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金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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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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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买卖现在跟我这儿差不许多。要说平民大药房吗?您买的这些药大概都有。”

肖飞一听,这事真别扭,非得上平民大药房去不可。他心里又有点儿不安定了。

那位说:肖飞听说平民大药房里有这些药,他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心里反倒不安定了呢?

诸位:肖飞既然是本县大队上的一个有名的飞行侦察员,当然对本县的情形是了解许多的,他早就知道这个平民大药房不是正南八北的买卖,知道它和特务机关有联系。他也知道它那儿买卖大,药品全,只是因为怕买出麻烦来,所以才不愿意到那儿去买。这会儿一听说非得到它那儿去买不可,他的心里能不顾虑吗?他出门推车慢慢地走着,心里就又捉摸起来了。他想:这药是非得到平民大药房去买不行了。要是到那儿去买必须得拿着现钱,进去之后,快买快走,也许不致发生什么问题。可是,这钱到哪儿弄去呢?咳,还是照原来的打算——进城去找个关系借一借吧。他又打定了主意,骑着车子就来到了东城门下。一看,这儿有两个日本兵站岗,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黑乎着眼睛,好象是他们随时都准备着拿刺刀挑人。肖飞知道在这儿硬唬不行,他跳下车来,推车进入城门,走到日本兵跟前的时候,想和日本兵点点头,可是又觉着在敌人的面前头低不下来,于是就把何志武的特务证拿出来给日本兵看。日本兵一看,上面盖着川岛一郎的钢印,咵,就是一个立正,肖飞话也没说,上车就走,这算是又闯过了一关。一连三关肖飞算是顺利地过来了。

到哪儿去借钱呢?原来他有一个地下关系,名叫张喜禄,在戏园子里头看坐,想找他去借钱。这个戏园子就在北大街,正是热闹地方。肖飞骑上车子就奔戏园子而来。来到戏园子门口一看:出乎意外,戏园子的门关着,门口外边也没有买卖,连个闲人也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呢?走进去问问,肖飞推门走进去,来到账房,一看只有一个老头在屋里躺着,并不认识。这个老头一见肖飞进来,慌忙站起,点头让坐。肖飞问道:“你们这儿的戏怎么不唱啦?”老头说:“先生,您还不知道吗?”“怎么?”

“前后台的人们从昨天黑夜就都东逃西散啦!因为这房子有我的一点股分,我才到这儿来看着。”肖飞又问道:“为什么他们东逃西散呢?”老头说:“因为昨天特务们砸了园子,打伤了好几个人,当时就都吓跑了。”肖飞一听,心里就觉着凉了半截儿。又问:“你知道张喜禄往哪儿去了吗?”老头又打量了打量肖飞:“先生跟他有关系吗?”肖飞一听,有门儿,他可能知道他。灵机一动,很干脆地说:“有关系,他是我的亲表哥,我有要紧的事找他,请你告诉我吧。”

老头一听又说:“那太好了,他昨天被特务们打伤了,俺们把他送到了医院去,正愁着没有钱哩,你赶快去看看他吧,要是能给他点钱那就更好。”肖飞一听,啊?让我给他点钱?我正想跟他借钱来完成任务哩!真是糟糕。肖飞正在为难地想着,老头又说:“他就在东关外那个小医院儿里,你要不认识我可以领你去。”肖飞一听到东关外的小医院儿这几个字,心里呼煽了一下子,连忙说道:“不用,不用,那儿我知道。我走了,再见吧。”一面说着他就走出门来,辞别了老头,骑上车子就往回走。他一面走着,心里老是想着这个东关外小医院儿……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肚子里头也觉着饿了。他感到事不宜迟,需要很快想出办法,把药弄到手,还得赶回小李庄去,不然史更新的伤就要发生危险。张喜禄既然到了东关外的小医院儿去,他又没有钱又受了伤,还能去请他帮忙吗?有东关外的小医院儿这几个字儿就完全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完成任务……想到这儿,他把膀子晃开,两腿使劲蹬了几蹬,就来到了十字街口。往东一拐,走不多远,路南是日本的宪兵队,路北是特务机关的平民大药房,两个门口斜对过,如同龙潭虎穴一般!这位飞行员就要在龙潭虎穴里闯一闯。

看吧:

为同志出生入死

骗敌人足智多谋

………………………………………………  

烈火金钢第二十二回 飞行员大闹县城 鬼子兵火烧村庄

常言说:艺高胆大,气壮心明。这话一点不假。请看肖飞:他打算在东关外小医院的帮助下,要闯进这个特务机关的平民大药房去,弄出药来。这个东关外的小医院他熟识吗?

他是一点也不熟识。不熟识怎么能够帮助他呢?他是想着这么办:进门冒充自己是东关外医院的人,到这儿来买药。把药拿到手,就说没有带着现款,让他们派人跟着到医院去算账。把药带走,只要是出了城门,嗨嗨,那就完全由我了。他一边想着,就来到了平民大药房的门口,下了车子刚要往里边走,他又一多心:啊!先慢着点儿,没有现钱,人家要是不叫拿药可又怎么办呢?他又看了看自己这个打扮,叫谁看着也不象医院的人啊!

万一要是被他们看出破绽来可就不好办了!又抬头一望:只见路南斜对过日本宪兵队的门口,站岗的那个宪兵似乎是很注意他周围的动静。顺着大街向东望去,东城门离此并不太远,城门下的两个日本兵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往西边去,过了十字街就是伪警察局。要是在这儿把敌人弄炸了,那是很难逃走的。想到这儿他又犹豫起来了。这就又推车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走着就又捉摸,捉摸来捉摸去,他又想出来了个办法: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喝点水,豁着挨会饿,等到天黑他们都睡了觉以后,我进去把药偷出来,车子不要了,爬城墙出去。这大概满有把握。想到这儿,不由得就把药单子掏出来看,看看都是什么药品,偷的时候别偷错了。他这一看药单不要紧,把自己看笑了。他笑自己糊涂:这偷药可不是买药啊!要什么就给拿什么,这是黑更半夜,不敢弄亮,只能用手摸。再说,自己对药是个大外行,就是点上灯让自己拿,恐怕一样也拿不对,因为自己连一个外国字母也不认得。哎呀!这可想个什么办法好呢?

他为起难来了。这位浑身都是本领的飞行员,好象是从来还没有遭过这么大难。愁得他暗自叹气:肖飞啊肖飞!你不是有了名的肖嘎子吗?这会儿你的嘎劲儿都跑到哪儿去了?

肖飞推车子走着,猛一抬头,忽然看见路旁不远有一家自行车铺。啊!有了办法。没有顾得看是什么字号,推车就来到车铺门口,把车子一放。走进屋来,叫了一声“掌柜辛苦。”这时候正有两个人忙着干活,一听有人说话,没有抬头就忙着回答:“辛苦辛苦,请坐请坐。”另一个抬头看了看肖飞:“先生,修理车子吗?”肖飞说:“不是修理车子,我是因为急着用钱花,把车子卖给你们。”他一说卖车子,这两个人就都停止了手里的工作,上下打量肖飞。一看他这个特务派头,心里话:这哪是要卖车子?明明是又来敲竹杠。于是连忙说道:“先生,咱们这儿因为买卖小,没有多少本钱,不买成辆的车子。”肖飞说:“不买成辆的车子,买零件也行。因为急用钱花,我把车子拆了零件卖给你们,要哪一件都行。”

“嘿嘿,先生,零件俺们也不买。”肖飞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话:我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又不行,这可怎么好呢?嗨,唬他一家伙,非叫他买了不可:“怎么着?

零件你们也不买?我明明知道你们买过零件,不光买零件,成辆的车子你们都买过。

为什么我卖你们就不买?告诉你们说:

你们看看,车子是好车子,你们要可以让个便宜,你们要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们立字据。你们要是一口咬定什么也不买,我把卖过东西给你们的人找来,你们怎么办?”他这几句话真把两个工人给唬住了。

一个工人对另一个工人直挤眼儿,另一个工人就说:“先生,别着急,俺们是工人,不能作主儿。

等一会掌柜的来了,跟掌柜的说吧。”“你们掌柜的干什么去了?去给我找来。”这两个工人又不敢回答了。

其实,掌柜的就在里屋算账哩。肖飞的话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因为他吃特务的苦头吃得太多,所以没有敢露面。如今一看,恐怕把事闹大,这才急忙走出来点头儿哈腰儿,满脸儿赔笑忙说:“先生,有什么话请到里边来说。”肖飞一想,到里屋正好,省得招引人来,于是就进了里屋。掌柜的忙着斟茶点烟。肖飞说:“你是掌柜的吗?”掌柜的说:“我不是,我也是伙计,因为掌柜的出了门,有什么话跟我说吧。”肖飞心里明白,一看就知道他是掌柜的,不敢承认。不承认就不承认,只要买了我的车子就行。这才又说要把车子卖给他们。

说了半天也不行。掌柜的是光说好话,不敢说买。说来说去,说到没话再说的时候,掌柜的掏出来了五元伪币,苦笑着说:

“先生,如果要是急着用零钱花,请把这个拿着。嘿嘿,小买卖,买卖太小,您别见笑。”说着就往肖飞的兜里装。肖飞一看这个情形,立时心里觉着热咕嘟的,脸,腾的下子就红了: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说着就躲开了掌柜的手。掌柜的以为是嫌少啊,就又掏出来了五块伪币:“嘿嘿,先生,这可实在是太小气了!真对不起!请收下吧,交个朋友,赏个脸儿吧!”说着就又凑过来往肖飞的兜里装。肖飞一看,这真麻烦,卖车子没有卖成,反倒惹出这么些腻歪来。别看是化装特务,可不能办特务事,坑人害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作。他又想到,功夫大了也许还闹出别的问题来!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这儿,但是又不能让他看出是假装来。这就假生气地说道:“这是干什么?拿我当要饭的啊?”砰,一下子把伪币打落在地,出门骑上车子就走了。他这一走,可把个掌柜的吓得不轻,等着吧,说不定还要抓个什么碴儿找上门来!

不说掌柜的心惊胆怕。

再说肖飞:出门骑上车子一走,心里可就更觉得为了难。

看了看表,已经将到下午三点,家里的伤员急等着用药救治,这药要是弄不回去,恐怕史更新的生命就要完了!他又想到自己曾经在区委书记面前说过:什么样的具体任务都能完成。如今这药就没有办法弄到手。啊!

真是怪咧!什么样的战斗任务都没有难住过我,这么一点小小的任务就没有办法?

他就又捉摸起来了……捉摸来捉摸去,又来到了平民大药房的门口。他把车子在门口外边一放。嗨!

进去买药,我就不信没有办法,别说它是特务机关,就让它是龙潭,我也要取出水来!它是老虎嘴,我也要拔下它的牙来!他把身上的尘土撢了撢,把歪戴着的小草帽儿正了正,不慌不忙地就走进了药房门口。

肖飞进门一看:喝!买卖果然不小,摆列得还真象个正南八北的买卖样子:三大间门面,玻璃柜台摆了半个圆圈儿,不但各种药品,连各种器械都有,好几个站柜台的在打点买卖。买药的人虽不算多,出来进去的人总是有的。肖飞进来之后,说了一声:“买药”,把药单子就递过去了。接药单子的这个人上下打量了打量肖飞,对他还算是客气,让他先坐下等着,就给他去一样一样地拿药。肖飞装得很坦然的样子,点着一支香烟抽着,拉过一张小凳子在门口里边一坐。看来他是麻搭着眼皮,其实他里里外外都能看到。他一面注意地观察情况,一面打算着,万一要是炸了,怎样战斗,怎样走脱?他把一支烟抽完了,又呆了一会,这药就给打点好了,好几层纸包了一大包子。

没有等打点药的说话,肖飞走上前,一把就把药包子抓在了手里,说了声:“开个发货票吧。”打点药的人拿着单子走向账桌去算账开票。

肖飞真想把药包子一夹,出门骑上车子快跑,他又恐怕这样没有把握,心里咚咚跳着在忍耐地等待。不多一时,账算出来了,发货票也开好了。售货员把单据拿到肖飞的眼前说:

“一共是四十九元六角,请付款吧,先生。”肖飞说:“没有拿现款来,跟我去拿吧。”售货员一听:

“啊?到哪儿去拿?”

肖飞说:“到东关医院,我是东关医院的,你们不认识?”这个售货员一看:东关医院倒是常来买药,可从来都是现款,买药的人也挺熟,可还没有见过这个特务打扮的。唔!这个事儿实在可疑。于是说:“先生,你先等一会儿。”回头向里屋就喊了一声掌柜的。

过了一会儿,从里屋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有五十来岁,又黑又胖,还是大个子,满脸的横肉,鼻子少了一块,留着大背头。他脚上穿的皮鞋是漆黑瓦亮,下身穿一条咖啡色的西装裤子,上身穿着白绸子衬衫,结着蓝白花的领带,看穿戴真象个有文化的洋奴,看他的神气又象个粗野的凶徒恶棍,也象是在天津杂八地常遇到的“十大恶”打手一样。这家伙正是这里特务头子的助手,名叫郎敬仁。他就是史更新的亲娘舅。肖飞一看出来了这样一个人,知道这药怕是不能善拿!哎,要唬就象个唬的吧!索性把小草帽儿又往后脑勺子上一推,把小褂儿的袖口儿一挽,这一回特务的样子可就更十足了。他没有等郎敬仁开口,就说道:“你们这买卖作得也太大了!我一不挑货,二不打价,三不赊欠,四不抹零,叫你们跟着去拿钱就不行。怎么?看着我这个主顾不地道是怎么着?”

郎敬仁一看,这哪是医院的?象是特务捣乱,想着把药弄走去卖钱花。你可算是有眼无珠儿!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又一细想,啊!说不定也许是八路军化装哩!嘿嘿,你算是夜叫鬼门关——自来送死啊!就在这儿抓起他来?当然不能够,不能露出本来的面目;要让他走出门去再抓住他。他的主意打定,满脸带着狞笑:“我当是什么事哩,原来是为了这个,跟着拿钱去可以,你就跟着去吧。”他这一说,打点药的这个人就跟着肖飞走出门来,可是郎敬仁也来到了门口,一看肖飞还有一辆车子,急忙转身回去又派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出门追上了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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