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系列 共5本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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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列传系列 共5本 作者:绿痕-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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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了三年的将军,而你才当了半天,照理这张床应当归我。先来后到的道理你  讲不讲?」她笑意满面地望向这个比她晚进管的乐毅。说起来,他还得叫她一声前辈呢  。
  「不讲。倒是我的年岁较妳长、武功比妳高,妳该懂得敬老尊贤。」乐毅也很得意  地对她笑着。他虽然没资历,但才能却是比她强多了。
  又不跟她合作……胭脂气炸地拔出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朝他大吼,「等你满头花发  时,我会考虑敬你一敬!」他到底要不要让她睡觉?她明天要带队出操,再不睡她明天  会没精神。
  乐毅赤手空拳地折断那柄军刀,不屑地扔至一边,在她怔愣之时,乘机先一步跳上  两人争执很久的唯一床榻。
  「谁先躺下就给谁睡!」他不再跟这女人争了,他要睡觉!
  「小人!」看乐毅夺得先机地躺上去,胭脂又气又急地也跳上去,与他在床上抢起  床位。
  一张单人军床被两个人分享,能睡到的地方实在不多。先到的乐毅依恃胭脂推不动  的身形抢到了床上的被褥,而后到的胭脂只好去抢唯一的枕头。虽然被褥和枕头都可以  平分,但是床……就有点分不平了。
  睡在里头的乐毅庞大的身子就占去了床身的三分之二,便挤到三分之一床身的胭脂  紧靠着他,两人原本就因生气而上升的体温在靠在一起之后,温度更是直线上升,搞得  他们两人都觉得燥热不已。
  已经许久没与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乐毅,被胭脂轻轻软软的身子一贴近,顿时觉  得口干舌燥,很想将她一掌推下床去,免得生出满脑子的遐思,但她的手却紧攀着他,  害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硬地保持姿势不能动弹。
  胭脂俏生生的脸蛋也蓦然嫣红成人片,尤其与他衣裳底下硬绷绷的肌肉紧贴在一起  ,她才深刻体会到男女的差别。她尴尬地看着自己紧抱住他的双手,放手也不是、不放  手也不是,因为能抢到的位置已经不多了,她要是妄自移动,恐怕会摔下床去,然后她  今晚就要打地铺了。
  乐毅清着低哑的嗓子,「右将军,妳的男女授受不亲呢?」是谁刚才不肯跟他睡一  床的?现在环抱他抱得这么紧!
  「本将军只睡床不睡地!」坚持要睡床的胭脂火速拋掉方才的理论,不管情况再怎  么暧昧也还是要跟他抢。
  「本将军也是!」乐毅也被她的固执惹毛了,八风吹不动地固守已抢到的好床位。
  一只脚掉到床外的胭脂推着他,「睡进去一点,我会掉下去。」他怎么这么占位置  ?里头没有空间了吗?
  「里头没位置了。」乐毅已经要被挤到壁上去了,可是这张床就是无法容纳两个人  。
  「你也想个法子啊,这样我们怎么睡?」胭脂摇摇他的手臂,叫他赶快解决他们目  前都无法入睡的窘境。
  「好,妳就睡在我身上来节省空间,不要再啰唆了。」乐毅猛吐一口闷气,一把将  她拉贴至他的身上,牺牲地把身体当成床借她睡。
  「不要脸……」羞红脸的胭脂在他身上坐起,举拳就往身下的乐毅开揍。
  被人坐在身上还要挨揍的乐毅火极了,躺在床上有招拆招地与她打了起来。
  经不起两人粗鲁的动作和剧烈震动,床榻在他们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轰的一声  ,塌了。
  「好极了。」乐毅躺在一地床木碎片之中翻着白眼。
  「谁都没得睡,这下你满意了吧?」虽然有乐毅当垫子,可是在掉下来时也摔得很  疼的胭脂气呼呼地从他身上下来,蹲到已变成一堆碎木的床角生闷气。
  「随遇而安。」乐毅翻身由地上跃起,拍去一身的木屑之后,拎着一套被褥,在较  为干净的地上打起地铺。
  「慢着,那套被褥是我的。」看他铺好地铺的胭脂发现自己又慢了一步。
  乐毅回过头来看她,「这里也只有这么一套。」他不睡冰冰冷冷的地板,他要有垫  褥和锦被的地铺,所以这一套,他要了。
  「那套是我专用的。」胭脂走向他已铺好的临时床铺,改与他抢起睡地铺的资格。
  「一人一半。」乐毅退一步地把地铺又分成两人份。
  困极的胭脂不与他讲风度,「你去找别人一半,我要睡全套。」
  「很遗憾的是……」乐毅笑着扬眉,先就位地躺下,「我已经躺在上头了,这一套  妳不分就算了。」
  「还给我!」胭脂气坏她跟着他钻进被窝,使尽了力气要把他推出去。
  「妳连分一半的气量都没有?」乐毅转过脸来近距离地问着她。
  「没有。」她就要睡一套,而且是一个人睡。
  乐毅满脸遗憾地对她扔出一个诱惑,「可惜了。明日我本来打算做个叫荷叶香鸡的  拿手好菜,既然妳现在这么不赏脸……」
  胭脂的杏眸瞬然睁大,荷叶香鸡?她已经三年没吃过那道菜了,想起那道菜又香又  嫩的滋味,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难以抗拒这种许久未尝的诱惑。
  「就一人一半。」为了美食什么都可以委屈、可以忍耐的胭脂只好答应。
  终于摆平难以搞定的床位问题,乐毅马上让出一半的位置并翻过身背对她,而胭脂  也勉强地与他挤在一块儿与他背对背地将就睡着。
  「谁叫你靠这么过来?」整个背部被乐毅的体温烘得热暖的胭脂不自在地扯了扯被  子。
  「妳不也与我抢被子?」锦被几乎全被她给拉过去,乐毅也是满肚子怨气地想把被  子扯回来。
  「不要拉……」胭脂与他边拉边叫。她都把枕头让给他了,他怎么不肯多分一点被  子给她?
  「妳也别抢……」已经把地铺分给她的乐毅不肯再把被子让给她。
  「再抢下去被子也会像床一样毁了,而我们这样也都不好睡,不如我们都住手,数  到三大家一块儿起来再分配一次,如何?」胭脂在被子快被他们扯破之前,两手紧捉着  被单问。
  「行。」乐毅也怕自己的力道太大会扯破被单,到时大家都没被子盖了。
  「一、二、三!」胭脂火速地数完,两人即动作快速地放开被子翻身往两旁跳起,  虎视耽耽地望着对方。
  「右将军,现在妳又有何指教?」她又有什么新的分配计画?
  「我不要与你睡得那么近。」胭脂主动把被子让给他,自己去拿了件军用大衣充当  被子,并且拿来一只水盆放在床铺中间,然后扠着柳腰看他。
  乐毅瞪大眼怪叫,「水盆隔界?」
  「你若逾界,我会一刀宰了你。」胭脂在分隔好的床铺小心地躺下,拉着大衣盖在  身上转头对乐毅警告。
  「妳若逾界,往后就别想吃好菜。」乐毅也撂着警语。她要是把水打翻了害他得湿  淋淋的睡觉,他绝对不再煮任何一道菜给她吃。
  「彼此彼此!」他们俩眼对眼地互吼一声,接着背过对方各睡各的。
  乐毅总觉得身后摆了一个作怪的水盆,让他怎么也睡不着,时时怕自己不经意的翻  身会打翻了那盆水。但是已经累了一整天的胭脂,在终于能安心入睡后便沉沉地睡去,  呼吸均匀地起伏着。
  他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一点再朝她那边翻身,看她身子动也不动地缩在一角,没盖  到大衣的肩头,在春日的深夜下瑟瑟地打颤。
  乐毅无声地坐起,看一身疲惫的胭脂抖瑟地睡着,再看着自己身上她让给他又厚又  温暖的锦被,不禁有点良心不安。
  她好象累坏了,就连他坐在这儿偷看她的睡姿她也没察觉……在胭脂肩上的大衣愈  来愈往下溜时,乐毅忍不住想为她把大衣盖好,才伸长手一动,身子便不小心碰到了水  盆,差点使里头翟水溢出来。
  乐毅瞪向那盆水,他发誓,如果有人能在背后隔着一盆水睡觉而不打翻,那个人一  定是个死人!
  他瞪了那盆水半天后,速速决定把那盆占位置而又妨碍安眠的水盆挪走,然后偷偷  地为那个在发抖的女人盖好大衣。
  帮胭脂盖好大衣后,乐毅看她还是抖着不停,干脆轻手轻脚地把她的大衣拿开换上  他所盖的锦被。反正他天生就不怕冷,盖一件大衣也无所谓,只要别让他满心愧疚地看  胭脂一直发抖就行。他坐在她身旁等了一阵,看胭脂的身子渐渐不再畏寒发抖,才放心  地躺回原位。
  但在他躺下时,他很伤脑筋地想起那个被他移走的水盆。
  若是明早起来胭脂发现水盆不在原地,她可能又要跟他杠上了。
  该怎么解决这盆水呢?乐毅两眼转回胭脂的背影,她束成髻的长发不知何时松脱散  开,如缎的青丝横过她雪白的颈项。乐毅眼瞳固定在她的颈部,在她漆黑的发丝衬托下  ,首次发现她藏在军服底下的肌肤竟细白如脂。
  乐毅正看得出神,而被锦被盖得气闷懊热的胭脂忽然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揭开被子  散热,让乐毅在帐内的烛影下看清她那张令军中所有弟兄,以及他初见面就觉得惊艳的  脸庞。
  他很少能这么近和这么静的看她,与她相处时,不是她饿坏了肚子脸色难看地来找  他,就是她把全副心神都用在吃饭上头,正眼也不搭理他一下。火爆的胭脂、专心用饭  的胭脂、有军威的胭脂他都见过,可他就没见过眼前如此柔和静谧的胭脂。
  在没有任何干扰下细看她,是一种未有过的全新体验。微勾着嘴角熟睡的胭脂看起  来有些天真,但她那张不需施以脂粉的脸蛋却又美艳似火。乐毅静望着她,感受着自己  情绪上微妙的变化。
  她还有怎样的表情?在军人之身外,她会是怎样的女人?坚强得能当上将军的她,  也会像寻常女子般需要人疼、需要人呵护吗?
  乐毅怕揭开被子的胭脂会受凉,又倾身替她将被子盖好。在想离开时,他的手不由  自主地抚上她的细眉,心头遏止不住想看她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样貌。
  目前对她所知并不甚多,他无从幻想起她如寻常女子时的模样;但能这么近地欣赏  她的容颜,令他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喜愉悦感,缓缓将他浸没。
  乐毅在她面前徐徐躺下,轻挪起她的肩头将手臂搁在她的发下,把手臂借给她当枕  头。然后他再撇头回望那个水盆一眼,知道该怎么解决那个水盆的问题了。
 
  



  第五章
  第二日上午,从未在该带队出操时却请假的胭脂,坐在军帐里被画分成两半的书桌  前,两手不停地揉搓着酸痛的四肢,而坐在另一边的乐毅则是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像是  睡眠不足。
  胭脂微微发怒地按着自己又酸又痛的筋骨,紧抿着小嘴不肯跟害她请假的乐毅说上  一句话。
  她居然会有请假这种不光彩的纪录?而且是在乐毅住进来的隔天就请假,现在就不  知那些属下们会不会胡思乱想,把她和乐毅之间想得很难堪?她已经不指望韦驹不会跑  来嘲笑她了,她只求她三年来建立的威仪和名声没被乐毅破坏光,她不要因为一个男人  而毁了苦心经营的心血。
  乐毅无精打采地一手撑在桌上,嘴边挂着一抹陶醉的微笑,很想在桌上打个小盹,  或是跑回地铺再睡上一场。都怪他昨晚贪看胭脂的睡容,今早起床的号角吹响时,他才  知道自己居然看了她一个晚上。但即使是睡眠不足,他还是觉得很值得,也对身旁从起  床后就一直气呼呼的女人更感兴趣。
  坐在他们两人面前的顾清风,左看一会儿乐毅、右看一会儿胭脂,被他们两人完全  不同的表情给弄胡涂了。
  今日该出营操练的校尉来向他报告左右将军同时请假时,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刚当上左将军的乐毅请假就算了,但注重军纪出名的胭脂会请假可是天大的事。在紧  张万分的校尉请求下,他急急忙忙赶来这住了两位将军的军帐问清详情,可是他来了大  半天了,却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同时请假。
  虽然猜不出他们请假的原因,但光是看他们的表情,顾清风大概可以猜到昨晚他们  进帐后出现的情况——八成他们两人又吵了起来,然后发生了某些事,但是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就需要好好探究了。
  顾清风打算终止这军帐里长久的沉默,他看乐毅一脸困意,再看胭脂一脸暗怒,而  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右将军。」
  胭脂撇着小嘴转看在她面前满面疑惑和无奈的顾清风,光顾着与乐毅生气,她都忘  了这个顾清风来这里已经有多久了。
  「妳怎么了?」顾清风非常关心她的健康状况,因为这个军营倚赖她甚重,她若有  什么事,不但上头会紧张,下面的人会更紧张。
  胭脂没好气地捶着双腿,「筋骨酸痛。」她在这里又捶又揉了半天,难道他还看不  出来?
  顾清风两道白眉紧皱着,她昨儿个回营时也没听她说什么筋骨酸痛,怎会突然这样  ?
  「妳病了?」顾清风心想也许是她得了风寒什么的所引起的。
  胭脂认真地点点头,「我是病了。」从她身边这个男人住进来以后,她就生病了,  她患了会犯心火的毛病,还有睡不到床的毛病。
  「来人,叫军医过来将军帐!」她真的生病了?顾清风情急地向帐外的人唤,盼军  医能快把她这军中栋梁治好。
  胭脂揉着额际,「老顾,用不着叫军医,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再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今天先让我休息休息。」说来也真奇怪,她为何不能像其它人一样生场小病或是请个  假?
  「习惯?」顾清风又怀疑地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妳是得了什么病?」再怎么  操练也不会喊累的她会需要休息?是什么病使得她这么虚弱?
  胭脂认为这种病的病名和病因说出来很不光彩,因此绝口不提,不想让外人知道她  和乐毅昨晚为争一张床,不但把床弄塌,还一块儿睡在地板上。她自己想来都会觉得没  面子,说出去以后她会更没面子。
  胭脂不愿说,但是乐毅却很乐意抖出昨晚的事。光是看她一径在那边暗暗发火,还  不如他逗逗她来得好玩,至少可以不再看她这张晚娘脸。
  「地板病。」乐毅大声把她的病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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