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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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上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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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喜欢斯佳丽,我也觉得自己很像斯佳丽。我喜欢那种面向未来、野心勃勃的男人。我越长,越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越明白自己需要怎样的人。
你是很好,很善良,很优秀。
可是,你不是我梦想中的人了。
我曾经以为你是,可你不是。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一点。
可一直不忍心。因为,你太好了,对我也太好了。有时候,我就想,算了,怎么可能梦想成真呢?梦想,只是梦想而已。
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吧。你肯定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可你知道吗?我又常常不甘心。
看《阿甘正传》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哭了,都被感动的不行。
最让你感动的镜头是那个:阿甘在林肯纪念堂的水池前面,对数十万的反战群众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有个女子在远处跳进了水池,奔向阿甘,边跑边喊他的名字。阿甘大喊一声‘珍妮’,也不顾一切地跳下水池向她跑过去。
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你流泪了。
知道那个镜头最让我感动吗?
不是珍妮死的时候,而是她只靠一把吉他遮挡着,在台上唱歌的时候。
我特别理解珍妮。我理解她渴望不平凡的心,我理解她对飞翔的向往。看她为了理想作无望的拼搏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我做不到她那一点。但是,我真的理解她。
有时候,丘胜文也劝过我。说,平平淡淡才是真,让我安心跟你好好过日子。
可是,从来就没有激昂过,从来就没有飞翔过,那样的平淡,对我而言,只是失败。
有些夜里,我会从冷汗里醒过来。我很怕,我怕我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活上一辈子。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抚养孩子、退休、死。
像根草似的。
我不甘心,不试试,我绝对不会甘心的。
今天,我就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跟你说了。
我知道你很喜欢一首名叫死了都要爱的歌。
我现在最喜欢的一首歌是‘IbelieveIcanfly’夜里,每次听到这几句,I believe I can fly(我相信我能飞)
I believe I can touch the sky(我相信我可以触到天空)
Ithink about it every night and day spread my wings and fly away(每天每夜,我都在想着展开我的翅膀去飞翔。)“
她轻轻地把那几句歌词念出来,脸上充满了憧憬和不甘,“每到这时候,我既热血沸腾,又想痛哭流涕。”
我怔怔地看着她,好像头一次认识她。
她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呢?还是她长大了。
也许,她和我分手是对的。她的心像雄鹰。我和她比起来倒真像是不知鸿鹄之志的燕雀了。
我总觉得,与其想的太远,不如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与其想去拯救地球,不如先去拯救自己身边的几个人。
与其去关心全人类,不如先递给路边的乞丐一块零钱。
活着,应该根据自己的能力,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饭碗儿。
人为什么会烦恼,就是因为他关心圈的范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影响圈。关心了,却又无能为力,烦恼由此而生。
所以,还不如先把自己影响圈范围内的事情做好,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作好再说。
自己的能力强了,影响圈自然跟着扩大,那时候能作的事情自然也更多了。总比现在扼腕空叹的好吧?
唉,这样看来,我与芳芳真是大不相同了。
大学,对我我们而言就像是一个故乡的农场。
我和芳芳就像是圈养在一起的小牛和小马。那时候大家玩在一起,开心、浪漫。好像永远不会有分歧,永远也不会分离。
可是,长大了以后。牛注定要扎扎实实地去耕地。马的心却总是属于远方,它的宿命,是奔驰。
芳芳说得对,我们的分手,不是因为背叛,只是因为差异,因为成长。
虽然,我可以理解她。
但依然觉得心里很痛。
好像有人说过,爱上一个人不可怕,习惯了一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最初,我对芳芳没有太多的感觉,我并不是一下子就喜欢上她的。可到了现在,要分手了,没想到会有这么痛!
深吸了一口气,我忍住眼泪,“芳芳,我懂你了。我,同意分手。”
芳芳泪流满面,“我们以后可以作很好的朋友。我们还可以继续来往的。”
我努力笑了一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她擦擦眼泪,有点感激的样子,“谢谢你理解我。”
然后,她解开一个扣子,“我们,可以最后一次……”
我直起腰,“既然要当朋友,就更不能那个样子。我虽然不高级,可并不需要可怜。”说完,我用手指指房门,“你,走吧,走的时候请把门带上。我要吃早点,不送了。”
她看了看我,犹豫再三,起身走了。
走得时候,回头又看了我一眼,“你,多保重啊。”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
门关上以后,我坐到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自己煎好的鸡蛋。
煎蛋,已经凉了。
我吃完了一个,又把对面那只盘子也拉过来。用自己的筷子,把另一个煎蛋也吃了。我吃的很干净。
吃完了早饭,我把厨房收拾好。
然后,我又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这样,脸上会有很多水,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是泪水了。
洗完澡以后,我把全身都擦干。
对着镜子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直到面色红润为止。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待会儿还要去医院,我必须要能笑出来才行。
66。到了医院,我对这电梯间里的不锈钢板拼命地做着最后的微笑练习。
四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却迎面看见了我师傅。
我一愣,“师傅?您怎么?”
师傅让开门口,神色沉重,“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一声?
我本来想带你一块儿出趟差,就跟老巩打了个电话,说你和我明天直接出发,不再到公司去了。
巩雪清这才告诉我你们家出事儿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干干地陪笑。
“我看你妈现在的精神状态还行,我没跟她多聊,省得她累……”
师傅边说边背着手自顾自朝楼梯口走去,我也赶忙跟着去受教育。
快到一楼的时候,师傅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爸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有点莫名其妙,“我爸叫尹梦天,唐朝诗人李贺有首叫《梦天》的诗,就是那两个字。”
师傅笑了,“我还是不知道是那个梦添。”
我也笑了,“我爸老这么跟我解释,我都听惯了。我总说那是白天做梦的那个梦、白天做梦的那个天!”
“你等我会儿!”
到了一楼大厅,师傅板着脸往墙边一指。
我有点想乐,怎么,还罚站啊!
我笑着赶紧表示配合。
师傅转身朝门口那个收费窗口走去。
我心里一动,赶忙跟过去。
“脑外科,六床,尹梦天,预交五千块钱。”师傅塞进去一叠子钞票,对里面说道。
我慌忙拉住他的胳膊,“师傅,您您也挺那个什么的。”
师傅眼一瞪,“怎么,嫌我不够档次。”
我讪讪地把手松开,心里却是热烘烘的。
交完了钱,师傅在楼门口又“教训”了我几句,背着手走了。
他的背略有点佝偻,右肩比左肩稍微高了那么一点,有点少白头的“花黑”头发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但是,他的步子是稳健的,他的背影是温暖的。
慢慢地,他温暖的背影融进了人流,融进了明亮的阳光之中。
在脑外科病房的走廊里,我遇到了母亲。
她正拿着尿瓶往这边走。
我紧走几步去接尿瓶。她把手一让,“别俩人都沾手了。”
“那个看护呢?”我有些不高兴。
“唉,儿子在网吧跟人打架,被送到派出所了,他接到电话就去了。”
以前晚上我在这儿的时候,听那个看护说起过他的儿子。
这个肿眼泡的男看护一提起儿子自豪的不得了,“我那儿子,聪明的很。他是没上大学。他要上了大学,肯定比你现在厉害,你信不?”
我笑了,“信信!”
“那家伙,在他们那个中专里是大班长,老师可信任他了。收钱啥得,从来都不让别人经手。那家伙,你是不知道,我儿子电脑水平可高了!
电脑,电脑你知道不?插上电就嗡嗡转的家伙?“
我怎么听他说得像电扇呀!
以防他********我,我还是赶紧点了点头,“我们也有这课。”
“你还上课?那家伙,我儿子都是自学成才。他天天去网吧自学!他都说了,一天晚上他能长十好几级!那玩儿,多厉害啊!你一天晚上能长多少级?”
我苦笑了一下,本想告诉他,你儿子很有可能是在自玩儿,而不是在自学。
但是,看着一个父亲满面红光的脸,我不忍心残酷地戳破这个肥皂泡。
“我?一级也长不了。”
他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小兄弟,一般人会用也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厉害。等我儿子成了电脑大王,我就自己开个诊所当老板……”
虽然,我没有揭破这张纸。
但是,他还是知道了真相。他儿子的辅导员找他告状了。他儿子,贪污了班费。
而这回,竟然进去了。
唉,真是越大越让人操心啊。
我叹了口气,跟着我妈回到了病房。
一进病房,我立刻觉得病房里有点怪。
定睛看看,是刘帮他爹的床空了。
老头儿不见了,刘帮不见了,他家的那堆小零碎也都不见了。
床单已经被护士重新换过,洁白挺刮地蒙在病床上,老头儿存在过的痕迹一丝也没有了。日头,白亮亮地从窗户斜照进来。那张床在阳光下白的刺眼。
但它却就那么坦然地在阳光下伸展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知道。
有一个人,一个好人,一个好父亲,一个好男人,他曾经来过。
看着那张空床,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母亲在身后轻轻说到,“今天早上出院了。
只有那个老头儿挺高兴,其他人都哭惨了……“
唉,看看他们,我自己的那点小悲伤、小难过又算得了什么呢?
下午,看护回来了,闷头丧气的,“上午我提前下班了,下午我给你们补上。”
我和我妈慌忙劝阻,“不用,谁家里能没个事儿?赶紧回家歇着吧,晚上就又要来上班了。”
他说啥也不同意,只好按他说的,干到三点钟再下班。
“你猜他为啥打架?他说谁谁把他的靴子和斗篷抢吃了!他啥时候有过那玩意儿?
再说,那玩意儿能吃吗?
我咋越来越搞不明白这孩子呢?
你说,兄弟,你说,我我,我该咋办呢?“
我沉默了许久,“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这样吧,回头,他那天没课,你让他过来,跟你一起值一上午班儿,让他在这儿感受一下。让他看看,真要是被人打到脑袋了,会变成啥样?
说不定,他就不敢再打架了。“
看护乐了,“到底是大学生,想的主意都鲜奇。就照你说的办!”
其实,我也是想让那个孩子看看,他的父亲是用了怎样的艰辛、怀着怎样的期望来供他上学的。
我父亲自开始鼻饲以后,已经有大便了。
当然,决不是可以由你准备好便盆去接那么简单。而是完全的不受控制。即便垫了纸,也是非常的不好收拾。有时候,刚收拾完,擦完、洗完,就又开始了。
虽然,每次我妈和我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干。但他也好受不了。
此外,每两个小时就要翻一次身,按摩一次,因为要防止生褥疮。
其实,植物人完全不像电视上那么富有戏剧色彩。
病人如睡着一般平静,但在某人一声的呼唤之下,却奇迹般地流出了一滴眼泪,或者动了一下手指头。
在医院这么些天。
我还真没听说有这么戏剧性的故事真正在这里发生过。
真实的情况,是你想象不到的复杂、揪心和不浪漫。
在真实的医院里,一切医学以外的偶然行为触发植物人恢复意识的情况,非常非常少。
在父亲刚住院那两天,为了让他醒过来,我和我妈几乎使用了所有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的奇招。对这他耳朵说话、读书、唱歌,我妈还给他讲了好多以前的事儿,我也把手机里的所有铃声给他听了一遍又一遍,……,这些统统没用。
他不醒,就是不醒。
他醒过来,就是醒过来。
就这么简单。
希望,看了这些和他爸爸的辛苦工作,能对这个孩子有点触动吧。
晚上,我妈刚走不久,队长来了。
还是聚会那天的打扮,不过短袖领子伏贴多了。
他走过来先看看我爸,然后递给我一个纸包,“凑了个整数,三千五。”
我不接,“这是你买车的——”
他一拳砸在我的胸口,“废屁,车什么时候都能买,老爹你找谁预定去?”
“那,万一你们家出什么事儿?”
他又一拳捶过来,“我呸,你咒我我们家人干吗?”
我赶紧把钱收起来,再说别的,非被他捶的经脉尽断不可。
正说着话,小护士过来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六床翻身了。”
不等我起身,队长先一下子蹦起来,“我来!”
他一步窜到小护士旁边,“护士长,我是不是扳住他肩膀就可以了。”
小护士脸都红了,“别,快别喊,小心让我们护士长听见。”
小护士走了以后,队长笑嘻嘻地说,“这儿的护士长得可真是太漂亮了,以后我要天天来。干脆,你替我弄书,我当你爸儿子得了。
顺便,芳芳我也接收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和芳芳已经分手了……”
队长走得时候,又捶了我几拳,“……,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好了,你回去吧。回头你帮我问问,看刚才那个小护士有没有男朋友,等你爸出院的时候,咱俩一起给她送个锦旗……”
送走了队长,我觉得心里很平和,很放松。
这可能就是哥们儿的作用吧。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日子过得很平稳。
父亲的病情也逐渐稳定,正慢慢地向好的方向发展,已经能认出我妈来了,虽然,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爸单位的领导、同事也帮了大忙,费尽周折地跑了好多趟,终于顺利把“大保”的事情弄好了。以后,报销的比例就好多了。
周末,看护的儿子也来了一趟,待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哭着走了。
他爹很高兴,“你这主意好啊,瞧把他吓得!”
虽然他儿子未必只是因为害怕,但要说这里可怕,也是真的。
晚上,我在走廊里活动着身子,一堆人呼呼喳喳地推着一个草草包扎的血人拥进来是常有的事儿。
这是重的。
也有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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