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冬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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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觉冬意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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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贺意深会不会来?”傅立夏不无担忧道,这小子像条疯狗一直咬着自己弟弟她不是不知道。她虽然了解觉冬的能力,只是贺意深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又会出什么招式为难觉冬。

“估计不会!”祈愿小声嘀咕:“否则这两人碰面还不歪脖坐一桌了。”

“什么意思?”傅立夏不惑。

“谁也不正眼看谁咯!”祈愿狡黠分析道。

其实傅觉冬与贺意深的那点“恩怨情史”祈愿耳濡目染,综合拼凑得也差不多了。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旷世奇才。那争竞矛盾的火焰从全国各项选拔赛,竞技场上开始弥漫起来。一个代表京城,一个代表上海,南北两方可谓并头齐进,谁也不让谁。

据说最主要的导火线是发生在高二的一次全国选拔赛,只有状元才能代表本国去美国交流学习一周。两人自然被同时推举上报。

然而分数下来,傅觉冬以品学兼优的各项评分拿了第一,而贺意深却因为一次滋事斗殴事件被评判老师硬生生给扣了两分品德分。

这件事犹如芒刺一直扎在贺意深脊梁。他不是什么死读书的好学生,仅凭一个聪敏脑袋而已。生平最讨厌那些一板一眼的书呆子,对他来说那些循规蹈矩的框框条条都是狗屁!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这次的这个傅觉冬绝对不是什么只知死读书的书呆子。

贺意深一直侍机而待。终于到了高三,决定人生方向的时候到了。两个人同时选择了留洋这条道路,同时选择了英国最优秀的,也是出了名难考的UCL大学。

不仅难考,而且每个专业只有一个名额。然而贺意深当年年轻气盛偏偏打定主意就是要和傅觉冬在真刀真枪上一决高低。他打听到傅觉冬选了法律系,二话没说也在志向上填法律。

只是贺意深当时就是个柏木椽子——宁折不弯,他完全低估了傅觉冬鬼神不测之机。

这傅觉冬才没心情和你耗着玩儿呢!他目标很明确,心里压根没想过要学法律,这招虚晃一枪不过给贺意深下的套,待他闲然自信的填好法律之后,傅觉冬转身便去参加了医学选拔考试。

少了贺意深这个强劲对手,对于傅觉冬来说那场选拔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便独占鳌头获得进入UCL医学系的目的。

贺意深得知后自然气得要炸了。长那么大谁让他受过这等气?他们俩的梁子啊,这一下算是真的结下了。贺意深这次被愚弄的哑巴亏绝对不能白吃,虽然也顺利以第一的身份进入UCL法律系,不过他们的战争此刻才刚刚拉开帷幕!

此刻船外万丈红灯如星移斗转映在黄浦江,火树银花,璀璨无比。

傅立夏无奈冷瞥她一眼:“你要正经事也这么机灵才好。”

正经事?天地良心她祈愿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对她而言什么才是正经事。

“觉冬最近有没有还和那个女人见面?”“善解人意”的傅立夏马上用问题告诉祈愿什么叫“正经事”。

“呃……”她摸着垂在耳侧的一绺卷发,闪烁其词道:“大概没有吧!”

“大概?”傅立夏眉色一凝:“自己老公的事儿你也该上点心,老听些旁人添油加醋的还真当补药吃了?”由于傅立夏最近在感冒,嗓子沙哑宛若金属擦刮过她耳边。

其实祈愿觉得冤枉。大家不知道你傅立夏还能不知道么?她这“傅太太”就这12个月的保质期,有什么必要还寻根溯底的去掺和那么多?

祈愿正委屈着,一时间一阵不亚于之前的骚动,粉黛绮罗团围而上,然后,祈愿最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从船舱迈进。

贺意深身旁还跟着两个手下,统一的黑西装。皆是心腹,一个忠心耿耿挑着担,一个尽心尽力牵着马。

不会吧?全场震撼,他还真来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日贺意深居然也穿了lora piana的西装,然而他的这一件又与傅觉冬不同,一针一线的纤维都是提取自莲花茎外抽取的按压及旋转成幼纱线。英挺勃发的气质越发得到彰显。

两人终是狭路相逢,一黑一白的两种极致。傅觉冬执着一杯拉菲,贺意深咬着一根烟。炯炯的目光,飞扬的神采,两道强光不可避免的相碰了。目光的对视拉近两人的距离。双方互凝伫立的数秒,仿佛宇宙瀛寰,空气尘埃都凝滞不动了。全场人皆是抖神敛气,紧紧关注着这两人的对峙。贺意深微扯唇角,首先开口:“好久不见,这句开场白会不会太虚伪?”目空一切的盛气凌人直逼白咎之光。

傅觉冬淡漠清逸的面容款款带笑:“不会,我们之间要还有真实可言那才是虚伪!”儒雅翩翩的清俊堪比月色之皎。

“哦,差点忘了恭喜你成功和宇天合作。”

“彼此彼此,听说你前几日又低价收了块地,谁也黑不过你啊。”

贺意深笑笑,举着杯:“和你一样,对傻瓜们定期勒索!”说着递给他一支烟,傅觉冬没有抬手去接,唇边噙着笑:“你知道我不吸烟的。”冠冕堂皇的拒绝。

贺意深没有勉强,抖了抖好看的眉,弯唇浅笑道:“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女人同一个,表戴同一款,就连前一阵诓我的那招‘声东击西’都和十几年前一摸一样。这样是不是太没进步了?”

这一句话撂得狠,本来是商场无父子,兵不厌诈的无硝烟战争,可是他贺意深偏偏要用一个“诓”字把他从羽扇纶巾的儒商宝座上拉下来。还直言不讳明嘲暗讽他一个招式百年不变。

此刻众人皆是敛着气,缄口不言关注着傅觉冬的面色变化。

只见他不疾不徐,先不急着反击,举起杯轻轻抿了口,再次抬头,狭长上扬的眸闪亮闪亮,却难掩的犀利开口道:“可惜就是有人能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的确,一个人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他贺意深这么想,纪允凯也是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然而他傅觉冬就是喜欢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他傅觉冬偏偏不那么想了!

“声东击西”,依旧还是用这招,没想到那么多年后他居然还是输在这招上。

贺意深怒极反笑,笑得那样自信而傲然。两个人仿佛南北星斗互争光辉的强势僵持着。在场之人无一不悬着心。

此刻贺意深目光不由自主落在祈愿身上。深沉如夜的眸子不着痕迹在她浑身一扫。她不由自主向傅觉冬依近了半步,不是害怕,而是……愤恨。

“May I?”贺意深毫不介怀,当众竟是躬身一个绅士的伸手。

祈愿恨不能刮他一掌,怎么可能与狼共舞?正要开骂,一只强有劲的手一下将她整个身体揽近身旁,祈愿惊诧,傅觉冬款款悠扬却一点不客气的声音已经响起:。电子书。“抱歉,我太太今晚的舞伴名单上只有我一个人!”

傅觉冬的这声“我太太”让祈愿很不争气的整颗心都被一股暖流包裹住。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他们两人争夺的新砝码,可心里却还是有种虚幻的幸福。

正值此刻舞台上一记振奋人心的小号凌空而起,聚集众人的目光,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欢快的合奏乐。以小提琴为主,中间不时地插入大提琴,长笛的声音,纷乱中见和谐,似乎是为凯旋的将军而设的庆功宴。女司仪一身华袍对着麦克风润声道:“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此次盛大的派对,下面很荣幸邀请我们此次宴会最大的赞助商贺意深先生上台抽取他的last dance舞伴,大家欢迎。”

雷霆般的掌声席卷全场。

贺意深整了整微敞的西服,回眸对着祈愿哂笑:“看来你的名单要改一下了!”然后潇洒的迈步而上。全场的灯光聚焦他身上,贺意深先是礼貌的一个微鞠致谢。然后走到一个透明玻璃制成的抽奖箱前,绝世而立,身长玉树,伸手进去在一大堆片片白纸间游离。

那上面每一张上都写着一个女宾的名字。

“写名字是派这个鬼用?”祈愿急了,她和傅立夏进船舱前也被礼仪小姐拦下签名,当时她还乐颠颠以为是抽奖用呢!把自己名字签得龙飞凤舞。此刻却是心中郁闷了。

傅觉冬略扯唇角,看来这跟屁虫是甩不掉了。他太清楚贺意深,就像知道他从来不参加葬礼和婚礼。因为只有在这两种场合他不能成为焦点。

傅觉冬没有想到他今晚会来,不过既然他来了,就不可能只当过客而心满意足离开。他沉下心,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么个玩儿法。

贺意深捣鼓着一张张白纸,终于选定一张双手提起那四方纸片的两端,只是双手仍旧在玻璃抽奖箱中。他虽看不见,但是台下人却是一目了然。

“盛薇”两个个字公正写在白纸上,立刻引发场下尖叫无数。

“幸好,”祈愿长吁一口气感慨。

“没完!”傅觉冬洞察秋毫。祈愿不解,此刻贺意深居然双手一松,又将那张纸片如上钩的鱼重放大海,全场唏嘘不已,有扼腕叹息的,也有兴奋吹哨的。贺意深仿佛洗牌之后重新开始,又一次摊开一张“幸运儿”——雷元元

众人欢呼拍手,他又故伎重演,松手放了名片。仿佛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

祈愿几乎疯了:“他有毛病啊,我才不信他能抽中我名字!”

可这话还真是不能乱说,不知轮回多久,这次被贺意深抓在手中的名片上那轻舞飞扬的字,除了祈愿自己还真是很难有人能认出。她心中忐忑着,不自觉咬着朱唇,贺意深的目光眺眸而来,祈愿佯装自然地微笑。她就不信,她就不信那混蛋真那么神机妙算。

她笑,她笑,可是她笑不出来了,几乎是脸部抽搐了。因为这次贺意深没有把这张纸重新释放,而是牢牢攥进手掌给提了出来交到司仪手中,胜券在握的微笑。

“有请祈愿小姐上台!”

她还是瞠目结舌不相信。贺意深已经缓步到她面前。

“觉冬,你不介意吧?”他这次枪头直接对准傅觉冬。

傅觉冬笑笑,单手搂过祈愿肩膀:“既然贺先生这么看得起你,那就陪他跳一支舞吧!免得那些北侉说我们做东道主的不通情理。”声音低沉如磐石就像萃了催眠剂让她瞬间情绪平静下来。默默点头。很不情愿搭上贺意深的手,他力道极大,一个用劲就把祈愿整个拉入自己胸前,低头,意醉般歪唇一笑,两人步入舞池。

“这臭小子还真绝了,”傅立夏不甘咬牙:“光观察祈愿的表情就能抽中!”

傅觉冬觑着黯深的眼扫她一眼:“是纸,”一语道破。他才不相信他有那么大本事。

“贺意深给你们签名用的是马尼拉纸,给祈愿签名的那种是胶版纸。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区别,但是摸在手里触感不同。”他慢条斯理道。傅立夏惊骇无语。

旁人只道贺意深适才装模作样在抽奖箱里玩的那些把戏是为了活跃气氛,只有他知道,那是在试手感。只要没有摸到那种与众不同的纸片,他会一直玩下去。而且,他甚至怀疑那玻璃抽箱中有几张写着祈愿的名字。

想到这儿,他冷眸瞟了眼舞池里相搀而翩的两人,微微咬了咬唇,贺意深,真是机关算尽,这回合算你胜。

话分两头,祈愿心不甘情不愿被迫和贺意深同舞,两人踩着音乐跳着,那音乐还不识时务的放着《罗密欧与茱莉叶》,祈愿别扭的跳着,却也不拿正眼瞧他。

“有没有想我?”他轻佻问。

“哼,”祈愿冷嗤一声:“想你死了没!”

贺意深呵呵大笑起来:“够直接!哪天我要真死了,你可别学孟姜女!”

“做梦!我一定放鞭炮庆祝!”

祈愿今日一件妃色晚礼服,玉曳珠摇的动人。乌黑的长发被青白细绳的玲珑挽起,别一只粉色发夹。自有种清纯可人。

“唔……”他把她浑身上下透视了个翻,两道剑眉拧着,带着一种不爽快的神色。

“你干嘛?”她有些怯怯。

他不回答。

“你要干嘛?”她发现危险地气息越来越近,只想后退。贺意深哪里能依?抬肘一手肆意地抽出祈愿云鬓那只粉色珍贝母发夹,祈愿始料未及,如绸的长发如失去束缚般瞬间飘散而下,如瀑布般流泻下来。她面红耳赤,清纯与艳冶揉合在一起。耳旁也听见周身的惊叹称许。

“你……”

“这样顺眼多了!”贺意深很满意地笑,将发夹丢给一旁的下手。

“我警告你别再碰我!”祈愿很没立足点的警告:“也别那么猥琐看我!否则收观摩费、租赁费!”

“谁看你?我在想英国一句古老谚语。”他知道她好奇,偏偏吊起来卖。

“什么谚语?”果然她中计,忽闪着大眼睛问。

贺意深笑笑,闲定吟道:“当她穿上美丽的衣服,世间一千三百六十种美她一样不缺,当她脱下所有的衣服,她就是美丽本身。”

祈愿先是呆滞一愣,片刻过后,见他目光逗留在自己□的一片香肩,立刻顿悟他言语中的轻薄。

“贺意深,你个色胚!!!”她骂道。

他仿佛达到目的笑得豁然:“蠢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贪我钱的也不在少数。不过像你这样既蠢又贪却还那么往死里拽的倒是第一次!”

“麻烦你叫我傅太太!谢谢!”她捣他一拳。

“傅太太?”贺意深幽笑的脸一下认真起来,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震慑心弦:“祈愿,这只是暂时的,我向你保证!!”

她浑身一抖。

一舞曲终,贺意深倒是没有耍赖,彬彬有礼将她挽到傅觉冬身旁,转身离开。

这时派对已近尾声,船舱外墨蓝的天空,雨殢云尤,清凉无比。

傅觉冬送祈愿回家。然而出乎祈愿意料的是,他没有送她回傅宅,而是去了他自己位于愚园路的一栋小洋房。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司机去买宵夜了,一会儿就能到。”傅觉冬脱下外套对祈愿说。

“啊?”祈愿咋舌,她有饿得这么明显么?

傅觉冬没有理会,直接进了浴室。

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又只剩她一个,祈愿无聊的开始观察起傅觉冬的闺房。

先是那个巨大无比的红木衣橱,她双手用力扶着门把开启。

哇!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西装配着每一款情有独钟的领带。每一件都熨烫得笔挺,丝丝纹理都清晰可辨,果然很有傅式风格。

她无聊的阖上大橱门。总觉得他的房间整洁的有点毛骨悚然。浴室里传来丝丝洒水声。

祈愿挪步到玻璃柜前,一共三层。

第一层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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