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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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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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钧彦却把管事的周公公扯到一边嘀咕,眼见周公公诺诺连声地出去了,我忍不住问:“是不是敝府招待不

张钧彦陪着笑说:“公主别误会,只是叫他出去买一桶羊奶回来,孤鹿王爷他们喝惯了奶茶……”

“不用麻烦的,清茶就很好,入乡总得随俗嘛,王爷您说对不对?”说这话的是狐儿。

“对,对”,孤鹿王爷,也就是右贤王,一面附和一面端起了茶碗。

“咦,原来您也会说汉文呢。”我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一句匈奴话都不会说,这些匈奴人可真厉害。

孤鹿王爷茫然地看着我,回头对立于身后的狐儿说:

狐儿朝我摇了摇头:“他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字,比如,对,是,请,再多就听不懂

王爷都只会说几个字,“难你呢?在哪里学的汉文?”

“呃,请汉人回家教的。”

“那公子肯定出身高贵”,匈奴就几年前还是纯粹的游牧民族,连王族都居无定所,随季节,也就是随牧草的长势迁徙,直到前任冒顿单于兼并许多小部落,基本上统一了匈奴之后,才模仿汉人的都城规模建起了王都。有了固定的城池,汉人才会去那里货值定居,匈奴家庭也才有可能请汉人先生回去教汉文,而这,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会有的。

狐儿回答说:“我是王爷的侄子,王爷的大妃是我的姑了,请坐。”

我让下人给狐儿端来椅子,他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狐儿在跟我谈,即使是转述他姑父孤鹿王的话,也会加上许多自己的解释,让我渐渐产生了一种疑惑:即使是侄子,在自己的长辈面前,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吧。

张钧彦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眼睛在我和狐儿之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一个时辰过去后,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名为通译的狐儿,真实身份十分可疑。

孤鹿王已经贵为右贤王,匈奴国内只有两个人的身份比他还尊贵,那就是单于本人和左贤王。

匈奴的左右贤王都是新单于的王叔,年纪应该是中年人了,会如此年轻的,只有一个人。

难道,狐儿就是传说中的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匈奴遣使来(四)

太后听到匈奴使者突然以女婿之名送寿礼的内幕后,大为震惊,差点立刻派人把宇文娟喊来对质,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咬着牙说:“要是查实了是那对兄妹搞的鬼,哀家决不轻饶!”

不想看太后不开心,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管求,咱们只管不同意就完了,难道还能逼婚不成?”

太后表情严肃地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问她:“那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太后反问我:“你跟通译狐儿说你有未婚夫了?”

我被这个名字逗乐了:“原来他叫狐儿”,魁梧如斯,高鼻深目,竟叫个小丫头的名字。不过现在也没心情研究这个,我告诉太后:“当时也就提了一下,说完赶紧走了,没具体说姓甚名谁。”

太后道:“难怪狐儿后来跑来问我,公主的未婚夫是谁,好在当时人声嘈杂,我假装没听见,给他混过去再找别人打听的,现在只怕已经知道了。”

太后点了点头:“母后正想跟你谈这个呢,如果他找别人打听,别人肯定告诉他公主的未婚夫就是镇东戍守使祁云海。你跟祁云海摊牌是私底下进行的,也没对外宣扬,祁云海自己更不会说了,然后又忙着过年,外人肯定以为一切还是原样。”

我低下头。这两天我何尝不是在犯愁,已经拒绝了祁云海。现在为了敷衍匈奴使者,难道又再把他找回来?那怎么开得了口。

太后察言观色地说:“要是你觉得难为情,还是母后跟他说吧。”

“没事,我自己跟他说。”事关两国交好,我相信他能理解地。

回到自己地屋子后。我左思右想。发现还是没法当面谈。于是写了一封短函。把事情地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其实祁云海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匈奴使者找到他地时候承认就行了——匈奴使者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去找他。一般地人。谁会怀疑未婚夫地真假

想不到信函送去没两个时辰。祁云海亲自来了。

我在炭炉上烤着小红薯和板栗。听太监说渤阳侯求见。心里还有点慌乱。祁云海却笑得毫无芥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老朋友地口吻说:“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了。每次跟公主在一起都有好吃地。”

我不过无聊烤着玩。自己偶尔吃一点点。大部分都赏给下人吃了。既然他要吃。便用小刷子在板栗上刷上一点蜂蜜。再用一个翡翠碟子托着送过去。

祁云海先把碟子转着圈看了一遍。啧啧赞叹道:“公主弄地东西。别说吃。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用这种半透明地绿翡翠碟子盛蜂蜜板栗。怪好看地。微臣都舍不得吃呢。”我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个人虽是个武将。真地很善解人意。擅于调节气氛。让人消除紧张情绪。

接下来地时光。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温馨。我不断地烤着、刷着。他则慢慢吃着。等他终于放下碟子。端起茶盏啜饮地时候。我总算鼓起勇气开口了:“侯爷。关于匈奴使者求婚地事。您有什么意见?”

他放下茶盏拱手道:“公主希望微臣怎么做,微臣就怎么做。”

我悄悄红了脸,他越表现得宽容大方,我越羞愧难当,但话不得不说明白:“为了让匈奴人断了念头,我只好说自己是有未婚夫的。”

“这样最好,免得他们纠缠不休。”

难得他也认同我的做法,“只是如此一来,侯爷的准驸马之名不仅国内传遍,连外国都知道了。”

“这是微臣的荣幸。”

“可是……”又不是真的,传得人尽皆知了,最后我却嫁给皇上,这算怎么回事?他堂堂侯爷,统帅千军万马地大将军,名誉会不会因此受损?

还有皇上也是。我最怕这事到最后被以讹传讹,变成“君夺臣妻”的不堪话本。

看我一脸为难,祁云海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即便将来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也不过传一阵子罢了,世人是健忘的。再说了,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真实情况呢?会捕风捉影乱编排地人,也走不到公主跟前。”

我笑了起来:“侯爷的意思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重重地点头:“正是此意,公主就是心太细了,凡事看开点,看淡点,会快乐许多。”

“多谢侯爷指教。”

“不敢,微臣只是希望公主活得开心点。公主自前年秋天进宫,到现在快两年了,养尊处优,却未见丰腴,还是清瘦苗条,衣带当风。微臣本来打算等正式迎娶后,再好好将养……”

我地头快低到膝盖上去了,祁云海也自知失言,说了一声:“微臣告退”就匆匆走那边“汇报”最新情况,然后就命驾回了公主府。

在车上弄珠直犯嘀咕:“公主,这才正月初八,您怎么就跑到宫外住啊?”

我随口答:“宫里这些日子太闹腾了,我想安静两都咋呼起来:“皇上准会追来的,现在又不用上朝。”

“不会”,我很肯定地说:“最近宫里天天设宴,他走不开身,再说还有匈奴使者在啊,听说高哥丽也要来朝,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地,都选在春节期间朝觐。”

弄珠猜测道:“这个时候京城最热闹,如果想看中原的风土人情,现在正是最好地时候。”

我打趣她:“你这么了解他们,那派你去当向导,领着他们玩,如何?”

弄琴直拍手:“好啊好啊,那个狐儿还挺俊的呢,珠姐姐多和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你也能当一回王昭君。”

连赵嬷嬷都说:“是个好主意,弄珠去和亲,也省得他们老打公主的主意。”

弄珠羞得满脸通红,嚷着说:“是他们的狼主想娶咱们公主,狐儿只是个通译,就算他……也不能让狼主打消念头“哦,原来真的看上狐儿了,放心,公主已经告诉他们有未婚夫了,你没有未婚夫倒是真的。”

一番笑闹中,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了下来。

我才刚下车,还没进大门呢,弄琴忽然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公主,您看左边走过来的那群人。”

我忙转头:“匈奴使者?”

“好像是他们。”

我定睛一看,的确是,匈奴人的长相跟中原人不同,首先个子高,在人群中绝对属于“鹤立鸡群”的品种;其次,领头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张钧彦。

人都跑到家门口来了,我这个做主人的,还能不请进去?于是公主府迎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只队伍,把几个留守的家人忙得跟陀螺一样乱转。还算他们平日训练有素,没一会儿功夫就端上了一桌茶点。

张钧彦却把管事的周公公扯到一边嘀咕,眼见周公公诺诺连声地出去了,我忍不住问:“是不是敝府招待不

张钧彦陪着笑说:“公主别误会,只是叫他出去买一桶羊奶回来,孤鹿王爷他们喝惯了奶茶……”

“不用麻烦的,清茶就很好,入乡总得随俗嘛,王爷您说对不对?”说这话的是狐儿。

“对,对”,孤鹿王爷,也就是右贤王,一面附和一面端起了茶碗。

“咦,原来您也会说汉文呢。”我睁大了惊奇的眼,我一句匈奴话都不会说,这些匈奴人可真厉害。

孤鹿王爷茫然地看着我,回头对立于身后的狐儿说:

狐儿朝我摇了摇头:“他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字,比如,对,是,请,再多就听不懂

王爷都只会说几个字,“难你呢?在哪里学的汉文?”

“呃,请汉人回家教的。”

“那公子肯定出身高贵”,匈奴就几年前还是纯粹的游牧民族,连王族都居无定所,随季节,也就是随牧草的长势迁徙,直到前任冒顿单于兼并许多小部落,基本上统一了匈奴之后,才模仿汉人的都城规模建起了王都。有了固定的城池,汉人才会去那里货值定居,匈奴家庭也才有可能请汉人先生回去教汉文,而这,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会有的。

狐儿回答说:“我是王爷的侄子,王爷的大妃是我的姑了,请坐。”

我让下人给狐儿端来椅子,他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狐儿在跟我谈,即使是转述他姑父孤鹿王的话,也会加上许多自己的解释,让我渐渐产生了一种疑惑:即使是侄子,在自己的长辈面前,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吧。

张钧彦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眼睛在我和狐儿之间不停地转来转去。

一个时辰过去后,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名为通译的狐儿,真实身份十分可疑。

孤鹿王已经贵为右贤王,匈奴国内只有两个人的身份比他还尊贵,那就是单于本人和左贤王。

匈奴的左右贤王都是新单于的王叔,年纪应该是中年人了,会如此年轻的,只有一个人。

难道,狐儿就是传说中的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一十三章 狩猎深雪中(一)

晚上皇上回来,我问他:“派去画师老家的人还没消息?”

他摇了摇头:“没那么快的。”

我告诉他:“不用找了,嫌疑人已经自己露底了。”

我把宇文娟说过的话复述了一番,皇上冷笑道:“这么蠢,还玩阴的,世道真是变了,猪脑子都敢做当皇后和当国舅的春秋大梦。”

“也许正因为是猪脑子,才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吧”,所谓无知者无畏,“不过你的王叔不同,他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西京毁了他都没倒,到现在还有跟您斗下去的实力,真是不简单。”

“所以跟这样的人斗才有意思啊”,看来皇上被他的王叔训练得越来越淡定了,早些时候的暴躁易怒消饵无踪,还劝导我说:“对那些蠢猪之流的,你根本不用理她,当笑话看就是了。”

“她我自然懒得理,但她招惹来的匈奴野狐,却不得不理”,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另一个人,忿忿地说:“刚才请张钧彦来问话,快把我气死啦?”

我把张钧彦说的关于匈奴的婚俗,抢婚,以及狐儿今天的表现说了一下,皇上立刻皱紧眉头:“你说是,匈奴使者是张钧彦刻意引到公主府的?”

“刻意应该不至于,我今潮,事先没人知道,应该是偶遇吧”,其实冷静下来认真想一想,张钧彦也有他的道理,狐儿既然起了这个年头,势必会想办法跟我本人接触,早晚都一样。他们今天会在公主府前出现,也多半是匈奴人自己要求的。只是刚好碰上了我,就蹭着上门了。

“有这么巧的事?你刚到门口,他们就上门了。”皇上有些不大相信。

对于这点,我并不想深究,因为,“在皇宫之外拜访还自然一些,没那么拘谨,我昨天应该算当面拒绝了他。可问题是,这些野蛮人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意见,他们时兴看上了就抢。谁抢到算谁的。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女人自己的喜好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

皇上重重地放下茶碗:“他们现在不是在匈奴。而是在我们华夏礼仪之邦。在这里抢婚是犯法地。如果他们竟敢抢你。朕管他家狐野狐。统统灭掉。”

我笑了起来:“灭掉一只狐狸容易。招来千万只狐狸围攻就不好了。现在您还是专心对付您家王叔吧。”

皇上道:“其实要对付他很简单。朕现在就可以派兵去抄了他地家。他在西京议事时竟然坐在金銮殿上。俨然以皇帝自居。还有战时跟冒顿暗通罪了。”

“您不是怕连带效应吗?捉了他。怕他地党羽作乱。老百姓才过了两天安定日子。可别又起内乱。”

皇上一摊手:“所以朕最近一直在跟严横接触。只要把他稳住了。琰亲王就不足为惧了。”

“辛苦了”。我亲手给他剥着松子。“您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大宴宾客。主要就是陪严横吧。”

“是的,他是单身汉,过年家里没人张罗,就在宫里过年了。”

我暗自嗟叹。皇帝真不是什么好差使,过年都不得安生。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笼络权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安慰道:“不管怎样。他肯奉诏回京,然后日日随侍左右。说明他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完全倒向那边。”

“不见得”,皇上眉间泛起忧色,“去年朕御驾亲征跟匈奴兵刃相见的时候,他假称西部吃紧,无力驰援北部军,对北方危局袖手旁观。朕派出的探子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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