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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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心计-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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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也叹息一声,却是没有说话,三太太忍不住宽慰道,“薛三奶奶虽说身子不好,可到底有孩子惦着,指不定调理调理,还能等着抱抱孙儿,郑国公夫人不就是如此?眼看着身子就要垮了,可如今您瞧?就连孙儿都要到娶媳妇的年纪了。”

三太太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讨巧,老太君脸上一松,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说的也是,说起来,国公夫人的大孙子比青哥儿还大一岁,小模样也长的好的很,脾性也好,就是不知哪家丫头能有这般大的福气,找到这样好的夫婿。”老太君说着话,眼角却若有所思的略过几个坐在父母身旁的嫡女身上,五娘装模作样的吃茶,余光也跟着打量起来。

侯景玉还是那番无所谓的模样,手里转着帕子玩,偶尔抬头看侯夫人一眼,倒是二房的两个嫡女,笑容加深,腰背坐的笔直,极力想表现的端庄文雅些,只是老太君眼光却没有多做停留,一略而过,又看了侯景玉一眼,才收回目光。

两个二房嫡女不禁有些泄气,侯景玉却是鄙夷的微微冷哼一声。

因为人多,晚饭也吃的极是热闹,就连不苟言笑的忠勇侯与侯景福都多吃了两杯,只是两人素来习武,酒量又大,除了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倒也没有醉酒。

散了宴席,众人恭敬的送了老太君和忠勇侯夫妇回了院子,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五娘回到院子先伺候着侯景福净了面换了家常的袍子,自己也进到净房梳洗,等出来时,侯景福已歪在拔步床上闭着眼发出微微的鼾声,五娘松了一口气,嘱咐锦绣让厨娘将醒酒汤温着,又扯开了锦被盖在侯景福身上,便吹熄了床边的灯,到临窗的椅子上坐下。

今日忙了一天,总算是有空将侯府里的人事做个梳理。

侯景福是长房嫡子,年过二十却没有子嗣,无论五娘愿不愿意,都不得不承认,这个长媳,日后做起来,的确是不轻松,况且侯府人员复杂,上到太夫人,下到妯娌弟妹,能在偌大的侯府存活至今,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大房的几个自然好说,虽然侯景竹和侯景玉因三娘的事与自己不对付,可到底是同出一房,荣辱与共,平日私下多有不睦,可大面上,却还是过得去。

而二房就不同了,同是嫡子,却不能承爵,日后还要仰仗大房过活,且二房如今子嗣繁茂,不乏出挑之人,这样一对比,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旁的念头,都是说不准的事,更何况二房娶的嫡妻也是世家嫡女,论起出身,比侯夫人一点都不差,难怪侯夫人会千方百计的与大老爷联姻,大老爷是军功得来的侯爵,又与当今太子一向亲近,日后太子登基,大老爷能得的好处数都数不清,自己又是嫡女,有这样的岳丈,侯景福就算再平庸也能坐的稳世子之位。

相比起二房,三房就要简单的多,是庶子年小,且正妻出身也不高,观今日三房的表现,怕只是从不参与大房二房的矛盾中,只专心的在老太君跟前服侍,不得不说三房也是个聪明的,只要围好了老夫人,就算大房二房争夺的再厉害,也影响不到三房该得的东西,更何况三房不过庶出,就算再争又能争来多少?倒不如置身事外,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五娘想了一圈,理顺之后又有些头痛,不过片刻后又扔到了一旁,自己娘家势盛,老太君又明显维护自己,再加上侯夫人的照拂,就算二太太再想为难自己,也要掂量一番,果然出嫁就是好,远离了大太太的耳目,很多事做起来才更容易。

五娘轻轻呼出一口压在胸口的浊气,想起明日要早起请安,便站起身,打算回床下歇下,这样一转头,就发现侯景福正倚在床头目光灼亮的看着自己,看那模样,怕是醒了一段时间。

五娘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侯景福淡淡一笑,移开目光,轻声道,“口渴了而已,却发现你没睡。”说着挑起半边眉毛,“你在家就喜欢这么坐在窗前发呆?”

五娘窒了一下,倒了杯水递给侯景福,待他喝完又放回小几上,才道,“清净的时候才最容易理清思绪。”

侯景福像是听懂了般目光微微一沉,身子更坐直了几分,“在想二婶?”

五娘点点头,从床的另一边爬到里侧,才道,“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二嫂与娘一直不睦。”

侯景福重新躺下来,眼睛望着帐顶,缓缓道,“二叔比父亲小了三岁,二婶当年还是祖父一意求娶回来的,祖父说二叔太过玩劣,若是没个好妻子,怕是这辈子就要荒废过去了。”说着嘴角微抿露出个自嘲的表情,才又说下去,“那时候二叔的确是胡闹了些,父亲都已经在外打了几年仗,可二叔还是每日出去跟那些世家子吃喝玩乐,祖父管了几次,甚至动用了家法,可还是伤一好就往外跑,祖父没了办法,便为二叔求娶了二婶。”

“二婶的确是个有能耐的,成亲不过一年就生了三弟,又将二叔管制的服服帖帖,再加上娘家的鼎力相助,不过几年的功夫,二叔就跳了几个位置,进了如今的兵部,现任的兵部尚书是二叔的恩师,二叔这些年,的确很有作为。”

五娘静静听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更何况侯景福的祖父早已过世,逝者已逝,再纠缠这些对与不对,已没有意义,再说老人家的确也不算做错,一心的望子成龙,只是忘记了人心不足这个道理,再说谁也没想到,二太太骄傲了一辈子,连嫁了人,也不肯示弱一点。

五娘暗暗长叹一口气,侯景福也沉默了一番,转身摸了摸五娘的头,道了一句,“早些睡!”便背转过了身。

这一夜五娘睡得很不安稳,脑海里一直在旋转侯景福说的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好在年轻底子好,除了精神头差了点,倒也没有别的不同,五娘与侯景福一道进了福安居请安,说了一小会儿的话,便乘了马车,往薛府走。

今儿个是三朝回门,自然是极隆重的,回门带的礼都是侯夫人亲自打点,就连五娘乘坐的马车也是侯夫人平日惯用的,可见侯夫人待自己的确是用了心思。

到得薛府,五娘同侯景福先是看过了老夫人,才到得正院,大老爷也是在场的,待两人认了亲,就带着侯景福去了外院喝茶,留下五娘与一众女眷说话。

大太太瞧着脸色更差了几分,眼底带着一圈青黑,像是突然间就老了十多岁,五娘一怔,忍不住开口问,“母亲这是怎么了?太医一早说过让母亲不要思虑太重,要静心休养,可是母亲又忍不住操持家里的事?”

睿大奶奶看了五娘一眼,给大太太碗里添满了茶,二娘像是突然发现杯盏上的图案很有趣,看得目不转睛,三娘给五娘打了个眼色,就专心致志的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四娘转头看窗边新插的白兰,而六娘也反常的安静了许多,面色淡淡的捧着手里的童子嬉戏茶碗,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还是大太太看了五娘一眼道,“眼瞅着你们几个姐妹都嫁了人,府里一下就冷清了起来,就是想见见你们说说话,都变得那样的艰难,如何能睡好?”说着撇了几个庶女一眼,又看着五娘道,“你大姐自从去了安阳一连两个月都没有来信,也不知过的好不好,偏现在我不掌家,想派个人去,都开不得口,说到底还是你和你大姐亲近些,过两日你派个人过去那边瞧瞧,得了消息就来告诉我一声。”

五娘听着大太太唠叨了这许多,好脾气的一一应下来,待大太太回了里间休息,睿大奶奶便引着几个姑奶奶,进到西里间说话。

五娘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睿大奶奶,“母亲这是怎么了?”

睿大奶奶摆摆手让一众下人退去,才略有疲惫的长叹一口气,道,“十一妹一直是母亲身边的婆子伺候,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母亲身子骨一直不好,那些婆子就伺候的不尽心,我有几次都碰见那些婆子偷偷的跑出去吃酒,留十一妹一个人在屋子里,我跟母亲提过两次,反被她骂回来,我没旁的办法,就派了我身边的丫头时常看着,谁知昨日还是没看住,十一妹在屋里玩耍脑袋磕在门槛上,磕出了一个口子,母亲偏说是我照顾不尽心,后来还是六妹悄悄让人去找了父亲,父亲狠狠训斥了母亲一通,母亲一气之下就卧床不起。”

五娘早知大太太的脾气,也不好从旁劝说睿大奶奶,便也叹气一声,问了大娘子的事。

睿大奶奶道,“南方今年夏天下了好几场大雨,有些路都被冲坏了,我一连派了两拨人去,可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第八十四章

睿大奶奶的话没有说全;可大太太的性子五娘是清楚的;想必为了此事没少与睿大奶奶为难;五娘宽慰的拍了拍睿大奶奶的手;“这事大哥清楚么?”

睿大奶奶道,“他一向忙的紧,但凡有点空也要被父亲叫去考教;这些小事;我也不好去打扰。”

大老爷子嗣单薄,总共就一嫡一庶两子,偏偏其中一个还没了下落,难怪大老爷这样着紧;大老爷好容易做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总不好后继无人,百年之后被子孙败落。

“二哥还是没有消息?”

睿大奶奶苦笑一声,道,“若是能寻回来也好了,只是人海茫茫,哪里有这样容易,他又是刻意躲着。”

五娘沉默了一番,除了好生宽慰几句,也没旁的法子。

睿大奶奶坐了一会儿就又被大太太派来的婆子叫走了,五娘目送着睿大奶奶出去,才看着一众姐妹道,“外头日头正好,坐在屋子里总是闷热,不如去湖上的亭子去去暑气?”

自从二娘出嫁几个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如今出嫁又不比从前,说话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几个姐妹也正有此意,自是众人都称好。

几人便由丫头打了纸伞,穿花过柳的进到湖心的亭子里,待上了茶水糕点后,五娘便打发了下人远远站着,自己亲自蘀几位姐妹斟了茶。

没有了旁人在侧,众人也松快些,话也多了不少。

“看五妹的模样就知五妹夫待五妹不错,这我就放心了。”二娘舀起茶盏徐徐吃了一口才接道,“只是到底五妹夫年岁不小了,但凡这个年纪的长辈都急着抱孩子,五妹如今新进门还好,可要过上几个月,可就难免被人舀此事做文章,五妹夫房里可是有通房姨娘的,五妹莫要一时心软不肯立规矩,那起子人可都是没脸没皮的主儿,但凡给点好脸色看,就是要蹬鼻子上脸的。”

二娘秉性一向温顺,如今能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想必在夫婿家也过得并不十分顺心,五娘有心一问,却又碍着人多,便只一笑道,“劳二姐教诲,妹妹记住了。”

二娘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便转了话题,“在夫家可还好?世家里难免人多事杂,五妹又是新媳,头些日子是不好过些,忍一忍也就罢了。”

五娘知二娘是真心为自己,眼里暖意一现,笑道,“侯家人是多又杂,只是我到底是嫡子媳,也并不给我脸色看,二姐不用担心,只是如今我们姐妹皆已出嫁,也理应多走动,待二姐改日有了空,可要来府里与我说说话。”

五娘这话就是有为二娘撑腰的意思了,五娘是侯府嫡女,如今嫁的也是侯府的嫡子,若是没有旁的缘由,日后的诰命是一定的了,二娘本就有这意思,如今亲耳听了五娘的暗示,如何不喜,忙连着声的应下来,五娘心里一酸,若是此生回来没有这么个好皮囊,大约自己的日子不过是如此。

五娘又看了看其他姐妹,笑道,“几位姐姐也是一样的,总是同姓薛,日后能有所照应,也是好事。”

几个小娘子虽说也算嫁的不错,可终究没有五娘的体面,心里艳羡也是有的,只是到底一笑而过,热热闹闹的说起话来。

到了半下午,论理也是到回府的时候了,二娘最先告辞回去,众人将其送到垂花门,又好生说了几句,才各自散了,五娘与侯景福一道同来,自是要一道回去,五娘便打发了身边锦枚去寻,自己拉着六娘在林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这日子真是过得快,一晃姐妹里就剩下你还待字闺阁,难免显得冷清,若是觉得烦闷可让人传话给我,我派人来接你去坐坐,总是新鲜的景致,看看也好。”

五娘话说的客气,脸上也难得的带了几分真诚,前些年同住府里不想被算计这才有心防备,只是如今既已出阁,六娘原先的靠山一个过身一个失踪,也再没能威胁五娘的,再加上同对大太太恨之入骨,五娘就有意无意的,心生了拉拢的心思,五娘可是一刻也没忘记,六娘前世是嫁的如何之好。

六娘自然也察觉了五娘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谢五姐好意,只是妹妹如今还未说亲,实在不宜走动,就是母亲那里,怕也难放我出府,只是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可否答应?”

五娘一愣,道,“六妹且先说来听听。”

六娘笑道,“也不是旁的大事,只是女儿家爱俏,想向五姐求些衣裳首饰。”

五娘莞尔一笑,拍了拍六娘的手,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些,这有什么难的,你喜欢何样的衣裳首饰都与我说来,我差人去铺子里做了就是。”

六娘眉梢一扬,露出几分纯真来,“多谢五姐。”

六娘这一笑,五娘忍不住微微露出惊艳来,薛家的女儿样貌都不差,可若论精致,当属三娘为最,只是原先六娘还小尚不察觉,如今过了这许多年一长开才是知道,虽比不得三娘的清秀之美,可也眉眼标志,脸小肤白,再配上这宛如孩童一般的笑,当真有几分清纯之色,五娘忍不住轻轻捏了六娘脸颊一把,“你日日都瞒着我吃些什么好东西,瞧你这圆滚滚的样子,若是再胖下去,可没有人敢来说亲了。”

六娘脸上一红,忍不住转过身去,五娘忙打住嘴不说,待锦枚过来说找到侯景福了,才起身让丫头们扶着六娘回去。

五娘尚自看着六娘的身影出神,就听侯景福在耳边道,“方才与六妹妹说什么这么开心?”

五娘吓了一跳,回过神见是他才放下心,道,“不过是感叹年月过得好快,连最小的老六都这般大了。”

侯景福不由失笑,“你才多大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态了。”

五娘故意叹息一声,“岁月催人老。”

侯景福瞧着五娘故作老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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