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 - 何必太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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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子 - 何必太多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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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妈妈比您工作忙,我的早期教育都是您手把手亲自进行的,可以说,我的人格形成都是受您影响的,爸爸是一个高尚正直的人,所以,我也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好人,对吗?爸爸。” 
  一股做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丁凤岭忍不住热泪盈眶,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用手不停的抚着她的头发。 
  丁逸脸庞流下两行清泪,仍呜咽着开口:“爸爸,我们这个家多好呀,您和妈妈都那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爱着我,我就是受你们影响才那么努力学习的,爸爸,我今年又是全校第一,我永远不会让您失望,您也答应永远不要让我失望,好吗?”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放肆的将眼泪鼻涕蹭在父亲身上——这件西装,也不是妈妈买的。 
  丁凤岭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父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他才略略放开女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逸,你放心,爸爸答应,以后的日子,永远不会让你和妈妈失望!” 
  爸爸是重诺言重感情的人,从小到大,不管是一个玩具还是一顿美食一次游玩,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从来没有食言过,如果他不能做到,事先就决不会承诺。今天他能郑而重之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就必定有了某种打算,丁逸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 
  破涕而笑,丁逸赶忙进厨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重新加热,父女俩以一种别样的心情提前吃了团圆饭,席间,还接到妈妈自德国拨打的长途电话,父女俩一人一个分机,开起了电话会议,大家很有默契的保持跟原来一模一样的语气氛围,相信妈妈丝毫不会感到异常。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丁逸心想,妈妈那么信任爸爸,这个信任最好还是保持下去。 
  新年第一天,丁逸在给所有的长辈拜过年后,躲到书房拨通了沈长东家的电话,刚才已经通过电话给沈伯父他们拜了年,被姥爷他们知道她再次打电话过去,似乎会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两天感到孤独的厉害,有一种莫明的心酸和失落,可仔细分析原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的每一件事都是理由,仔细想想又似乎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呀,可为什么还是那么惆怅,丁逸有些厌倦这种状态的自己了。 
  沈长东静静地在电话那头听她絮絮叨叨发牢骚,终于在她告一段落拿起杯子喝水时,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确定了大学要去北京对吗?” 
  丁逸咽下一口水后做出了肯定答复,沈长东接着说:“那到时候北京见吧。” 
  一扫多日来的委靡不顿,丁逸又惊又喜:“你家人同意你离开南京?” 
  沈长东哭笑不得:“又不是古代,哪里有‘父母在,不远游’的说法,他们一直也没说我不能离开。” 
  是哦,好像从来都是自己的猜测,沈家二老也不是专制的人,应该不会干涉沈长东的决定,那可太好了,回头一定鼓动罗萍阮翠她们都考进北京,加上李贝贝,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到时候简直可以横行京城,丁逸兴致勃勃地畅想起来。 
  “你也考A大吗?”A大是所有理科学生的梦想,丁逸也不例外。 
  “应该不是,我没告诉你吗?我选了文科。” 
  丁逸一愣:“为什么?” 
  沈长东似在开玩笑:“我成绩不好呀,要是学了理科,不是要一直被你比下去?到时候爸妈又要说我不肖了,我爸说当年在大学,他一直比丁叔叔成绩好。我是跟林琳学的,干脆不给他们机会比较。” 
  “只是这个原因吗?”丁逸有些难过,想不到以她家和沈家的关系,竟然还要在子女身上比较,沈长东成了受害者,凶手是她。 
  “逗你玩儿的,你又不是现在才比我成绩好,他们很早就认清现实了,我只是觉得自己更喜欢文科一些,我想可能会学些金融贸易之类的专业吧,再说,文科学校美女比较多。” 
  沈长东,一直都是她跟班的沈长东,居然也关心起了美女?丁逸更加震惊,看来长大的不仅是她自己,分开这两年来,他们彼此都发生了多少改变?迄今为止,他们在对方身上有了多少未知? 
  于是心酸和失落感再度袭来,还平添了一份惆怅,沈长东似是未发觉她的情绪,继续问道:“你呢?你大学要学什么专业?” 
  她要学什么专业,这个问题似乎还真的不曾考虑过,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学习,努力保持名次,以便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可到底考上后该学什么,她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原来自己并不是事事都笃定的呀,她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这时,六岁的小表妹进来喊她出去逛庙会。 
  “专业的问题,高考过后再说吧,反正是估分后填志愿。”丁逸匆匆挂了电话。 
  世事难料,关于专业的选择,并没有容丁逸在考高之后考虑,她高三时物理奥赛获得了一等奖,取得了保送进A大汽车系的资格。 
  A大是她的梦想没错,可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和发动机之类的东西终身为伍,她对这个领域太过陌生,连不喜欢都谈不上。 
  爸爸完全给她选择的自由,只给出了他自己的建议:“其实学什么专业无所谓,最终要的是你周围有些什么人,A大汇集了全国最优秀的理科生,你能在那里学习几年,必能收益良多,你这个阶段,最终要的是提高个人素质,专业的事,等你发现真的不喜欢再调换也来得及。” 
  妈妈不愧是贤妻良母,夫唱妇随道:“我听说A大汽车系本科毕业生每年都有交换名额来柏林这边读硕士,那所大学很不错,有欧洲MIT之称,汽车行业前景也不错,最难得的是不用再经历高考,那次保送考试可把我们吓坏了。” 
  沈长东也为她高兴:“这样至少你已经定下来去北京,风险小了一半还要多。”丁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剩下的风险在我这边,至少是我能把握的,我所要做的只是努力考试就行了。” 
  原来他那么在乎大学能不能和她在一个城市,这个发现令丁逸很满意。 
  留给她考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虽然已经基本上决定接受保送,丁逸在内心深处仍有些不甘。三年苦读,她力争各科都保持均衡,极力做到门门优秀,还有她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赶上来的英语,都需要在高考中做一个检测,做为对她这三年来努力的肯定,但是现在,仅仅因为一场物理竞赛,这些努力一下子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内心嘀咕,被那些仍要熬红了眼睛备战高考的同学知道,只怕她要被群殴,至少也会被骂矫情。 
  难得的一个休息日,不少同学还舍不得回家,仍留在学校自习,阮翠等人自然也没空理她,就连郑辉,也说要最后抱抱如来佛他老人家的玉足,好让他爹想花钱也能找得到地方花。 
  丁逸无聊得在街上乱晃,晃的累了就跑到冷饮店吃冰,在两盘绿豆沙冰下肚后决定再去逛逛书店,看有没有新到什么小说。 
  刚走出冷饮店,丁逸就被刚刚从隔壁商场走出来的人吸引住了目光,那是抱着孩子的箫克俭和一个妇女,说是妇女是因为她看起来确实有些年纪,至少也要三十来岁了。丁逸远远见过那个妇女曾走进过学校后面的家属区,知道她正是箫克俭的妻子,否则还真不敢把她和看起来年轻英俊的箫克俭当成夫妇。 
  箫克俭一回头就看到了丁逸,丁逸见躲不过连忙上前打招呼,并对那女子叫了声“师母”,女子和善的笑了,这一笑竟让丁逸觉得她也是美丽的,是质朴善良的美丽,丁逸又去逗弄孩子,孩子叫萧荷,是个漂亮的女娃娃,看起来不过一岁多。 
  低头看孩子的时候,丁逸猛然发觉有些不对,旁边女子苗条偏瘦的身材,肚子却微微鼓起,明明是怀孕的样子,现在不是独生子女政策吗?箫克俭是公职人员,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政策。 
  女子似乎也发觉了她的注视,耐心解释道:“萧荷是我们收养的女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她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原来如此,丁逸抬头去看箫克俭,只见他笑眯眯的一脸慈爱,和以往训她时的严肃表情大相迳庭,他将女儿放下来,萧荷已经趔趄着能自己走路,旁边箫克俭的妻子田淑霞赶紧拉住她一只小手。 
  箫克俭整整被女儿蹬乱的上衣,笑着问丁逸:“这么悠闲地逛街,终于决定接受保送了?” 
  丁逸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呵呵傻笑,箫克俭接着道:“快中午了,没什么事的话来我家吃个午饭吧,我知道现在你家里没人。” 
  说得丁逸没有理由拒绝,只得跟着他们来到萧家,两室一厅的单元房,不算宽敞,却被打理得干净整洁,充满温馨的生活气息。 
  田淑霞一进屋就忙着准备做饭,丁逸欲进厨房帮忙,被她坚决推辞:“简单,都不是重活,我自己来就行,你过去和老师聊聊吧,他经常夸奖你。” 
  箫克俭夸奖自己?丁逸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仍然被箫克俭请到客厅入坐,不敢让他倒茶招呼自己,丁逸抢着帮忙,箫克俭莞尔一笑:“丁家的家教果然不错,最霸王的丁逸都这么懂礼貌。” 
  “在你面前,谁敢不礼貌呀。”丁逸肚子里嘀咕,面上仍然只敢傻笑,这两年实在被他骂惨了,偶尔给个好脸色都让她战战兢兢,典型的惊弓之鸟。 
  “接受保送,不参加高考,是不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箫克俭虽然严厉,却往往能一语中的说出她的想法,丁逸犹豫着点了点头。 
  箫克俭微笑了下开口:“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分外严厉,甚至吹毛求疵?” 
  你也知道自己不近人情呀,当然这话丁逸还是没敢说出口,只是露出愿闻其祥的表情。 
  “和同龄人相比,你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你有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人非圣贤,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难免会滋生狂妄自负的心理,可我觉得你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不该被这些外界的东西侵蚀。” 
  丁逸略放轻松了一些,忍不住开玩笑道:“那您现在夸我,不怕我又狂妄了?” 
  箫克俭也不生气,笑着说:“你已经过了那段最叛逆的时期了,现在已经比原来成熟很多,其实人性格的形成,可能是要很多年甚至一辈子,有时候却仅仅需要几天,现在的你,问题不太大。” 
  “原来我有很大问题吗?” 
  “那时你目空一切,林琳学了文科,只有倪爱兰稍微算得上对手,又那么快被你打的溃不成军,我要不压着点,你还不上天了?”很奇怪却也是很真实的现象,高中里,似乎竞争只存在于同性之间,男生和女生之间,从来不曾发生真正意义上的竞争。 
  很快的,田淑霞就将饭菜准备好了,虽然不如妈妈做的那么精致可口,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每个人做菜都有其独特的味道,丁逸一直这么认为,即使同样的菜同样的原料,只要做的人不一样,味道就不同,田淑霞的饭菜味道,丁逸也喜欢。 
  席间宾主尽欢,丁逸在这顿饭里了解到很多事情,最终要的是原来并非自己天生惹人讨厌,箫克俭只是担心她年少气盛才会采用激将法打压法,关于是否接受保送,箫克俭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其实过些时日,人就会发现自己原来的坚持往往并不是必要,世事瞬息万变,只用考虑现在该如何做就行。” 
  坦白来说,丁逸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想想他的独特经历,看看他现在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家庭和美夫妻恩爱,谁能说这不是一种成功?某种意义上,他也未必不如那些漂洋过海的旧时同学。 
  决定了,明天就将申请表交上去,A大汽车系,呵呵,听起来也不错嘛。   
  何必太多情 
  作者:菊子   
  二十章   
  二十章 
  医院给纪云的两年时间马上就要到期,可是课题研究却还没有结束,此时正处于关键时刻,如果放弃了回国等于是前功尽弃,纪云只得让父亲帮忙交涉看能否延长时间。但是课题做完再修完学位,很可能就又是两年,医院也有他们的难处,经费和人员都有限,纪老也拉不下脸去倚老卖老,只得和纪云合计再想办法。 
  最后纪老动用多方关系,联系到北京某实力雄厚的心脏专科医院,对方看中了纪云所做的课题,答应出资买断,并和纪云签订日后的服务年限,如此以来市人民医院获得了赔偿,纪云也得以继续课题的研究。 
  等到纪云学成回国,正好丁凤岭任期到期,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想办法调到北京部里任职,因此纪云很高兴地回国签了约,临走的时候,丁凤岭休假送她回德国,顺便在那里陪她一段时间,丁逸却因为还没有毕业不能同行,于是笑着对父母讲:“你们就当二度蜜月吧,我毕业考试过后马上杀过去。” 
  终于考完毕业考试,丁逸磨刀霍霍准备杀向德国,第一次出国就单独乘飞机,想想就觉得刺激。 
  丁逸先动身前往北京,李贝贝也在准备高考,这次没有时间陪她。在北京的两天就听伯父伯母叮嘱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连万一遇险都帮她找好了联络人,要不是机票由爸爸临走之前帮她订好,日期固定,恐怕还要多些时日才放她走。 
  然而终究还是出了纰漏,在法兰克福等待转机的时候,由于要等上六七个小时,丁逸方向感奇差不敢在陌生地方到处乱跑,只得坐在候机室傻等,实在无聊就掏出随身听听音乐,小小的耳机坏了大事,她没听到广播里通知飞机改了登机通道,直到排队进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票无法刷过,丁逸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以为是机器出了问题,向服务人员咨询,凭着跛脚的英语口语,费上半天力气丁逸才明白原来登机通道早就改了。 
  她这才着急起来,天,为什么这里机场如此之大,法兰克福地皮很便宜吗?!一路狂奔,丁逸找到正确的登机口时,对方很抱歉地告诉她飞机已经起飞,还说大家都等了她好久。本着不给中国人丢脸的原则,丁逸还强自说了声“对不起,谢谢”,心中却顿感世界一片黑暗:就这么把她丢下了,他们为什么不多等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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