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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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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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戈木木的点下头,应了一声,“大哥说了,让咱在村里帮着寻摸一处,不要太好,能住就成么。”

秀娘听着扬了扬眉,能住就成?那意思就是不要太贵钱的,她抿着嘴,“那成啊,你给寻去吧。”

“啊?”

“啊什么啊,只要大哥有银子,你就给他寻去呗。”

“哦、哦……”

楚戈呆呆的应了一声,坐直了身子,脸上看不出啥神情的。

秀娘把一件褂子摊开放在腿上,对齐叠好,她瞧着楚戈一笑,“咋了,你这寻思啥哩,咋不说话了。”

楚戈瞅着她“秀娘,要不我一会去六嫂家,让她帮着寻摸一户……”

秀娘看了他一眼,笑笑的站起来把身边叠好的衣裳抱到怀里,走到木柜边上放着。

“你啊,还是消停会儿吧,你就算现在找六嫂去,她也不会应下的。”

楚戈知道秀娘和沈氏处的好,以为她这么说是不想帮楚福寻大屋,因为秀娘要是和刘氏通了气,人家铁定是不应予帮他寻摸消息的。

他这样想着,嘴里也是这样说了。

秀娘听了,忽的一笑,恼的掐了楚戈一下,“你个直愣子,你是不是寻思着我存心要在这件事上为难你大哥啊。”

楚戈捂着胳膊“哎呦”了一声,瞧着秀娘生气了,忙摇头否认,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说啥。

秀娘看着楚戈那憨实木讷的老实样,心里想着逗逗他,嘴上继续念叨。

“哦,和着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啊。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坏的人么,我以前要是不念着帮他们,我才不会让他们进门住着哩!”她才巴不得让他们快些走呢,那样她就可以和楚戈……咳咳……好好过日子了。

楚戈皱眉,瞧着秀娘赌气的背过身去,他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个儿的胳膊,他不就说了句实话么,以前秀娘不老夸他实诚,咋这会儿说实诚话了。秀娘倒不高兴了。

他没明白过来,只是坐在后头看着秀娘。

秀娘等了半天,见楚戈还不搭腔。她可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木头直愣子,还不说点好话哄哄自个儿,她后头还有好多活要做哩。

她寻思着一咬牙,转过身盯着他。“哎,你这直愣子,就不会说些啥么!”

楚戈眨了眨眼,看着秀娘娇俏的小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秀、秀娘,我觉得你不坏。”

秀娘本装着一脸生气,可听到楚戈的话。“扑哧”一声倒给笑出来了,摆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收拾床铺,“哎,这还差不多。我就是喜欢你这股子实诚劲儿。”

楚戈看着秀娘总算是笑了,不知咋地倒是暗松了口气。他问着,“秀娘,那、那六嫂那边……”

秀娘说着,“哎,我不说了么,这事儿不急,怎么着也得等过了年再说么。”

楚戈问叨着,“为啥啊?”

秀娘直起腰,把几件衣服塞到他怀了,指了指床边的木柜子,让他把俩件放到最底下。

“早先咱村里才兜着一户,现在瞅着都到年下了,别家的就算有搬屋的心思,最快也得等着过年后么。”

楚戈寻思着也是,就再没说啥,帮着把衣裳收了起来。

秀娘手下忙活,忽的想到一事,她对着楚戈说叨,“楚戈,大哥要寻大屋的事儿,公公婆婆知道么?”

楚戈老实说着,“大哥跟我说那会儿,我俩是在院子里……嗯,那茬,娘在着哩。”

秀娘“哦”了一声,瞧着楚戈笑了笑,把早先翻出来的衣裳码好放到床边。

她随意的说了一句,“哎,对了楚戈,你知道咱家现在存着多少银子么?”

楚戈想想,说了,“嗯,加上我上次兜着山物的钱……好像,还有着二十几两。”

秀娘“扑哧”一笑,“你这倒想的欢情。”

楚戈问着,“怎么,不是么?”

秀娘笑的说了,“那摁你说的,这多出来的十几两银子,你是让我找你要么?”

楚戈一愣,寻思着说了,“那,那咱家现在,就、就剩着十两银子么?”

秀娘抿着嘴叹了口气,说叨着看了看里屋的房顶,那有块还是透着光。

“对啊,本来家里,早先是存着二十几两的,可是……你也不想想,就大哥每月给的那二两银子,哪够着花啊,这一家子人几张嘴哩,我不得暗自掏着银子出来啊……唉,我原来还寻思着,啥时把咱家这里屋修补修补哩。”

楚戈听着,也抬头看了看屋顶,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秀娘瞧着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忙活着,这是那双水透透的大眼儿,不经意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

晚间吃完饭,秀娘照例收拾了碗筷去灶里,楚戈和楚福帮着把椅子收拾起来。

楚老爹打了个饱嗝,伸手抹了抹嘴,寻着烟枪出来,想着抽一袋子。

沈氏坐在楚老爹身旁,她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愿意和秀娘处着一块,她偏着脑袋瞧了秀娘一眼,然后朝楚老爹使了使眼色。

楚老爹咬着烟嘴,寻思着摇了摇头,“哎呀,这老大家的事儿,你就让他自个儿忙活去么,你干啥还要搭上老二哩。”

沈氏“啧”了一声,“你个老嘴子知道啥,去,赶紧喊去。”

楚老爹皱着眉头,“哎,你这老婆子,你让我喊啥么?”

沈氏懊恼的拍了他一下,“哎呀,我早先不和你说了么,你喊着大伙进屋商量事啊。”

楚老爹有些不愿意,“这、这喊话的事儿,你也可以弄么,干啥非得要我啊。”

沈氏撇了撇嘴,“你的话,那小婆子还是会听的,我要是开口唠叨,她还不大腚一扭,就走人了。”

楚老爹知道沈氏说的是秀娘,可她这话说的,“哎,你这说的太难听了,啥叫‘大腚一扭’啊,真不像话。”

沈氏沉下脸,嘴里无声的骂叨了几句,让他赶紧着。

楚老爹抿着嘴,看了她一眼,指着院门让楚戈光上,然后他冲灶里喊着,“那啥,老二家的。”

秀娘系着个围腰,甩着湿漉漉的双手出现在门内,“哎,公公,啥事儿啊。”

楚老爹清了清嗓子,“嗯,那啥,老二家的,你忙活完了没?”

秀娘瞧了灶里一眼,说了,“还有俩仨个碗就好了……公公,有啥事儿么?”

楚老爹抽吧了一口,拿着烟杆子指了指里屋,“没咋,你忙活完了到里屋来,你婆婆……和我有事要说。”

秀娘没多想,应了一声,然后回到灶里把剩下的碗筷洗了,把锅刷了,再拿着抹布把灶台擦了一遍,瞧着都弄干净了,她就解开围腰往外走着。

等她走到里屋,看着大家都在,楚老爹和沈氏寻着俩把高椅子坐在当间,楚福和文氏坐在床上,楚戈则是窝在门边上。

秀娘喊了楚老爹和沈氏一声,看着楚戈旁有个小凳子,想着这定是楚戈给自个儿搬来的,她笑笑的就坐了下去。

楚老爹进里屋时灭了烟,估摸着是怕呛着文氏,他习惯性的咬着烟嘴,“好了,这会儿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咳咳……老婆子你说。”

秀娘靠着楚戈近些,听到楚老爹说的,捂着嘴偷偷笑了。

沈氏呲着牙,瞪了楚老爹一眼,没想到这老嘴子竟然把自个儿推出来当恶人了。

她抿了抿嘴,说了,“嗯,这,我、我先说俩句啊,那啥楚戈儿啊。”

楚戈瞧着沈氏,应了一声,“哦,娘。”

沈氏笑着,“哎,我跟你爹打以前就觉着你是个好娃子……”

“哧……”秀娘笑着一声,以前是好娃子,所以才叫人给赶着出来么。

沈氏瞪了秀娘一眼,接着说,“哎,楚戈儿啊,我跟你爹,还有你大哥大嫂,我们这些日子,住在你家里,这实在是太挤着了……”

秀娘看着别处,点着头,笑笑的说了,“哎呀,婆婆不说的话,我还真没觉得,我和楚戈这家院,一下子多出了四五个人是有多挤。”

沈氏嫌恶的看着秀娘,“你个小婆子,你少在那块说风凉话!”

秀娘扯了扯嘴角,说着,“哎呦婆婆,你这有事了就快些说么,别老扯着一些有的没的……”

“你,你这小婆子!”

楚老爹这时清了清嗓子,“老二家的,咋跟你婆婆说话哩。”

秀娘笑了笑,“知道了,公公,婆婆你说吧。”

沈氏瞪着眼儿,缓了缓气,“这,这……哎呦,老娘刚说到哪了!”

楚福在边上说了一句,“风凉话……”

沈氏瞪着眼看向楚福,“啥?!”

“哎,木头,婆婆刚说了住在弟妹这里挤人的很。”文氏扶着肚子,适时的帮腔。

沈氏睨着文氏一眼,本想着说些好话的,可被秀娘一搅合,她干脆直着说了,“那啥楚戈儿啊,你大哥早先不是托你寻大屋么,这事儿娘替你兜着,我找几个老姐们寻去。”

她瞧着楚戈笑笑的,“这茬你大哥要寻屋子了,你这做弟弟的给出点钱凑个份子……”

秀娘听着嗤笑了一声,她火大的瞧着沈氏,刚想着开口,就听到边上的男人说话了。

楚戈对着沈氏,木木的说了,“没钱。”

第七十九章大哥,你出多少银子

沈氏寻思了,把这件事当着楚戈和秀娘的面说了,让着楚戈先应下来,这样,那小婆子(秀娘)就没时间私底下拦着楚戈了。

而且楚戈这娃子,是最最听话孝顺的,只要她这个做娘的开口,这娃子是不会有二话的。

沈氏想的欢情,“这茬你大哥要寻大屋了,你这做弟弟的给出点钱凑个份子……”

可她刚说到一半,就听着楚戈的回话,“没钱。”

这茬短短的俩字,让一屋子的人儿都愣登住了。

沈氏咧扁着嘴,还保持着说那个“份”字的样子,俩眼瞪大的瞧着楚戈。

楚老爹握着长烟杆子,瞅了瞅门边上的楚戈,然后沉下脸不吭声,他咬着烟嘴,埋汰的看了沈氏一眼,好像就是在说:你看看,我早说啥来着,让你别拉扯上老二家的,你就是不听。

楚福和文氏都很意外,俩口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都嘀咕着,今儿这个憨实木讷的兄弟是咋地了,居然会一口就回绝了娘(婆婆)的话。

秀娘眼珠子转了转,没的说啥,只是窝在楚戈身边,靠着他近些了。

沈氏忽的嗤笑出声,转头看向楚老爹,见他是那闷莫样子,竟是闭上眼不理会了,

“他爹,你听听……”

她抿了抿嘴,暗自剜了楚老爹一眼,然后看着楚戈,扬声说叨,“二娃子,你、你刚说啥子!”

楚戈脸上没个啥神情,好像看不到屋里的人因为他这句话起了多大的波动。

他瞧着沈氏说了,“娘,你刚说的,大哥要寻大屋,要凑份子。可我这没银子能给大哥垫……”

沈氏窝着火,说了,“二娃子,你说的啥么,啥叫垫啊,娘是让你出银子凑份子,你大哥那可存着银子哩,知道不!”

秀娘听的一肚子火,这个老婆子可真是太精明了,这要是摁着她说的。这“垫”的意思就是,楚福没银子,没能力买房子。才叫楚戈给帮着垫的,这钱到时是要还的,可到时若是楚戈深究起来,那这到手的大屋,保不准还得算是楚戈的。因为这是他花着大份的钱给垫的。

而这“凑份子”,那就是说,楚福有着银两,只是那钱数不够,才让楚戈给掏一些银子凑上,那到时楚福只要把楚戈凑份子的钱给还上了。不管多少,这大屋子还是楚福占得大份。

本来,沈氏这么心心念念的帮着楚福。这点秀娘可以理解,因为沈氏和楚老爹俩口子最终还是得跟着楚福过活的。

因为在陈家村,哦,不对,这不管在哪个村里都是一样的。家里有多房头的,那父母老了铁定得跟着老大过。

要不村里的人分家的时候。啥啥都得让老大先挑,啥啥都得让老大先得,等着老大挑剩下的,那才能分给弟妹们。

所以,沈氏这么护着楚福也没啥说不过去,只是,这老婆子也太会算计了,也太过偏心眼了,她这不是要楚戈上赶着去给楚福打洞掏窝,好让他这个大哥舒舒服服的住大屋么。

秀娘看向楚戈,只见这直愣子不急不恼的,还是一副无谓的样子,这茬秀娘可真是窝火了,她喘着粗气,干脆就不说话了。

她现在就是要看看,楚戈这直愣子到底有多能受糟践,只要是他敢服一点软的话,那她就……把他拖回房里好好调教调教,不过在这之前,她一定会叫沈氏打消了这个念想不可!

她才不会一气之下跑出去哩,这她的家,是她和楚戈的家,她一定会斗到底的!

秀娘这正想着,只听楚戈“嗯”了一声,把她惊的差点从凳子上跌着下来……

楚戈感到秀娘坐不稳当,手快的先把她的腰揽住了,然后瞧着楚福了,“大哥,早先你不是要我帮你寻大屋么,那你能出着多少银子?”

楚福一愣,没想到这话茬会转到自个儿身上来。

秀娘听着也是,她狐疑瞅着眼楚戈,寻思着忽的一笑,这、这直愣子,还真小看他了……

文氏在边上搭腔了,她笑着,“哎呦,我说二弟啊,你大哥托你寻大屋,你咋寻思着问上银子了,你可着放心,到时那凑份子的钱少不了你的?”

秀娘也开口了,她笑叨着,“哎,大嫂,楚戈这茬先问着银子也是对的啊,要是过俩天有人要买卖大屋了,他们和楚戈唠叨上,楚戈知道你们手里攥着多少银子,那到时和人家侃价,楚戈也好做算计不是?”

文氏听了秀娘说的,忽的给噎住了,也寻摸不出啥话来堵秀娘。

楚戈继续问着楚福,“大哥,你出多少银子?”

“这、这……”楚福看了看身边的文氏,她眨了下眼,轻轻儿的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说。

这会楚福要是把钱数说的多了,那到时估摸着就不用楚戈出银子了,而若楚福说的少了,那就真成了要楚戈给垫银子这一说了。

楚福也不知道文氏的意思,只是觉着她不让自个儿说,就支支吾吾的跟楚戈打马虎眼。

沈氏见着这茬,说了,“二娃子,你干啥老寻摸着你哥的家底啊,你先说你自个儿的,你能给你大哥出多少!”

楚戈瞧着沈氏,依旧是俩字,“没钱。”

沈氏大吸了口气,“你、你个混小子,你还敢说没钱,你大哥要寻大屋了,你这做弟弟的出点钱咋地了,干啥这么捂着掖着的,就当是孝敬你老爹老娘的,你这还不肯拿出来么!”

“娘,莫说现在没有银子,就算是有着些的,那孝敬你和爹是一回事,掏银子出来给大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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