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说:“就在九寨沟森林吧。我们等你们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了。”
然后她郑重地说:“你们是成人了,不用我交代,你们要记住一旦找不到我们,就迅速回到我们住宿的宾馆。”
许文谦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里的出租车并不多,我们好不容易搭上一辆车。
许文谦说:“我的朋友高原反应,想买一个小型的氧气瓶。”
司机看来很有经验,他打量了我一下说:“我看,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的朋友嘴唇都变了颜色,回去吃点维生素。不要太过勉强,毕竟身体重要。”
许文谦用征询的语气问我:“美秀,你说呢?”
我这一会儿,感觉更难受,就无力地说:“你看着办吧。”
他对司机说:“那我们就回宾馆吧。”
靠背好像特别坚硬,我调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感觉不合适。
他看了看我,把我轻轻地搂到他的怀里。
他低低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遗憾,可是以后有机会,我们可是随时来玩。对我们来说,身体最重要。”
我点了点头。
许文谦给导游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们回到住处。
看我气色好转,他笑着说:“要不,我们在附近转转?”
“当然。”我学他的口气。
住宿的附近,有很多民族风味小吃。
有烤全羊、手扒牛排、杂面、洋芋糍粑、青稞酒等。
许文谦说:“这些都是西藏风味的食物,你要是不想后悔的话,不如不尝。”
我说:“既来之则安之。我还真想后悔。”
他笑,要了一份手扒牛排。
这里,价格及其昂贵。
可我尝了一口,连皱眉头。
“不吃了。”我推到一边,“无福消受。”
他笑:“既然不合口味,就绝不勉强。我欣赏你的性格。”
我也笑:“可我很鄙弃自己的浪费行为。”
我们又看了羌族刺绣,价格不算昂贵,就给米欣捎了几条裙子。
我喜欢上一把藏刀,拿在手里,不舍放下。
许文谦说:“虽然藏刀很有特色;但机场不允许托运。还是不要冒险了。”
我们悠闲地逛了一个上午。
离婚了,结婚还远吗1
休息的空闲,我问他:“你妹妹在加拿大?那你的家呢?”
他说:“我和妹妹都在加拿大。我家就是江城的。”
“你在加拿大做什么?”
“在一家电脑公司搞软件开发。”
我的心一沉。
“那你还走吗?”
他又是那句:“当然。”
我的心真的沉了下去。
“那你怎么想起回来了?”
“毕竟家在这里。趁着休假,回来看看父母。”
原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焦急地问:“你何时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摆弄腕上的镯子。
他不看我,轻轻地说:“这个周日早上。”
空气陷入了沉闷。
他的事业在加拿大,不可能回来。可我的根基在江城,也不可能前往。
真正的天涯海角。
我以为爱情就在我的面前,谁知道竟然是水中月镜中花。
我很懊丧。
上帝给我一周时间,让我遇到一个自己心动的男子。我应该知足。
可我,和人家初次交往,就想着比翼双飞,真不知羞赧。如果米欣知道,还不知怎么嘲笑与我?
如果许文谦知道我的想法,说不定也在心里看轻与我。
已经结过一次婚,对婚姻不应该再痴心妄想。
这样一想,心中顿时释然。
有的人,脱下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
我只是沉迷于他的外表,谁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
说不定还倒卖海洛因呢。
这样想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笑。
他问我:“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
我想问:“你会回来吗?”
可是人家要说:“让我回来干什么?”,我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厚着脸皮说:“回来结婚啊。”
还不让人笑死。
女人,始终都应该有一份矜持。
而很多男人,其实也在意这份矜持。
我笑着问他:“你身边,应该是美女如云吧?”
他反问:“你想问什么?”
不由自主,我吐了一下舌头。
他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我很是懊丧。
真是太糗了。
搞的跟个青涩的小女生似的。我摇住嘴唇,大胆地说:“想嫁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啊。”
他一本正经地说:“是。”
我本来等着他说不是,然后再夸他一番。
可是他一说是,我反而不知道怎么说。
离婚了,结婚还远吗2
他闲闲地说:“那天晚上,我妹妹看到你,直夸你气质好呢。”
我摆弄着手机,淡淡地说:“只有女人不漂亮的时候,人家才会夸她的气质好呢。”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逻辑?”
我还没有开口,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
他自然而然地弯下腰,帮我拾起。
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明显的黑痣。
我呆了一下。
说实在,我是一个很迷信的人。
我听人说过,脖子后面的痣,叫苦情痣。
他们说,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
路上盛开着彼岸花,只见花,不见叶子。花叶生生两不见。
花恋叶,叶恋花,但永远不相见。
黄泉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
河上有一条座桥,叫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
她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
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都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泮。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
孟婆汤又叫忘情水。一喝便忘掉前世今生。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沉浮得失,都随着这碗孟婆汤遗忘的干干净净。
不管是一生潦倒,还是一生荣华,到头来都空空如也。
喝下孟婆汤,一切烟消云散。
今生苦苦牵挂的人,今生耿耿于怀的仇人,来生之后,都会相见不相识。所有的缘分都擦肩而过。
可是有那么一部分苦情的人,因为今生今世无可了断的纠葛,不愿意喝下孟婆汤。
孟婆也不勉强他们。
这碗不愿喝下的孟婆汤,就被泼到这些人的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号。
这个记号,就是脖子后面的那颗苦情痣。
这颗苦情痣,有千金之重。把这些人带到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千年的轮回,才能转世。
转世之后,他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这颗苦情痣去寻找前世的恋人。
这些,我只是听人断断续续说过。
但他们肯定地说,有苦情痣的男人,对别人不会轻易动情,直到遇到自己的恋人。
莫非,他也是重情的男人?
究竟是谁,是他苦苦寻觅的恋人?
我竟然遇到这样有着苦情痣的男人。
如果错过,我会感到遗憾。
“美秀,你看怎么?”他笑着问我。
我又一次失态。
突然有点心酸:“你谈过恋爱吗?”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问我:“不知幼儿园算不算?”
离婚了,结婚还远吗3
“幼儿园?”我哑然失笑。
“我忘记了。我妈说,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喜欢一个小胖妞,整天跟在人家后面。也算是早恋吧。”他的口气,很是认真。
我摆摆手说:“不算。上大学的时候,你没有谈过吗?”
他想了想说:“曾经和一个女孩子交往过。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可那个时候,我对电脑很痴迷,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她就离开了。”
“你对她感兴趣吗?”
“什么算是感兴趣?”
“就是你喜欢她。”
他摇摇头:“我那时只是想着交往,没有别的想法。”
我不甘心:“你就没有对谁动心吗?”
他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还真的没有。”
我的心一凉,看来,对我,他也谈不上动心。
我并非是他那个痴痴寻觅的恋人。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多情总被无情恼。
我默然。他也不再说话。
好在,下午就要返回江城。
再一次穿行在蓝天白云之间,我恍然如梦。
仿佛,经过了一个轮回。
下了飞机,大家各奔东西。
开始还陌生的人,这个时候,不由自主都说起祝福的话。
他说:“不留一个电话吗?”
怎么能不留?至少还有点念想。
我们同时拿出手机。
我的手机没电了。
他记下我的号码,笑着说:“本来想送你回去,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赶紧去处理。”
我微笑着摆手。
然后,我们打车,开往不同的方向。
这趟旅行,很快乐。
可心里,有点苦涩。
回家充上电,然后打开手机,铃声马上就响了。
是老顾。
“美秀,玩的怎么样?”
我赶紧说:“谢谢师父关心,玩的挺好。”
“有没有什么奇遇啊?”
真是老顽童。
我懊丧地说:“生活哪有那么浪漫啊?”
他惊讶:“听你的口气,很不开心。”
我疲惫地说:“我要先睡一觉,回头给你聊吧。”
我静静地等着,虽然有点刻意的成分。
可是电话,一直都没有响。
我没有他的号码,只能等候他和我联系。
可是,纵然有他的号码,我也不会主动和他联系。
索性关掉手机,倒头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米欣那里把甜甜接了回来。
搂着甜甜,心里踏实很多。
这几天,在九寨沟,胃口很差。那里的饭菜,很不习惯。
米欣去了“公主小屋”,我就带着甜甜,去小肥羊狠狠吃了一顿。
哼,这个世界,没有谁都不是大事。
离婚了,结婚还远吗4
米欣说的对,和人打交道,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想想那些八面玲珑的人,活的真不容易。
处处逢和,处处阿谀,对灵魂,简直就是一种考验。
除非他没有灵魂。
记得看过一部晚清的电视,名字早已忘却。
但里面的一个细节我清晰记得。就是一个整天拍马屁的大坏蛋,居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仰天叹息:他娘的脚,活着真累。
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累的人。
不过,有的人,春风在脸上,凄苦在心里。
而有的人,把凄苦活在外面,暗无天日。
我索性一整天都呆在老顾那里。做做料器,画画图纸,很是惬意。
老顾问我:“美秀,你的脸上,都是落寞。是不是失恋了?”
我苦笑:“没有恋爱,哪来的失恋?失恋也需要资格,我没那个资格。”
他笑容可掬地说:“不对,你这相貌,你这气质,该有多少人动心哪。”
我摇头叹息:“师父,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女人的美貌,其实是不断贬值的商品。而况,我这年龄,在男人眼里,都算是花甲了。”
张敏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可我懒得再去恒妍。
张敏说,乔峰在会所里安装了指纹签到机,严查员工的迟到早退现象。
乔峰给我提过,但我不感兴趣。
我只是打哈哈,现在是乔家天下,一切由你做主。
我和米欣一样,也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但同时,我也想到,估计很多人接受不了。
毕竟我在的时候,懒散太多。
但我没有任何想法。乔峰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
至于员工,你必须适应领导。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水晶鞋里的传说”因为有我镇守,收益很不错。
老顾正儿八经考虑我的费用。
这一次,我不再推脱。
从此之后,我就要靠这个生存了。该争取时就争取。
天罗衣服装公司又下了一批订单。光靠老顾,忙不过来。
我日夜都在作坊忙碌。
一旦忙起来,也就忘了许文谦。
如果他想给我联系,随时都可以找到我。如果他不想和我联系,我总是望穿秋水,也两眼空空。
一个个晚上,守候他的电话。
可是没有。
后来,我索性关机,不给自己难受的机会。
接下来,是喜事一桩。
离婚了,结婚还远吗5
兰秀终于谈婚论嫁。
对方,是一个高中教师。
我一听职业,稍微放心。待看了那个人,更踏实。
不算是一个爱说话的人。
他看着我,还有点局促。
还好,兰秀话太多,他俩刚好互补。
不过看到这么一个腼腆文雅的人,我还是有点吃惊。
悄悄问兰秀:“你的价值观发生了改变?”
兰秀老老实实地说:“我觉得过日子,还是找一个踏实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在乎我,我也在乎他。”
她能这样说,也算是真正长大。
我注意到,不管他们做什么事情,那个男人都会事先征询兰秀的意见。看得出,这是个体贴的男人。
他们的婚礼,在11月11日举行。
据说这一天是光棍节,他们同时结束了他们的光棍生涯。
天公还算作美,阳光出奇的好。
兰秀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婚纱。尽管冻的忍不住发抖,但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幸福。
这一天,最高兴的还有一个人。
是母亲。
她长吐了一口气。终于把兰秀嫁出去了。
她看看我,又皱眉:“美秀,你何时结婚呢?再往后,就找不到好男人了。那个杜克伟,生生是让你错过的啊。以后,你就给人家当后妈吧。”
我不高兴地说:“这么个大喜的日子,你说这样的话,真让人难过。”
那个不太爱说话的妹夫居然开口说:“姐姐这么漂亮,不愁没人要的。”
这也算是吉言吧。
兰秀白他一眼:“曾经的姐夫是大老板,还长的超帅。你说她现在还能看上谁?”
我假装没有听到。
傍晚的时候,大生也来了。
母亲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转身去了别的屋子。
大生看看我,又看看兰秀,这才说:“即便不是以姐夫的身份,我也应该以领导的身份来祝福你。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米欣说的对,他祝福别人都是白首偕老。
可能他也知道,他自己很难和一个人白首偕老,所以才祝福别人吧?
他送来一套蚕丝被,又送来一套价格高昂的茶具,还有厚厚的红包。
兰秀喜眉笑眼。
大生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说:“甜甜好吗?”
“很好。”
“你呢?”
“也很好。”
他呆了一下说:“今年,我发现结婚的人特别多。”
我笑:“总比离婚多让人高兴吧。”
“秀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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