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凰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凤君魅突然清醒过来，随后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赤凰，修长的手指猛地松开握紧赤凰的手，空在半空中，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
“赤儿我……我不是有意吼你的，我只是……”
“只是担心。”替他接过一直说不完整的话，赤凰看着他，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慢慢地抬手握住了他一直无措地放在半空中的双手，一滴泪滑落脸颊，“白凉陌，你怎么这么笨？”
笨到她想放手却终究也放不开……
凤君魅的手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神情呆愕地看着赤凰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心口猛地一滞。
感觉此时就像是一场梦一般，握紧了赤凰的手连同他自己的狠狠打了自己一拳。
第191章 会不会娶
那一掌结结实实地疼痛袭来时，凤君魅玄赤双瞳猛然间光华乍现，猛地把赤凰涌入怀中，低哑的声音带着一抹清透，一遍遍的问道：“赤儿，赤儿……是你吗？是你吗？告诉我，这不是梦，不是梦……”
他多么希望这不是梦，可如果不是梦，赤儿怎么可能会主动握他的手，她讨厌他还来不及……
“你个傻瓜……”把头轻轻地迈入凤君魅的怀中，鼻息间萦绕着清淡寒梅般的气息，闷闷地开口，“白凉陌，你竟然会笨到自己打自己，我看我还是要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你这么笨，可怎么办啊？”
“……”
……
凤君魅还没有从赤凰半是戏谑半是好笑的声音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啼叫。
下一刻，跟随而来的红鸾稚鸟，盘旋在赤凰的头顶，开始“吱唔”地叫着，猛地唤回了赤凰的意识。这才有些尴尬地推开了凤君魅，雪眸有些红，抬头看着朝着她不停唤着的红鸾稚鸟，招了招手，红鸾稚鸟直接冲到了赤凰的肩头，虎视眈眈地看着还处于半呆愣状态的凤君魅。
骨碌碌的大眼狠狠地瞪着他，羽翼还未丰满的翅膀张开，像是揽着赤凰的肩膀一般，挑衅地看着。
看着它这般模样，凤君魅若是还没有清醒过来，那他就真的是笨了，玄赤双瞳睨了红鸾稚鸟一眼，修长的手指直接捏了它的两个翅膀，轻松地拽了过来，双手一扔，甩出了凤君殿，赤儿好不容易打算原谅她，怎能让它一破鸟给破坏了去？
凤君殿恢复了静默，那氛围却让凤君魅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是心心念念想要得到一件宝贝，可真的那宝贝就在他的面前，他却害怕自己哪怕稍微有些动作，宝贝就会像是陶瓷一般碎了去。
垂着手，半敛着眸子，时而抬眼看着赤凰，想到方才她的话，才后知后觉委屈地眨了眨眼，这模样又恢复了某狐狸的模样，“赤儿，你说要考虑原谅我的，而且，我不笨的……我保证！”
像是怕赤凰不相信，凤君魅直接举起了手，那弱弱的模样，让赤凰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脑海里闪过第一次在斗兽场中看到他的冷峻模样，眯着雪眸笑了笑，从方才开始决定原谅他后，竟然看着他这模样也极为合眼的，她是恨他，怨他，可正如妖狮所说的，这些年，他为她做了太多，受了太多的苦，即使心底有一汪恨意汇成的湖，他点点滴滴地纵容与怜惜让那恨也变的浅了，淡了。
“白凉陌，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这般恨你吗？”
叹息了一声，赤凰知道，如果今日不把当年的事情讲清楚，自己与他之间永远都会堵了一道墙，即使她想跨过去，也许，他们之间还是会在将来面对那道墙时产生分歧。
低凉的眸子一顿，白凉陌俊脸上慢慢的恢复了凝重的表情，慢慢地朝着赤凰走近了一步，玄赤双瞳渐渐地失去了神采，过了许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赤儿，我知道，也许当年我不知道，可这千年的时间，我想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当年你也许只是一时被我的谎言骗到，可当初你决绝地跳下诛仙台的时候，你应该是知道我在撒谎吧。”
“是，我是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那般的不甘！那般的恨！”
“赤儿……”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仙妖不可恋，呵呵，白凉陌，当年你给出的理由可真是蹩脚，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知道我是神仙了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个所谓的借口……”
“赤儿，我知道你怨我就这般轻易地放手，可当年那样的情况，君上说你可能……会魂飞魄散。所以……”眸间闪过一道痛『色』，白凉陌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了我的道路！你可知道，就是这一点，我才会如此的不想原谅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你想要自己一个人揽过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可……白凉陌，你可有问过，我愿意让你替我决定人生吗？”凝视着白凉陌的眸眼，赤凰的雪眸有些咄咄『逼』人，当看到他慢慢黯淡下来的眸光，才缓了声音，叹息了一声，“白凉陌，你以为你这种默默牺牲是为我好吗？”
“……”
“如果当初我信了你的话，相信了你与那紫霓，你是否会做足了戏而真的娶了那紫霓而让我死心？”
猛地抬起头，白凉陌目光复杂地看着赤凰，像是要望入她眸低深处，那一眼万年的纠缠像是让他回到了那年的天庭，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她的身影，可却不得已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过了许久，白凉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当年若你要求，我会……娶她。只要你能活着，你好好地做回你的神仙，我真的……会娶她。”
“那现在呢？”
“不会！”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白凉陌神情认真异常，如果说当年的他不懂得，经历了千年，他才知道，那般的替赤儿决定她的命运，那种放手，与其说是放手，不如说是心底潜在的害怕，他怕自己难以给赤儿幸福，他怕有一天赤儿会后悔跟了他，而失去了修炼成上仙的位置。
所以，他替她决定了所有的一切……
可当年的他却忘记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认为最好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他忘记了，赤儿要的从来都只是真心的对待，没有欺骗，没有单方面的付出，只有两心真诚相待，他们才能走的长远。
如今，再让他选择，他绝不会在选择放手，而他也从未后悔爱上了赤儿。
这一世不会，生生世世也都不会……
第192章 逆天而行
“白凉陌，你终究还算是明白了，你可知道，即使你当初不是真心的背叛，可如果你真的当年娶了紫霓，那比背叛更加的让人可恨，如果，那日我真的活了下来，我又如何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再次为了你所谓的为我好，而再次弃我而去？”
赤凰的雪眸看着白凉陌，认真而又专注，眸底却是最深的浓，一时间，白凉陌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看得到她的眸眼。
直到窗棂外最后一抹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墨『色』交织着赤红，淡淡的金『色』辉光耀眼而又夺目，凉唇慢慢地张了张，白凉陌在那一刻才真正地懂得了，原来，赤儿怨的只是他以爱为名的背叛，有时候，这种背叛更加的让人无法忍受，他一边说着爱她，另一边却又要牵着别人的手，对着她说：我爱你，可我不能娶你。
即使那是为她好，可她要的不是那种牺牲……
如果当年赤儿真的信了，他为了她娶了别人，那般纠缠下去，只会是三个人的痛苦，所以，她当时看的比他长远的多，才会选择了那般决绝的方式。
“赤儿……”垂了眼翦，遮了那玄赤双瞳，眸『色』有些落寞。
“当年，我真的错了，我们说过一起面对的，，可我却选择了放弃你……”
“白凉陌，你当初为何不信我？我说了我会活着，就会活着，当初我已经求了王母赠了护身仙水，那天刑根本奈我不得，可你那时终究还是没有相信我。”
愣愣地抬眼，白凉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唇角喃喃耳语，却是更加的后悔。
如果不是他擅自做了决定，是不是代表，当初他跟赤儿根本不用分开这么久，明明可以百年相守，可他却等待了年前，才唤回了这次的重逢。
“赤儿，你……”
“当年我也错了，我应该跟你说清楚的，可没想到你真的会闯上天庭，那时的我，被恼恨冲昏了头脑，才会那般什么都不顾地跳下了诛仙台。”当时她也没有想过后果，只是恨他竟然那般的不信她，所以，她怨，她恨，她恼，决然地想到了用死也终结这场纠缠。
宿命回旋，他们又再次回到了原点，只是这一次，却不再相同。
千年之前，他以爱为名设下一个结，却让他们渐行渐远。
蓦然回首，千年之后，他们再次相见，她已不再是仙，他却依然是妖，她游离千年回到这里，而他原地等待，也许，这是苍天再次给他们的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白凉陌，我们的宿命到底是那般？我们还能走到最后吗……”
抬头，赤凰的声音有些低哑，望着白凉陌苍白透明的脸，眸『色』溢满了哀伤，他们这一场相恋是否只是一场错误，可如果连他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他们还有什么可以相互依存。
“会的，会的。”被赤凰低凉的目光触动，白凉陌的心也禁不住生疼，双臂轻揽，拥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温情缱绻，低哑的轻喃慢慢地安抚着两颗千疮百孔的心，“赤儿，会走到最后的，相信我，这次我们一起面对，再也不放手了，天界不容，那我们就逆天而行，什么宿命轮回，赤儿，我不会再信命……”
只有那一次，他相信了该死的宿命，让他丢了她千年，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松开她的手，这一世，他只愿执卿之手，百年相守。
要沉沦，一起；要毁灭，那也一起吧……
……
翌日。
凤君殿。
妖狮表情古怪地看着已经这样静坐了几个时辰的王，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丝丝柔情，玄赤双瞳难得的温软如水，衬托的整张脸越发的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不经意间，凉唇慢慢地勾起，一旁的妖狮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他没有看错吧，王又笑了？
这……都今日第一百零七次了好不好？
不过看王这样，妖狮彻底放下了心，看来王后是已经原谅了王，王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费，从第一次王后的那滴泪他就知道王后对望并非如此的绝情，否者也不会怨了这么久。
没有爱，也不会有恨……
“禀告王，奴婢……有……有事求见。”殿外一道轻颤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妖狮的思路，抬头，妖狮正好看到王也是一愣，随即眸子却立刻亮了起来，妖狮想了想，那声音听着倒是熟悉，似乎是昀凰殿的那个小鹿妖，前几次她来都是回禀王后的消息，那这次……
“王，昨日王后她……”话说到一半，妖狮停了下来，感觉到自己似乎越矩了，王的私事，一向不是他做属下的能够打探的。
白凉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眉眼流转间扫了一眼殿外，复又看向妖狮，“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是。”
妖狮也不再犹豫，王既然说了让他问，必然是没有了什么顾忌，这也是王信任他的一种表现，跟随了王这么多年，王的脾『性』他还是很清楚的，更何况，他要说的，想必王也已经想到了，“王，萱草仙子已经回到天界，妖狮恐怕她会因着上一次的事而怪了王，那样对王与王后恐怕……并不是好事。”
虽然萱草仙子并不一定会真的置王于绝境，可对于王后就不一定了……
原本他也是以为那萱草仙子与王后千年前在天界曾经为好友，可那次的『迷』魂幻草却彻底打破了他的想法，如果是真心相待，又如何会在背后耍把戏？
看来，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真正地看透人心。
尤其是女人的心……
如果那件事发生之前，他还会肯定萱草仙子不会出卖王，可那件事后，他不确定了，也许之前，萱草仙子就在演戏也说不定……
第193章 回到往昔
听了妖狮的话，凤君魅怔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越过他的身后看向远方，“妖狮，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既然要来，早与晚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天界知道了赤儿在这，可那又如何？从再次遇到赤儿的那一刻起，早就想好了要面对的决心，这一次，就算是所有人都反对，我也不会再放手。”
“王，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妖狮，还有王后……”
“是，我还有你们。”凉唇微扬，一抹淡笑溢出，凤君魅向前走了几步，不轻不重地拍着妖狮的肩膀，两人相顾而笑，此时他们不再是主人与属下的关系，而是两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这么多年的相伴，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了。
“王，那小鹿妖……”想起门口的小妖，妖狮指了指殿外。
“去昀凰殿吧，赤儿这会儿也该醒了。”眸间划过一道轻柔，凤君魅浑身清冷的气息此刻也像是窗外照『射』进来的辉光，温暖宜人，格外的温暖。
长袍为拂，向着殿外走去。
妖狮看着他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王，你一定要幸福。
……
来到殿外，恰好看到小妖正在探着脑袋向殿内观望，当看到凤君魅走出时，猛地缩回了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有些惴惴不安，王……王他怎么亲自出来了？
呜呜，不会一大早吵醒了王，王来惩治她的吧？
心里忽上忽下地跳着，跪在地上的小妖眼睛忽闪着，盯着地面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瞄。
却只听到头顶上方一阵低沉好听的声音清冷的响起，“起来吧，妖后呢？这么早来凤君殿作甚，妖后可有人服侍？”
“禀……禀告王，妖后已经起了，现在在王的神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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