐蔽处溜到了大门洞子的两旁,悄悄儿地接近了两边的墙角。这时候,肖飞他们已经听到门洞子里那个日本兵的呼吸声了。可是,他们三个人的呼吸,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是每个人的心咚咚地跳着。肖飞在门洞子的东面,向着对面的丁尚武、孙定邦打了个手式,意思是叫他俩准备好。

孙定邦和丁尚武也还了个手式,意思是说:准备好了,干吧!

肖飞一手提着他的长苗儿盒子,一手准备着必要的时候抓住敌人的枪,下边用脚轻轻地擦了擦墙间,发出呲啦儿呲啦儿的响动,果然这个日本兵又听到了。要说这个日本兵还真算是挺灵敏的,不但灵敏,他还真是有点儿判断力:第一次响动他是疏忽过去了,他以为也许是房上有猫,登下了东西来,这一次他可断定不是猫,他怀疑是有人在走动。这人还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因为他们自己的人走动不会这样轻。他想到这里,就两手把枪一端,拿着刺杀的架势,走出了门洞。

因为声音是在东面,所以他向东扭脸,一眼就看见了肖飞。他刚张开嘴想喊一声“呀——”拿枪刺肖飞,可是他没有想到后边有人。这工夫丁尚武和孙定邦一齐窜上来。丁尚武劲儿大,他把这个鬼子拦腰就给抱住了。孙定邦个高,两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个鬼子兵是动不能动,喊不能喊,就象个哑巴猪似的被扼倒在地上。他们三个人为了更隐密,就把这个鬼子兵掐住抬到门洞子里边,用他的刺刀,把他的气嗓管儿给挑断了。

肖飞他们把日本鬼子这个暗哨弄死,孙定邦就把敌人留下的这条枪背在自个儿的身上。肖飞急切地说道:“老丁,赶快去把有灯亮的那个屋门堵住,敌人发觉不了就别惊动他。老孙跟我来,快。”说着他就领孙定邦来到了教室的门外,悄声地对里边说:“同志们,姐妹们,救你们来了!谁也别说话,别弄出响动来,我给你们开门,出来快走。”说着话早用钳子把门锁咬开了。里边的妇女们一听,真是好象作梦一样,万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进来人救她们。她们一个一个激动得流下泪来,每个人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上,虽然一个说话的也没有,可是从呼吸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每个人的激动感情来。屋门一开,呼喽……就都出来了。她们一看见孙定邦和肖飞,就都象见了自己的亲骨肉一般,搂着他俩的胳膊,拉着他俩的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孙定邦忙说:“谁也别这样,咱们还没有脱险,快悄悄儿地跟我来,把院墙扒开,好逃活命!”于是他带着这五十二个妇女来到北面的院墙根儿,用他那把小泥抹,从墙头上开始,很快就撬下来了几块砖。于是很多妇女跟着一同拆起墙来。

肖飞现在到哪儿去了呢?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他已经上房和外边的人取联络了。他刚刚上得房来,就听到有灯亮的屋里发出了响动,不由得暗吃一惊。心想:莫非敌人发觉了?于是他又下了房就向这边跑来。

诸位:肖飞算是猜了个对,真的是屋里边的敌人发觉了。

原来,当他们的哨兵被杀的时候,在屋里睡觉的四个鬼子兵,有一个就听见了动静,不过他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情况。

他抬起头来睁眼看了看,听了听,没听到什么,他就翻了个身扭过脸去又睡他的觉。正在这个当儿,丁尚武来到了屋外。

因为天热,门窗都敞着,还点着灯,所出丁尚武在门外就看见他在动。丁尚武真想进去把他们的脑袋都给切下来,可是他们三个原来有规定:

敌人不发觉决不动他。所以丁尚武就耐着性儿没有进屋。他右手拿着战刀,左手拿着手榴弹,在门口旁边一把就没有动。可是,当这些妇女们一出教室,又惊动了刚才醒来的那个鬼子兵。这一回,他可跟刚才不一样了,他一骨碌从床上起来,连长裤子也没有顾得穿,下床就抄起了他的步枪,紧跟着就“哇啦”了一声,叫他们那三个人。那三个鬼子兵一听他叫也就都醒了。

丁尚武对夜摸营这种活儿,是他们当骑兵的干惯了的。他一看敌人下了床,就一个箭步窜进屋来。要说这个鬼子兵的动作真也够快,他抄起枪来,没有顾得上刺刀,也没来得及顶子弹,照丁尚武就捅了一家伙。丁尚武用刀背起的一声往外一磕,紧跟着一翻腕子上前一步,照敌人的脑袋就是一刀。

只听喀嚓一声,鬼子兵的脑袋就开了瓢儿。这一家伙,把另外那三个鬼子兵立时就给吓懵了!他们迷迷登登地乱窜乱蹦,乱抓乱挠。

这一阵子可真是热闹呵!只见丁尚武这把战刀上下翻舞,左右开弓,前后飞晃,磕碰得咔咔直响,呲呲的冒火星子!最后只听见“嚓!嚓!嚓!”连响了三声,三个鬼子兵的脑袋就扑通扑通的掉下来了。

丁尚武把这几个日本鬼子送回老家,就把他们留下的四条枪在膀子上一背,连子弹也没有拉掉,便走出了屋门。肖飞提着盒子炮来到门口,想探望个究竟。丁尚武就说:“都解决了,快走吧。”肖飞一听,对丁尚武连声地称赞,俩人一同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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