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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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豪门-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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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知道,墨沧若真想让她找到他,一定会选择下榻,让她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套房。

譬如,明宫最奢华的那间总统套房。

至于位置,看一下,酒店的平面图,能琢磨出来,在花园最中心那套古典的别墅,就是了。

酒店内,才十月就打了很热的空间,也难怪,这里的客人,都穿着带有苏州特色的丝绸质地的衣裳,空调,自然该打足一点。

只是,她穿的,却是不应景。

出现在这,其实,也是种不应景。

你应景如她,走进花园,身上的热意被晚风一吹,才稍稍散去,转过假山时,前面突然,走来一人。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都仅着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洒脱如昔,只是,添了一份干练。

正是蓝皓。

她的心,砰地一跳,立刻转入假山里,隔着山壁,蓝皓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似乎还在接着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不算响,随着风,隐隐约约传到她的耳中,只依稀辨得,莫晚二字。

这一年间,对于蓝皓的新闻,再不像以前那样见诸报端,更多的时候,他的出现只在财经或者通讯版,却绝不会是娱乐版的头条。

而和莫晚之间的报道,除了瑞银集团单方面毁约移动搜索平台的合作,赔了一笔款子外,便再无其他。

这些,是她知道的关于蓝皓的全部。

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留下一道浓重痕迹的男子,如今,除了每天,她仍会用LANE的玫瑰水之外,似乎,已渐渐开始消散。

只是,在今日,重见未见时,她知道,她还做不到彻底地忘怀。

包括,看到近在咫尺的他,会避开,源于,不淡然。

所幸,他很快就从假山旁走过,留下潇洒的背影给她,而她终是从假山后走出,继续朝着那独栋别墅走去。

然,在此时,蓝皓的步子忽然停了一下,仿佛觉到什么一样,略侧了身,侧身间,他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因着一点红意的点缀,是那样鲜明于萧瑟的秋意里。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轻轻叩响别墅的铜扣,声音很是沉闷,沉闷到,连清冷的空气,都似乎在刹那停滞了流动。

叩了三声后,她突然没有力气叩下去。

里面却传来,不算轻的脚步声。

接着,门,徐徐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这几日,时常会出现在梦里的男子——

墨沧。

他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袍,却是连丝带都没有系好,裸露出,精健的胸膛,胸膛上,有着一些汗意,包括,身上,仿似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

他睨见是她,眼底,有些许一瞬即逝的惊讶,但,很快,那里,就是一种,初见她时的漠然。

从没有想过,这么快,她会再次看到,这种漠然的眼神。

而现在,她竟还能笑得出来:

“沧,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叫阿姨送衣服,我都不晓得你回苏州了。”

这么说时,她的身子轻盈地从他打开门的臂弯下钻过,一边嘟囔着:

“外面好冷,我不要在外面说话。”

他不会知道,这么说时,在钻下的片刻,她有一滴眼泪坠落,不过很快,在她直起身时,鼻子一吸,眼底,就再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为什么要在外面说呢?

她不要被任何人瞧到,然后去曝光她和他产生了争执。

哪怕,他要的是这样,她不要啊。

而里面,果然,是凌乱的战场。

从客厅,到楼梯,一直上去,洒落了,他的衬衫,裤子,女子的外套,礼服裙,**,BRA,还有……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收回,轻盈地转身,正对上他的身子。

只是这一次,他再不会拉她入怀,她也再无法娇嗔地依进他的怀里。

彼此的距离,很近。

心呢?

在这一刻,她突然是触摸不到,他的心。

仅能让自己微仰起小脸,第一次品到强颜欢笑这个词的意思:

“这么乱,也不叫人来收拾一下啊。”

顾左右言他,本来就是她的擅长啊。

今日,在他的跟前,再次被逼回的擅长。

是的,逼。

宁愿这么说,她都不愿去直面的事实。

一个,他刻意让她发现的事实。

“汐,有些事,看来,我们需要谈一下。”

“我今天好累,等你忙完,回家以后再谈,好不好?”

原来,她也像很多女子一样,在知道,要失去什么时,宁愿,用这种法子,来延缓。

“对了,你的头疼好些了吗?我这几天,从书上看到,薰衣草,能起到镇静作用延缓头疼,所以,我想,把薰衣草也做成糕点,你说——”

碎碎念着,她的语调越说越快,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在延迟跳动。

因为,不知道,下一刻,心跳是否就会因他的话而漏跳。

所以,开始跳得那么慢。

“汐,你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有些话,不需要我明说,对不对?”他还是漠然地打断她的话。

这一瞬间,她俨然,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力气,或许,是没了勇气。

该怎么办呢?

放弃尊严,干脆去求他?

还是立刻离开,保留最后的尊严?

不,她都不要。

“为什么这么快呢?”她只是蓦地变得很平静,“我看出来了,但,我不明白呀,在我可能感染绝症的时候,你没有放弃,到了现在,却让我看到你变心,当中,才隔了一年,我真的不明白。”

墨沧随着她这句带着傻傻意味的话,薄唇边勾出好看的弧度:

“因为,当时,我没有真正得到你,于是,有了生死相许的错觉和**,可,这一年,我发现,当错觉消失的时候,**,也慢慢变成了煎熬。汐,我不想说伤人的话,但,确实,不论在那个方面,你都缺少,让人继续保持**的东西。”

他的声音真温柔啊,温柔到,她反咬住唇,因为,温柔的背后,是残忍。

可,她竟还是保持着平静,不哭,不闹,只是,问:

“所以,你不要我了?”

这句话很弱智,男人的要和不要,用问,又岂是能问出来的呢。

而,在这样的时刻,她亦是做不到免俗。

“是我们不适合。谢谢你,带给过我一年还算快乐的时间。”

只是,还算快乐么?

真勉强啊。

“你又在骗人,两周前,你还说,要快点有个BB,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说不适合了?沧,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这么欺骗,后果会很严重的。”

这句话,无疑是很纾解此时紧绷氛围的说法,她的手想要去揉他的头发,却清晰地看到,他的避开间,深邃的眸底,有的不是宠溺,而是厌烦。

手,僵滞在空气里,他的话语,穿过这份僵滞,随后,是谁的心,开始碎成一片一片:

“因为,那个时候,我想,如果要个孩子,或许,我还能继续的骗下去。可,汐,在这十天内,我想清楚了,与其在一起,让我越来越压抑,分开,对我会比较好。”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了。现在,楼上的卧室,一定没有人,是不是?你布置出这么一个现场,只是为了让我生气,失望,然后同意和你分手,对不对?”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继续娇俏地笑出来,接着,身子轻盈地一转,就要朝楼上走去。

可,手臂却是被他拉住,他的瞳眸深邃,然,不再望向她:

“你自己最清楚,我对你的欲望,一直在减退,当年小时候的相见,或许,才是最美的,一旦走到一起,才发现,美好的感觉会慢慢被时间蚕食。”顿了一顿,他深吸一口气,“汐,我会给你一笔足够的赡养费,包括,会把我名下一半的产业划给你,毕竟,你是我娶过的唯一一个妻子,可,我想,我并不适合这场婚姻。”

她的手轻轻地从他的手中滑出,泪水,没有办法再抑制住,因为,心,碎了。

所以,泪,要用什么去抑制呢?

才要迈上楼的脚,也收了回来,手,将泪水拭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连贯:

“我嫁给你的那天,说过一句话,不管,你包养多少情妇,我也坐定了这个位置,让你难受。”她只把昔日那句话说出来,接着,径直朝门口走去。

“即便这样,分居两年后,我们的婚姻也会结束。”他的声音,从漠然转变成冷漠。

真冷。

今年的冬天,来的,竟是这么早。

从来没有预料到的早。

“那,至少,还有两年。”她打开门,脚步跨出门的刹那,头却是眩晕起来,步子一晃,差点就从台阶上摔下去。

只是,借着一旁的栏杆,她稳定了身子,除了脚踝被崴到外,再无其他。

也在这刹那,身后的门迅速被关阖,他终是连她差点要摔倒,都不在意了。

而她呢?

真的要像很多豪门怨妇一样,守住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么?

被冷风一吹,止住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朦胧了面前的路,也朦胧了她的心。

但,借着低头,她迅速擦干泪水,神情,依旧自如地走了下去。

并且,环顾了一下四周,幸好,这里,没有那批不该出现的八卦记者。

可,也在环顾中,一双幽蓝的眸子,不期然地跃入她的眼底。

“汐汐。”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些曾经记忆里的蛰伏被唤醒。

“Hi,这么巧。”她缩了下小脸,看上去,是因为怕冷的原因,实际,则是,不去正对蓝皓的眼睛。

“是很巧。”蓝皓走近她,“汐汐,你——”

没有等他说出下句话,她很快地从他身旁走过,由于走得过急,她崴住的脚踝,便是传来很清晰地疼痛,饶是她能忍住,可这份疼痛,仍让她走起路来,并不是那么流畅。

“我还有事,有空,改日再聊。”

蓝皓,总是能洞悉她的所想,倘若,不是他洞悉了她现在的无助和悲伤,恐怕,根本,也会远远地只做未见吧。

而,她不要把这一面,展示在蓝皓跟前,更不要,蓝皓再去为了她神伤,或者,做什么。

从她决定,退出蓝皓的生命,从蓝皓决定成全的那刻开始,她就不该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蓝皓的细致体贴了。

只是,这一次,她越过蓝皓时,踏上雕琢成荷叶的浮桩桥时,桥那端,却走来了,另一位的故人。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呢?

恰是碰到了,这么多,阔别一年没有见的人。

来者,是莫晚。

昔日,总是那样淡定自若,甚至骄傲的莫晚,此刻看起来,有些气急。

“蓝皓,你不见我,原来,果然是在这陪着你的前妻。”纵然是气急,莫晚的语调神态,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听起来,却终究不再平和,带了夹枪带棒的味道。

“我还有事,失陪。”西汐并不想多去听和自己无关的事,只想趁着现在,赶紧离开。

“何必走呢?难道不想听一下,你前夫在商场上的行为,有多么不光明磊落?故意泄露出所谓的机密给我,然后,看我中套,导致瑞银如今不得不撤出大半建筑市场份额,以此填补拓新市场的亏损。”莫晚口齿清晰地说出这句话,拦住西汐的去路。

“莫晚,西汐其实并不是我的前妻,即便她是我的前妻,你把这些说给她听,有什么用呢?”

由于浮桩桥只容一人通过,所以,蓝皓仅能走到西汐的身后,却是走不过去。

若是在以前,他大可以直接拉过西汐的手臂,让她退后,可,现在,在他的指尖快要触到西汐的臂端时,纵隔着不算薄的呢料,仅让他有些仓促的收回手去。

只这一收,恰换来莫晚的冷笑:

“你的心里,真这么认为?倘若真这么认为,为什么,还是做出那些放不下的举动呢?哦,我差点忘记了,瑞银有今天这样糟糕的局面,正是籍着蓝总,假意地因失去爱人,借酒消愁,才让我误中了圈套。”莫晚说出这句话,睨向西汐,“对不起,墨夫人,是我说错话了,若不是蓝总演那么一出戏,或许,我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说穿了,我还是太相信,蓝总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可惜啊,到头来,全是假的。”

真?假?这两个字,晃进西汐的耳中时,只让她觉得悲凉莫名。

谁能告诉她,她得到的感情,究竟真假各占了多少呢?

她的神色再做不到平静,只带着落寞,从另外一侧,就要离开。

“莫晚,如果你继续说这些伤人的话,我保证,瑞银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多。”西汐的落寞映进蓝皓的眼底,他似隐约确定了什么,于是,他的话语,同样做不到淡然。

“怎么,说中你的心思了?难道,你还怕在她跟前,暴露出你的本质,就是利用女人么?”莫晚笑着说出这句话,伸手将西汐一拉,“西小姐,你真是遇人不淑。不过所幸,当初,你还是离开了这个男人,总归,不算错到底。”

西汐的身子一震,反手一挣,只是这力太大,恰逢莫晚的手一拉后,也是顷刻准备撤手,于是两股力的作用下,本来,就神思恍惚的西汐脚往后一退,崴住的脚踝一扭,径直地从荷叶的桩桥上跌落了下去。

蓝皓察觉不对,要去拉时,却始终没有拉住。

一如,她和他的曾经,他想挽留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么一步。

落水的声音很是干脆,不过很快,又响起了,同样干脆的声音。

是蓝皓跳入水里,迅速把她捞起。

即便这样迅速,西汐还是呛进了几口水,衣服悉数濡湿,只不知道,脸上,是湖水,还是泪水,一并地在她的脸颊上,蜿蜒不尽起来。

莫晚站在桩桥上,她没有想到,事态会是这样出人意料的发展。

在被莫雄罢免了所有的职务的那一天,她才发现,她那个纨绔的大哥,之前那些恶劣行迹不过是为了掩藏背后的韬光养晦,为的,就是让她竭力要得到什么时,大意失荆州,然后,在她失去父亲的所有信任时,他再正式进入瑞银,不费吹灰之力地取代她的一切。

果真,是她的亲大哥,心计城府之深,远在她之上。

她是不喜欢把一切憋闷在心里的人,她今天失去的一切,都是蓝皓给她下了一个套。

所以,她要找蓝皓理论,即便,不能扭转什么,也别当她莫晚,是个白痴。

可蓝皓在鹏城的时候,根本不见她,也不再让她找到他的行踪。

好不容易,她知道他为了选秀来到苏州,本想理论清楚之后,在苏州这个城市好好散心,却不料变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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