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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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怒人怨-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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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要拖,越快越好。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下手,更不知道他们了解了些什么情况。所以,我们要和他们赛时间。”

“知道了。”洪宇不耐烦地答道。

赖海坤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自语道:“他也知道上面来查的消息了。看来,亲外甥也顾不得了,有些事还得推到他的头上去。他妈的,好在我的绝密工程还没人知道。看来放的这些烟幕弹引开了他们的视线,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嗯!我得逐步减小规模,慢慢收手不干了。唉!他不想保命,我可要保,可不能让费了许多心血,冒了极大风险赚来的,可以把鬼支使起来为己用的钱拱手送了出去。”他冷笑一声。“老子是既要命也要钱的人。没钱有我想要的一切?没钱有我今天的地位?没钱他们会围着我转吗?令人遗憾的是,峰儿磨练了几年也没多大长进,倒是喝酒玩女人长进了不少。算了,不要想这些了,时间太紧。去探探林市长的口风再说。”然后,他打通了林海天的手机:“你好!林市长,我有要事请教,有时间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最好不要来找我。”

“对不起,林市长。我不想去市府找你,另找一个地方谈谈吧。这是关系我们前途的大事。”

“好吧。你找个秘密点的地方,我坐出租车去。你再过二十分钟打我的电话。”

“我们干脆去下游十公里的江滩吧。我带两支钓鱼竿,装作钓鱼,边钓鱼边聊。”

“好,我直接去。你先去等我。”

赖海坤放下电话,冷冷一笑,说:“要我死,就得拉几个垫背的,不然保我好了。杜省长哪里也到了和他打声招呼的时候了,让他暗中保一下作用不小。明天去省城看看,找他谈谈,找不到就让小妮子找个机会吹吹枕边风,否则也让他地位不保。”他站起来,从门角落里拿了两支钓鱼杆,戴了一副宽大的墨镜,坐电梯下到地下的车库,从后面的小门溜了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下游的江滩。

半小时不到,他就在市外的江滩上坐了下来,学姜太公钓鱼,不上任何诱饵就把鱼钩甩到了江中。然后,他给林海天打电话:“林市长,我已经到了,正等你。”

“我已经来了。你哪没其他人吧?”

“没有,你放心。”赖海坤合上电话。“没想到,他比我还要惊慌!”他自语道。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赵春香。

这婊子去哪?他妈的,老子在金钱上没亏待她,她跟了我差不多两年了,并没看出她不安分?我还以为她死心踏地了呢。唉!世上最难捉摸的是人心。第一次玩她的时候,她确实不愿,但后来不看在钱的份上随我了吗?为什么招呼也不打一个突然之间就跑了?可能看形势不对,所以提前溜了。女人吗?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吗?就只有各奔东西了。夫妻之间况且如此,何况我和她只是一对露水野鸳鸯。唉!这婊子的肉体还真受用,皮肤雪白光滑,还如少女一般,又有成熟少妇的魅力,性感得没法说。如果她只是逃了便罢,我不再追究她,毕竟好了一场,做了两年的野夫妻,多少总有点感情。哼!如果她敢主动站出来向政府揭我的老底,那对不起了,无毒不丈夫,一找到就活生生地吃了她,反正还没玩够,等我慢慢一口一口地把她吃到肚里去得了。他妈的!

“海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来找我,不抓紧时间把该毁的毁了,该转移的转移。”林海天走过来,不满地说。

赖海坤一惊,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想和你交流一下看法,我实在是没辙了。”他叹道。

林海天没好气地答道:“我不管你有辙没辙,你不要连累我。你居然瞒着我在眼皮底下做违法的事,把我当狗玩,太过分了。我全力为你保驾护航,原来是在庇护犯罪分子。”

“林市长,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讲白了,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说实话,要不是我全力支持你,并主动为你去做一些公关工作,你能当上市长吗?我现在有难了,你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什么都不管,太不够朋友了。你虽然为我的企业赢利做了一些贡献,但我也没亏待你呀!再说,这十余年,我为湖水做的贡献还少吗?只是这几年的生意不好做了,但那么大的门面已经撑起来了,到处要钱来开销。你们地方大员为了所谓的政绩,又不时要我搞点花架子。我不搞点歪门邪道,哪能撑得下去。再说,这年头做生意的,不做假偷税漏税的有几个?只怕一个也难找,就如官场不贪污不受贿不白吃白喝不玩女人的正经官儿一个也找不到一样。林市长,我们谁也不要去说谁了。我们虽然走的路不同,手段也不一致,但目的都一样:就是追名逐利,贪图享乐。至于会不会连累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朋友落井下石的。”

林海天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说:“你怎么这样说话?难怪自古以来有无商不奸一说。你是其中的佼佼者。”

赖海坤冷冷一笑,说:“林市长,你是官场之人,就不要说商人奸窄了。其实,最肮脏最奸诈的,自古以来都是官场。在官场,各种阴谋诡计各种毒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不过学了官场上的一点皮毛。我只是个小木匠,岂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其它的,我看都不要说了,林市长。我们还是合计合计,看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患难见真心,现在正是我们互相支持互相爱护的时候。”

林海天看着他,既感到厌恶,也感到恐惧。想到自己刚当上市长的时候,他一甩手就送来二十万,就觉如芒在背,感到浑身不自在。几年下来,仅他就送了五十多万,加上其他人的,大概早已超过三百万了。他颤抖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有事就快说。你也知道上面的秘密调查组到了湖水市,我有不少事情需要应付。不知你是怎么搞的,一个如此稳重老练的人,这段时间搞出如此多的事来,像神经出了问题一样,还把工商局的执法干部打死了,给我们施加了多大的压力,你知不知道?我们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呀!你的是什么罪行?造假售假,严重扰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去年的12•;26假酒中毒事件轰动全省,查来查去,你居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现在倒好,又弄出一个地下卷烟厂来,还把工商局的执法干部打死了。我保你,想把问题压下来,可压得住吗?他们会甘心吗?工商局的钱国明死后,省工商局的领导都参加了他的追悼会,为他们加油打气。他们明里是参加追悼会,暗里是来向我们示威。你如此老辣,不会这点也看不出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海坤,你还是多想想其它办法吧。我这里你不要指望了。当然,我们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做更为妥当还是可以的。”

“林市长,你不要怨我。既然你知道了,那我把一切都说了。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逃不过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但人算不如天算。方超豪没逃出来,是我们根本没料到的。如果逃出来了,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很好的归宿。他们什么证据都不会找到。但没想到,他们派人打到烟厂内部去了。方超豪要不是被那女的踹了一脚,就不会被逮住,工商局死的也许还不止姓钱的一个。我原想那厂如被他们发现了,就倒上汽油烧了它。我们早准备好了,但来不及实施。行动结束后,踹方超豪一脚的女子神秘地消失了。你说,这女的是那个单位派来的?还有,方超豪被他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知道。今天,我们内部又出了件大事,一个女会计不辞而别,去向不明。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才找你。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无论如何得帮帮忙,运用你的关系帮我活动一下,花多少钱都不在乎。判刑我认了,前提是不要动我儿子,判我十年以下的徒刑。这是我的最低筹码。造假的责任我担了,但杀人的事与我无关,可以想办法让方超豪和汪诚承担起来。他们是真正的凶手。我跟你实说了,前者是在我暗示下杀人,后者呢?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杀人,但与我无关。你还不知道吧?工商局失踪的女孩子,是汪诚杀了。总之,都杀了人。这些都是形势逼迫之下采取的无奈之举,既是为了保全自己,也是为了保护一批与我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包括你林市长。做假酒是我的一个合伙人干的,没想到这家伙利欲熏心,在没经得我们的同意下用工业酒精做原料造假酒。也正是此事,使我们出现了一连串的霉运。唉!后悔也没用了。当初等工商部门去毁了这个烟厂得了。”这些毛骨悚然的事,在他的口里说出来显得平平淡淡。

林海天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他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己私利,居然什么都做得出来,难怪他拉拢官员舍得花血本,只要有求于他又是他用得着的人,无论什么事,他都做得到,并让你舒心,原来是为了保护一己之利广布保护伞。你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和用心,也不得不为他的心狠手辣而心惊。“你冒如此风险,还有更深的目的吧?”一会后,他才冷冷地问。

赖海坤暗吃一惊,心想: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人,洞察力强,但千万不让他察觉。“林市长,我还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一大批朋友,还有不争气的儿子。我呢?是过五十的人了,无所谓了。我说不要动我儿子,是不要毁了他一生。他毕竟才二十多岁。但从法律上讲,他也是有罪的。因为,烟厂实际上是由他负责。赚大钱又必须绝对保密的厂子,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交给他了。但主要责任在我。所以,我提了上面的要求。我判了刑,两个凶手杀了人,无疑是要伏法的。这样,既可保一大批朋友,当地政府和公安、工商对上对下对群众也算有一个交代了。还有,我可以让儿子把厂子经营下去,对国家对地方也是一大贡献吗?不说别的,至少还可安排二千多人的就业。这是一个不错的筹码,理由正当又合实情,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又不会留下把柄给人抓。我觉得,这是一个理想圆满的结局。但方超豪我无法见着,只隔了一天就被他们提走了。这要你们替我想办法了。汪诚呢?他们还没逮他,我还来得及做他的工作。对他们的家属,我会给一大笔钱的。如何缩小打击面,除我出面外,主要就靠你们这些朋友了。我希望你出力,主动帮我联系一些朋友,让他们联系门路。这样速度快,又分散不易引起他们的注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是我的精力不够,二是时间来不及,三是我不宜出面太多,这样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好事变坏事。这是我找你的全部目的。林市长,你不能见死不救,一定要帮我渡过难关。这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林海天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和缜密的逻辑思维。然而,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一个逻辑思维如此严密而沉稳老练的人,却在如此短的时间下了不少的臭棋呢?真令人费解。看来,是他手下没能人了。他统率着一个如此大的企业集团,手下没几个能人,看来他太看重家族利益,太刚愎自用了。唉!真可惜。他想得如此周密,但做起来就不是一件易事。

“你怎么不说话?”赖海坤着急地问。

“许宝贵是你派人杀的吗?”

“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详细的就无可奉告了。”

林海天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都到这地步了,有些事你还要隐瞒?”

“林市长,我有我的苦衷,望你多多理解。我刚说的事,就拜托你了。”

林海天苦笑道:“你想的确实周密,如果能按你的想法实施下去,当然是个十分理想的结局。但问题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实施起来的困难有多大?你想过没有?在这紧要关头,有谁愿意出面?有人愿意出面,必须要有重大的利益诱惑。”

“你不用担心。我说了,钱尽管花,当然得有点谱。有人要钱,我让在省城的女儿委托第三者出面,要钱给钱,要支票给支票,要女人吗?也可以出大价钱去请,反正什么都行。钱我早就安排到位了。我担心会有这一天,所以早做了准备。我已打电话给妮子说了。你让人打电话直接找她好了。暗语是:‘请问小姐,你是海外归来的留学生吗?’她回答:‘NO,我是省师范大学毕业的。’只要对上暗语,她会把钱给你指定的人。这是她的手机号码。”赖海坤悲伤地说,递给他一张纸条。

林海天沉重地叹了口气,说:“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可以帮你打打电话。我看你最好在省城找一个交际能力强的人为你出面。你和杜省长的关系不错吗?不妨亲自找找他。你的安排,只需他一句话,对外也天衣无缝。我相信他对你的安排会相当满意的。”

“我想过了。我明天到省城跑一趟,但不知能否见到他。如找不到他,我让女儿想想办法。但他这么高级的干部,也不好出面。要实现我说的所谓理想结局,主要看办案人员。这些人,因利害关系我不能出面,再说也不认识,只有靠朋友出面才行。公安局的李副局长是哥们,就不用说了,但易志诚就不好办了。他和工商局那帮人一样,专和我作对。当然,最大的难题最大的关键是上面派来的人。如果方超豪、汪诚都枪毙了,我也判了刑。我想工商局也好,易志诚也好,遇害家属也好,应该不会有话说了,即使他们闹,也翻不了案。你说呢?”

“我们肯定会保你的,你不用担心。其它的,我尽能力去做,但会不会有效果呢?我就不敢打保票了,毕竟我的能力有限。再说,我不便亲自出面。你应该尽量多动员一些人为你活动。好,我有事先走了。”林海天瞟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边走边叹气,悔恨、懊丧,还有烦恼等一齐涌上心头。他没想到,他欣赏并看重的这位企业家,竟是如此心黑、如此有城府的造假幕后黑手…

赖海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恨恨地说:“呸!老子有难了,就想把我丢到一边不理,只顾和我划清界限以求自保,简直是畜生。当初求我的时候,做狗都行。几年工夫下来,老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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