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王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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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王树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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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你好!”

王树声连忙迎上去,和徐向前亲热地握手。

“我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到了延安,便过来看你。听警卫说,你一个人在河边散步,怎么,有啥心事?”

徐向前的深夜来访,使王树声非常感动。

“徐总,这么晚,你就别来了,你身体又不好,黑灯瞎火的,万一要是———”

“没关系,我们俩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你回来了,我便急着想过来见见你。”

徐向前打断了王树声的话音,把他拉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并肩坐下。

“树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哎!”

王树声不知如何开口,满腹的心思一时难以说出。

“树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

“徐总,毛主席明天约我吃饭,西路军的事我该怎么说?”

“哦,你原来为了这事发愁。我回来时候,见过毛主席,你猜他怎么说?”

“噢,徐总,你见过毛主席?”

“嗯,我回来两天,毛主席就叫我去吃饭,我与他聊了大半晌。其实,党中央一直牵挂着我们,特别是毛主席,他说‘只要母鸡在,不怕不下蛋’,他很高兴看到我们顺利归来。”

“只要母鸡在,不怕不下蛋——”

王树声琢磨着毛主席的这句话,顿时心头豁然开朗:党的战士任何时候都忠诚于党,党也决不会因为一点挫折而抛弃他。

“树声,西路军的失败已经成为过去,我们目前的任务是要肩负起抗日救国的大业,要以崭新的姿态投入到新的战斗中去,不能让过去的阴影老压在心上……”

“徐总,我晓得,西路军的失利我们的确要从中吸取教训,但不能老停留在对过去痛苦的回忆上。你说得对,要以崭新的姿态投入新的战斗中去。”

“明天见主席,还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没有!”

王树声和徐总聊了许久。回到窑洞,仍畅谈到天明。送走徐总后,王树声立即着手准备去见毛主席。

王树声穿上军装,整好风纪扣,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怀着难以描绘的心情去见毛主席。

走到一排窑洞前,王树声驻足不前,心里“砰砰”直跳:见到主席,我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王树声正在沉思,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树声同志,你好啊!”

那不是毛主席么?自己日夜渴念想见的毛主席已经迎出了门外。

“主席——”

积在心中的千言万语,王树声只拣了这句话深情、真挚、崇敬地叫道。

“树声同志,你辛苦了!走,我们进屋坐坐。”

王树声走在主席后面,进了屋子。警卫员上了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开了。

“主席,我今天来是向你检讨的。西路军的失利我应负很大的责任,我请求接受党纪和军纪的处分!”

王树声说完,用双手把自己所写的汇报材料递给毛主席。

“树声同志,你回来就是胜利,西路军失败你没有责任。你勇于承担责任,敢于自我批评,这种精神,很好嘛!”

主席的一番话打消了王树声心头的顾虑,他不再感觉到拘柬。在慈祥、热情的主席面前,他开始诉说心里的一切。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忆了西路军作战的经历,讲述了众多革命烈士英勇作战、壮烈牺牲的经过,痛斥了马家军阀对红军战士、对广大贫苦百姓的残酷暴行……

主席听了,心情也很沉重,说道:“西路军是党的军队,他们为党英勇奋斗不怕牺牲,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很大贡献。

主席喝了一口茶,平和地看着王树声,又说道:“树声同志,你是党的好干部,在工作中也许有缺点、有毛病,但哪一个同志在工作中没有错误、没有毛病呢?我们不能以老眼光看人。人嘛,应该向前看!”

毛主席和王树声亲热地聊着,转眼,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树声,我特意让食堂的师傅烧了几道菜,为我们大别山将军的归来接风洗尘,你可要放开肚皮吃哟!”

一张四方、古朴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一盘辣椒,一盘豆荚,一盘红烧肉,一盆糯米团。毛主席和王树声相对而坐,边吃边聊。

“树声,听说你们湖北人辣不怕,我们湖南人可是不怕辣,这盘辣椒我们俩一人一半,我不客气喽!”

主席说完,挑了一个辣椒递进口里,津律有味地吃着。

“主席,这陕北的辣椒也够辣的,我都浑身冒汗了!”

“噢,你别光吃辣椒,吃多了我可有意见哟!来,吃一块红烧肉,这比长征途中煮牛皮要好吃得多。”

主席挑了一块很大的红烧肉,递到王树声碗里。

“主席,你别客气,我自己来!”

“树声,还有这块糯米团。我听说鄂东南人喜欢吃糯米,就特意派人弄来一点。这道菜可有一点特殊意义喽!吃团子,团圆嘛,我和党中央非常欢迎你的归来!”

吃完饭,主席亲自把王树声送出了门外,并谆谆嘱咐:“树声,到延安后,不要背包袱,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为党、为革命做出更大的贡献。延安办了个抗大,你愿意去吗?”

王树声很希望能上抗日军政大学接受革命理论知识的教育,以前他就苦恼没上过军校,缺少理论知识,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他当然满口应允。

“好!抗大第三期快要开学了,过两天我让警卫员给你送去介绍信,你就去抗大学习一段时间吧!记住,要放下包袱!”

毛主席的谆谆话语,像和煦的春风,吹散了王树声心头的乌云。母亲,是最了解她的孩子的,党中央决不会拒绝她远道而归的孩子。王树声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幸福。

抗日军政大学。

王树声怀着轻松、喜悦的心情迈进了这所学府的大门,接受新的学习。

“抗大”第三期的学友中,许多人是他的战友和部属、大家依然尊敬地称呼他为“老首长”,各个方面都尽量地照顾他。可王树声一再强调,他是一名普通的学员,大家都是同等的身份,不应有所区别。他总是让别人喊他“老王”,这样他觉得更亲切些。

王树声与大家一同上课,一同劳动,一同娱乐,过着抗大校训所要求“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全新生活。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觉得收获很大,不论是文化素质、思想素质还是理论水平都有很大的提高。

王树声顿觉年轻了许多。整天和一些战友一起共同生活,革命大熔炉的温暖冲淡了西路军失败所带来的阴影。在轻松、愉快的学习气氛中,他不断地进行自我批评,反省过去所做的一切,努力改造自我、提高自己。

最为重要的是,他学到了马列主义的基本理论知识,用革命的理论武装头脑,更为清晰地认识到了革命的本质、革命的前途和共产党的奋斗目标。

如同一次洗礼,王树声将自己参加革命多年来的思想作了一番较系统的清理,摒弃了许多不正确的观念,尤其是清算了张国焘错误路线的束缚和影响。

早在1937年初,全党、全军就认真学习了党中央《关于张国焘错误的决定》及有关文件,对张国焘错误路线的批判和斗争,基本上已胜利结束。到王树声进入“抗大”学习的时候,他积极地、主动地要求补上这一课,使自己的思想跟上全党、全军理论教育和思想教育的步伐。

王树声没有辜负党中央和许多战友对他的厚望。他不仅认真学习了党中央在1937年3 月作出的《关于张国焘错误的决定》及全党、全军的揭发、批判材料,表明了坚决拥护党中央决定的立场;而且,他通过亲身感受,揭露、批判了张国焘的种种错误,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勇于承认错误、敢于自我批评的坦荡襟怀。

王树声首先对张国焘的军阀主义作风进行了揭露。

张国焘作为中央代表,一到鄂豫皖苏区,就极力树立他个人的“权威”。

他借口对红军实行“改造”,实质上是排除异己,搞军阀主义。他独断专行,把自己凌驾于集体之上,很少与王树声等共同商讨重大决策。他崇尚家长制,一切他说了算,对下级从不体贴,打骂、恐吓是家常便饭;从不顾老百姓的安危,一味强调一切服从“军事需要”,对当地群众组建的自卫武装,常常一个不剩地编入红军,使得红军一旦转移,地主武装反扑之时,人民群众损失极为惨重。更为严重的是,张国焘在撤离川陕边区进行长征时,“实行空室清野”,将青川、白川等县镇纵火焚烧,严重脱离了群众,损害了党和红军的威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王树声还控诉了张国焘大搞“肃反”扩大化,残酷地杀害大批红军和地方干部的严重罪行。

张国焘分裂党、分裂红军,在懋功会师之时,就暴露了他的野心。两河口会议后,张国焘向周恩来询问中央红军的实力,周恩来坦率地告诉他,遵义会议时只有3 万人。张国焘一听,脸色大变。他自恃红四方面军有8 万多人,比中央红军多得多,个人野心进一步膨胀起来。1935年6 月29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决定他担任中革军委副主席,但他并不满足,一再要求中央改组中革军委和红军司令部。为实现其争权野心,张国焘开始了一些分裂活动,并借口当时博古、凯丰等教条主义者对红四方面军吹毛求疵,故意在王树声等人面前鼓吹“四方面军干部吃不开……”挑拨离间,曾一度蒙蔽了一些人。

毛儿盖会议,张国焘表面同意中央的战略部署,北上抗日。可是,当左路军到达阿坝时,他又拒绝北上,并要挟右路军和党中央南下,竟然在卓木碉另立中央,自封“主席”,还狂妄地要党中央改为西北局。结果,南下的红军遭受四川军阀的围堵,山穷水尽,走投无路,退守到荒凉、偏僻的少数民族地区,最后不得不重新北上。如此折腾,使左路军损失了几万部队,红军元气大伤。

对于这一切,王树声难以忘怀。王树声深刻地揭露和控诉张同焘的错误路线,并深刻地进行了自我批评和反省。

王树声痛苦地反省着、深思着,终于从张国焘错误路线的束缚下解放出来,站到了毛主席的旗帜下,并得到了党中央、广大红军指战员的谅解和赞同。

朱总司令说:“树声,认识到错误就好。以后好好干,你是红军的一个好将领!”

王树声曾一度食不香,睡不甜。可当他一旦思想斗争胜利,又如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全身轻松、畅快。

经过“抗大”的学习,他算是彻底解放了自己。自此,王树声站在毛主席的旗帜下,跟着党走,信奉马列主义,坚持正确的革命路线,开始了他人生旅程的新篇章。

“抗大”毕业后,王树声为了更进一步完善自己,又申请到马列学院继续深造,提高了自己的政治理论素质。

1938年冬,王树声终于实现了向往已久的愿望。中央决定派他奔赴华北抗日前线,任晋冀豫军区副司令员。

王树声以极大的革命热情投入了新的战斗之中。后来,军区与一二九师师部合并,他又任副司令员兼人民武装部部长。这期间,他戎马倥偬,经常奔波于各军分区,发展地方武装,为刘、邓领导的野战军输送了大批人才,作了许多扎扎实实的工作。

1942年,延安整风运动开始,王树声又被调回中央党校,投入了这场伟大的思想改造运动,把自己锤炼成为又红又专的钢铁战士。

第十章意满怀情满胸花好见月圆1943年。金秋十月。

本是收获季节,王树声却在苦苦地耕耘。

王树声坠入了爱河!

意满怀,情满胸,可那可爱的心上人儿哟仍一无所知。

王树声不知所措。

漫步在延河水畔,王树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那是前不久,王树声仍在中共中央党校学习,任军事队队长。紧张的学习、劳动之余,王树声最喜欢参加党校举办的联谊晚会,因为那里不但可以便他为了生产、为了学习、为了革命而时时刻刻绷紧的神经得到稍许的放松,而且,常有一群美丽天使给他带来许多的欢声笑语。

一次晚会,王树声仍和往常一样,坐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位子上,静静地欣赏着同志们的表演。其中,一个女孩的表演引起了他的注意——她,身材修长,衣着朴素,长长的脸,两只眼睛水灵灵的,浑身显出一股机灵劲,但又不乏稳重端庄。

她表演的节目是诗朗诵。本来没有多少文学细胞的王树声完完全全被她所渲染的气氛所陶醉。那是一首闻一多的诗,诗名叫《一句话》。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

别看五千年没有说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缄默?

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

这句话叫我今天怎么说?

你不信铁树开花也可,那么有一句话你听着:等火山忍不住了缄默。

不要发抖,伸舌头,顿脚,等到青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

她以激越的情感、高昂的语调把诗人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点燃了所有在座观众心头的烈火,赢得全场一片掌声。王树声目送着她回到座位,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自此,王树声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姑娘。她的身影,她的慷慨激昂的语调,还有那庄重、矜持的面庞,始终占据着王树声的心头,她叫什么呢?是哪一个单位的呢?这对于王树声来说是个谜,可他又不敢问,只能把这份情感闷在心头。以后每次晚会王树声都很积极地参加,仍是坐在角落里,不时地对那姑娘瞟上一眼。好几次王树声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遇,他都赶紧低下头,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

他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革命十几年,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那个姑娘,不敢走近她,不敢正面看她,只能独自想。

王树声又是懊恼又是喜欢,这种心境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每到晚上,一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她的容颜就浮现在脑海中,令他难以入眠。

如果能跟她说上一句话,如果能跟她结为朋友……

“队长,你在想啥心事?”

一个声音打断了王树声的回忆,原来是老战友汤明春。王树声便和他寒暄起来。

“明春,你这是啥意思?”

“哈哈,队长,你装糊涂?大伙儿都在说队长你是人老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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