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成昏,暴君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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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成昏,暴君欺上瘾-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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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低头眯着眼睛笑,“哪个看你,会不痴呢?”

“可我向来只要你痴着。”他低沉着声音附在她耳边,情话还是那样脱口而出,他的手挽住她的手,手指相交的瞬间,她抖了一下,身子都开始变得有几分僵硬。楚擎宇心底微微一沉,不详的预感让他更紧的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她没有回应他?

许是隔了太久,已然不知如何是好了吧?他心里安慰着自己,继续道,“惜卿,如今,人人看你,也都会痴了的。”

她笑,笑的云淡风轻。其实从将养好后她就知道,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颜惜卿,她不再姓颜,也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叫她,“惜卿。”而楚擎宇的这样深情的,却已然再也寻不到了!

“惜卿,你的手冷。”

他低头,捏紧她的小手,轻声说,“我们进去说话,好吗?”

“好!”

她顺从的点点头,与他一起进了宝华殿。

姹紫端来茶,她让她把所有宫女都带下去,独独留下他们两个在殿内。

相互对坐,她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只是将茶盏打开,笑了笑推过去给他,“尝一尝,还是不是那时的味道?”

楚擎宇端起来放在鼻端,良久了,喝了一口说,“比当初的还要甜。”他放下茶盏抬起头,伸手向她,她怔着,虽然没有躲,但楚擎宇摸到的却是张冰凉的小脸儿,他笑了笑,“你也比当初美丽多了。”

听到他的话,她也笑了笑,伸出手覆盖住他摸着自己脸的手,垂下眼眸。那一瞬间,楚擎宇的手是滚烫的,他满足了,满足于她这简单的小动作。

“惜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受苦了吗?”终于问出来了,他却看到她眼里滚出泪来,心中一动,起身冲到她身边毫不犹豫的把她抱在怀里,一股苦涩涌上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她这些年,怎么会好,怎么会不苦?

“哭吧惜卿,我知道,你早想好好哭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哭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楚擎宇,却知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觉得眼泪管不住,可以毫无忌惮的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这些年,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却没有一次是真的,痛痛快快的哭。

拥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的几乎喘不上气,他能做的就是偶尔递给她一杯水,一方帕子,让她尽情的哭出来,他没办法为她排解这些年她所受过的苦,也没办法在这纷繁复杂里给她个不哭的理由,如果这样,他宁愿她哭出来,把那些苦全部都倒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无人诉说要好的多。

哭了太久,她昏昏沉沉的,喝了一口楚擎宇递上来的水,觉得帕子擦着眼睛,眼睛都睁不开了。闷闷的胸口舒服了许多,心里把过去的事情都想了一想,也舒服了,她有些贪恋他的怀抱,抽抽噎噎着,不舍得离开。

“哭过了,就睡一睡吧?”他低头,轻轻拂开她脸上泪水沾湿的头发,有些像宠溺一个孩子。

从前他也总是这样宠溺着她,但他不像是楚擎苍那样宠着,他总喜欢逗她,让她笑,就如同现在,他笑了笑说,“要是不睡,眼睛肿的就像两颗桃子!”

“睡了,也是会肿。”她哑着嗓子回答。“呵呵,你夫君如斯帅气,可不是天生如此!”他得意的扬着唇角,看她有些好奇的模样,笑说,“你先睡,睡着了,夫君才能拿出那好法子!”

可她如此好奇,如此看着他,却并非是因为什么能让眼睛不肿着的法子,而是他那一声,又一声的夫君。她几乎要忘记了,他是她的夫君,那个深深的爱着自己,给了她最美时光的男子。

至今她想起那些年,好像都是在明媚阳光中的夏季,茉莉花开,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茉莉花从里低下头来吻她,将她的神智都吻得有些迷醉。他们在房中,他看着她写的诗,问她她还爱不爱那个心上人,她说,他是她的夫君,她日后,只有他。她记得那日风猎猎,她穿着鲜红的嫁衣去送他,告诉他,生是连理枝,死是比翼鸟,他附在她耳边说,我只希望你,一世安平。

她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俯下身来偷偷的吻她的额头,一块冰凉触到她的脖颈,那是她的玉佩,她送给他,他戴了这么多年,依旧是那样温润的感觉。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里滑落出来,她的心,陈沉甸甸。

这果真就睡了一觉,梦里却看到楚擎苍站在朝宫的高台上望着她,她穿着鲜红的嫁衣走向他,他快跑几步,把她拥入怀中。他总喜欢抱着她,一刻不离的抱着她,有时候像抱着个孩子。

梦里他又对她说,惜卿,我爱上你,是在你八岁的冬天。

而她爱上他,也是在八岁那年的冬天,她给了他一杯热水,他给了她一袭狐裘大氅,雪白的雪,连接了他们。

醒来时候,隐隐有琴声,她睁开眼睛,看到宝华殿的珠帘,又是一瞬间的错觉,她还是在宝华殿里,一醒来他就会回到她身边,身后跟着荣德抱着一堆奏折。她初初回来的时候,他便是如此的。

可是帘子外的抚琴人却是一袭白衣,抚琴的动作优雅高绝,抚出的琴音恬淡柔和。她翻身起来,窸窣的声音似是惊动了他,楚擎宇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缓缓住了琴声。他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小手拉住,她不由自主的垂眸去看他拉着她的修长的手指,抬起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

“惜卿,是不是不习惯了?”

语气温柔,平和。可心里,却霎时绷得紧紧地,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有自己,他害怕!

顿了顿,她柔软的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指探入他手心里,抬起头来问,“你刚刚弹得是什么,为什么在梦里也听得那么清晰?”

她和楚擎苍的梦境里,仿佛总有这个声音做伴。

楚擎宇轻笑,邪气的挑起唇角回答,“美容琴!”

微微愣怔,他已经踱步到她面前,挑起她额上微微湿润的发丝,情不自禁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那吻久久的,带着他身体里清凉的味道浸润进她的鼻息里,惜卿愣怔着,眼前,有他的玉佩在她面前轻轻晃动……

天色已经暗下去,姹紫进来问在哪里传膳。

惜卿知道楚擎宇既然回来,肯定不会出宫去住,偌大的皇宫,她却不知道他该住在哪里,宝华殿?还是他从前的太子宫姮炴殿?亦或者,朝宫的寝殿?她心里明白,他毕竟是一国太子,毕竟,楚国的皇位仍然该是他的才对。可是她怎么让他回来做这个皇帝?

“就安排在这儿。”

楚擎宇替她回答了,答完,笑眯眯的看着她,伸手去拉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惜卿,你不会赶夫君走吧?”

忙摇了摇头,手指不自觉握紧他的手,“这楚国,楚国的皇宫,本来就该是你的。”

一只温暖的手遮住她的口,他俯身微微靠近她,食指凑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说,“别让别人知道,我啊,只是你的夫君!”他说着,又靠近她一些,将他身上似乎透着幽幽冷梅的味道更深的传进她身体里,声线魅惑的不得了得说,“女皇,您是不是该把夫君我封个正宫的位子?”

倏忽的,她小脸儿不自然的红起来,忙侧开脸。姹紫呆呆的站在那儿,大概这场景她压根儿都没见过。

“姹紫,听,听……”

“听本宫的吧!”楚擎宇眯起狭长的眼睛对姹紫笑着说,“日后,本宫就是女皇的正宫夫君了!”

姹紫瞪大眼睛,彻底石化……

用过晚膳,楚擎宇斜斜的坐在桌边,告诉收拾碗筷离开的姹紫,把惜卿要批阅的奏折都搬进来,姹紫不知该如何是好,拿眼睛去看惜卿,她对姹紫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的是,这毕竟是楚家的江山,楚擎宇看折子是应该的。

“擎宇你……”

她转过脸准备对他说什么,他眨眨桃花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惜卿,你怎么不叫我夫君了?”

她嗫喏着,怔怔着,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已然习惯了叫另外一个男人相公,该如何叫他夫君呢?可是他说的对,他才是她的夫君,他明媒正娶,把她从颜家娶到宫里,待她好,为了她这些年受尽苦难,他是她二十几年来第一个待她好,爱着她的男人,她怎么能够伤他,怎么能不承认他是她的夫君?

“夫君,你回来了,楚国便该是你的。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惜卿总能想出办法,让你正式登基。”

“登基?”楚擎宇意外的笑着,桃花眼里夹着戏谑和笑意,道,“我登基做什么?惜卿,如今你才是女皇啊!是……”他顿了顿,道,“是父王传位给我,我传位给王兄,王兄又传位给你,名正言顺的女皇,我既然已经禅位,作何要登基?我啊!”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身轻轻牵住她的小手说,“我啊,我只管做你的夫君就好!”

她张了张嘴,拿不出个理由来。

他说的没错,是父王传位给他,他禅位给楚擎苍,而楚擎苍又传位给自己的。这皇位,来的真的是名正言顺,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得来的王位呢?不过,也确实如此,若非楚擎苍纵容着她那么害她,哪里有今日的她?

想着,竟是自嘲的笑。其实知道他真的走了,她的皇位又如此顺利得得到了,她才晓得原来自始自终她做的这些,不过是他纵容她,让出来给她的。否则,她即便再聪明又如何?天下聪明的女子背后都是个软弱无能或者废物皇帝,而她背后的,是楚擎苍,是大楚盛世的开创者,是大楚有史以来最睿智的皇帝!

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楚擎宇也明白她心里不好受。来的路上,他与苏慕有过几封通信,这大半年来的事情苏慕也提到不少,有些内情还是明白的告诉他,但他不想再提起或者说起,如今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她。

“惜卿,你不会以为夫君没用吧!”

他瞪大眼睛,抓着她的手严厉的问。

惜卿忙摇了摇头,“不,夫君。”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如此才好!”他笑眯眯的靠近了,坐在她身侧,扬声笑道,“夫君日后的主要工作就是耕种,在你肚子里耕种下无数个聪明漂亮的小宝宝,为大楚传宗接代,当然,伺候好女皇,也是夫君我的职责之一。女皇大人,臣,臣夫说的可对?”

他俯身在她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在她对面笑着看她。

惜卿张口结舌望着他。

种蝌蚪……

耕种宝宝……

伺候女皇……

外面一片玻璃碎片的声音,伴着什么东西砰的倒在地上。惜卿想,姹紫今日受得刺激必然颇大……

奏折终究是搬进来,惜卿看了看放着满桌子的奏折,去看楚擎宇。他蹙着眉宇,盯着面前那么些个奏折问,无辜的问,“女皇今日是不准备临幸臣夫了吗?”

惜卿手中的茶杯砰的,倒在桌子上,宫女内监们冲进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总算没把奏折给弄湿。她站在桌边喘息着看着楚擎宇,小脸儿上显出微微请求的神色,“夫君,要不,你来批折子吧!”

好歹,能让他别老是种蝌蚪,临幸什么的。她受不了,她手底下这些宫女内监们,也受不了啊!

“额!”楚擎宇扶额,正襟危坐严肃得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夫是明白的。既然女皇要批折子,臣夫就先去沐浴更衣,在床上等着女皇来宠幸吧!”说着一转身,潇洒的挥挥衣袖,白衣仙仙的飘走了!

惜卿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要承受不了,抬眼去看姹紫,她正面红耳赤的站在当地,目瞪口呆的望着楚擎宇去的地方,感觉到惜卿看她,她转过身来看她,眼里都是同情。

当初,惜卿曾经感叹楚擎宇真乃妖孽,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既然楚擎宇不批折子,惜卿只好坐下来看,即便是他要批,惜卿也觉得她该在旁边看着,若是楚擎苍,她不敢,但楚擎宇,她总觉得自己需要。大概还是觉得他是从前的那个他,大概,也习惯了彼此相依,没有任何间隙。

看了几份,惜卿伸出手习惯性的去端茶,却蓦然的,触到一只微热的手,她惊得转过脸,正看到一双桃花眼眨眨的望着自己。他一只手端着汤盅,一只手拢着袖子,笑的如同春日里桃花盛开,霎时妖冶。

可他身上,却更是妖冶的让人难以忍受。雪白的袍子宽松的披在身上,将一片肌肉结实的胸膛露出来,长长的黑发散乱的从额头一直垂下来到腰腹,紧实的腰腹上,腰带系着的地方,简直诱惑的让人流鼻血。

楚擎宇端着汤盅,笑的魅惑万千的随着她的动作移下去,笑容一时间更深沉了几分,“女皇大人,若是累了,不如让夫君先好生侍奉您?”

脸儿一红,霎时明白过来,忙低头接过他手中的汤咕嘟咕嘟的灌下去,放下汤盅,微微喘息。

“女皇喝了此等滋阴养颜的汤药,稍后即可好生临幸夫君!”

惜卿打个嗝,几乎把肚子里的汤全部吐出来,滋阴,养颜!

她忙乱的抓起一本奏折,拿手托住额头,背转脸,坚决不去看身边那个简直比妖精还要妖精的男人!

这一夜,又是批奏折到深夜,天空几乎有了微光,桌上的奏折才算批完。惜卿稍稍松了口气,身边,楚擎宇早就铺着一块毯子睡着了。她看着他月光下完美的容颜,终究忍不住笑起来,夫君,无论如何看到你这样好,惜卿心里就满足了。日后……日后,总还是有一天能对你解释清楚的,何况,惜卿还有三年的时间陪你。

那年她被送到无为道观,离开前道长为她诊脉过一次,说她还可以活六年的时间。六年里,她有三年在夏国,如今,离她离开也不过是三年了。真是正好应了楚擎苍的话,谁要九十三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他只需要等她三年。

他说他对一个女子说过,惜卿很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无论是谁,如今都是对她说的了。

她伏在桌上,不知不觉已然沉沉的睡下。

旁边躺着的楚擎宇,却是缓缓睁开眼睛,悄然翻身起来。他在黑暗中看着她略显疲惫的小脸儿,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她从那个席地而坐的桌边抱起来。她身子软软的依靠在他身上,那样熟悉的感觉,让他在苦笑中笑容温柔起来,他把她放在床边,拥着她,一如从前那样,安心的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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