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出书版) 作者:燕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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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出书版) 作者:燕垒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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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烈叹道:“她姐妹二人的父母都是死在隋军刀下,所以玉儿恨死了隋人。跟她说了好多遍,人总是有好有坏,这丫头却总是听不进去。”说到这儿,他摇了摇头。他不但武艺法术高强,而且精擅排兵布阵,可说从来不惧天下任何人,偏生对这个小姨子大感头痛。陈靖仇暗自好笑,但内心里却对拓跋玉儿当真没半分不满,反倒觉得她心直口快,长得也好看,和小雪比起来,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他想着两个姑娘,偷眼看了小雪一眼,却仍是觉得两个姑娘都很好。他肚里寻思,神色却被月夫人看在眼里,也在心底好笑,心想:这陈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可惜他和小雪姑娘定然已有情丝相缠,不然和玉儿倒是一对。

  四人边喝边聊,张烈乃是海量,其余三个人加起来喝的酒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拓跋部所饮乃是马奶酒,虽然清洌,酒劲却也甚烈,月夫人和小雪两人喝了一点都已面带桃花,陈靖仇亦已醉态可掬,张烈却仍是目光灼灼,兀自谈笑风生。又说了一阵,见陈靖仇当真不能作陪了,笑了笑,让月夫人叫人来扶陈靖仇和小雪去安歇,自己和月夫人两人仍在对酌。第二天,陈靖仇一早起来,还觉得头有点痛。他找了点水喝下,见外面已是天光放亮,出了帐门,却见张烈正在帐外空地练拳。见陈靖仇出来,张烈收入拳势,笑道:“小兄弟,怎么样,拓跋部的马奶酒劲头不小吧?”

  陈靖仇笑道:“大哥见笑了。”他顿了顿道,“大哥,神农鼎的下落如何了?”

  张烈道:“我已让赫连勃带人去察探了,这几天应该便有消息。小兄弟,你暂且在部中休养,我也好向你请教一下鬼谷秘术。”

  说是请教,其实是“指教”方是。张烈虽非鬼谷门下,但他行走中原多年,对道家法术亦知之颇多。天下法术,一法通,万法通,何况道家法术同出一源。陈靖仇得张烈指教,对变化活用更有一番领悟。这几日小雪也专心修习,她的鬼谷秘术更上一层楼,月夫人在一边见了,心想:小雪姑娘还是初学乍练,居然已经赶上玉儿了。只是拓跋玉儿那天闹了别扭,这些天索性人影都不见,专门躲开了陈靖仇。

  过了几天,张烈正在向陈靖仇说些活用法术的门道,派出的那赫连勃来报,说神农鼎已有下落,听说是在当朝宇文太师手上。一听神鼎在宇文太师手上,陈靖仇心便是一沉,道:“这可不好办……”

  张烈笑道:“若宇文太师亲自在这儿,确是不好办。好在上天庇佑,宇文太师得到神农鼎,一直把它藏在涿郡的一座碉堡里。”

  陈靖仇皱了皱眉道:“涿郡?那还在北方啊,他为什么没运回京城?”

  “此中缘由尚不可知,想来大概是宇文太师想把神农鼎据为己有,将风声掩了起来。只是此事最近被皇帝得晓,皇帝震怒非常,立刻派遣内监前往涿郡,要宇文太师马上将神鼎交出来,宇文太师被叫回东都洛阳接受训斥。”

  陈靖仇闻言喜道:“那么,神农鼎现在与宇文太师分开了?”

  张烈颔首道:“然也。而且,运鼎南下的路线,部中斥候也已探到了。他们是由涿郡出发,以船舶沿永济渠南行,看来应该是打算要将神鼎运往江都。”

  陈靖仇道:“好,那我即刻出发!”

  张烈笑道:“也不必如此着急。来来来,小兄弟,先将这几路法术练习一遍,明日再走不迟。押送神鼎的定然也不是寻常之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陈靖仇心想也是。张烈因为要带领拓跋部另寻地方安身,一时走不开,只能自己前去。隋军中有司马豪、高三眼这等妖人,只怕还会有别的异术助阵,若不能尽快提升功力,只怕此事难成。他和张烈在一块儿的这几天,得益良多,已觉功力大进,加上张烈心性豪迈爽朗,实不愿就此分手,便和张烈两人又埋头钻研法术。到了黄昏时,两人还在说着,月夫人突然急急冲了进来,叫道:“三郎……”

  张烈见妻子闯进来,面带惊恐,不知出了什么事,惊道:“月儿,怎么了?”

  月夫人将手上一张纸片递过来,带着哭声道:“三郎,这可怎么是好?”

  陈靖仇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见张烈看了一眼纸片,面色大变,他道:“张大哥,有什么事吗?”

  张烈道:“玉儿这别扭丫头,又惹事了!她居然偷听到了赫连勃向我汇报,竟然自己去夺神农鼎去了!”

  陈靖仇吃了一惊。张烈说过,虽然宇文太师和神农鼎不在一处,但看守神农鼎的定然不是易与之辈。当初拓跋玉儿险些伤在了高尉官手上,而高尉官在隋军中仅仅是个小军官,看守神农鼎的肯定要比高尉官厉害得多,她一个人怎能对付得了?饶是张烈神机妙算,算无遗筹,此时仍是大感踌躇。

  陈靖仇道:“张大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即刻动身,前去接应玉儿姑娘。”

  张烈沉思了一下,道:“如此还是不太妥当。这样吧,我与你一块儿前去,找到玉儿再说。”

  陈靖仇听得张烈也要去,心中一定,但想想他族中现在事情良多,张烈这一走,说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便说:“只是大哥,族中的事没你照料,不碍事吗?”

  张烈道:“不要紧,我请元长老和赫连勃他们多加小心。”

  陈靖仇叹道:“为了我的事,害得大哥要如此奔波,真是过意不去。”

  张烈道:“小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这都是玉儿那麻烦丫头惹出来的事。”

  他紧了紧腰带,向月夫人道:“月儿,请元长老他们过来,我关照几句,即刻就走。”

  拓跋玉儿贸然出走,月夫人已是心乱如麻,见张烈也要走,她更是忐忑,道:“三郎,你要小心啊。”

  张烈道:“月儿,你见我张仲坚怕过谁?放心吧,我一定会将玉儿安全带回的。”

  将族中事项托付元长老他们后,张烈已备下了一辆马车,带着陈靖仇和小雪向东北而去。一路打探,问有没有拓跋玉儿这般一个女孩子的行踪,先前还能打听到,到了东北的卢家渡,却断了消息。卢家渡可以直通永济渠,永济渠就是大运河,当时开凿未久,花费了不知多少人工财物,但开凿后对南北船运大有裨益,因此卢家渡虽然兴起未久,倒也热闹。到了渡口,却见渡口尽是船只,但船夫说这些船都已被雇走,竟连一艘闲的都没有。陈靖仇大感诧异,问是谁会如此大手笔,那船夫道:“是宫中派出的一位韩公公。”

  陈靖仇道:“韩公公要那么多船干什么?”

  船夫叹道:“听说,韩公公是奉旨押送一个什么鼎,顺便沿途选秀女的。这年头,皇帝要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说船,他要选谁家的女孩儿进宫,那家人哪敢说个不字。他选了好几百,这些船还不够用呢。”他看了看跟在陈靖仇身后的小雪,小声道,“公子,你带着令妹,可别这样乱走,万一被官军看到,只怕会被抓她去当秀女。”

  一听韩公公是押什么鼎的,陈靖仇心中便是一动,心想:神农鼎说不定便在船上。但他们在卢家渡询问了一番,仍是漫无头绪。

  张烈见实在找不到拓跋玉儿的下落,便和陈靖仇、小雪两人先找了家客栈歇息,再行商议。正在说着拓跋玉儿会去哪里,小雪突然道:“陈大哥,张大哥,我想……”

  陈靖仇道:“小雪,怎么了?”

  “我想,玉儿姑娘是不是会在船上?”

  陈靖仇一怔,尚没回过味来,张烈抚掌道:“小雪姑娘只怕猜中了。玉儿这丫头,胆大妄为,她定然听说这船押送神农鼎,便故意让那些官军抓住,混在秀女中,故此让我们找不到她。”

  陈靖仇恍然大悟,心想:这法子倒真像是拓跋玉儿想得出来的。他道:“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小雪嘴动了动,却未说话,张烈倒笑道:“小雪姑娘,你已有主意了,我猜猜,是不是想故伎重施?”

  小雪脸一红,只是点了点头。陈靖仇茫然道:“什么叫故伎重施?”

  张烈道:“嗨,玉儿那丫头想这个主意,我们不能想这个主意吗?只是……”他看了看陈靖仇,又笑道,“你年纪小了点,个头也不高,扮成隋兵不太像。”

  小雪冲口而出道:“陈大哥可以扮秀女!”话一出口,脸又红了起来。陈靖仇方才明白他们是要让自己扮成秀女,急道:“这怎么成?”

  张烈佯怒道:“你不扮秀女,难道我扮秀女不成?你还没上船,那些官兵就会说:‘此人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秀女上来,居然还长了胡子,定是奸细,拿下!’这样一来,全穿帮了。”

  小雪见张烈说得有趣,掩口笑了起来。陈靖仇心想:大哥说得也是,一咬牙道:“扮就扮吧。”

  虽说扮就扮,陈靖仇长得也甚是英俊,但买了套女装穿戴起来后,陈靖仇仍然不太像个女子。张烈打量了他一下,叹道:“皇帝老儿若是看到小兄弟这个秀女,只怕会说:‘哪来这么凶的秀女?’”

  陈靖仇苦着脸道:“大哥,你别笑我了。接下来如何?”

  张烈笑道:“放心,方才我已制住一个落单的隋兵,将他洗剥干净了,军服都在此处。”

  他说着,入内室换衣。陈靖仇扮女子不甚太像,张烈扮士兵却是出色当行,换上军服后便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士兵。只是他剥来的这套军服稍嫌小点,好在隋军现在乱抓夫,军服不太合身也是常事,不会惹人注意。出了门,张烈怕陈靖仇露出破绽,让他装成掩面哭泣的样子。好在抓来的秀女上船几乎全都掩面哭泣,船上守卫倒是毫不生疑,让他们上了船。

  这艘船是那韩公公的座船,体积最大,共有三层。顶层供韩公公和押送士兵所住,二层则是关押秀女所用。陈靖仇他们先到二层,一间间查看过去,见每个舱里都有不少年轻女子,个个都姿容秀丽,面带泪痕,却没见拓跋玉儿在。见寻找无果,陈靖仇道:“大哥,玉儿姑娘不在这儿,现在该怎么办?”

  张烈想了想道:“去底层看看。”

  底层的舱口有两个士兵看守,见一个隋兵押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子过来,一个士兵喝道:“干什么?”

  张烈道:“干什么?韩公公有命,二舱都满了,这两个关到底舱去。”

  那士兵也是一怔,道:“二舱都满了?公公真够卖力的。”他见张烈一副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样子,没敢再多问,心想:韩公公手下这些亲随全都狗仗人势,再要多嘴定会被他打两个耳刮子。先前他也曾多了句嘴,问几个要来底舱的士兵做什么,那士兵自恃是奉韩公公之命去取一些物件,见人要问,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个耳光,这人被打怕了,只道张烈也是如此。

  底舱没什么窗,自然比上中两层阴暗,也要杂乱许多。开了个舱门一看,却见里面尽是一箱箱的铜器。张烈见状,皱眉道:“奇怪,他们要这许多铜器做什么?压舱吗?”

  陈靖仇见这许多铜器,心头一动,低声道:“大哥,这里有神农鼎吗?”

  张烈摇摇头道:“神农鼎要大得多,不会在这儿。”

  他们正在说着,却听得舷梯处传来声响,有几个人又走了下来。当先一个士兵见底舱有几个人,呆了呆,问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张烈道:“我奉韩公公之命,把这两个秀女关在底舱。”

  他话音刚落,这士兵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尖尖的声音:“咱家什么时候让人把秀女关到底舱来了?这是奸细!”

  陈靖仇一听声音便知那是个太监,心中叫苦,忖道:糟糕,这太监就是韩公公,把戏穿帮了!他还在心中叫苦,身边微风一动,张烈已将身形一闪。他长得高大威猛,但身法却极快,比先前那高尉官有过之而无不及,出手如电,几个士兵连刀枪都没举起来,便让他一手一个,捏断了脖颈。只是他出手虽快,这回下来的士兵却有十来个,全都挤在舷梯上,他一时间也冲不上去。听得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走在最后的韩公公吓得魂不附体,尖叫道:“有刺客!有刺客!”连滚带爬地向舷梯上爬了上去,张烈料理了那儿个士兵,他却已经出了底舱。

  陈靖仇叫苦道:“糟了,张大哥,现在怎么办?”

  张烈见已追不及韩公公了,他心思如电,喝道:“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们尚未大肆声张,夺船!”

  船上的隋军大都上岸去抓秀女了,留在船中的人并不多。陈靖仇心想这确是当前唯一可行之计,一把扯脱了身上女衣,拔剑道:“好。”跟着张烈杀了上去。此时船上守军已听得韩公公的尖叫,纷纷涌到底舱来,但这些人中并没有司马豪和高三眼这等妖人,只是寻常士兵,哪里斗得过张烈和陈靖仇两人?陈靖仇还心存忠厚,有点不忍,张烈出手却毫不留情,水火刀所到之处,一个活口都不留。只不过片刻,船舱里尸横遍地,剩下的十来个隋兵也已被杀得干干净净。

  陈靖仇见张烈出手如此不留余地,心中恻然。张烈杀绝了这些隋兵,扭头道:“小兄弟,快去开船,那太监只怕是上岸调救兵去了。”

  陈靖仇正要跟随张烈去舵舱开船,二层里突然发出一片哭声,却是那些秀女见外面有人打斗,不知出了什么事,都哭了起来。陈靖仇停下脚步道:“大哥……”

  张烈扭头道:“又怎么了?”

  “那些女子……”

  张烈道:“来不及了,带她们上路,找机会再放了她们。”

  这话只怕有女子听到了,只听有个人哭道:“大爷,放了我们吧!我们不想走啊!”陈靖仇心想这些都是些弱质女子,而出了卢家渡,外面尽是荒山野岭,让她们在野外下船,只怕有不少回不了家。他道:“大哥,还是先把她们放了吧。”

  张烈本想说时间来不及了,但看一边的小雪也不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定然也是这个意思,叹了口气道:“好吧,快些让她们下船。”

  陈靖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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