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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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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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我又羞又怒。

“偏不滚!”他忽然又飞过来箍住我就吻。

“不要!”我使劲摇头躲闪。

“就要!”他依旧学我的声音说话。

突然漫天飞起了绒花,挤挤挨挨形成一座花塔将我们罩在其间,到处弥漫着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花

香气。

“唔唔唔!”我无力地挣扎,他的唇好似两片柔嫩的花瓣紧紧覆盖在我的唇上,跟国哥哥的唇截然不同,没有温度,也没有令我心颤的悸动。

然而,泉溪的脸蓦地红了,醉了酒一般。

一个妖怪也会脸红倒真让我惊讶,想他刚才搂了那么多女鬼亲来亲去也没见着脸红,这会儿为何红了?

泉溪将我压在身体下面,嬉笑道:“看,做鬼比做人好,一样享受却不用吃苦受罪!”他摩挲着我的短发,“从了我罢,做一对神仙眷侣。”

“呸!你算什么狗屁神仙,一个妖怪而已!”我呵斥道。

“妖怪就妖怪!只要你从了我,无所谓怎么称呼。”说着,手摩挲到我的身上。我大叫“救命!”

“你已经死了,不再是人,哪里来的命?”泉溪邪气地笑道,“看来需要点时间才能让你忘了你不再是人了。鬼,是不需要命的!”

“放开我!你浑身散发着恶臭,让人恶心不说,实在无法忍受!你不仅是个小人,还是个没教养的淫棍!残害人命的妖孽!你必遭天谴!”愤怒的我开始咒骂他。

“够了!”泉溪吼起来,“两千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胆敢当面骂我的女鬼!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不怕你!”我凛然说道。“一个妖怪,逆天而行,早晚会被收拾,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泉溪大怒,脸更红了,扬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身体又压了下来,愤然掀起我藏青色的学生裙。

我扭动着身体,阻止他的侵犯,奇怪的是他好像更乐意于看到我惊恐的反应而非侵犯。我们扭打在一起,撞飞了绒花墙,碾碎了绒花毯。他不停地骚扰我,但并未做出龌龊淫。乱之事。

以他的本领,制服我轻而易举,但他没用蛮力,与我纠缠扭打如同孩童在嬉闹,自得其乐。

等我再也打他不动时,他气哼哼地左右开弓扇了我十几个耳光,但都如羽毛拂扫,似乎力不从心。“服气不?”他恶狠狠地问。

“你有本事放我还阳我便服气!一个两千五百年的妖精欺负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鬼太不要脸!”

“我就是要欺负你!敢不从我?”他使劲揪住我的头发往地上撞,看似狠,力量却不大,加之地上铺满绒花,不觉得很疼。

“你的样子可笑之极!”我嘲讽道,“你除了会把人整成鬼,再没办法把鬼

 296、阴曹地府(二) 。。。

整成人。我以为千年的老妖一定法术高强得很,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小看我?哇呀呀,气煞我也!”泉溪吼道,“我当然有办法!只是嫌麻烦不愿意做罢了!把人变成鬼是顺势,把鬼变成人却是逆势,施法要复杂得多、耗力得多。你想激将我,我才不上当呢。”他红着脸生气的模样像个孩子,不得不让人怀疑日光下看到的那个泉溪究竟是不是他。

“枉费你修行了这么久,非把一个不爱你的女鬼留下来有何意义?我心里只有国哥哥,你若行个方便,我感激不尽!你的报业会少点,天谴也会轻些。”

泉溪怒道:“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再说了,就算我放你走,你也是个孤魂野鬼,阳间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你刚刚还说自己有本事把鬼变成人,怎么又说不行了?”

“嗨,因为我在你的尸身上施了法!除非你重新投胎去,这辈子是别再指望做回辛凤娇了。辛凤娇死了,死了懂不懂?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真蠢!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凡人?你去打听打听,这冥界有多少女鬼苦苦苦哀求过我?我若多看谁一眼,她准会高兴得晕倒,更别说心甘情愿服侍我如帝王一般。有几个似你这么蠢愿意转世做人的?我诚心邀你留在我身边过快活逍遥的日子居然不领情,太不知好歹!”

“你不会懂的。你不是人怎么可能懂人的感情?”我痛苦而绝望地说道,因为再次想起了我的国哥哥,他那剩余的近八十年的漫长人生将怎的捱过?

绒花突然簌簌颤抖,落英缤纷,鲜艳的颜色瞬间枯萎。紫色的雾霭也渐渐淡去。

泉溪露出恼火的表情,自语道:“这么快就天亮了,讨厌!”

他似乎对天色很敏感。

“求你放我回去。你能弄了我来就一定能弄我回去,哪怕只让我回去一趟,求求你啦。”我跪下地央求他,向他磕头。

泉溪更不耐烦,蹙眉冷声道:“你比一般人麻烦,是金字阳寿,只有谪仙才有资格享用金字阳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放你回去?讨厌,我怎么跟你说了实话?”他好像一惊,露出异常烦躁不安的神色。

他的话让我感觉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他逆天而行留下我一定另有原因。

难道我真的是谪仙?是犯了事才被罚到下界受苦受难的那种仙人?

正待细问,泉溪身形摇晃了一下,不知是瞌睡了还是喝多了酒,却一闪将我拥住飞出绒花树,回到大殿之内,再将我锁进莲花形的囚笼中,口中默默念咒,倏地不见。

大殿内鬼声鼎沸,依旧是先前看到的那个不堪入目的淫。秽场所。

一阵古乐奏响,恍如天籁之音,众鬼听到皆叹时辰到了,瞬间消失。大殿再度冷冷清清,空无一物。干净得仿佛刚才不过是梦一场。

眼皮沉沉,我挣扎了几下,还是睡着了。

一只手似在抚摸我的发,我睁开眼,看到一袭白衣的泉溪站在囚笼外。“醒了?”他柔声问道,微笑中透着一丝安慰,又带了些许悲悯之色,淡淡的,盖住眼底的那抹哀伤,却再无夜间那轻狂淫靡的神色。

见鬼,我心里暗想道,一天变几次脸?神经病也没这么闹腾的。

“你究竟想怎样?”我从笼子里站起身,敲打围栏。

“对不起,凤娇,我没能帮上忙。”他愧疚地说道,低下头,长睫覆住狭长的凤目,依稀有泪光闪过。

“没能帮上忙?”我真想笑,可绝望的悲凉梗阻了我的笑意。“这么玩很有趣么?”

他不语,背过身去,俊逸的背影微微颤抖,一晃,不见踪影。

须臾,琴音又起,低缓,凄怆,哀伤,抑郁。。。。。。转而似狂风急浪,铿锵之音铮铮作响,突然一个破音唐突而起,似琴弦断了,四周顿时陷入寂静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猜出泉溪是这么回事?

297

297、阴曹地府(三) 。。。

须臾,琴音又起,低缓,凄怆,哀伤,抑郁。。。。。。转而似狂风急浪,铿锵之音铮铮作响,突然一个破音,似琴弦断了,四周顿时寂静一片。

我心中的愤懑却在静寂中越积越厚。“泉溪,装什么装,别跟我玩软硬兼施这一套,有种打开笼子再迫我做两百年苦力!我会等着,等着看你遭天谴,被雷劈,化成碎渣!来啊,泉溪……”

他出现在我面前,哀伤地看着我,眸子流出清澈的泪水,那些泪一旦沾地立即化为枯萎的绒花,很快在我面前铺了一层残红。“凤娇,对不起,我不是他。”

“你不是?”我愣了愣,看着他揪心的眼神,我的信任感莫名的又起,跟夜晚时的感觉分明不同。

“那你和他……究竟谁是谁?”我打算弄清楚再说,别冤枉了他。

“他……是溪泉,我是泉溪。”长叹一声后,他缓缓说道,眸光忽闪两下,“昨日未能来得及告诉你,今日一并说清楚了罢。我跟他,本是同根生出来的两棵合欢树,两千年前,已是五百岁的我们渡天劫时被从天界打落,按理在天界活了五百岁,仅凭灵气就能化为人形,不知何故,我们兄弟直到坠落在这个阴阳交界处时才开启了神智,有了思想,却因受了重伤仍不得人形,只能以原形扎根在此,一日日死不得也活不得,饱受煎熬,伤势痊愈后总算可以化作人形四处走动,但无法离原形太远。两千年来,我只有白天才能获得自由,一旦黑夜来临,元神便会被封进原形内处于昏睡状态无法作为,直到第二天光明来临。溪泉与我恰恰相反,但在功力上,他比我强许多,加上喜欢胡作非为,结党营私,好端端的紫金殿被弄得乌烟瘴气。一直以来我借助日光修炼堪堪与之抗衡一二,否则他早就把整个冥界据为已有、为所欲为了。”

“竟是这样!”我恍然大悟,立即向他道歉。

泉溪继续说道:“溪泉虽然脾性顽劣,举止乖张,动辄搅动冥界上下不宁,但在你出现之前,他从未干涉过冥、凡二界关乎生死的大事,因此二千年来我们只遭过一次天雷劫,如今他做出此等逆天之举,近期便有天劫降临。”

听了泉溪这番话我格外吃惊,溪泉与我纠缠的景象重现眼前,“你知道他为何跟我过不去?”我急于知道答案,因为记得溪泉曾说两千年间来来回回的绝色女鬼不计其数,他却未曾动过心,为何单单对我动心?这里面似乎另有玄机。

泉溪仰天叹息,在我的囚笼前走来走去,神情颇为纠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我实在按捺不住又问他。

“怕你不信,但此事千真万确。”他缓缓说道。

“我相信你,快点告诉我!”连忙催促他。

“他和我都很想脱离冥界回原来所在,因此闲暇时忙着四处打听天机。但凡地府有犯错的卜算仙人送来转世都要去试试运气,可他们为免遭更多惩罚,个个守口如瓶。有一次我和一个尚未转世的卜算仙人拼酒力,他喝醉了无意中透露了天机,这才知道如何能离开这里。”泉溪说至此又迟疑起来。

“如何能离开?你不要停下,赶紧说啊。”虽然这么问,但心里有所感觉——总是跟我有关。

“……是一个能让我花茎震颤的人,也就是……心生爱慕之人,愿意为我留下才有机会。”泉溪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人是我?”我震惊地看着泉溪,他慌张地别过脸去,耳朵根红了一大半。

我后退了一步,脚底发软,总算明白溪泉为何劝我放弃转世,又为何执意纠缠却不敢对我动粗,是生怕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这么说来,只要我不答应,他拿我一点没辙。

感觉舒坦了些,却很快又被愤懑替代——这不就意味着我会被溪泉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吗?

国哥哥,我们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泉溪,你一定要帮我!”我在笼中朝他下跪。“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你这是……起来,快起来。”他在笼外无措地甩动衣袖,额上渗出一层汗来。

我长跪不起,苦苦哀求。

“我连你这牢笼都打不开,如何帮得了你?唉!”他重重地叹息。

“你去砍了他的原形!”我脱口而出,冷静、果断到血腥,“趁他元神还封在原形内,你帮我去砍他,他一旦受了伤,法力消失自然不能阻止我离开,我去判官那里告状,一直告到他们还与我公道为止。”

泉溪眸子暗了暗,不语。

我突然感到沮丧,他和溪泉是孪生兄弟,伤他兄弟自然心有不忍,如果可以,他早就趁白天将溪泉的原形连根拔了,再毁损他的元神,何须忍受溪泉两千年?

想起他昨天为救我被女鬼捆走的情形,更加确定溪泉对他也存着同样的情感。本是同根生,相煎不得。

“我知道这样做令你很为难,但他逆天而行迟早会遭天谴,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我又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国哥哥,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泉溪眉心紧蹙,神情怆然,隔着围栏伸进手来抚摸我的头。“莫哭,莫哭。”但没办法,只好陪着我一起掉眼泪,很快又落了一地的枯败绒花。

我猛然抬起泪眼对他说:“我不要你陪,你走吧,看见你我便会想起溪泉,想起他做的恶。”

抚摸在我头上的手骤然一僵,缓缓拿开。

湖面起了大风,穿过清冷的大殿,将他乌黑的发丝拂起,凌乱地飞舞,和着他惨淡的容颜,竟凄美到极致,令人心颤。

“泉溪,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我伸出手去学他刚才那样摸摸他的头,“莫哭”。

他捂脸飞出殿外,似在逃避,但衣袂飘飘,仙姿妖娆,转眼,一头扎进湖里。

我大惊,他不会因为愧疚便投湖轻生了吧。我说的话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了,竟让他无颜再见我?

“泉溪,泉溪!”我急得大喊,“你不要犯傻,赶紧上来!我没有怪你,千万不要轻生!”

该死的莲花型囚笼任我怎么用力摇,纹丝不动。

远远的,湖底传来泉溪的声音。“我在修炼。”

原来如此。是我忘了他不是凡人的事实,还以为……

不知过了多久,泉溪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带来了莲藕和莲子。“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跟阳间一样的味道。”他将篮子递进来,莲子一粒粒早已剥好放在碗内,莲藕也切成薄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跟我在辛家时一模一样,连餐具的花纹都相同。

“泉溪……”我看着他跟溪泉一模一样的脸,泪水缓缓滑下眼眶,“若他像你这般善良多好。”

泉溪无语,抿了抿唇,泪奔,瞬间消失在湖面上。

他飞过的地上,一路洒下无数枯败的绒花。

日光渐淡时,泉溪再一次来到我的囚笼前,带来冥界的果蔬。

鬼魂是不知道饿的,但对阳间的依恋使得众多鬼魂依旧带着阳间的饮食习惯,爱吃辣的会寻找辣味的冥椒,爱吃酸的会寻找酸味的冥梅……只要不是生前业障重的鬼魂都有机会品尝生前的口味,直到下一次转世来临。

我谢过他,未去碰那些果蔬,那些东西跟酒一样,借酒消愁愁更愁。

“你休息一会儿吧,若再不休息,鬼气会加重,我这里有解郁安神药,对心神不安,忧郁失眠

很有效。”他递进来一粒粉色药丸,我闻到了绒花的香气。

“重就重吧,反正已经做不了人了。”我将头倚在围栏上,死气沉沉地说道。

“不想我帮你了?”他问,湖水般明净的眼眸看着我。

我微微摇头,陡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是说我要帮你,但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必须在你的梦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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