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再有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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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再有个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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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一新生,T大中文系历史最高分的何亦舒。妳也不错。”

她知晓他,他亦知晓她。千言万语何须再道,惟有诗情画意地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牵手就变成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西凉也许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恶俗的场景,顾任环着何亦舒的腰上了那辆黑色奔驰,他去拦,去问,去顾任的公寓楼下等,却只换回对方的一个好聚好散。

“西凉我爱你,可爱情并不能成为我的终生信仰。你有你的梦想,做个只忠于自己内心的流浪艺术家,难道我们要双双去沿街卖艺乞讨吗?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只能凭借自己万分的努力才能让自己过好,世俗的一切诱惑我也抵抗不了。你不理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受过钱的苦,你见识不到它的可怕。”

爱情总是开始得纯粹,一旦参杂物质就变得不堪一击,可没有人有资格去批判现实,社会轨迹本就是这样设定,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它的方向走,只是那时的顾西凉还不明白。

疯跑回家,折断了所有的画笔,将五颜六色的涂料洒满整个卧室,床单也没有幸免。那是顾西凉第一次学着抽烟,万宝路,男人不忘女人的爱。在黑漆漆的角落一根接着一根,从起初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到终于镇定自若。沉寂半月,谁也不理,漠北去劝,刚打开门,一把椅子就砸在眼前。最后还是顾任一个电话,把正在瑞士出差的外公匆匆请回来。

顾家自定有家法,周子宁气不过地看着一室狼藉和顾西凉颓废的模样,毫不心软地吩咐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不能动不能吃喝,还勒令谁也不许来说好话,否则后果自负,硬是这样持续了三天。漠北记得三天后他去顾家,看见顾西凉被人带出来,脸色苍白嘴唇完全干裂,整个人就跟在地狱走了一遭,被收拾得惨不忍睹。那时周老爷子问他知不知错,顾西凉有气无力的笑,脸上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就被漠北一口阻止。

“当然知错!”然后周子宁挥手,漠北便有些吃力的扶着顾西凉回房间,还首次对这个好友服了软。

“西凉算了吧,你让它过了好不好?”本来以为会听到反对的声音,却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出乎意料地得到一个“好。”

是从那个时候变的。

回到学校后,顾西凉硬是从纯艺术转成了与顾任一样的金融专业,这样的跨系本不被允许,奈何顾家财大势大,便没有人敢作声。周子宁也不出面随他去闹,毕竟这样的年纪,自己也曾经有过。每当午夜梦回,那张轮廓就会清晰的浮现眼前。

梦里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在什么东西上刻下一行字:这辈子最大的疯狂,就是爱上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你陪我疯一辈子。

辗转多年,白驹过隙,周子宁才终于有了勇气去问那一句。

最爱的人,你在哪里。

漠北下意识地拉了禾雪一把往后退,不让自己和她成为殃及的鱼池。周子宁本就脾性暴躁,权杖挥过来时的确狠了心,还能听见带过的力风。而阮恩似乎天生就喜欢帮身边的人挡危挡难,与禾雪在酒吧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什么也没考虑就冲上前去挡在顾西凉前面,双手大张,维护的姿态尽显。

拐杖在离她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阮恩等了一会儿见身体各处都没有预期的疼痛感,才试着睁开半只眼,眼底是周子宁脸上那读不懂的神情。禾雪率先反应过来,甩开漠北跑上前去将阮恩拖到一边,嘴里开始口不择言。

“你这都七老八十了干嘛插手年轻人的事啊?顾西凉再怎么说也是您亲外孙吧,而且阮恩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还对她那么凶,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周子宁被禾雪的呛声拉回现实,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表情依然严肃。

“妳觉得我不该管?妳在指责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大人不该插手也插不了手。你以为还在闹革命呢?说不听就动刀动枪,弄得跟大屠杀似的。”

周子宁闻言继续问,“哦?你不怕我?”

禾雪毛躁了,又恐惧又不甘示弱。

“我为什么要怕你?您首先身体那关就过不了吧,就是要打架也不见得是我对手,我,我学过空手道!”

漠北心里那个悔啊,他就不该让这姑奶奶跟来,祸闯大了。可是接下来,整个大厅却听到一阵少见的爽朗笑声,所有人都愣了,视线锁住发出笑声的周子宁。

“好,很好!我还很少遇到有人敢在我面前呛声。小姑娘,前途无量。”

没想到禾雪歪打正着,反而平息了老人的怒气,漠北吊在嗓子眼儿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随即周子宁拿眼瞪顾西凉,“一边去,不孝子。”然后走到阮恩面前,神色却不自觉地放温和了,半响才开口道。

“怎么,这外孙媳妇就不准备开口叫我一声?”

阮恩闻言更受到了惊吓,很难把眼前这个和刚刚还在大发脾气要打人的周子宁联系起来,却还是止不住一阵惊喜。这是不是代表认同了她呢?没想到被认同是这么激动人心的一件事,也许因为对方是顾西凉的亲人,所以她才异常开心吧。

爱屋及乌。

8

8、谈爱色变,到谈情欢喜。 。。。

从大厅出来,顾西凉便让漠北将自己的车开回去,会有人送他和阮恩。漠北点头,拖着不识时务的禾雪往院子走,这姑奶奶把他折腾够了,他还没给她算账。禾雪刚刚在里面听出大概来了,顾西凉以前应该有个相好的被他大哥抢走了吧,好像还旧情未忘的样子,那阮恩怎么办?听见顾西凉让她跟漠北先走还正合了她的意,趁机会让两人好好把话说开。

车子一启动,漠北马上将速度飙到120码,禾雪正在想顾西凉和阮恩的事,一时没有准备,吓了大跳。好不容易坐稳后脾气就上来了。

“你赶着投胎啊!把马路当高速公路开!”

漠北非但没有理会她,指针还逐渐往上升快要过130,禾雪就只看见窗外的风景和行人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是真怕了,一个劲儿地喊“漠北,漠北!”漠北突然一个急刹,手还握在方向盘上,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她说话。

“知道怕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妈的我要是天天让你这样折腾,半条命都去了。”禾雪一听才知道他指的是刚刚在顾家自己强出头的那件事,忍不住还嘴。

“我说什么是我的自由,就算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又与你何干?”漠北看禾雪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来气,却又觉得她说得没有错啊,她真发生了什么也不干他的事,他在一边干着急什么?

漠北紧了紧方向盘,接着对禾雪骂了句“死女人。”

禾雪就扬起脸挑衅,嘴唇却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覆盖,她僵化了,脑子天旋地转。漠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也立马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禾雪与他对视。

然后漠北硬生地将视线转至正前方,抿了下唇。

“我刚刚一直觉得什么东西很好闻,原来真是妳口红啊?太好了,下次送女人礼物就选它。”

却的来一句“我没有上口红。”

她闻言尴尬地咳一声,“那。。。”

“是兰蔻的唇膏。”

说完禾雪便提着自己的包开门下了车,招了辆计程车绝尘而去。漠北则挫败的一手锤在方向盘上,他也迷茫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单只是吻,却出现了心跳剧烈的感觉吧。他甩甩头,不想去深究,拿出手机随意拨了个电话。

“晚上等我。”

宾利也迅速消失在了人潮中。

也许时间一过,我们就再也遇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心跳剧烈的人了,也再也不会有抛弃一切去爱的勇气。所以漠北,你确定吗?

顾西凉和阮恩坐在林肯里,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在洋楼前停下,阮恩跟着他走进家关门,顾西凉才停在门口不动,抄着手问她,“妳是不是救人救上瘾了?”阮恩发现他语气不善,耷拉着头像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孩。

“我怕你会受伤。”

伤?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商场上的,哪样的伤他没有感受过,越多的伤害只会成为他变得更强的垫脚石。所以他麻木,他不怕。

阮恩见他不说话,又提了下勇气问,“你还是很喜欢她吧?”

顾西凉一听,直觉性地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身要往里走,却被阮恩一把从身后抱住。他能感觉到女生的手在颤抖,却异常坚定。阮恩说话,呼出的热气透过墨蓝色的薄衬衣到达他的皮肤。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顾西凉沉默,阮恩好像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往下说。

“是决心。”

“我要告诉你,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

“所以不管真实的你是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虽然我不知道她对于你来说,到底有多难忘多特别。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起发呆一起做所有无聊的事情,就算我们每次见面吵架也没有关系,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

“顾西凉我有决心,我可以等,只要你不把我从你生命中赶离。你懂不懂?”

决心,他曾经也有,只是早已灰飞烟灭。此刻听见阮恩对自己说这番话,说没有一点触动,怎么可能。他抬手覆住她的小手,冰凉柔软的触感。顾西凉将之扳开,然后转过身面对她,几缕阳光偷偷斜进来,打在顾西凉英俊的侧面,阮恩分明看见了他若有若无地弯了下嘴角,语调不再冷淡。

“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一刻画面太过温柔,阮恩控制不住地欢喜起来,使劲的摇头。“没有,哪那么脆弱。”

顾西凉却好兴致地逗她,“是么?还是不放心啊,要不你让我全身检查下?”

阮恩就再也待不下去,鞋子也忘了换,红了脸叮叮咚咚往楼上跑。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有好转,阮恩清楚地感觉到。偶尔顾西凉会似有似无地交代会不会回来吃饭,什么时候回来,有商业舞会的时候也会问她“要不要去?”

“昨晚我研究的那份合约放哪里了?”

“放回书房原位了。”

“什么书这么好看?”

“冷笑话二百则。“

“整天在家里不闷?没事约禾雪出去走走啊,不用为我省钱。”

阮恩从书里抬起头,“真的?昨天我刚看见杂志上有一款10。02克拉的稀有天然浅蓝钻石戒指,怎么样阿顾少?”顾西凉一怔,倒不是为了什么戒指,而是很少听见阮恩露出这样调皮的语气。让人有种想咬她一口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阮恩受宠若惊。

临走之前,顾西凉将一张信用主卡交给她,惹来她连连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跟你开玩笑呢!”顾西凉却歪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知道啊,只是要你帮忙保管而已。你以为?”

阮恩看着顾西凉得意的神情,心里真是饮恨。

却愿意就此饮恨终生。

后来的某一天,禾雪打电话约阮恩出来,拉着她去疯狂购物。阮恩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根据对禾雪的了解,她是心情一不好就表现在脸上,要不喝得酩酊大醉,要不就疯狂shopping。禾雪不说,阮恩也不问原因,这是二人相处多年的默契。最后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卡布奇诺,禾雪才终于开始吐苦水。

“阮阮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阮恩受到了惊吓,她问“谁?”禾雪就有些泄气地答。

“漠北。”

怪不得,很优秀的一个人啊,又风趣。

最开始见二人斗嘴阮恩就想过,要是让他们这对欢喜冤家走在一起,该是件多好玩儿的事,没想到禾雪还真动了青涩的心思。

“我还怕你被什么坏人骗了,是漠北倒还好。”禾雪见阮恩这样说,却扁了嘴。

“我能感觉到他也是喜欢我的,但他依然本性不改跟外面的花蝴蝶往来。奶奶的,我想给他两刀!”

阮恩从对面把手伸过来拍禾雪的肩膀,“不要激动啊,他人倒不坏,只是还没有收心的准备,久了就好了。”禾雪却道,“怎么你家顾西凉就这么好呢?最近真没怎么看见关于他的八卦新闻了。”

阮恩听见禾雪说顾西凉是她家的,就禁不住窃喜,还小小的自恋了一番。

“那当然。我家西凉是独一无二的。”禾雪闻言打了个哆嗦。

“阮阮够了,你要肉麻死我。”阮恩不理会,只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告诉他,还是?”

“屁,那不得意死他?从此我在他面前就再没有高姿态了。姐要寻找那种传说中的状态,我的爱情与他无关!”阮恩配合地鼓掌,“还是我们小雪有远见,放得开。”

对于顾西凉,阮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好的不好的,在路上遇见什么事碰见什么人,她都想要给他分享。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阮恩就忍不住将与小姐妹的谈话告诉了顾西凉。当然她自动省略了那段关于“我们家西凉”的内容。顾西凉从洗澡间出来,坐上床将枕头放正靠上去,然后见阮恩一脸兴奋的样子,本来在公司忙了一天的烦闷,也在她的影响下沾染了点好心情。于是他伸手,阮恩就乐颠乐颠的从梳妆镜前跑过来,往他怀里钻。

度蜜月的那段时间和绑架事件后,顾西凉好像已经慢慢习惯了阮恩的存在。

习惯在张开的第一眼看她的脸,分外踏实。阮恩也一直都有同样的感受,她惊喜于顾西凉一点点的改变。自己奢求得不多,每一天,睁开眼看他和阳光都在,那就是她想要的未来。

调整好拥抱的姿势,顾西凉就难得八卦地问。

“你想撮合他们?”阮恩点点头。

“当然了,不过我不是很了解漠北,只是表面感觉他挺好的。”顾西凉没发觉自己有点不高兴。只说“他不是好人,花花公子一个。”岂知阮恩回他一句,“那是他还没有遇见对的人,你以前还不是绯闻其多。”顾西凉没想到阮恩居然这样说,就拿她打趣。

“妳的意思是,妳就是我对的人咯?”

阮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不过她这些日子早已被顾西凉偶尔的心血来潮锻炼出来了。于是脸一红,心一狠道“我就是,怎么了!怎么了!”

说完却还是忍不住两手将脸捂住,羞得不行。顾西凉就笑起来,下巴抵在她头顶,手无意识地揉上她的发。

“这个周末出来聚吧,我也好久没见到漠北这小子了。”

9

9、深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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