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她却还是在辰颜的颈上看到了这条项链,而,辰颜,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甚至,不仅是淡然,更带着绝决。
或许,就是因为辰颜她总是什么都不在意,才让男人因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更加的疯狂,连司徒霄都不例外吧。
男人,总是对征服不了的女人,才会保持始终如一的兴趣,而对于,送上门的,是不会珍惜多长时间的。
这点,她早就知道,在她做电台主播时就知道的至理真言,但,在她近乎盲目的迷恋司徒霄后,仅化为无力的说白。
刚才,她看到司徒霄带着明显醉意地独自走到三楼,心思不定的她,立刻也找了个借口离席,方站起身,就看到辰颜也随即跟着上了楼。
所以,她只能看着辰颜走进303号房,自己,只能站在走廊外,等着,守着,近乎于另一种无望的悲哀。
这种悲哀,可能,惟有她自己才能将自己解脱,可,她宁愿不要这种解脱,还是存着一种卑缈的企盼。
终于,半个小时后,辰颜匆匆走出雅间,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是否也要离开,不过短短几分钟,她还是决定推开那间房门,走了进去。
而,正是因为这一推,对于今后一些事的发展,才有了无法逆转的改变。
她望着司徒霄,对方的口中,低声,梦呓地吐出间断的字:
“颜……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颜……别走……颜。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走近床边,她的视线,被褥间若隐若现的璀璨所吸引,正是那条红钻项链。
她走过去,将这条钻石项链拿起,钻石的冰冷,通过她的手心,一脉脉地传至她的思绪中,让她骤然一片清明。
原来,她所观察到的俩人感情不复并非是无妄的揣测,辰颜最终还是抛弃了他,那,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醉酒后的所为吧。
她清楚地知道,司徒霄灌下自己不少的酒,带着浓浓的醉意上到三楼,辰颜,是在其后,才跟上的。
既然如此,那么,她是否可以——
随着这个念头的窜出,她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她盯着司徒霄,终于,咬了一下嘴唇,也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坐到床上,放钻石项链,伸出手,触到司徒霄裸露在外的肩膀,他身上的酒气,薰得她有片刻的眩晕。
在这份眩晕中,她褪去自己的衣裳,钻进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中,她的身体触到他滚烫的身体时,带着一丝的颤栗,可稍倾,她便平息下来,仅这样贴着她,对她来说,都是种幸福。
在幸福的包围中,她恬恬地闭上眼睛,这样,他醒来时,肯定以为,刚刚,他酒后乱性,所侵占的人是她吧?
因为是醉酒,所以,即便他脑海中看到过辰颜,可,酒精的后作用,也会让清醒后的他,认为不过是酒后的乱性。
这类事,电视中,并不少见,小说中,同样不少见,至于现实生活,她相信,也一定,是会有的。
虽然,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可,这样,至少,能有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源于以她对他的了解,司徒霄,不该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虽然,这个想法真的很龌龊。
以前的她,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去做这样的事,但,现在,她愿意去想,愿意去做,仅因为,她真的想留在他的身边,不管以任何方式,任何代价,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
她愿意放弃所有的自尊,只为了这一个期盼。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意识到有人看着她,不禁睁开眼睛时,映进眼底的,却是一抹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神。
司徒霄已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倨傲地望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
她怯懦地将被子拥住赤裸的身体,身子向后缩了一下,望着他:
“您喝醉了,跌倒在门口,我恰好路过,然后——”
“然后?”他的眉微挑,因她缩了一下身子,那条钻石项链便突兀地显现出来,他的视线落在那上面,脸上顿时浮起阴霾,“这——怎么会在你那?”他拿起那条项链,语气里,夹带着说不出的神伤。
她意识到他语气中的变化,惶乱的心却蓦地平静下来,这,对她而言,是否是唯一的机会:
“这,是辰姐姐给我的……”她的说话声音仅带着一丝的怯懦,可,听不出一丝的伪装。
“她——给你的?”他脸上的阴霾将他眼底的墨黑衬得愈发地深沉。
“是的,辰姐姐给我的。”
“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他望着她,眼底的冰冷仿佛北极一样,渗剔进人的骨髓。
“我没有骗您,我也不敢骗您,这确实是辰姐姐给我的,因为她曾提携过我,所以刚刚餐会上,我去敬她酒,赞美这条项链好漂亮,她就说,她不需要这个。”
说出这句杜撰的话,她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她有这些许担心,生怕将来,这条谎言会被辰颜所揭穿,但此时,她已顾及不到这些。
“我知道,这条倾城之恋,您说过,只送给最爱的女子,所以,一定是您送给她的,我想把它还给您。”
她低下头,脸涨红着,语音渐轻的继续道:
“因为我喜欢您,所以,一直留意您在席间的动向,知道您,醉酒后,曾起身往楼上的雅间,却没想到,看到您醉倒在门边。接着……接着……”
“好。好。好!”他打断她继续往下说,一连说出三个好字,不再看她一眼,走出雅间。
原来,他竟然醉酒,将她当成了辰颜,原来,他竟然让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的心!
不过,即便,他不曾这样做,她又给了他什么?不过是一样的不屑。
他送她的项链,她都可以假手转送给她人,仿佛一件根本不稀罕的东西,对于这样绝情的她,他还能再有什么计较呢?
他在几个小时前,才对她说过“如果你不要,我也不会收回。”
可,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急不可耐地,用随便转送她人的方式来做出最直接的了断。
他给她的一切,包括付出的感情,原来,都是她所不要的,也是她所不屑的。
他不过是一个爱情中的小丑,剧终人散时,还在早没有辉灿的台上,孤独的演出这一场独角戏。
他踉跄地走出雅间,手撑在玻璃窗前的栏杆上,外面,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舞下,他看到那个熟悉的纤弱身影,在一个男人的伞下,坐进早停靠在一旁的车上。
车扬长而去,留下的,仅是被鹅毛大雪逐渐覆盖的林木。
他望着那纷纷扬扬的雪,似乎,下到的,还有他的心上,将那里,一并冰封起来,再辨不出任何的柔软,以及,这份柔软下渐渐深埋的情愫。
辰颜坐进车里,刚刚席上又小坐一会的她,终于以不胜酒力,提前辞席而去,在司徒霄没有回来之前,匆匆离去。
身上,仿佛还带有和他缠绵时留下的温暖,但,随着车窗外,雪花的飘落,即便,此时车内的空调开得并不小,依旧,将这份温暖,慢慢地一并吞噬。
她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尖的轻痛,终于,让她恍然大悟一样,想起,下车时的熟悉感是来自何处,是景海那个女管家,扶住她的时候,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她望向雷鸣,对方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车的前方,并没有丝毫的走神。
最亲的人,也不过拿她做为棋子,即便,叶苍霆一再地让她相信亲情,但,在这场大雪到来时,都归于最漠然的境地。
她将头仰在车椅垫上,声音略轻:
“司机,直接回家,我累了,今晚,不想去医院。”
本来,每周有两天的晚上,她都会到医院陪沈傲坐一会,虽然绝大多数的时间,她和她的外公,除了公司的常规性事务汇报外,并无过多的交流,但,还是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但,今晚,虽然之前,她刻意将这周的汇报时间调到圣诞夜,却,还是不想再去。
“小姐,刚有人打您电话,您正好不在。”此时,在没有外人的场合,雷鸣才提醒道。
辰颜看了一下,是两个沈家的电话,她回拨过去,徐姐接的电话:
“你好。”
“是徐姐吗?我是辰颜。”
“您稍等,刚大少奶奶找您,我叫大少奶奶听一下电话。”
不过一会,苏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颜颜,你晓得伐,那个女人回来了,唉,我被她气得头疼死了。你要回来了吗?打你电话刚又找不到你。”
“嗯,我才看到你的来过电话,刚刚席上比较吵,没听到。随她吧,反正,她还不是沈家的人,倘若,外公真要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家人,也是他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毕竟,对他的影响还是有限的。”
辰颜听得懂苏盈口中所指的那个女人是谁,楚彤,突然再来到沪城,怕,不会是简单的事。
这个女人,每次出现,对她而言,都似乎代表着一场劫难。
或许,她真的是她的克星吧。
即便如此,此刻,她也没有余力去想这些。
今晚,现在的她,仅想好好休息一下,让身心,休息一下,仅此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女人,我总觉得,实在是太阴险狡诈的人,不得不防啊,老爷中风后,脑子也不见得有多灵光,就怕被骗了。颜颜,你早点回家吧,我等你,我的心还是安定不下来,唉。”
“我一会就到家。舅妈,你让徐姐热杯牛奶喝一下,对稳定情绪会有帮助。”
随着苏盈的应声,辰颜结束了这通电话,她将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中,然后,闭上眼,不再去看,窗外,愈下愈大的雪。
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12.血疑:画爱为牢
楚彤慢慢走进病房,沈傲已坐在床上,他的精神不如中风之前的矍烁,带着一点迟暮的感觉,楚彤望着他,眼底洇起笑意,这种笑仿佛从心底湮升出来的一样,直笑到脸上的粉妆都隐隐现了些许皱纹,毕竟她也是年过四十的人,对女人而言,最完美的时期都已过去,再多的保养仅能延缓衰老的时间,但,却无法阻止衰老最终一点一点地蚕食。
“傲,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她唤他傲,有着几许亲呢的意味。
“这两个月,你应该过得不错。”沈傲的声音不大,话语中,也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你是在埋怨我没陪在你身边?你知道,盛世一号前期的VIP认筹虽然结束,但,早期的推广工作才是起步阶段,又涉及第四季度结束后全年的绩效考核,所以,没有办法抽身到沪城,傲,你会原谅我的,是吗?”她倚坐在床边,手勾住沈傲的脖子,娇语绵绵。
沈傲的脸上这才浮起笑容,他睨着楚彤:
“我当然不会怪你,这次突然中风,我也以为,肯定见不到你了,你又可以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怎么会呢,傲,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真的以为是那种很随便的吗?”楚彤嗔怪着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她所说的,也是真实的一般。
“是吗?”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特意要在今晚赶回来呢?今天是圣诞夜,你看窗外飘着大雪,我都要赶回来看你,难道还不代表了我对你的心意吗?”
“心意……是啊,是你的一片心意。”沈傲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艰涩,但旋即,恢复常态,“我住院这两个月,沈氏所有事都暂交辰颜代为管理,但,和永达地产的合作,我还是交给雷鸣负责,我对你,也不薄啊。”他拍了拍楚彤仍旧滑腻的手,宛如蛇皮一样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好,你外孙女这个月做得还不错,你是否有考虑把沈氏提前交给她?”
“提前交给她?我有说过,沈氏一定会给她吗?”
“难道,你还真以为,她和Yanni会有孩子?”
沈傲没接她着句话,只看着她,仿佛带着一种等待。
“Yanni从两个月前回HK,其实那个时候就已和她离婚了,只不过出于某种顾虑他才没有向媒体公布,这点,你不会一点都看不出吧?”
“是,我知道。”如果以前他还是猜测,当他从辰颜亲口向苏盈说出时,他的猜测就变成了事实。
所以,在那瞬间,竟然,他会头顶忽地血气一冲,旋即晕倒,醒来时,经过抢救,人已在医院的病床上。
命悬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才真正地触摸到自己真实的想法,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替轮回中,其实,谁的心,能坚硬如铁?
即便,是铁,最初的本质终是柔软的。
“即便他们离婚,但,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
“是啊,毕竟辰颜还是为沈氏取得了冥远长达五年的投资。这样长时效的投资,在冥远历年决策的投资中,其实是并不常见的,至多不过三宗,其余两宗的投资对象,实力以及条件,都远远优渥于沈氏。”
“所以辰颜嫁给他,是我最满意的一步杰作,不是吗?”沈傲将床背稍稍调起,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上面。
“是,的确很明智。”楚彤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
“当然,也要谢谢你,我知道,你对小霄,还是很关键的人。”沈傲语意颇深地对着楚彤道。
“呵呵,我和他不过是过去式了,难道,你现在还计较这个,看不到我的心?”
“我看得到,我的眼睛还不糊涂。”沈傲笑着说。
“即便你的眼睛不糊涂 ,难保别人不糊涂,听说辰颜撤消对叶仪的控诉,可那毕竟属于故意伤害罪,是公诉案件,除非检查院撤诉,她撤诉是不会影响判决。所以啊,即便辰颜卖了这个面子给叶家,还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不过,倒也看出她对叶家始终还是有着情意的。”
沈傲才要答话,一边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眉瞬间蹙了一下,随即才松开,松开时,他的话语中听不到一丝的异样:
“今天很晚了,你看到我康复的样子,应该放心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必在这陪我。“
“我也想回去休息,不过,你的儿媳妇似乎并不太欢迎我。”楚彤有些怨意地说。
“她?你不必理她,自从轩君去世以后,她就开始神神叨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