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凉,铅华悠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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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凉,铅华悠悠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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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唤了两声,众人见黎尘昏厥,也慌了神。

“快传太医。”青宁喊了一句,双手扶着楚钩,道,“妹妹再忍忍,太医过会儿可就来了呀。”

子冉怔怔地站在一旁,未语,眸子中滑过了什么。

Chapter。8

“娘娘,太后……”

“扶我起来。”黎尘冷冷一句,见紫英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微怒道,“好呀,本宫现在说话都没用是吧?”负气地从床上坐起,挣扎着欲下床,紫英听着黎尘硬生生地改了自称,流着泪上前扶住她,道:“娘娘,您这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这楚充依的事情本就与娘娘无关,娘娘现在去,若是解释不清楚又当如何?还是让紫英去吧。”

听出了端倪,黎尘呵斥道:“胡闹!与我无关,与你就有了关系,是么?你如此岂不是让真正做了手脚的人逍遥法外,让我成了别人的笑柄?如今,应当去,否则还不是认为我怕了她们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做出这等事。”

看黎尘坚决的态度,紫英含泪将她上下打扮好,这才扶着她向楚钩的漪兰殿而去。

漪兰殿内从上至下坐着四人,分别是薄姬、青宁、楚钩和子冉。楚钩虚弱地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较之前相比,实在是好了许多。青宁同子冉不露声色地坐在一旁,淡淡的,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唯有薄姬,脸上有些微怒,若说她不该是这样子,也的确是。毕竟一宫太后,本就少露真性情,由此也可见得她对这位前朝大人之女有多么不看重了。

“妾身冷氏黎尘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福身,心知这些人定要刁难自己,黎尘干脆行了大礼,跪于地上。冰冷的石板,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楚钩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一丝忿恨闪过,刚想起身,却见她浓妆打扮,微愣。黎尘向来淡妆,这她是知道的,如今却这副模样,倒让她不明所以。干脆按兵不动,楚钩坐在原位,心中拔凉,难道这宫中真的无可信之人了?

“冷氏,你应该自称‘罪妾’,这才合适。”好半晌,薄姬轻启朱唇,道。

“不知妾身犯了何罪,要以‘罪妾’称之?”心中冷笑,黎尘面色不变,抬起头直视薄姬,淡淡道。

看着黎尘坦荡的眼神,薄姬一时失神,片刻后道:“起来吧。”

黎尘起身,由一边的紫英扶持着。对于这个动作,薄姬微微皱眉,以为是黎尘在示威,但思及太医所说,她的身体也有恙,这才没有责怪。

“姐姐可是忘了那一盘糕点?”楚钩忍不住出声道,那日的痛她不会忘了,好在太医告知份量不大,孩子保住了,否则,她早已翻脸,“钩儿待姐姐向来恭敬,姐姐为何如此?若说是子嗣之事,姐姐诞下两名皇子,就算妹妹这肚里的是位皇子,也影响不到姐姐吧?哼,更何况,是男是女还未知,姐姐就这么着急?再者,姐姐入宫多时,何时失宠?就算姐姐前些日子失意,后来皇上还是再次宠着姐姐了。比起尘儿姐姐,难道钩儿的这些宠幸就这么让你眼红吗?”

黎尘张了张口,声音卡在了喉咙,她要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定了神,其淡淡道:“钩儿,我冷氏黎尘从未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说嫉妒,哪个女人不会嫉妒?但尘儿对你说过的一字一句都印在了心上,若知那日的食物有问题,尘儿怎会和你有说有笑的吃下?”

“若你不吃,那不就说明是你做的了?只能说明姐姐聪明罢了。”楚钩冷哼一声,撇开脑袋道。她的确不相信这是她做的,思前想后她在心中已经不再怀疑,只是,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还是会生气,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就忍不住要找个发泄的源头。话出口,虽然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我有必要做那么多手脚吗?谁不知道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送食物?我虽然进宫不久,但道理还是懂得。更何况,我送的食物出了问题,你们自会怀疑我,我何必不来个借刀杀人,这不是更为高明?”几近了声嘶力竭,黎尘不愿看到往日的朋友,甚至是姐妹这样怀疑自己,她心中也有怨,她也苦。

“姐姐们倒不如听我一说。”子冉忽然开口,拨弄着腕上的念珠。

“子冉,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薄姬听着楚钩和黎尘这一闹,也觉得头疼,知道子冉是个聪明的女人,于是接过话来。'。电子书:。电子书'

青宁的眼光只是轻轻在她身上飘了一下,遂离开。

“冷姐姐,不知道,这糕点是哪儿的?”子冉嫣然,转过头问道。

回忆了一下,黎尘缓缓道来:“皇上出巡那日,紫英告知我钩儿有了喜脉,我也着实替她高兴,让紫英准备了些东西。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当是我那宫里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就拿来了。”

子冉看着紫英,又问道:“那紫英,你又是从何处拿的这糕点?”

“唔……奴婢那日奉娘娘的命,去为楚充依准备贺礼,想到充依喜美食,便问着要了两盘糕点,还是专门挑了充依爱吃的。给奴婢糕点的倒是说是有人送来的,但怎么也说不清楚了。往常皇上总会打赏下来,奴婢一时昏了头,也没在意,只当是皇上赏下的,这就拿去给了娘娘。”紫英说完,众人的脸色皆有变化。

薄姬叹息,青宁苦笑,子冉沉思,楚钩落泪。

“昨日之事断不会这么算了,钩儿怀的也是王室的骨肉。”薄姬起身,瞥了一眼黎尘,“冷氏,这后宫雨露均分,你还是得劝着皇上些。”说罢,带着子冉和青宁扬长而去。

黎尘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背后一片湿透,见楚钩还在哭,她惨淡一笑道:“钩儿,你还是……信不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呵。”

“姐姐,钩儿信姐姐,当然信啊。”楚钩抽泣,拭着泪,“打姐姐进了这门,钩儿就知道不是姐姐做的了。姐姐如今要用这浓妆来掩盖自己的虚弱,即便如此也要来这儿对质,若钩儿再怀疑姐姐,那才是钩儿的不是。”

“那方才……”

“方才钩儿不过是气不过,还望姐姐别放在心上。”楚钩起身,轻轻抱住黎尘,道,“太后虽说要查,如今这样根本无法再查下去了。但知道不是姐姐做的,钩儿也就安心了。何况,孩子没事……”

“没事就好,若有事,那就真是我的罪过了。”黎尘的手抚上楚钩的肚子,真心地笑了。

“但是,姐姐……”楚钩抬起头话音一转,“姐姐来这儿不过是偶然,若不是钩儿和姐姐一起吃的,事情就不会闹大了;又或者这期间皇后娘娘和周充依没有来,那盘糕点怕已被我二人吃尽,那药量可就不是一点了。”

话说一半,楚钩相信以黎尘的心思,自然会明白,也不再接下去了。

黎尘轻轻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担心也无用,顺其自然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会赢的壮丽,但一不小心,也会跌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Chapter。9

吃过晚饭,刘恒带着几个侍卫离了北巡的队伍,与几名大臣打过招呼后便服游湖,却不想听到了湖面上远扬的琴音。顺着声音而去,只见不远处的小亭上一名女子抚琴,此人身着淡粉衣裙,细腰不盈一握,用云带约束,发间一支蝴蝶簪映得面若芙蓉。

白浅一曲毕,起身欲离去,听闻身后有人唤留步,遂停了脚步向后望去。只见一袭白色儒衫的男子在船头长身而立,墨色的长发在轻风中微微扬起,画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如站在油画一样的布景里一般,惊人的绝美。

微愣,船已到了眼前,回过神,白浅莞尔一笑,道:“不知公子唤奴家有何要事?”

“这……”刘恒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光顾着跟着姑娘的琴音而来,似是迷了路,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白浅见刘恒温文尔雅,身上的衣服又是华丽精美,也清楚此人绝不一般,望着渐暗的天色皱了皱秀眉,遂道:“公子若不介意,可到寒舍住一晚,明日找了人送公子回去如何?”

“多谢姑娘美意。”刘恒轻笑,命人将船靠岸,与白浅一起有说有笑地朝岸上走去。

平常的百姓家,白浅一手抱琴,一手将门推开,道了声:“请。”

刘恒随着白浅入内,环顾四周,不经意间皱了眉,白浅自然看见了,笑容一僵,沉着声音道:“寒舍杂乱,望公子见谅。”

“姑娘不要误会。”轻而易举地察觉到白浅的变化,刘恒摆摆手,立即解释着,“在下见姑娘气质高雅,琴音悠扬,以为姑娘会是大家闺秀才是,如今见来,姑娘似乎是一人而住,不过吃惊罢了。有冒犯姑娘的地方,姑娘见谅才是。”

“中道,家落。”明白刘恒的意思,白浅缓缓说出四字,入了屋。稍稍整理了下,看刘恒几人在门口站着不知所措,叹了口气,道,“几位公子今天便委屈一下吧,家中太小,这客房也许久未整理,堆满了杂物……”

刘恒看了看,整个房间还算干净,顿觉白浅太过拘束,道:“此番多谢姑娘了,又怎算得上委屈?”微微示意,身后的几个侍卫帮着张罗起来。虽然都是些习武之人,但这些跟随刘恒的侍卫若不懂些,自不会被安排在其身边。

白浅愣了一下,反而在原地尴尬了起来,总觉得刘恒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姑娘,让他们去忙吧,出去转转如何?”看出白浅的不自在,刘恒提议着。

她看着他斜靠在房门上,嘴角带着戏谑的笑,不知怎的脸竟然有些发烫,轻轻颔首,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却也不敢看他。

两人并肩而行,又行至白日初遇的小亭,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默契。

“公子不像是普通人。”倚着栏杆,白浅淡淡道,眼中划过些许落寞。想到自己的身世与他不能相配,她心中就没由来的伤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苦笑一声,转头看着天上并不算圆的月亮。

感受到白浅的落寞,刘恒心中暗叹:如此一佳人,倒是可惜了。沉思片刻,打趣道:“那姑娘觉得在下是什么人呢?”

“有钱的商人?”白浅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若只是商人,华服会有,气质却少了几分。唔,做官之人?若说是官,如你这般四处晃荡的‘闲官’挺多,就是没有这么好看的。”嘻嘻一笑,仰头望着星空,道了一句:“恐怕公子是位诸侯吧。”

“哦?何以见得?”刘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

“直觉啊。”俏皮地一笑,白浅乐了。

“那就算你对了一半吧。”接过话,刘恒在她身边站着,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姑娘若是只在过去生活,这辈子都难以跨出鸿沟了。”

明白刘恒的意思,白浅耸了耸肩,轻声道:“多谢公子指点,小女子谨遵教导。”

两人一起赏月,倒是越聊越有兴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至天色全黑也未在意。

不寻常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恒一愣,转身而望。身旁的白浅虽然迟疑了一下,但也是朝着同样的方向的。那个声音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幼时家中的侍卫也有佩剑的,她自幼便看着欣喜……

刘恒抱着白浅闪身而过,被逼到了亭子的角落。冷冷看着眼前黑衣的男子,刘恒轻蔑地一笑,道:“来者何人?”

“要你命的人。”男子抬了抬眼眸,“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罢,剑已经刺了过来。刘恒推开白浅,不停闪躲着。幼时被逼迫着学了些武艺,能与一般的刺客对打,但他毕竟是个帝王,对这般杀手却是无可奈何,只有闪躲拖延时间了。或许是看透刘恒的心思,黑衣男子愈加冷厉,招招毙命。

白浅在一旁看着焦急,眼见着刘恒快要被刺,竟下意识地扑在了她身上。利剑刺穿了左肩,黑夜中看不清楚的液体流出,源源不断。

几名侍卫忙完了来唤人,这才发现有刺客,在那人将剑从白浅身体里拔出的时候,几个侍卫一同出剑。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黑衣男子的右手受伤,剑落在了地上。见状不妙,飞身离开。

“该死,你们还追他做什么!快去找大夫啊!”刘恒对着几个侍卫吼了一句,横抱起白浅向她的屋子飞奔而去。几个侍卫留了两人照顾,剩下的四处去寻人来。

黑夜里,古亭上,什么都发生了,却似什么都未发生。只有那斑驳的血迹,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黑衣男子捂着受伤的地方,回了歇脚的地方,还未进屋,听到一声婴儿的幼语声。见路旁有一个小竹篮,走过去看了一眼,那竹篮里稚嫩的脸庞打动了他的心。蹲下身取出篮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言兮。

“言兮,言兮……以后,你便是洛言兮了。”喃喃自语,将婴儿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是个女婴。无奈一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进了屋。

人生是美好的,但又是残酷的,一个人得到什么的时候,总会失去。

Chapter。10

床榻上的女子呼吸越来越弱,脉搏忽有忽无,急的一干人团团转。

“公子,这小姐的伤实在太重了……”

“治不好就滚,哪来那么多话!”刘恒暴躁地吼了一声,恶狠狠地看着那白发的大夫,不屑之意全然流露。

也不顾刘恒花不花钱了,大夫一个个得来一个个得去,都被他暴戾的模样吓得不敢多动弹一下。几个侍卫见状,劝说刘恒到隔壁的房间去。他坐在屋内,心中懊悔极了,自己身为天子,竟然还要一个女人挺身相救,而如今,却又不能救那女子……

“公子,那位姑娘醒了。”一名侍卫敲着门,在门外轻声道。

话音刚落,门忽的大开,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刘恒已经不在屋内了。

“……”到了白浅的床前,见她微眯着双眼,脸色惨白的样子让他心疼,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连眼前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苦笑地讽刺着自己,道,“好些了么?”温暖的语调,如春风荡入她心中。

扯了嘴角,嘴唇蠕动了两下,极轻。刘恒凑近了,终是听见她的话:“记……记着……白浅……”

“记着了,记着了,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刘恒执起她的手,在腮边蹭了两下,轻吻,道,“你会好起来的,好起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笑靥,白浅的眼角流下泪水,嘶哑道:“娶……我……好么……”

“好,怎样都好。但是,”停了停,刘恒的手抚上她的秀发,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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