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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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爱你的-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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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许诺说:“那我周末做了午饭带过来给你吃。”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雇主!”

“你在别家做地板,人家都不兴给你做午饭的?”

“不兴。谁有你这么好啊?”

她有点不好意思,打岔说:“你这几天做的那家,铺的什么地板呀?也是engineered(复合地板)吗?”

“那家不是铺地板,是厨房remodeling(装修,翻新)。”

“你还会厨房remodeling?”

“我会全套房屋装修。”

“你还做橱柜?”

“我不做,只安装,还安装counter top(橱柜面,台面),做厨房地面,装抽油烟机什么的。”

“那卫生间呢?”

“也做。”

她太兴奋了:“哇,那太好了!我也想把厨房和卫生间装修一下呢,以后就请你给我做了!”

“怎么不跟地板一起做呢?如果全套一起做,Jimmy可以给你更好的价格。”

她也知道一起做更省钱,但她目前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又不愿意当他面承认,只好死要面子地说:“我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挺新的,想用几年再做。”

第二天,王莙在单位吃午饭的时候,发现休息室里很冷清,只有她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搞错了时间,是不是还才十一点啊?但她看了几次表,又看微波炉上的时间,的确是十二点过了,正宗午饭时间,没搞错。

于是她想起今天是星期五,A所每个星期五中午都有seminar(讲座),与会者可以吃一顿seminar提供的免费午餐,很多华人都去参加。

她以为今天可以吃个清净午餐,哪知道刚吃了一会儿,田彬就来了:“王老师,你没去听seminar?”

“没去,不是我这个专业的。你呢?”

“我今天有实验,走不开。”

“魏老师她们几个都去了?”

“都去了。”田彬打小报告说,“昨天吃午饭时你没来,魏老师一直在说你呢。”

“是吗?说我什么?”

“她说你根本没退那个包,就是不想背来给她看。”

她一惊:“她怎么……这么说?”

“她说她去过Neiman Markus(雷曼·马库斯)了,想买孔雀绿的机车包,但那里没有。她问SA(售货员)你退的那个包呢,人家说没人退过那个包。”

她暗自叫苦,怎么这么巧的事都让她撞上了?只怪A市太小了,总共就那么一家店卖机车包;也怪国内的女人太会挑颜色了,怎么就不挑个大众化一点的颜色,偏要挑孔雀绿呢?那个破颜色是哪点好看啊?又土又不好配衣服,打死她都不会挑那个颜色。

这下可好,她撒的谎被揭穿了,这叫她在A所华人当中怎么做人?

田彬表功说:“我当时就对魏老师说了,肯定有什么原因的,王老师不是撒谎的人!”

“我是想退的,但是……”

“你真没退啊?”

“没有。”

“那你下星期背来魏老师看看嘛,免得她说你,小气。”

“呃,我……把那个包送人了。”

这个谎可能撒得太没品了,田彬脸上满是不相信的神色。

她气急败坏,等田彬一走就给丈夫打电话,也不管国内现在是几点钟。

丈夫居然还没睡,电话一通就接了,语调少有的温柔:“喂……”

“是我,王莙。”

哪边的语气顿时生硬了几个级别:“是你?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等谁的电话?如果在等电话,我可以挂掉,不影响你们。”

“我等谁的电话?”

“我怎么知道?总不会是等我的电话。”

“我谁的电话都没等。”

“那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刚出差回来。”

她懒得管他的作息时间了,直奔主题:“这几天我们这里几个同事成天向我打听你买的那个包。”

“什么包?”

“就是你帮人买的那个孔雀绿的机车包。”

“那包怎么了?”

哈,承认自己买过孔雀绿的机车包了!

她把田彬怎么问起包的事,她又是怎么撒谎说是给自己买的,魏老师又怎么信以为真,叫她把包背到单位去看看,她又怎么撒谎说把包退了,魏老师又怎么去店里买包,结果把她的谎话拆穿等等,都讲了。

他责怪说:“你这人真是,干嘛要说我是给你买的?”

“我不那样说还能怎样说?难道我说你是给你情人买的?”

“谁说我是给情人买的?”

“那你是给谁买的?”

“给系里的同事买的。”

“哪个同事?”

“你不认识。”

她不快地说:“你说了我就认识了嘛。”

“你认识她干嘛?吃饱了撑的?”

她烦了:“我一点也不吃饱了撑的,自己的丈夫给别的女人买那么贵重的包,做妻子的总有权利问问是给谁买的吧?”

“我买那么多包,未必还一个一个把名字告诉你?”

“你买那么多包,我问过你名字吗?”

“那你干嘛问这个?”

“这个不同嘛。”

“有什么不同?”

“问你自己!”

他也烦了:“你是不是真的吃饱了撑的?是你自己在说不同,我才问你有什么不同。”

“你要买那个包,干嘛不问我在哪里买,却要跑去问田彬?”

“我问你干嘛?未必你还知道在哪买?”

“我怎么不知道呢?我那次不是给我嫂子的闺蜜买过机车包吗?”

“我不知道你给谁买过什么包。”

她觉得他也可能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不关心她在干什么,而她也早就养成了习惯,干什么都不跟他讨论。

她追问道:“那田彬也不知道在哪里买包,你干嘛跑去问她?”

“我怎么知道她也不知道呢?你们那帮人当中,就她还稍微年轻一点,不问她问谁?未必还去问姓张的姓魏的?”

“那你干嘛叫田彬别告诉我?”

他嚷起来:“我有叫她别告诉你吗?她是不是得了癔症在说胡话?”

她觉得田彬为了强化故事情节,随口加了那一句也是有可能的,只好放过这一茬,调查下一个疑点:“那你买回来了干嘛藏起来?”

“我藏那干嘛?吃饱了撑的?”

“我给你收箱子的时候,其他包都在里面,唯独就没看见那个机车包。”

“我没放那个箱子里,你怎么会看见?”

她提高声音说:“我知道你没放那个箱子里,我问的是为什么没放!”

“放不下就没放呗。”

“你把机车包放哪里了?”

“你连这也要管?”

“我管不得吗?”

“我成了你的双规对象?”

她威胁说:“你今天要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就当你是给情人买的,我跟你……离婚!”

他软下去了:“我不知道你要我说清楚什么,我就是给人家带了几个包,大箱子里放不下,人家又交代过,说那个包娇气,不能压,我就放在手提箱里了。”

这好像也说得过去。她问:“你还没说你那个包给谁带的呢。”

“一个姓冉的老师。”

“女的?”

“未必男的还背那种包?”

“那小冉怎么说是你,送她的呢?”

“她说是我送的?她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那包是她叫我帮她买的,拿包的那天就把钱付给我了,她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她觉得小冉为了要面子,也可能随口撒个谎,说那包是人家送的。

他讨好地说:“她说我帮她节约了七千多块钱,给钱我的时候,多给了一千,算我的辛苦费,我前天去E市的时候都给小龙了,让他零花,你不信可以问小龙。”

她再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开玩笑说:“那你赚了嘛。以后不用教书了,就从美国给人买包带回去就行了。”

他当了真:“那能赚多少?就这个包赚了一千,那个路易·威登,一分钱没赚到,人家说只比国内便宜两千块,提都没提给我辛苦费的事,其他的包就更别提了,有几个都白送人了。”

“白送人了?送给谁了?”

“不是你叫我送给大姐大她们的吗?”

她见搞来搞去转回自己头上来了,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收场,只好开玩笑说:“你要找情人可以,但你也得提高提高讨好女人的本领,可别让人家笑话,连我一起骂,说我这个当大奶的没调教好你。”

他愣了半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把小宓在微博里嘲笑老穆的典故讲了,感叹说,“现在的小三,真是太彪悍了,说她们玩弄男人于掌股之中,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只有男人玩弄女人,哪有女人玩弄男人?”

“那只是你们男人自己哄自己罢了。像小宓这样的女生,既不需要男人的钱,又不需要男人的地位,甚至连男人的感情她都不需要,也没准备跟中年大叔结婚,她只把男人当工具使用,工具用得不顺手,就当笑话在微博里讲,这不是玩弄男人是什么?人家这叫集邮,懂不懂?”

他没吭声。

她接着说:“像你这样的中年大叔,干脆就别惹那些80后90后小女生了,不定人家在背后怎么嘲笑你呢,搞不好还连我都一块嘲笑了。”

他有点烦躁地说:“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就挂了,不早了,要睡觉了。”

“你睡觉吧。”

她打完电话,感觉很爽,现在的男人太贱了,自我感觉太好了,就得这样狠狠鄙薄他们一下。

下班之后,她还是开车去新房子那边刷墙,因为她在论坛里看见有人在谈教训,说刷完墙没两天就铺地板,结果锯末什么的粘在墙壁上很难弄,不用劲弄不掉,太用劲又把新刷的油漆弄掉了,连重刷都很麻烦,因为新油漆盖不住锯末。

她决定把楼下那两间房尽早刷了,免得落到这个下场。

她一边刷墙,一边想着Kevin,是他帮忙贴的胶带,也是他帮忙刷的上半截墙,现在她只用刷下半截,就太简单了,不用站在梯子上,也不用小刷子,就是一个大滚筒,呼呼啦啦几下,就刷了半壁江山。

她想到他明天就要来给她做地板了,又可以见到他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喜悦。但一想到他铺完地板,就再也不会到她家来了,又有说不出的惆怅。

她想请他给儿子当家教,一星期教个一次两次,那样她就还可以见到他。他好像有点喜欢她,一定会答应做她儿子的家教。但他好像很忙,连周末都没空,那只能晚上来教儿子萨克斯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又响了,她在心里说:不会又是Kevin吧?明天就开始铺地板了,他今天还会送东西过来?

她走到大门边,隔着门大声问:“Who's there(谁呀)?”

一个男声回答说:“Me;Kevin。”

真是他!

她打开门,他笑吟吟地站在门外,说:“我给你送transition pieces过来。”

“transition pieces?”

“在论坛没听说过?”

“没,可能听说过,但不记得了。”

他到车里拿来几根长木条,跟她地板一样的颜色,但只一两寸宽:“就是这个,贴在地板和瓷砖交界处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叫‘过渡条’啊?”

“嗯,过渡条,或者过渡件,都是这玩意。”

“我帮你搬吧。”

他笑着问:“帮我搬什么?”

“过渡条啊。”

“搬完了,没了。”

“就这几根?”

“那你以为得多少?就是主卧和走道与卫生间交界的地方需要嘛!”

“你就为这么几根木条子跑一趟?你明天过来做地板的时候带来不就得了?”

他呵呵笑起来:“June啊,你也太不厚道了!”

“怎么了?”

“不带这么揭人老底的嘛!”

“我,揭你什么老底了?”

他把过渡条放在她家客厅靠墙边,说:“不知道就算了。”

她撒娇了:“不行不行,你得告诉我!你骂了我不厚道,不给我解释清楚不行。”

他指指过渡条:“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借口嘛,你怎么可以一下就戳穿了呢?”

“这是你的……借口?”

“是啊。”

“什么借口?”

“到你这里来的借口啊。”

“为什么你到这里来还得找个借口?”

“不找借口怎么好意思跑来?难道就对你说:我不放心你,所以跑来看看?”

她心一热:“你,原来你,是不放心才跑来的?”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真是送东西过来的呢。”

“哈哈哈哈,你真好骗!早知道你这么好骗,我就……”

她感动地看着他,小声问:“为什么你不放心?”

“你这个房子是刚买的,门锁什么的都没换过,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刷墙,我怎么会放心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在这里刷墙?我又不是天天来。”

“你不是天天来,但我是天天来嘛。”

“真的?你天天晚上都来这里,看过了?”

“是啊,我下了班,就去吃晚饭,然后开车到这里来,看看你在不在这边刷墙。如果不在呢,我就去外面溜一圈,过会儿再回来看。看到九点多钟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来了。”

星期六早上,王莙很早就起了床,先在家做饭,做好后装在四个饭盒里,带到新房子那边,做她和Kevin今天的午饭和晚饭。

今天Kevin开始给她做地板,她则去那里继续她的刷墙工程,主要是主卧里的挂衣间和卫生间,还有厨房客厅等等。

她开车来到新房子前,用遥控打开车库门,发现里面放了很多工具,便把车停在外面,提着饭盒从车库走进去,听见楼上传来萨克斯音乐声,好像是肯尼基的《Forever in Love》(永浴爱河)。

她驻足凝听,想象那是Kevin在演奏,悠长的乐音,舒缓的乐曲,像两条温柔有力的胳膊,环绕着她,听得她眼睛潮潮的。

正听着,他抱着一大叠板子走下楼来,看见她就问:“你来了?”

“嗯。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八点钟就来了。”

“是吗?你不是说你都是九点上班的吗?”

他没正面答复,只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怎么会不来呢?我在……做饭。”

“一大早就做饭?”

她把手里的饭盒朝他的方向扬了一下:“嗯,我把我们今天的饭都做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

她到冰箱那里去放饭盒,他在身后问:“音乐是不是太吵了?”

“不吵,不吵。”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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