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郡马出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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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郡马出房来-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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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有些感概,与阿其大眼瞪小眼望了半宿,阿其呵呵笑道,“大人你看,我家公子虽是醉了,却也还是精明得很的。”

我咬牙,“臭小子闭嘴!赶紧将他扶回去!”

阿其应道是是是,再接着,我只好当了一回小厮与护卫,竟是一路将陆景候片刻不离地送回了房。

厨房的醒酒汤被阿玄端来了,我将陆景候的下巴一扶,轻声道,“来,喂你喝东西。”

他直直坐着,眉眼微垂依言张开了嘴,我见他淡粉的唇轻轻启开,竟一时有些口干舌燥,慌忙别开眼与阿玄道,“你来。”

阿玄端着碗送至他嘴边,他不动,我只得又道,“喝了。”

他眉心一蹙,阿玄忙在旁解释道,“公子向来不喜这味道。”

“那他醉时该如何?直着身子坐一整晚吗?”

“公子饮酒并不多,若是心情阴郁之时,也只在房内关起门来独自喝上些许,到第二日下人们收拾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公子是饮过酒的。”

我有些暗惊,却还是道,“来吧,若是他不喝了这汤水醒酒,只怕要枯坐一夜了。”

阿玄只好硬着头皮又将碗往他唇边凑了凑,陆景候将眉眼霍地一睁,似要即将发作的神情,我忙开口道,“喝一些便好了,只喝三口。”

我一出言他又安静下来,果真张开了嘴,皱着眉将碗里的尽数喝了下去。

阿玄看着我又是笑又是喜,眼睛都眯起来欢欣不已道,“大人果真是办法,若是换了我们,都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醒酒汤下了肚,陆景候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欲将他的手轻轻挪开,他却还是紧抓着我的衣摆不放,我不得已只好抬眼朝阿玄道,“去拿把剪子来,铰了。”

阿玄忙道,“要不大人再等等,这衣裳多精致,绞了怪可惜的。”

我把眼一瞪,“莫非他一夜不松手,我还要陪他坐一夜不成?”

阿玄见我神色难看,慌忙跑出去道,“奴婢这就去找,大人等等。”

我见她身影转过了门不见,转眼去看陆景候,他的面目与我隔得如此近,细腻温润的面颊,如画精致的眉眼,无一不是我这些日子暗自在心中细细描摹的。

我心想着,若他现在还未醒神,那我……悄悄亲一口也是可以的罢……

这般想着倒无妨,可恨的是。

我居然真的鬼使神差往他的唇边凑去。

有些软,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湿滑,我只觉得舒服得紧,又鬼使神差地将他的下唇含住一吮,屋内蓦地响起一声低低抽气声,我只觉他的呼吸竟有些急促起来。

我察觉他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急忙要退开去,脖颈处却突然被一股力道制住,再反应过来,不过是一瞬的天旋地转,整个人已是被他按在床沿上动弹不得。

我见他双眸生光,人又被他按住,有些害怕,喏喏道,“你、你醒……唔……”

他却是将头一低,直直地吻了上来。

毫无章法。

他柔软的唇覆住我的,有些硬的齿间又将我的舌吸过去舔舐着,连带着我的腰都被他的手腕紧紧收起贴住他的身,他身躯似火滚烫无比,我简直要被他吻得呼吸都微弱下去。

他将舌尖伸出来在我唇角一舔,又快速移到我侧面的脖颈处一路吻着,如点起火焰一般烧灼不已。

我的心急速地跳个不歇,他还在吻,我微喘着气便要推开他,他低低道,“不许。”

他声音有些暗哑,我的心被某个东西重重一收,腰腹处莫名涌起一阵热意,人却即将似要化成水一般软倒在他灼热滚烫的怀中。

“大人,您要的剪子……”

我如被五雷轰顶,脑子瞬地一下炸开了锅,猛地使力一把推开了陆景候跳起来。

阿玄满面震惊地看着屋内,我是脸面像被蝎子蜇过一般火烧火燎地红起来,连头也不敢回,拔腿便跑了。

只听得身后那个声音似乎带点愠怒低低响起,“滚出去。”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慌不择路地加快脚步,却是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声,阿玄从那屋里跑了出来。

我心思顿时通透了不少,莫非阿玄……也是喜欢他的?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阿玄掩着眼睛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想开口叫住她,却觉得无甚脸面。

陆景候是要做郡马的人了,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往死胡同里在逼?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恨恨往南厢房里走,却是刚走出几步,阿其带了两个魁梧之人往这边找来,我定睛一看,不由愈发恼火起来,“都入夜了,你们还要让我不得安歇吗!”

秋意漫溯篇 十三章 酒醉缠绵(2)

阿其依旧是老样子,遇见火气大的便明哲保身,脖子一缩往旁边一躲,站着不说话了。

我脸热未消,只觉心中烦躁不堪,面前这两人越看越像是两个大沙袋,就算狠打上去也是不声不响,疼得还是自己。

我额上青筋跳个不歇。

我怒视着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

晚风拂动个不休,树叶子沙沙响个不休,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皎洁的月光,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几句莫动怒,转面朝他们不怒反笑道,“有何事?”

大马抱拳道,“属下担心大人安危,看屋子里没动静,故而就。”

他顿住闭了嘴,我等他下文,诡异的安静之中,却是小马抱起了拳,忠心耿耿不假辞色道,“我们便出来寻大人回去。”

我额上青筋突地一下跳过一下,足足有十余次后,我将自己牙齿咬得咯咯响,狠狠笑道,“你在外面没听见动静,许是我安歇睡熟了也未知,何故如此笃定我出门来了。”

大马不说话,小马道,“大人您摔门急匆匆出来,我们是听见响声了的,半个时辰都要过去了,您的屋子还是没有门关上的声音。”

真是烦!

我瞪了他二人一眼,“念在你们护卫心切,便不与你们追究,只是若有下次,你们还这般惊扰陆府下人来寻我,我便要罚你们了。”

他们低头抱拳,“属下不敢。”

真不知这天天那拳头和手掌拍来拍去,可会肿成猪脚?

我板起脸,负手作势要回去,他们站着不动,阿其也不敢走,我咳了一声对阿其道,“你公子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回去好生照看着。”

阿其忙称是,脚底抹油哧溜便跑了。

我扼腕叹息,经过今夜这事,往后我拿什么颜面来面对他,面对众人啊啊啊啊。

屋内的烛火始终点不燃,可我又睡不着,在屋内踱来踱去,想着那花园子里头开着的昙花不知现下谢了没有,我心里有些痒痒,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探头出去一看,隔壁仿佛已经歇下了。

我大气不敢出,直走出南厢院外才忍不住拔腿飞奔起来。

我只觉有许久没这般肆意跑过了,夜里的气息少了白日的喧嚣,尽皆是沉淀肺腑的幽隐暗香,我先前浮躁不已的心此时静下来些许,缓缓放慢了脚步,一路顺着花石小径往花园去。

树木有些多,我寻不到陆景候之前坐的石桌了,我四下看了看,又闭眼回忆着昙花的香味,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便往左边的一道路去了。

透过浓密葱郁的树木枝叶间隙中,我隐隐见到前面似乎有个白色身影背对我站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想着心事,也似乎在观望月色,总之,是也惹眼又迷人。

我心急急跳了一跳,心知定是陆景候,在这偌大的陆宅里,也只有他才日日夜夜都是白袍不离身。

莫非他也是在找那已经开了的昙花么。

我有些狐疑,可先前那让人神魂颠倒的一吻着实让我有些心有戚戚焉,一时心思绑住了腿脚,驻足不敢上前。

我只躲在树后偷偷望着他,却是前面一阵足踏至草上的窸窣声传来,我再晃神看去,却是又多了一道身影。

依然看不到正面,可我观之腰肢窈窕,定是女子无疑。

我心沉了沉,莫不是陆景候还另在这大宅子养了美人,夜里出来私会不成。

那美人轻轻开了口,“公子,我委屈。”

我双目圆瞪,与陆景候私会的小娘子竟是阿玄。

他负着手不说话,阿玄跺了跺脚一腔娇嗔做足了小儿女的姿态,“公子,就算您娶了那个郡主,可她都是半疯半傻的人了,怎生也比不过那位的,你且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嘛。”

她话里到底有几层意思我一时琢磨不过来,只等着陆景候如何说,他却是一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的做派,只急得阿玄在旁边又是撒娇又是嗔怪道,“公子,你为何不说话了,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你往后再不可如此与那人亲近了。”

她笑吟吟道,“我知肯定是那丫头意图对你不敬,你莫要被她迷住了,好不好?”

她怎么敢?

陆景候一向气派十足,手下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看他脸色办事的,阿玄区区奴婢,这番话却说得不像主仆关系上的一些,更像是……

我一阵头昏脑胀,面前的树影斑驳动个不休,恍惚中见阿玄在他身后缓缓伸手抱紧了他,与寻常的小情人一模无二致。

我立时想到李见微,有些可怜起她来,可对自己,却是没来由地十足憎恨。

那人似乎低低道了声,“我喜欢的是谁,你最是清楚不过了。”

我再看不下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路过一丛长草,没看清直直往一颗白花上稀里糊涂踩了上去,我心里咯噔一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睛俯身一看,正是我找了多时的昙花,可惜世人难得一遇的奇花,竟被我失足踩成了一堆烂泥。

我心中更是郁积万分,将脚底的昙花在草上碾着擦了干净,生怕露了蛛丝马迹。

是,我的确怕陆景候知晓我无意撞见了他们。

再回房去,浑浑噩噩不知月出几何,不知是东升还是西落,只想着做一场黄粱大梦,一觉将自己睡死了才罢休。

可惜未遂我意,第二日天色拂晓之时我便头重脚轻地醒了来,胸口处似堵了团破布闷得心神不宁。

我自己出去院里舀了水进来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往旁边门上咚咚咚便是一阵猛敲。

我只道他二人肯定至少要等一炷香的时辰才来开门,却是叩门声一响,立时有人来开门恭敬唤了声,“大人有何吩咐。”

我借着微弱的天光凑近一瞧,怔了怔,“小马,你起得这样早?”

“为大人安全着想,我与大马轮流守夜。”

我见他精神矍铄双目炯炯,困意消了不少,往他肩上一拍,道,“辛苦了,只是不必如此紧张,在这里,也没人敢……”

秋意漫溯篇 十四章 城中失女(1)

话一出口便是晓得了自己的错误,我向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喜欢上了什么便一厢情愿地以为对方也定是反过来喜欢我的,只是单从昨夜之事来看,事实着实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垂眉不语,小马又问,“大人可是有吩咐?”

我笑笑,“今天出陆府逛逛,你先回去一起歇着,我过会叫你。”

他正欲开口,我忙道,“不许说不用休息,这是本大人的命令,你务必要遵命。”

我与他关了房门,袖手站在游廊上看了一会天色,越看越心浮气躁,晨间的风煞是凉爽不已,直到我足足打了几个寒颤,我把面上胡乱一抹,感觉都要结成冰片了。

触及指尖的寒倒不是手寒,是心寒。

我也不知心寒为何,总觉得被人实打实地欺骗到如今,我舍了夏力来选他,到底还是我错了。

身后吱呀一声门响,带着点疑惑的声音响起,“大人?”

大马的声音稍重些,我听出是他,也没回头,直接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大人,现在似乎辰时还未到。”

“竟是站了快一个时辰,”我抬眼去看日头,“叫上小马,今日我们去府看看。”

我还以为他要多问,他却是应下,自回房里去打点了。

我出了南厢房的院子去等他们,顺势拉了个小厮过来,他正要行礼,我忙止住他动作道,“与你家公子说,今日本大人出府体验民情,便不同他阁下一齐用早膳了。”

他一弯腰,速速应下往前跑了。

大马小马正是往我这里快步走来,我抖了抖袍子,负手道,“你们带了多少银钱?”

他们对视了一眼,“夏将军先前打点了一百两,现下出门只带了一半。”

我眉毛一跳,道,“钱还挺多,走吧。”

现下还不到正午,暑热也不太有,是以街巷应有许多人来往才是,却是拐了几条街,稀稀疏疏都是中年或壮年的男人穿街走巷,时而也有老年的妇孺,却是连女子与小儿的身影俱是不见。

我心下生疑,把手里拿来扮男人的折扇往腰间一别,煞有介事地走近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

刚进去,店小二便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正要招呼,却是瞥见我身后那两位,话立马咽了回去脸色有些变。

我以为是大马小马太过严肃吓到了他,忙微微笑了笑,“别介,这是我的二位家仆,模样虽然不好亲近些,却不是坏人。”

他却是脸色变得尤为精彩,青白交错地似吓得不轻,勉强咽了口唾沫星子,结结巴巴道,“公、公子还是……您还是移驾别家罢……小、小店客满啦。”

我诧异看了四周,“且不说你这二楼我还未上去,单是这一楼冷冷清清,座位都是空的,怎么就是客满了呢?”

他慌忙作揖道,“公子莫怪罪,实在是小的不、不敢……”

正说着后院的帐帘一挑,老板走了出来匆匆道,“公子海涵,这几日京城出了些事情,小店对模样清秀且带着武夫的公子一概不接。”

我挑了眉,身后的两位按捺不住,咄了一声就欲出言理论,我举手拦下,哎道,“这是为何。”

莫不成还有面相规矩,这家店只收髯须大汉?

老板抚须一言不发,小儿的双腿抖得像筛糠,“这些日子京中不太平,出了个专门诱拐少年的美公子,是以京兆尹大人下了令,见了形容俊俏的公子一概不许收,若是行迹可疑,都须上报官府的。”

“美公子?”我道,“有多美?”

老板显然是想将我一行人早早打发,快快说道,“女子见其一面便神魂颠倒完全卸下心房,故而他才屡屡得手。”

他已是与小二使了眼色,小二当仁不让地做了个请,我只得与大马小马出得茶楼来。

太阳有些大了,我把折扇展开摇了摇往面上一遮挡日晒,回头道,“京中的路你们比我更是熟得多,带路,去京兆尹的衙门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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