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之白诡蓝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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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白诡蓝异-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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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而已,除此之外,你们半点也不相同。”他语气专断。

我着恼,“喂!雪无伤,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即没有你母后美貌,又不如她贤惠呗?”

他点头,不假思索的道: “嗯。”

“雪无伤……”我气得转头瞪他。

他视若无睹,黑眸幽深,“我和他长得像母后。”雪无伤口中的他,当然是雪之伤了。

“哦?”我立时泄气,若他们有七成相似,那绝对是个大美女。思及此,我不由脱口道:“你母后那么美,大王怎会不喜欢?”

他身体一僵,冷声道:“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

我愕然,“什么意思?”事实难道和猊蛩所说的不同?

“父王向来懦弱……”他声音幽冷,隐含恨意,“是真的懦弱,胆小怕事,优柔寡断,18岁之前听太后的,18岁大婚以后听王后的,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

“哦……”我愕然,转头望“王后不是太后的亲侄女么?那二人长得一定很像了,原来你父王也有恋母情结……”一头黑线,恋母情结也遗传么?

他微愣,唇角抽动,“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有恋母情结的大王,娶了个跟母亲极像的王后,母亲和妻子又是姑姑和侄女,出于一家同心协力,那就难怪夫纲不振,外戚专权了。

坚拒他送我,回到家中时,已月上中天。

我仍从角门进入,穿过花园,疾步走向明珠苑。

“呜呜……呜呜呜……”忽有哭声随风传来。

我不由止步,这声音极其熟悉,就是自回到首相府后,常在午夜出现的那个声音,早先我还以为是梦见宝宝哭,自梨树让我看见幻像后,我才觉得蹊跷,怀疑是树精作怪。

“呜呜……呜……”声音隐隐约约,悲伤之极,闻者心碎。

我抱紧球球圆圆,心中犹豫是循声去看个究竟,还是做缩头乌龟,速度跑回明珠苑。

还未等我下决定,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寒意刺骨,眼前随之浮起一团白雾,哭声便从雾中传出。

我下意识的连退两步,本能的想撒腿就跑,可思及自己便是个活鬼,入过地狱吃过魂魄,又有异宝魂弓魄箭护身,怕她何来?

“你是什么东西?”我深吸气,暗示自己镇定。

“你……你果然能看见我……”雾中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只是十分低弱。

我诧异的道:“什么意思?”

“除了你,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看见我的样子。”

“哦……”我更加诧异,难道琥珀是阴阳眼?可除了眼前这位,也没见过什么灵异事情呀。

“你是谁?”

我挑眉,“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若一直在这里飘荡,应该知道我是雕漆首相唯一的女儿雕漆?琥珀。”

“你不是!”语气虽微弱,却非常肯定。

我心中一动,试探的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才是。”那团白雾努力地扭动,渐渐幻化成人形,只是五官才初具雏形,便又四散开,但虽只惊鸿一瞥,我已看出那的确是琥珀的脸。

我连连后退,实在是太吃惊,喉咙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琥珀已经死在外面两年多,魂魄怎会在家里?

“你是谁?怎会和我长得一摸一样?又为什么要冒充我?”

原来她不知道我是借她的尸身还魂,我稍感放心,思量应该怎么跟她说,索性推个一干二净,道:“我失去记忆,四处流浪,被太子雪无伤认出是雕漆?琥珀,带给雕漆首相看,雕漆首相也认为我就是他失踪的女儿,所以就把我接回了家中。”

“就是说你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们说你是雕漆?琥珀,你就认为自己是雕漆?琥珀了?”

“对……”我轻轻点头,心中却非常不安,觉得很对不起她,犹豫要否实言相告。

“若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初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假扮成我是要对我的家人不利,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非但没有害过任何人,反而对大家都很好,便觉得有你替我活着也不错,最起码他们不会知道我已经死了,不会因此而伤心……”

我更加惭愧,试探的问道:“你……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魂魄怎么会在这里?”

“唉……”琥珀一声长叹,凄然道:“被人贩子打死的,已死了两年多,因为太想家,不肯去投胎,魂魄随风乱飘,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回来后,却没有人能看见我,我只好白天隐入梨树下,晚上出来乱逛,可魂魄日渐消散,若非梨树乃千年老树,我可以从它根脉上吸取少量的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早就魂飞魄散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撑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要彻底消散……”说至此,声音断续难言,再度哽咽。

我又是同情,又是愧疚,真心实意的道:“呃……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她虽不是我害死的,可我就是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且我若不借尸还魂,她的身体可能已经烂没了,但就是心虚的很。

“你真的愿意帮我么?”她大喜。

我郑重点头,“当然。”以为她想要我请法师帮她聚魂超度什么的。

静止的白雾霍然翻涌,显见她情绪激动,“能让我借用你的身体吗?”

我失声问道:“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听见我的声音,看见我的样子,但以此类推我应该也能上你的身。你不用害怕,我快消散了,没能力长远占用你的身体,而且我也不能见阳光,只是天黑后到鸡鸣前这一段时间。”

“你要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我……我想去见青狸表哥,我想他快要想疯了,我想见他,也想他能看见我,碰触到我……呜呜……”

我皱眉,试探的道:“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贩子抓去的吗?”

“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在家中睡觉,一觉醒来就在人贩子手里了。”

我暗自苦笑,你若是知道了真相,就未必会想见北崖?青狸了,可我怎么能告诉她实情?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若在消散之前再知道自己是心爱之人间接害死的,那真是太悲催了。

“……你……你不愿意是么?那……那就算了……我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讪讪的道:“那……那你可不可以请他在天黑后,来梨树下站站?我自回来后再没见过他,他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了,便不来家了?家里人也从不提起他,我完全听不到他的消息,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078 失身

“……你……你不愿意是么?那……那就算了……我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声音越来越小,有些讪讪的道:“那……那你可不可以请他在天黑后,来梨树下站站?我自回来后再没见过他,他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了,便不来家了?家里人也从不提起他,我完全听不到他的消息,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心下叹息,断章取义的道:“你不见了,他太伤心,也离开了白都,最近才回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岔开话头,道:“你很爱他?”

“嗯嗯,很爱很爱,分别后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非常后悔在一起时意气用事,让他误会我喜欢上了别人,我想跟他说清楚,除了他我从没爱过任何人。”情深意切,如泣如诉,闻之心酸。

“这……这也不行么?请他来树下站会儿,让我看看也不行么?”白雾慢慢四散,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越来越瘪越来越透明,显然是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我看在眼里,不由大急,忙道:“不是不行,把身体借给你也行,但此事需从长计较。”

“你说什么?你肯把身体借给我?”白雾忽的一浓,又聚成球形。

我点头,下定决心,道:“是,我可以把身体借给你,但你要假装是前事都已忘记,失忆之后的我,否则你消散后,我又变成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要穿帮?还是你打算要告诉北崖?青狸你已经死去,现在是一抹游魂上了别人的身体?”

“哦?这个……”她显然没想这么多,被我一下问住。

其实我是怕她乱问,北崖?青狸说出实情,那还不佳偶变怨偶,立时气得魂飞魄散呀。因此威胁道:“你若不答应,我就不借身体给你。”本就是她的身体,理应借给她完成最后心愿,否则我会歉疚终生。

“好,我答应你。”她呐呐的轻声道:“你……你可以把身体借我七夜吗?”

“七夜?”我一愣,还以为只是一会,前世的影视剧不都是只借一会话别么?

“哦……三夜也行……”她怯怯的道:“我最多还能撑七天,想在他怀中消散,若能那样魂飞魄散也甘愿……”

我心中一痛,点头道:“就七夜吧,今天太晚了,由明夜开始如何,我提前把北崖?青狸请来,让你们相见。”

她欣喜若狂的道:“嗯,好,我明晚天黑后来找你。”

我奇怪的道:“你早怎么不来找我?”

“你身边带有神门瑰宝七角雪花簪,我不能近身。你今天没带它,我才能靠近你。”

我恍然,今天为了“偷渡”斗篷,把皮囊倒空了,“那天也是你用梨树传幻像给我么?”

“对,那天你也没带法簪,本来想让你了解我和青狸表哥的事情后,再现身跟你说话,可被小六打断了。”

我点头,原来不是树精,而是鬼怪。

“这七天也请你不要带它,否则我无法靠近你。”

“好。”我颔首,心中酸胀,这才知道师父为什么给我七角雪花簪,原来竟是驱鬼辟邪之物,真可谓用心良苦了。

回到明珠苑,少不得被安嬷嬷一通念,我那有心情理她?径自洗澡睡觉,却辗转难眠。

担心北崖?青狸说出真相,二人反目成仇;担心琥珀知道到这具身体是她的,生出什么变故;担心鬼上身会否有什么后遗症;担心……很多很多……

最好当然是不答应琥珀借用身体,可自己事自己知,即使重来一遍,我知道自己还是会答应的,因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绝,也没权利立场拒绝。而且我也觉得北崖?青狸可怜,又欠他一次救命之恩,若这七夜能让他们得偿夙愿,我也算是知恩图报,一举两得。

第二日,我早早就安排好一切,把雪花簪用软牛皮密密包好,藏到离明珠苑最远的后园假山石下。修书着小六送到横波楼,约北崖?青狸入夜后在梨树下见。又为了方便琥珀使用身体,吃过晚饭,我便跑去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刷干净,还特意换上她以前的衣裙,这一穿才知道这两年多来,身体有了不少变化,旧衣裙穿在身上又短又紧,腰身还好,酥胸却几乎要喷薄而出,无奈之下只好又脱下来,换上套较鲜艳的,不知道琥珀会否喜欢。

眼见天已全黑,我吩咐嬷嬷丫头们早早散了,关上房门说要睡觉,放下早就准备好的长绳,从窗口爬下,秉持送货上门服务到家的宗旨,自动自觉走到梨树下等琥珀出现。

“你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白雾出现,显然是很满意。

“谢谢。”我微笑。

“该我谢谢你才是,你准备好了吗?”她语带感激。

我点头,“随时。”白雾涌动把我包围,募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夜在树下醒来,天才泛青,双腿僵麻,空气中还有隐隐的梨花香,显然是北崖?青狸才离开不久,这两个人竟站在树下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夜在楼顶露天花园醒来,仍是天才泛青,虽裹着厚厚的男用斗篷,却还是冻得手脚麻木浑身冰冷。

第三夜等琥珀来上身时,我忍不住道:“你们就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谈情说爱么?”

结果自掘坟墓,清晨竟一丝不挂的在床上醒来。

“啊啊啊……”看见自己一身吻痕,我脱口惊叫。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门外立时传来小六的询问声,好在门由里面插着,她进不来。否则被丫头们看见这个样子,只好真去跳河了。

“没事没事,起得猛撞了头,你们不用管我,我再睡会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战战兢兢的掀开被检查私处,结果彻底绝望,欢爱痕迹一目了然,想做鸵鸟都难。

我拥紧被,茫然不知该作何反应,心脏比身体还酸麻。不是不恨,可恨谁?不是不怨,可怨人还是怨命?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久别重逢的爱侣,马上又要天人永隔,一晌贪欢在所难免。

算了算了,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开解自己,打算绝不认账,七日后便再也不见北崖?青狸,把这段孽缘彻底擦干抹净。

匆匆穿上衣裙,再披上高领斗篷,连脑袋都隐进帽兜里,去浴室努力洗刷。再怎样开解自己,反正早已不是处女,此事与自己无关,但怎可能真的完全看开?委屈、羞愤、难堪、气闷、绝望……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实在堵得难受,把脸埋进水中默默流泪,对雪之伤的最后一点痴念亦灭绝于水中……

自下山后,与那个天人般的男子愈行愈远,终于连相思也湮没于红尘中……

换了三次水,几乎把皮都扒下去一层,我才穿上衣裙走出浴室。

日上中天,秋阳高照,已近午时。

裹紧斗篷,无精打采的慢慢往回走,却听见有人叫我。

“小妹。”

“大哥?”我诧异的瞪大眼睛,真是稀客,自我回来后,他一次也没来过明珠苑,今天的光阳难道从西边升起?

他扫了我一眼,皱眉道“去好好收拾下,等会跟我出去吃饭。”语气如命令,摆足兄长架子。

我心情本就不好,闻言更加不悦,客气的摇头,道:“谢谢大哥,我不想去。”

他微愣,顿了顿,稍敛傲慢之色,道:“天已近午,反正你也得吃饭,怎么不想跟大哥一起?”

我摇头苦笑,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是不想吃饭……”思及他难得来找我,莫非有什么事情?我与大娘这一股本来就处的不好,若拒绝了他,只怕关系更加恶化,想到这里,改口道:“但大哥可以请我喝酒……”

“小女孩喝什么酒……”他冲口而出,尴尬的顿了一下,搔头道:“好好好,只要你肯来,酒多得是……”

我心绪纷乱,一路出神,根本就没看路,及至下了车,才见竟是横波楼。立时掉头就走,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便是北崖?青狸。

雕漆?伯文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诧异的道:“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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