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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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 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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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这对他也并无坏处。
  而连惜在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她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露出来,趁着有些空洞的黑眼珠,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人造模型。
  “你、你说什么……”她喃喃自语着,突然神经质一样站起身,厉声喊道,“你胡说!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你胡说!你胡说!”
  相较于连惜的色厉内荏,叶文彰的表情是极平静的。
  他深深地看着连惜的眼,默不作声,直到她自己慢慢平和了下来,才轻声道,“我没有骗你。十八年前,在蓉姨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
  连惜看着他笃定的样子,身子无力地跌坐了回去……
  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独自出门的连蓉在偏僻的小路上被歹人袭击昏倒,醒来后已经失去了清白,脚上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无法走路。幸好,遇到了刚刚打工完准备回家的李彦宏。
  他将她送回叶家,由于天太晚,就暂时住到了那里。
  李彦宏虽然穷,但能看出受过一些不错的教育,谈吐得体。一来二去的,竟和连蓉成了朋友。
  连蓉的厄运并未到此结束。一个多月后,她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并且由于胎位不正的缘故,医生断言如果强行流产的话,可能会导致终生不孕。
  连蓉万分痛苦,一度想到了自杀。就在这个时候,李彦宏再次挺身而出,说自己愿意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听完这个长长的故事,连惜已经没有一点反应了。不,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知觉。
  她呆呆地看着背景华丽的电视墙,只觉浑身冰冷一片。客厅空调吹出的凉风,仿佛化成了有实质的冰刀,顺着毛孔直直地插入了她的心脏。
  原来,她竟是一个强。奸犯的孩子吗?
  父亲对她的冷漠,母亲在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后居然不报案。所有的所有,她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真是太好笑了!”半晌过后,连惜突然咻地一下站起身,疯了一般地放声大笑。
  她一手捂住肚子,乐得前仰后合,好像随时都会摔到地上一样,“我怎么还有脸怪他?!我一个野种……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她脚步踉跄地返身回屋,没有再说一句话。
  连惜离开后,莫飞从门厅走了进来。他有些担忧地看向楼上,对叶文彰问道,“叶先生,要不要找人盯着她?我看她的样子,有点……”
  “不必了。”叶文彰面容沉静,眉梢间甚至带了点几不可查的笑意,低语道,“她没有那么脆弱。给她一点时间,她能想通的。”
  是啊,能独自熬过市井的艰辛,熬过寄人篱下的屈辱,一心忍耐只为了出人头地。这样的一个女孩,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
  第二天,连惜没有出门,刘嫂送进屋的饭菜也没有动。叶文彰听说后,只是摆摆手,说:“由她。”
  第三天,是高考的日子。叶文彰一边翻着一份文件,一边坐在客厅里等她。
  钟表滴答作响,时针很快就过了8。他倒是巍然不动,莫飞却急得要跳脚了。
  “叶先生,快要迟到了。要不要我上去叫一下她啊?”
  前几天他一直在家,自然看得出连惜为了高考非常努力,不忍心见她因为心情不好而白白错过高考。
  叶文彰抬眼看了下钟表,依然还是那句话,“不必了,由她。”
  他合上文件,起身准备出门。既然连惜不去考试了,他可要去公司了。
  不料,他这边才一只脚迈出了门,身后就响起了极小却清晰的一声呼唤:“等一下。”
  叶文彰回过头,就见连惜穿着一件浅绿色滚荷花边的公主衫扶梯下了楼。收拾的清清爽爽,脸上甚至扑了一层薄粉,完全看不出前天的失魂落魄了。
  她一步步走过来,脸上挂着极标准甚至近乎公式化的笑容,轻轻将手搭到了叶文彰的臂弯里,“送我去考场可好?”
  “好。”叶文彰眼里一闪,微笑着拍拍她的头。
  两人携手,默契地都没有再提前天的事。
  阳光很刺眼,连惜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不易觉察地僵了僵。
  真是夏天到了啊,早上的日光都这么让人难以忍受,这么的……让人无所遁形了。
  然而,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竟愈加灿烂。
  要笑,她一定要笑。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叶文彰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无非是想告诉她:
  她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父亲,也不配有母亲,更不该讲什么尊严。
  她天生就应是一枝菟丝花,风雨中无依又无靠,只得依靠大树而生。
  可是,她与菟丝是不同的。她有血有肉有灵魂,她不甘心一辈子由别人掌控她的命运。
  只要给她一个依靠,她就会爬的比大树更高。
  她,一定可以。

  22求婚?

  考场外停泊了无数的车子,一片喧闹声。忽然。远处行来了一列整齐的车队,六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车子缓缓滑入车道。人群有些安静了下来。
  倒数第二辆车的车门打开了。李彦宏仿佛有预感一般,拼命巴着头往那边看。下一秒,他的心一跳,果然是连惜和叶文彰!
  “大鱼”当前,他连女儿都顾不上了,放开李思思的手就疾步走了过去,可是还没走到近前就被一排保镖拦了下来。
  “麻烦让一下,我找小惜。”他嘴里对保镖这样说着,眼睛却讨好地看向叶文彰和连惜的方向。然而那边俩人一个正专心地低声交代什么,一个就默不作声地听着,竟是没人理他。
  李彦宏有些尴尬,只得隔着三米多远喊话:“小惜啊,你那天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我还担心你来着……”
  连惜不语。
  他不甘心地再次道,“当时在饭店,恐怕是有些误会,都是思思那丫头没弄清状况,你婶婶回家之后也后悔的不得了呢……”说着,在背后狠狠推了殷娴一把。
  殷娴连忙跟着点头,强笑道,“是啊,都是思思那个死丫头,我已经骂过她了。小惜你可别介意啊。咱们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你说是吧?”
  “一家人?”连惜终于回过身来,笑着反问道,可那笑却怎么看怎么讽刺。
  殷娴狼狈地低下了眼。
  “当然……是了……”李彦宏咽了口唾沫,勉强答了一句,心里懊恼得简直想去撞墙。
  昭文天下集团要收购他们酒店的消息,其实他早有耳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公司背后的大老板竟然是叶文彰!
  他本以为叶家在十年前就玩完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折腾连惜,可谁知道叶家居然没死!这下好了,他要死了……
  李铭宇和李思思也慢慢地靠了过来。他们都恨不得将连惜的脸狠狠踩在地下,明明那么卑贱的一个人,为什么转眼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可是,偏偏他们不能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模样。非但如此,还得拼命笑,讨好的笑。你可以想象,那该是多么扭曲的表情。
  连惜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看过去,将这些人的嘴脸全都记在心里,然后,埋到了心底最深处。
  半晌过后,她微微吐了口气,神色淡漠。
  “你们不用怕我会报复,也不必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我在李家住了五年,你们欠我的,都还清了;而我欠你们的,也早扯平了。”
  “恩恩怨怨,我都懒得计较了。我只希望在我以后的生活里,与你们,你们每一个人……”
  她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再、无、瓜、葛。”
  转过身,她身姿笔直地迈进考场,留给所有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佛说:一切有因才有果。
  李彦宏帮母亲渡过了她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日子,而母亲则回报给了他无数的金钱。
  母亲无意中占据了殷娴的丈夫,殷娴又在长达五年的时光中对她身心虐待。
  这些人啊,到底谁欠谁更多?
  明明脑子该是混乱不堪的,可当连惜坐进教室拿起笔来时,竟觉得分外的清醒和超脱。
  她,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一天的时间过去,连惜自信满满地回家,叶文彰笑着看过去,挑眉道,“考得不错?”
  “嗯。”连惜的唇忍不住扬起。
  叶文彰将一本旅游杂志递过去,“挑个喜欢的地方吧,考完了带你出去玩。”
  连惜难得有心思开玩笑,一边随手翻着,一边笑问道,“算是奖励吗?”
  “算吧。”叶文彰神色莫测地笑道,“不过是我的。”
  连惜的手微微一顿。
  “小惜,你已经过了18周岁了。”他轻轻将她拉过来,半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耳朵道。
  客厅里的佣人在一瞬间退了个精光。连惜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小声支吾着:“嗯……”
  “你准备好了,是不是?”
  连惜的心突地一跳,如果说开始只是揣测,那现在就真是有些确定了。叶文彰预备将她怎么办,大概就在今日揭晓了。
  她强压下过快的心率,慢慢地扭回头,正对上叶文彰淡淡的笑。
  忽然眼前一花,男人张开手,一条极精致的白金链子落了下来,在空气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坠子不是常见的宝石,却是一款样式极为古老的金戒指。
  她定睛一看,竟是镶嵌金琉璃的戒托!
  心突地一跳,连惜猛地抬起眼,愣愣地看过去。
  叶文彰脸上的笑意更深,肯定地对她点点头。
  这一瞬间,连惜说不出是感动还是茫然。
  她一直希望有一个家,不必太大,能装下她就好。
  她一直希望有个人疼她,不必太迁就,真心就好。
  她早已决定,不再寄希望于任何人,要靠自己的双手拼搏得到。可是如今,叶文彰竟然简简单单地将它们拱手送上。甚至还放大了十倍、百倍。
  她,即将成为叶家的女主人了。
  再多的言语也没有实际行动让连惜来得有安全感。叶家主母的信物足见叶文彰的诚心。
  在这半真半假的酸涩中,连惜忍不住以手掩面,潸然泪下。
  叶文彰没有给她擦眼泪,只是将女孩的身体慢慢转回去,小心地把那一捧乌黑浓密的长发撇到一边,细致地为了系上链子,语气温和地说:
  “以后的日子可能没有你以前那么简单。你会面对形形色色的人,需要鉴别许多或真或假的话,会在压力中不得不尽快长大。”
  “但是你不用担心,不管你以后将遇到什么,身边总是有我的。”
  “再过一些年,等修泽长大了,我就把叶家交给他,带你出国去。”
  “我们可以定居到澳大利亚。那里的田园一望无际,随处可见半人多高的灰袋鼠,金晃晃的合欢树。对了,你还可以去抓考拉,它很温顺的……”
  男人的话朴实平淡。没有求婚时常见的华丽誓言,没有什么生死相许的承诺。但是,就是这样细如流水的感情,才让人相信——它永不褪色。
  过往种种如老旧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渐渐重现。
  幼年依仗叶家的庇护她活得肆意飞扬,少年时被迫寄人篱下忍辱度日。而今,有一个人走到她身边,想要把她收进怀里,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这是多少女孩求不来的福气?她为何非要拒绝?
  他的确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可是,总算给她留了一条路,一条黄金坦途。
  6月9日,高考的最后一天。
  清晨的风很凉爽,叶文彰牵着连惜的手,走在古朴雅致的石板小道上,“等会儿叫老王开车送你去考场。我就不去了。”
  连惜先是点点头,随后犹豫着问:“……你呢?”
  “我要去公司布置一下。”叶文彰站在花园门口,一贯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浅浅的温情。“下午我去接你,咱们直接去机场。”
  这就要开始度蜜月了吗?连惜的脸红了红,低下头,蚊子一般的小小应了一声,“嗯。”之后也不看叶文彰,转过身便小跑向车子,一副害羞极了的模样。
  司机老王将两人方才的互动尽收眼底,待连惜坐稳后,带着几分奉承的意味儿笑道,“叶小姐,先生对你可真好啊。”
  连惜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随即便合上了眼,好似在闭目养神。
  司机微微一怔,识趣地不再多话,转回身去发动车子。
  在平稳的行驶中,连惜摇摆的心渐渐归于了平静。
  算了,就这样吧。
  或许,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下午五点,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一年一度的高考终于结束了。
  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了,连惜才慢慢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带着一颗平静的心走出考场。出人意料的是,叶文彰居然没有在外面等她。
  想到男人早上笃定的语气——我会去接你。她不由得心里沉了沉。抬头一看,天不知何时竟也阴了下来。
  没事的,不要多想,应该只是堵车了。连惜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过快的心跳,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又过了半小时,直到考场外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辆加长的白色宾利忽然直直地停到了她的面前。
  连惜不禁迟疑地退后了一步。她虽然不懂车,但感觉上叶文彰不像是会坐这种比较花哨招摇的车子的人。
  车子停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率先走了下来。
  “叶修泽?”连惜惊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她话音才落,就见叶文彰从车的另一侧走了下来,面沉如水。
  连惜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可眼下是什么情况她根本不清楚,也只能装作无事地笑迎过去,“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了。”
  叶文彰目光寡淡地看着她,视线只在连惜身上略略停留了一秒便转开了,冷淡地答道,“堵车。”
  连惜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可还是僵硬地强撑着嘴角,“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公司有点事,暂时不去了。”叶文彰望了眼台阶上微笑而立的叶修泽,缓缓道,“你要是空闲的话,可以叫修泽陪你四处转转。”
  他这句话说得极慢,好像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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