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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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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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布不再需要照顾,宋梓涵便极有分寸地悄然退场,何夕还搂着我的肩膀,借着我腿还有点小瘸的风头,故意拉着我走慢了几步,落在人后。

她悄声问我:“你是不是心里特难受?要真放不下他,何必硬撑着?”

我如同五雷轰顶。

她的下一句话又把我刚刚被烤焦炸起的头发给浇灭捋顺了。

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你们俩,至少还有我没忘记。十年前的今天,就是你和宋梓涵变成男女朋友的日子,而且那天也是在我家开生日party。你是不是觉得搞不清楚今天的心乱如麻究竟是真对他旧情复炽还是只是一时触景生情?”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满心感佩。

亏得她!我连今天是这么特殊的日子都没想起来,她居然还能给我分析出两种可能的心情!

何夕的目光里一片温柔的了然:“如果现在想自己静一静的话,就先上楼到我房里去躺会儿吧,我保证不让任何人去打搅你。”

我遵照她的指示,落荒而逃般一瘸一拐地奔向三楼。

我现在的确也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至少,先离开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

然而何夕的卧室显然不是这样的地方。

床头赫然摆着一只大相架,镜头前一对璧人的笑容蜜里调油。

而我都没有跟钟秦的一张合影呢……

四年前他曾兴致勃勃地要求跟我拍毕业照,而我用光天化日下的欺骗拒绝了他。

后来再重新开始,平常都忙于工作,周末则忙于在床上奋战,唯一一次出去春游,赶上风吹日晒,并不适合拍照,调集了所有兴致,我们俩也不过你拍拍我我拍拍你,请路人替我们拍了一张合影,自拍了几张大头,相机是钟秦的,我根本没看到照片,就分了手。

我勉力压制住把相架倒扣下来的冲动,转身又走出了这个房间。

我还在琢磨着是索性下去继续众乐乐呢,还是另找一间清净的房间按原计划一个人安静,就发现我没得选了。

有人把我堵在了楼梯口。

24

何夕家这幢别墅的楼梯并没有它的整体风格那么气派,尤其是到了三楼这样纯私密的空间,或许是出于情调和气氛的需要,楼梯修成了精巧的螺旋式,有一种欧洲乡野阁楼的神秘。

即便是苗条如我和钟秦,如果不是刻意避让,要擦身而过也并不容易。

何况此时的他别说刻意避让了,说是刻意不避让才对。

我低着头避开与他面对面的角度,往左让了让。

他也往左让了让。

我又往右偏了偏。

他也往右偏了偏。

我往左,他往左;我往右,他往右……

如此反复n次之后,我放弃,停在原地不动,请他先走。

他也停在原地不动,是请我先走?

这我可不敢,于是我往侧后方退了一步,以更明显的姿态示意他先走。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总算提步就走。

我却突然像被一注电光石火击中!

他跟何夕之间怎么可能是什么青春偶像剧里的缘分?他出行都是开车的,怎么会跑去坐地铁?

我返身拉住他的胳膊,说出话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发着抖:“钟秦,你真的爱何夕吗?”

他回过头,面罩寒霜,目光如炬,说话的语气却是前所未为的轻佻:“怎么?吃醋了?”

我的手也不争气地发起抖来:“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何夕?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碰上我的:“这一点很值得怀疑吗?怎么?你难道觉得我就非爱你不可?你自我感觉可真是够好的!”

我脑子里犹自不肯相信,敏感得快于一切的自尊心却已然自动往我头顶浇了瓢凉水。我放开他的手,自嘲地笑了笑:“好吧。”

我转身正欲下楼,却又被他狠狠地拽了回去。

我又摔了,这回是结结实实摔在了他的怀里。

他将自己显而易见的一腔暴跳如雷压抑成咬牙切齿的恶腔恶调:“你怎么就能这么嘴硬,嗯?痛成那个样子,连当众哭出来都舍得,居然还能忍住不承认?你就承认你还在乎我怎么了?你就承认你看到我跟她在一起觉得痛不欲生怎么了?嗯?!”

我哪里顾得上回答他这些问题:“你别把何夕扯进来,她跟咱们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呀?”

他扯开一个狞笑:“等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你就知道她跟咱们的事儿有什么关系了!”

我一把拽住他:“求求你,别玩了!你恨我就冲着我来,别伤到无辜的人!”

他抓住我的手腕,生生捏痛了我的腕骨:“想让我听你的?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的什么人,嗯?要我听你的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我垂下眼睛开始紧急思考。

就是这一个迟疑之间,他陡然发力,将我压在墙角:“该死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想你!”

我肝胆俱战地看着他开始进行的动作,足足五秒钟都陷在难以置信里不可自拔。

而五秒钟后,他已经蛮横地将我的连衣裙连同内衣拨下半边,露出整个肩膀和一大片胸部。

我如梦初醒地开始耳语着哭喊挣扎:“不要!不要!有人过来怎么办?”

他已经目光迷离地含住我:“有人来才好!让你一直把我藏着掖着,是你逼我用这种方式来宣布我们的关系的!”

我不敢声张,只好欲哭无泪地任他掀起我的裙子,开始往下拽我的内裤。

我拼命夹紧双腿,他毫不留情地在我大腿上狠狠一掐,我痛得几乎惨叫出声,只好投降,眼睁睁看他把我一条腿高高抬起,用力刺了进来。

说不清是巨大的疼痛还是过激的舒爽,令我几乎背过气去。

他粗重地喘息,我挣扎着迫自己保持清醒,豁出所有力气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折腾出更大的响动,惊动楼下正一团热闹的人们。

他阴鸷而满足地笑,沿着我的手心舔吻,顺手把挂在我脚踝上的内裤取下来,揉成小小一团,揣到衣兜里去。

我急得伸手欲抓:“快还给我!”

他却趁机大声呻吟起来。

我慌忙又蒙住他的嘴,这回他目光如醉,不耐地拉开我的手,黏上来用力吻住我的嘴。

他的声音没头没脑地灌进我的嘴里,弄得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回声,因为他激烈的律动而断续不清的回声:“那群傻瓜,还都以为你是宋梓涵的!宋梓涵能像我现在这样吗?”

我用力拧了他一把,表示抗议。

他狂乱地笑了一声,似乎很满意:“怪也怪你自己!我本来想在何夕的床上要你的,谁让你自己跑出来?告诉你,我就是等不及,一秒钟也等不及,谁让你把我晾了这么久……”

此时我再羞愤也已经没有拧他的能耐了,我浑浑噩噩如同抓住海中浮木一般地缠紧他的舌,只要是能让我不要遽然尖叫出声的,我都必须紧咬不放。口中与身下的蛇同时在我体内兴风作浪,我身不由己地随着他一起冲顶,然后瘫软如泥一塌胡涂,只得像株藤蔓般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他搂着我靠在墙上,额上密密布满汗珠,细细低喘,显然也累得不轻。

待呼吸终于平复,他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吗?”

我苦笑:“你已经断了我们的后路,还谈什么回到你身边?”

他略略站直,与我的脸分开了一点点,盯着我的眼睛,面色阴沉得像是马上就要电闪雷鸣:“什么意思?”

我已泫然欲涕:“你已经以男朋友的身份跟何夕在一起,我们之间还怎么可能?”

他还是不明白,登时急了:“为什么不可能?!”

我抽了口气,慢慢解释:“我知道,闺蜜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的情况并不少见,一个女人的男朋友后来变成她最好朋友的男朋友甚至老公,这样的事也可算普遍,但那不是我,我不鄙视这样的人,可让我去做这样的人,我办不到。”

他捏紧我的肩膀:“这有什么?大不了告诉他们,我本来就是你男朋友,她才是后来出现的那一个!”

我转开脸:“那我们成什么了?吃饱了撑的找情调,没事儿逗我姐们玩儿?”

他失去了耐心,急匆匆打断我,暴躁地捏住我的下巴,双目发红:“那你想怎么样?”

我补完自己只说了一半的话,以此来回答他:“再说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已经跟她在一起过了。”

他双手移到我的脖子上,掐住我:“你这是借口!何夕跟我说了你跟宋梓涵的全部来龙去脉,那个曲静好以前不也是你姐们儿吗?她先喜欢的宋梓涵,她主动去追的宋梓涵,你不也还是接受了宋梓涵?何况他们后来还那样过!你想蒙我?没这么容易!你有胆子就给我承认,承认你就是喜欢宋梓涵多过我!”

我用力摇头,在他的钳制下艰难地喘息:“那根本不一样!宋梓涵既没喜欢过曲静好,也没跟她在一起过,至少他不是自愿主动地跟她在一起的。再说了,我现在只有何夕了,我不想她变成第二个曲静好。”

如果说不愿跟姐妹以任何形式共用一个男人是我的天性,后面这句话或许才是我此时最大的心理障碍。

我一直对所有人说,对于失去曲静好这个朋友、乃至她后来的暴卒,我不在乎,更不负疚,然而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却真的不敢说我还能眼睁睁看着它再来一遍。人在年轻的时候可以有无数又尖又硬似乎能够令她所向披靡的棱角,在还没有经历太多事情的时候,我们的世界温暖明亮宛若天堂,似乎什么都不必害怕,而原来生活就是这样地把一个人的棱角一点点磨平的。

当然,我可以告诉自己,何夕不是曲静好,她是跟我更加一拍即合的闺蜜,我们有相同的信念,我们都觉得何飞飞很恐怖,柯梦南很讨厌,蓝采很腻歪,比起曲静好来,何夕更像我,她不是弱者。

然而在爱情面前,谁又不是弱者?只不过脆弱的表现各有不同罢了。我不想伤害何夕,这同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无关,这是我的原则,如果说以前它还不是,那么现在,它是了。

而既然跟我相似,那么何夕一定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她知道,势必宁愿玉石俱焚也决不原谅。

况且,抛开以上所提到的一切不谈,还有一个或许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跟钟秦说的:我现在只有何夕了,而一旦我和钟秦事发,就算她可以原谅,我们也再做不成姐妹了。

年少的时候,我们以为自己人缘好,谁都喜欢我们,只要我们愿意跟人交朋友,哪怕是最合不来的,假以时日也必当收服。

长大后才知道,原来成人的世界里,人缘好同交到真朋友关系并不大。你可以左右逢源呼风唤雨,有无数的小圈子且在每一个当中都是当之无愧的Party Queen,然而真正能谈得上是贴心贴肺的知交、如同我跟何夕这样的,最多也就一两个而已,人缘差的人能有这么一两个,人缘好的或许也只有这么一两个。

我的这一两个姐妹,一个是陈淼,另一个是何夕。然而我跟陈淼此时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外加一整片北美大陆,何况她已为人母,就算对我还有那份心,也难以腾出那份力了。

于是我只有何夕了。女人要有女朋友,这是再好的男朋友——譬如齐修远,曾经的奚骥,以及那时候深爱到几乎变成连体儿的宋梓涵,都不可替代的。许多最最私密的话题,最最难以启齿的心事,我们未必能跟蓝颜开口,在姐妹跟前却总能畅所欲言,姐妹给我们的温暖,是男人所不能给的。

所以,我现在只有何夕了,我必须留住她,不管钟秦能不能明白、能不能理解,不管这个将错就错多么令我心如刀割,我都必须咬紧牙关就这样走下去。

而钟秦,难道你不也正是模模糊糊看清了这一点,才会利用何夕来刺激我的吗?

25

知道了钟秦的真心之后,我比先前愈加失落,结结实实地委靡了一阵子。

而在这之前,我还从不曾体会过,原来人的心情是真的可以影响到身体的。

七月中旬的时候,我终于小小地病了一下。

可能是这段时间吃了太多味重的东西,头几天只意识到胃口坏掉,对一切美食都失去了兴趣,却没想到内火也积得盛了,一连好些天怎么喝水都没用,晚上常常渴得失眠,只好不停地起来喝水,然后不得不不停地起来上厕所,真怀疑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漏斗。

那个周日的中午,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熬不住,就小睡了一会儿,因为贪凉而没有盖毛毯,醒来就觉得胃痛,晚上则开始喉咙痛,就预感到是要生病了。睡前泡了菊花茶喝了几杯,把热火压了压,但睡梦里还是发了低烧。清晨醒来时喉咙已经哑透,痛得只能发气声。

我沙哑着一副破锣嗓打电话给经理告假,她并未为难我,还叮嘱了几句要去医院看病好好吃药多多休息之类的。

我原本想着好歹要狠狠病上个三五天,让我在家里把这段时间的恶劣情绪蒙头睡过去才好。

不料我这一年顶多也就能病上一次的人免疫力实在太好,吃过药之后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喉咙的肿痛就退了,只觉得身上有些无力发软,照照镜子,脸上饱满发亮了多日的痘痘也蔫了一片。

原来我的病这就已经好了。

无奈,当逃兵不是我的风格,我的撒谎从来也不是为了让自己逃避正事,所以我第二天就回去上班了。

Nick一见我来,如释重负地嚷嚷起来:“上帝保佑!Rachel你幸亏身子骨硬朗,战略咨询部那个Leo,嘿,还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不要太难缠,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大意见了。我的翻译他怎么都不满意,打回来好几次,全都是吹毛求疵!我后来被逼急了,学你的样子以硬碰硬,跟他说:‘你要怎么样吧,反正Rachel生病了不能来上班,就只有我了,行也好不行也好,你看着办吧!’他才肯罢休。哎呀你回来了就好了,再有要同他打交道的事还是你上吧,我算是怕了他了!”

我愣了一下:“你对他那么不客气?那他怎么说?”

Nick耸耸肩:“他就重复了一遍:‘Rachel生病了?’然后气焰就没那么嚣张了,总算知道自己再怎么闹都没意义了,想换人?没门儿,就是老子了!”

说罢,他又有些备受打击的样子:“Rachel,我知道我的翻译不如你的好,你中文漂亮,英文语法也比我过硬。说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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