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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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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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听了楚老爹说的‘你的好,我知道’,本还灭了点火,可楚老爹后面来了一句,她可就炸毛了,“去,给老娘滚犊子,你才老酸菜,你才老醋坛子……”

楚老爹瞪着眼儿,抬手挡住沈氏的拍打,“你个死老婆子,我这是夸你呢!”

沈氏骂骂叨叨的几句,抬手就要去抢楚老爹的烟杆子,刚才她打的急,楚老爹直接把烟灰弹到她手上了,疼的她直缩手,这会她非得把老嘴子这个长烟枪给砸了不可……

“公公婆婆,我在屋子里的当间拉了道布帘子,你老来看看弄在哪里合适。”

秀娘这茬在堂屋喊了一句,刚才她站在堂屋门口听着这老两口的对话,暗自憋着笑,可瞅着情况不对,她还是得先出声,别弄得老俩口打起来,这可真真的不好看了。

屋里的仨大老爷们窝在最里头,听着外面老俩口吵吵的,俩俩看着可不敢出声,这会儿他们听着秀娘说的了,赶紧扯着绳子拉直,把蓝色的花布搭在上面,比划着做做样子。

楚老爹听到秀娘的叫唤了,瞪着眼儿沈氏,摆摆手让她停下,然后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子,往堂屋里走去了……

第七十五章和老二家的说说

楚老爹瞧着屋角放着的木板子,秀娘正拿着一床棉被铺在上头,瞧着还垫了好些稻草。

他笑笑的,朝秀娘摆摆手,“哎,成了成了,老二家的,这床板子够软和的了,别忙活了。”

秀娘俯身把荞麦壳子枕头放好,回身对楚老爹笑着,“没事,公公,这屋子晚上阴气,多铺些草暖和。”

楚老爹笑咧着嘴,他点点头看着堂屋,忽的对正在扯绳子的楚戈和楚福说叨,“哎哎,老大啊,你哥俩先别忙活,把那绳子往我这边拉来,给你和你媳妇儿多留些地儿。”

楚福看了下位置,这道帘子正好搭在当间,不多不多少,他原本还想着往自个儿这边挪一些哩,“爹,不用我这可以了,倒是你和娘,你俩要觉得挤得话……”

楚老爹“嗨”了一声,“有啥挤得么,我和你娘俩老头老婆子,能用的了多大的地儿啊,来来,往我这边来点,别挡着门不是。”

楚戈和楚福听着楚老爹这么说了,就忙活着往里边挪过去,秀娘把床铺好了,又搬来把方面凳子放在床边,好么能些小物件啥的。

楚老爹瞧着可是不错,这有床有铺被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他瞅着心里嘀咕了,哎,还属这老二家的心细,扯了块深色儿的花布,这样遮着,好着不透光。

秀娘看着楚老爹一直点着头,她笑笑的,“公公,咋样,瞅着还过得去吧?”

楚老爹抿着嘴儿,“嗯,好着哩,好着哩。咋样都成啊,只要是在……啊,呵呵……”

秀娘听着楚老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后就是对着自个儿笑笑,她瞧着明白,也知道楚老爹后半句想说啥,无非就是,‘只要是在自个儿家里就成……’。

她这寻思着,对着楚老爹也是一笑,毕竟。她这块再不济,再窄巴,那好歹也是自己儿子的屋子。怎么着都比在那二叔公家里强啊。

毕竟,这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楚老爹两口子晚上是睡在二叔公那里的,现在细算起来都俩来月了,搁谁谁都受不了。不管是二叔公那,还是楚老爹他们自个儿……

楚戈哥俩把绳子俩头系好,季老六瞧着把布帘子抓到一块,拧起来给打了个结,说着,到晚上睡觉时解开放下来就行了。这样人儿在屋里走动着,好着不碍事。

楚老爹瞅着满意的很,笑么呵的出去把自个儿的被子抱进来。放到‘床上’。

还别说,就早先晒了那么一会,这确实软和多了。

楚戈看着楚老爹高兴,他和楚福互相看了一眼,哥俩笑笑的。

秀娘出去把沈氏的被子也抱了进来。铺在床板子上,连着楚老爹的也叠好了。然后秀娘把他俩的被子给放到一块,这样瞧着就更像回事儿了。

季老六瞅着忙活的差不多了,说着,“哎,叔儿,这会儿床板子铺好了,我就先过去了。”

楚老爹看着季老六又是把自家的长凳子木板子搬过来,又是帮忙搭床铺,这忙前忙后的,他总觉着就怎么让人儿回去挺不好意思的。

他对着季老六说了,“哎呀,六娃子,你这忙活完了,叔儿还没谢你呢。”

季老六爽快的一笑,“叔儿瞧你说了,咱都老邻个儿的,啥啥不得帮衬一把啊,得了,你老歇着,我回去了。”

楚老爹支吾了俩句,对着秀娘抬抬手,“六娃子、你这……哎,老二家的给送送去。”

秀娘笑着应了一声,这楚老爹是个实在人儿,要是有人儿帮了他,他要是不回点啥给人家,那心里铁定不自在的。

她说叨着就和季老六一道往外走,“哎,六哥,你先等等,我这家鸡儿这俩天下着蛋了,我给你包上几个,晚上让六嫂给你炒俩个下酒。”

季老六听了,笑么呵的,“嘿,那敢情好,黑娃子这小子正馋嘴……”

楚老爹对这个灵透的儿媳妇是越来越满意了,他指着外头抖抖手,对楚戈说了,“哎,你娃子命好啊,寻着这么个灵透的好媳妇儿,啥事一瞅就明白,可是就不爱往外叨叨,不错,好着哩,好着哩。”

楚戈见楚老爹夸叨秀娘哩,呵呵傻笑了两下,心里也是高兴。

楚老爹抬手扫了扫他的脑袋,“呵呵,笑啥哩,你个傻小子……”

这会儿文氏再外面喊了一声,“楚福……”

楚福正坐着自个儿床铺上,一听文氏的叫唤,“噌”的一下站起来,急忙就跑出去了。

楚老爹本来心情不错,可看见楚福这样,不免又来气了,“哎,这小子,听到媳妇儿一声唤,窜的比兔子还快,真娘咧软性。”

楚戈不会劝叨,只说了,“爹,你别生气,哥、哥这是紧张嫂子……嫂子肚子里的娃子。”

楚老爹听了,更是来了气,他一瞪眼儿,“紧张个啥,有啥好紧张的,又不是头胎了,你娘有你哥那会儿,我都不带这样的,你再瞧瞧他!”

楚戈寻思着不知道说啥了,心想着这会儿要是秀娘在的话,她肯定知道咋劝叨楚老爹的。

楚老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然后瞧着楚戈,他知道这件事由他这个当公爹的问出来不大好,可他还是清了清嗓子,“那啥,咳咳,二娃子,你媳妇儿咋、咋还没消息哩。”

楚戈皱着眉头,没明白过来,“爹,啥消息啊?”

楚老爹抿了下嘴,琢磨个说辞,念念叨叨最后拍了拍自个儿的肚子,“哎呀,你这娃子咋不明白哩,就是,就是,哎呀,就是那、那肚子!”

楚戈低头看向楚老爹的肚子,“爹,你咋了?”

楚老爹把他的头一推,“你这娃子,看我的肚子干啥,我说的是你媳妇儿的(肚子)……哎呀,没啥,你该干啥干啥去!”

瞧着自个儿这个木讷小子,楚老爹张大着嘴就是问不出口,最后他只得作罢走到院子里去抽袋烟。

沈氏看着楚老爹沉着个脸出来,楚戈跟在他后头,去灶间取了把柴刀,说着要上山一趟就走了。

楚老爹头也没抬,嚷嚷着,“老大,你也去,别见天的窝在你媳妇儿身边!”

沈氏皱着眉头,嫌弃楚老爹喊得声大,“你个老嘴子吵吵啥,你没见院里没人儿么?”

楚老爹手背在身后,看了院子一圈,“人呢!”

沈氏“啧”了一声说着,摆了他一眼,“你这老东西,我不在想呢么,这老大带着媳妇儿遛弯去了,老二……老二家那小婆子得不瑟瑟的拿着十来个鸡蛋去了老六家,完了又和黑娃子他娘买肉去了,咋了,你吃蚂蚱了,逮着谁折腾谁啊你!”

楚老爹被沈氏吼了一句,炖着火没说话,把背后的烟杆子拿出来,边走边装烟叶,完了蹲在一旁,寻思着和沈氏说起了他和楚戈在屋子里的对话。

“……我说啊,这老二家的过门都几个月了,可还没个动静,我又不好说啥,刚问楚戈儿吧,嘿,这小子就是个楞木头,啥啥都不知道,哎,要不,你这做婆婆的去问叨问叨……”

沈氏听了瞪着眼儿,“问个啥,我这才清闲一段日子,这老二家的要是接茬怀上了,那我还不得伺候她和老大家的啊,你还想不想让我过个舒坦年儿啊!”

楚老爹嘬了口烟,张口吐着气说道,“哎,我说你这人,这老二家的要是怀上了,不也是咱楚家的苗么,你咋能这样说哩……”

沈氏不耐烦的摆摆手,“得得得,你别吵吵了,今儿晚上我找空和老二家的说叨说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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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来时辰,秀娘买回了俩斤肉,还有几根大棒骨,早先在十老刀屋院里,她就叫人家把棒骨敲打碎了,好着一会儿熬汤用。

秀娘忙着折柴架火,把新鲜的大棒骨洗净了,全都都下锅煮了,反正棒骨比起肉来便宜很多,她一次熬煮的多些,大家伙都能分到一碗。

她在文氏住进来这俩月里,时不时的会弄点骨头汤让文氏喝,虽说她不待见文氏,为了那个未出生的小侄子,她也得弄些好的让文氏吃。

因为熬骨头汤要占着一个锅灶,她只能使着另外一个做饭,秀娘寻思着家里的米不多了,就给熬成稀粥,然后把肉剁成细末加到里头,做成了瘦肉粥……

秀娘拿出一个大汤盆,把瘦肉粥盛出一些端出来,剩下的放到锅里温着,等盆里的吃完了再去盛,这样就不会凉了。

楚老爹跟沈氏坐在院子里的方木桌边,小香儿和楚安让刘氏留在她家吃饭了,楚福帮着把碗筷啥的拿出来,他寻着先给楚老爹和沈氏盛饭,然后再盛了一碗端回堂屋,文氏正搁屋里等着他哩。

这茬刚好楚戈回来了,手里只拿着柴刀和一捆麻绳,瞅着好像有些闷闷的。

秀娘早先听楚老爹说楚戈去山上打野物了,她知道楚戈其实是去寻前俩天布下的绳套,看看有没逮着野兔子。

瞧着楚戈的脸色,估摸着今儿是没收获的,她对着他笑笑,软和着嗓说了,“楚戈,洗洗手过来吃饭了,就等你了。”

楚戈抬眼看着秀娘,瞧着人儿笑的轻柔,带着俩酒窝好看的紧,不知咋的,他心里忽的没那么闷头了。

他抿着嘴应了一声,放下打猎物的家伙什,打水洗手去了……

第七十六章沈氏发刁

文氏坐在床边上,瞧着楚福把饭端进来了,闻着味儿不错,“楚福今儿咱吃的啥啊,蛮香的哩。”

楚福把稀粥盛的满碗,俩手抓着碗口和碗底,边走边吹气,烫的他直换手,“媳妇儿,嘶,咱今儿、今儿喝粥,嘶,肉末粥。”

文氏挺着身子,让楚福把稀粥放到跟前的高凳子上,然后喊着他再点上盏油灯。

楚福搁下碗,俩手抓着自个儿的耳朵,说了,“媳妇儿,屋里不点着呢么……”

文氏撇了撇小嘴,瞅着楚福,“是点着哩,可这不是太暗了么。”

楚福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媳妇儿,这、家里就俩油灯,一个咱使着,一个二弟他们使着,你这……要不先凑合着……”

文氏皱着细眉,摆了他一眼,“我也想凑合啊,可我这挺着个肚子看不清,一会拿碗,都烫着我手了。”

楚福寻思了会儿,走到木柜子前,挑了挑灯芯,然后转身对文氏说叨,“媳妇儿,要不我把灯给你挑亮些……你瞧怎么样?”

文氏看着点了点头,她对楚福笑笑的,“嗯,这样好多了。”反正这样也能耗着那老二家的钱。

楚福瞅着文氏说叨了一声就出去了,“哎,那成,媳妇儿,你先吃着,有事了喊我。”

楚戈洗完手把水倒到凹槽里,正好看见楚福出来,他哥俩说着就坐到饭桌上了,秀娘瞧着给他们盛了俩碗稀粥。

这茬文氏屋里挑的灯亮,都透过门照到院子里了,风吹动火苗晃了晃,连带院子里也是忽明忽暗的。

沈氏扒拉几口稀饭,撇了堂屋一眼,不满的叨叨着。“楚福,你把屋里的灯挑那么亮干啥!”

楚福端起碗,木木的说着,“娘,娟儿说看不清楚,有些暗……”

沈氏哼了一声,拿着筷子戳着他,“你就宠着你媳妇儿吧,这吃饭又吃不到鼻子里去,你把灯弄的这么亮。糟践不糟践啊!”

楚福听了没说话,楚戈看着打了个圆场,“娘。这点一半个时辰,费不了多少油的。”

沈氏抿着嘴,“费不了多少油是多少啊,这一半个铜子不是钱啊,还是你家的铜子儿大个。由着糟践不会少啊!”

楚老爹贴在碗边喝了一口,听着沈氏的唠叨,“啧”着说了,“成了,就这么点事儿叨叨个没完了还,都吃饭吃饭。”

沈氏瞧着楚老爹发话了。她也没再说啥,只是窥了秀娘一眼,嗤笑一声。对楚戈说了,“哼,反正这费的是你家的钱,关老娘啥事啊!”

秀娘自始至终都没搭腔,她知道沈氏这么说并不是心疼楚戈的钱袋子。而是想挑她的火,想让她和文氏吵吵。

毕竟在这个屋子里头。她和文氏掐架,只有沈氏这个做婆婆的最欢情,谁叫她最不待见这两个儿媳妇哩,一个是自个儿掐不过的,一个是自个儿不敢掐的……

秀娘夹了一块酱菜给楚戈,笑着,“楚戈,尝尝我腌的大头菜咋样。”

楚戈应了一声,就着碗里的酱菜扒拉了几口,“嗯。”

沈氏见秀娘这样不温不火的,自个儿刚才还被楚老爹吼了一句,她可是更窝火了,自个儿气的牙根痒。

楚福吃着小半碗了,忽的想起了啥,抬眼说了,“爹,娘,明儿我去米面仓库上工,晌午我和老六说好了。”

楚老爹听着点了点头,“嗯,好着哩,比在家里窝着强。”

秀娘小口喝了一口稀粥,说了,“大哥,明儿你打算啥时走?”

楚福寻思着说了,“这,还是早些了去,好着多扛几麻袋么。”

秀娘应了一声,对楚戈说了,“楚戈,那咱明儿也去镇子一趟吧,家里没米了。”还有她这几天晒着的二宝藤,也该拿到镇上换些钱来了。

楚戈点点头,端着碗说了,“嗯,那我明早再上山一趟,看看能逮着些啥不,然后再上镇子,咱赶好拉大哥走一道么。”

秀娘笑着,“成么,你上了山别着急着回,我再给大哥烙些饼子,咱赶着上半晌上路好了。”

楚福听了裂开嘴笑了,“哎,这敢情好啊,兄弟,弟妹,谢谢了啊。”

楚老爹开始给楚福传授一些作活的小技巧,“福娃子,你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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