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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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十六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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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杯子里的酒水添些冰,于是急忙拿起冰夹,却发现冰桶里的冰早已融化。

“不用忙了!”安德鲁端起酒杯了啜一口。

“抱歉,我……”她不敢看他,怕他看出她今天的心不在焉。

“有心事?”

她摇头,不想承认,也怕被看穿,便低垂下头。

“记得我说过,”他放下酒杯,将她的脸抬起来,认真地看着她,“我能帮你,什么都可以。”

千色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眸子暗了暗,她在心底苦笑。没人能帮她,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帮到她。

别过脸,她冷声道:“不需要,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的。”

安德鲁微眯起眼睛,又将她的脸扳了过来,“是你不肯说!”

他知道她有事,今天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不对劲,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和“她”一模一样的这张脸是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的。她应该是快乐的,他想看的是她的笑容。

千色再次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灰眸没有冷情,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看着她时,永远像是看着最珍惜的人。她知道,这样的眼神不是针对她的,而是另一人。那种被呵护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讽刺。呵呵……这世界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的。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她挥开那只温热的手,喝了一声:“我说了,不需要。”

她别过脸去,不想再去看他这双眼睛。假的,都是假的。而她,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安德鲁沉默地看着她,从眉间隐约的纹路看出他似乎很不满她的拒绝。末了,他觉得有点好笑。她拒绝他,又不是第一次,从认识她开始,她一直拒绝他。“她”也总是拒绝他。是不是长这张脸的女人都喜欢拒绝他?

整了整心思,她回过头,挤出一张笑脸,“对不起,我想我是太累了。”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吗?如果在这关头,让他怀疑了,她的任务一定会失败。

安德鲁挑了一下眉,一看这张笑脸就知道是假的,是挤出来的,他也没有戳破,继续喝酒。

千色叫人将融化成水的冰都换了,拿了新的上来,为他在酒杯里添些冰,像是没话找话般,她问道:“你每天这样流连夜店,家里都不说吗?”

“为什这么问?”他反问道。

“问问而已,我可不想哪一天有人上门对我兴师问罪。”她依然笑着,这种笑已比先前那种挤出来的笑好了很多,看得出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并不常在我身边。”

千色知道,也知道他儿子是谁,只是借这个问题来缓和自己刚才的突兀罢了。

“我可以解释成你和儿子并不亲吗?”千色问,样子看起来有点惊讶,当然是装出来的。

安德鲁笑了笑,“随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担心,哪天有个年轻人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狐狸精?”

安德鲁眸子暗了暗,却奇妙地让人感到紧张,“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毕竟不是普通人,知道她每句话里深藏着某些含义。

千色妩媚地笑道:“你说呢?”

是的,她的确是在提醒他,提醒他不要把她的存在告诉他的儿子。她早上可是他儿子的老师来着,万一哪天他儿子兴起,那不就穿帮了?

“我是不是得把它当成一个条件,一个可以来见你的必要条件?”他学着她的问话方式。

千色则学他的,“随你。”

可安德鲁知道这不是随他的意思,而是随她的意思,也就真变成了见她的条件。

“好吧,如果这时你希望的。”他可以包容她,因为她有张足以让他包容的脸孔。

千色稍微安心了些,再来就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她恐怕不能来这里,而他一定回来,因此她必须想个不被怀疑的办法。请假恐怕不行,他知道她住哪里,万一他来看她,这不是不可能,没有人比他更精明。她必须让他主动不来找她。思绪回转间,她看到了茶几上的酒瓶。既然他认为她有心事,为何不利用一下?

“我来陪你喝酒吧。”她说。

安德鲁诧异地看着她,因为自来这里见她开始,她是滴酒不沾。

“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不能喝酒吗?”她为自己倒满就,“你不是觉得我有心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确有,但是和你无关,你不用飞信,我自己能解决。”她将酒杯凑近自己的唇边,“你就当我借酒浇愁吧。”

说罢,她仰头将酒杯清空,他点的都是最好的酒,对于喜欢酒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享受,但对她这个不喜欢酒的人来说是一种凌迟。入喉的酒是冰凉的,待到胃的时候却又是火辣辣的,烧得胃疼,然而这种感觉,却出奇地让她有种快意。这可以说事一种对身体的折磨,却可以让人借着这种折磨忘却一切。她有点来劲了,越喝越猛。

安德鲁本想阻止她,但她喝得很畅快,他知道酒能消愁,她自己也说了她现在需要酒,她不想让他来解决,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让他畅快淋漓地喝酒。但,只有这一次。千色一杯接着一杯,如同杯中只是白开水,茶几上的空酒瓶也越来越多。她终于醉了。安德鲁看着她醉酒的模样,邹了邹眉,然后让包厢外的保镖结账,自己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喝醉了,他是必须送她回去的。

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风拂过他的脸额时,也撩起了怀里她的长发,展现出她妩媚的醉酒姿态,虽然他不知道贵妃醉酒是什么样子,但却笃定谁也不会比她醉酒时的样子更能撩人。她双眼迷离,两额生红,仿若上好的胭脂,描绘在她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更添一份醉人的春色。她真的醉了,否则不会勾紧他的脖子。

到了她的住所,从她的包里拿出钥匙后,保镖将门打开,再将灯打开。入眼所见是一居室的公寓,很女性化的摆设,却不会让人感到有一种脂粉味,或者是太过可爱,只能用温馨和干净来形容。床就摆在靠窗的地方,鹅黄色的床单看起来十分温暖,窗台上则放着一盘小菖兰,深紫色的花瓣在月色的笼罩下透着一股妖媚,就像此刻她那般。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随即翻了一下身子,连衣裙的下摆像是故意引人犯罪似的撩起,露出白皙的大腿。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抽气声,安德鲁冷眼扫向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移开视线,恐慌道:“Boss,我们先出去了。”

他们飞快地奔出房间。待他们关上门,安德鲁将千色的鞋脱去,当她纤细脚踝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也克制不住地抽了一口气。若说这世上有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踝踩死,也不会让人觉得讶异。在这一刻,他有了一丝欲望……千色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引人犯罪,又是一个翻身,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安德鲁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她像是很难受,不停在床上扭动,呈现出的姿态,让人不禁口干舌燥。即使还隔着衣料,也足以勾魂夺魄,没有人能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醉酒的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安德鲁眼前。

那张脸就已经美丽得令人窒息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这样的姿态……安德鲁喉头一紧,眸子暗沉如墨。放佛是男人的本能,会在此刻让嗅觉变得灵敏,他隐约可以诶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同样是男人的本能,却会在此刻让听觉变得虚幻起来,她醉酒时说的胡言乱语,在耳里则成了销魂荡魄的柔语。男人怎么可能抗拒得了?眼前的活色生香,足以要了男人的命。安德鲁的眸子暗得吓人,如果不是知道她对他没企图,他会觉得她这时故意在勾引他。

“妖精………”他呢喃。

月光朦胧下,她看起来好补真切,放佛蒙上了一层珍珠色,虚幻得让他看到了……香……凑近她的脸庞时,他不禁说道:“香,你真实个妖精。”

这时,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眼前看到的逐一变成了曾经有过的回忆。

“香……”他的嗓音如同大提琴在黑夜中拉响,低沉中有着火热的激情。

他想品尝她的甜美,唇越凑越近。不料一阵呕吐声,把这醉人的旖旎打破了。什么甜美都没了,只有一鼻子的酸臭。安德鲁看着身上的秽物,被震到了,也清醒了。千色吐了,吐了他一身,像是设计过似的,她的床和她自己一点都没沾上。他脸色都变了,像个魔王一样看着她。只是她毫无察觉,翻身又睡了过去。

安德鲁无法对一个醉酒的女人生气,而且他也气不出来,她无意识的行为提醒了他。她不是香,不是他的香啊。心里狂涌出一股罪恶感,刚才的一刹那,他背叛了香,他克制心中不该有的欲望,好了一会儿,他再看向千色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轻轻替她盖上被子。

本想一走了之,却被她连在睡梦中也愁苦的脸逼得停下了脚步,心放不下啊……沉思了片刻,他在床头写下一张纸,然后离开。离开是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

他关上门时,千色就醒了,躺在床上,她已经不再迷醉,而是格外清醒,沉默了好久,她才起身,瞥向床头那张纸条,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上面的内容。取过纸条,将它甩落。纸条飘落,缓缓掉进床边的垃圾桶,月色下上面清晰地写着:好好休息,我暂时不会来打扰你……同样的月色,千色笑着,却是冰冷如最冷酷的妖精。她的谋略从来都不会出错的。她该高兴的,她的计划成功了,但她却高兴不起来。笑容像是僵住了,渐渐消失,眸子则缓缓暗了下来,渗出浓浓的苦意。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她真是个坏女人。

明天,她又要去设计另外一个男人了。

卡尔。威廉姆,前AKA829小队队员,如今的上将兼WFP行政总监察,入睡前接到一通电话,五分钟后,常年挂在脸上的、被公认是最优雅的笑容消失了,并将电话机砸了个稀巴烂。

“怎么了?”

十几年如一日坚持晚间七道工序保养的娜娜,讶异地停下涂抹乳液的手,转首看着他。

很久没有看到他失去控制的样子,久得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

卡尔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该死的桑切斯。”

桑切斯?娜娜想了一下,努力地从记忆库找出线索,“圣米德兰学院理事长?”这是搜索的结果。

“除了他还有谁?”卡尔来回地踱步道,看起来对此人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怎么惹你了?”娜娜涂抹完了乳液,从化妆台前起身,走到电话碎片处,开始收拾。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浓厚的恼意。娜娜没有追问,只是将电话碎片扫进垃圾桶。相处大半辈子了,还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吗?他生气的时候,最好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她坐在床沿上,看着他在房间里踱步,绿色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不管看多久,她都觉得,他是这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

儒雅、冷静、沉稳,一直是他给人的印象。除了几个挚友外,鲜少有人知道那不过是表象,他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可不比狄克差,只是他的克制力比较强罢了。而他更是在外人面前极少发脾气,除非他真的生气了—很生气!过了不知道多久,卡尔才发现娜娜的注目,抬首触及她专注的目光,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抱歉,有没有吓到你?”

娜娜摇头,目光依旧。

卡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看的?”

“没办法,我啊,看一辈子都补腻。”她回答,语气一如年轻的时候。

卡尔被她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脸额一热。娜娜捕捉到了,扑哧一笑。

卡尔更不自在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大脑没怎么思考,一句话冲口而出,“那为什么你还不肯跟我结婚?”

这下换娜娜一愣,脸上也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躲进被子里。“不跟你说了,老不正经的。”

这叫老不正经?这才是正经好吧?他们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却还不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被娜娜这么一闹,刚才的怒火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卡尔跟着爬上床,往被窝里一钻,“娜娜,别折磨我了,嫁给我吧。”

算起来,这是今年第九次求婚,加上以前的次数,早超过一百次了。

娜娜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样不好吗?”除了一张证书外,他们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

卡尔听了,只觉得无奈,靠在床上,一脸的郁闷。

娜娜靠了过去,把头靠在他胸膛上,“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东西都不怎么重要了。”

卡尔抚上她的背脊,温柔地摩挲着,“又是你的愧疚在作祟?”

娜娜没立即回复,过了一小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都十六年了,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她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悠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如果不是我……”

一想起过去,她心里有特别难受,她自己也很清楚,诅咒是还不死人的,但她就是在意,总觉和自己有关,如果不是她诅咒悠,悠又怎么会死呢?巧合?命中注定?即使知道和自己无关,可她就是放不下,他就是这么一个认死理的人。固执也好,神经也好,她就是想弥补曾经犯过的错。

“你真打算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我过一辈子?”卡尔问。

她抬起头对上他,“怎么?你腻了?”

卡尔亲了一下她嘟起的唇,没好气地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回吻他,“那你还在乎这些虚名干什么?”

卡尔只觉得头疼,上帝,他这不是想表达一下,他有多在乎她吗?他曾经负了她那么多,现在想补偿,可惜这个女人却不领情。男人真是难做。好吧,既然她不想要他补偿这个,他就用另外的法子补偿。

“你干什么?”娜娜感觉到被褥下那双不安分的手。

卡尔哼了一声,卷起被子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亲爱的,咱们再生个孩子吧,你看人家米修和阿洛拉,多恩爱……”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那么不正经。”娜娜羞红了脸。

“错,是老情人。”他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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