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她的情况很危险。”一名白衣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脸上满是香汗。
“什么意思?”楚恨天冲上前去,一脸激动。若不是一旁的萧靖拦住他,他怕是要伸手揪着那女大夫的衣襟了。
“她失血过多,可能要早产。”白晓月无惧这人的霸气凶狠,只抹去脸上的汗说着。
昨儿个她才陪同冷家老夫人刚到扬州,老夫人因和萧靖上一代是旧识,自是要来探望故人的儿子,没想到才一进门,大伙儿一听老夫人说她是鬼医的女儿,立时将她请到了这里。
她已尽力将那姑娘的肩伤止了血,但因为那姑娘已失血过多,所以她只好出来告诉他们情况。
“早产?!”楚恨天闻言一震,脸色灰白。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据实以告,“对。我会尽力保住母子两人,但是到不得已时,我只能救其中一个。她方才有醒来过,我问过她,她要我救孩子。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选择。
救孩子?她说她要救孩子?
楚恨天一僵,死瞪着眼前这女子,像是要将她瞪出两个窟窿,但白晓月像是对他的怒视毫无所觉,还是一脸平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要见她。”他说。
白晓月看了他半晌,才道:“可以,不过别待太久。还有,她若醒了,别刺激她。”
楚恨天大踏步走进门去。
屋里很热,因为他们不能冒险让她失温,她因为失血体温已经够低了。他来到床边,看见她躺着,小脸苍白无血色,像是脆弱得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她双眼开着,长发已放了下来,黑色的发围着她的容颜,让她的脸看起来好小好小……
他不由得在她床边坐下,然后握住了她露在被外的小手。
她的手好冰,像是没有温度一般,冰凉得让他害怕。
心口揪着,他忍不住握紧了掌中的小手,和她相遇的情景一幕幕在心头闪过。这十几年来,虽然他不肯承认,但她其实一直在他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突然间,她的欺骗都不重要了,看着她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他只想要她好好的活着……
他伸手轻触她的小脸,然后俯身亲吻她,哑声在她耳畔道:“我知道你醒着。你要救孩子,可以,我们救孩子。但你若死了,我会跟着你一起。听到了吗?默儿,我会跟着你一起!”
默儿浑身一颤,眼角滑下泪来。
他以拇指拭去她的泪,柔声道:“把眼睛张开,和我说话。”
她睫毛轻颤,然后扬起,眸中水光漾漾,聚满了泪水。
“说……什么?”她哽咽的问。
“说什么都可以……”他以高挺的鼻子摩挲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想……听你说话,听一辈子……”
“我的……声音很难听……”她开始抽泣。
“我不介意。”他定定的望着她,黑瞳里有着无限深情。“你只要答应我,你会撑过去。”
她笑中带候的呜咽道:“我……我会……撑过去。”
他紧紧抱着她,埋首她颈间,半晌才哽咽的问:“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没有……”默儿心一紧,破涕为笑的摇头,“没有。”
“活下去,我会每天说一次。”他承诺着。
“我会把这句话记着……”
※ ※ ※
春雪。
那一夜,下了一整晚的春雪。
白色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一片片的、软绵绵的,带着沁人心头的冰凉,从黑色的夜空飘落……
默儿在凌晨时生了个男娃儿,母子均安。
等在外头的楚恨天,只觉得自己像死过一次。
当众人在庆祝楚恨天喜获麟儿时,黑船的人才在风雪中赶到,一群人喧嚣了整晚,放鞭炮的放鞭炮、喝酒的喝酒、耍宝的耍宝、开庄的开庄,热热闹闹的欢腾了一整夜。
顾逸——不,是任逸飞,他小时候只记得自己叫阿逸,所以才跟着顾远达姓顾,名逸。后来见到了李大婶,他才晓得自己的全名……
任逸飞仰头望着落下的雪花,苍凉的笑了笑。他踏出四海庄的大门后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她的幸福。
他相信,那个男人会对她很好。
雪在下,他在雪中咳着,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地方。
雪中的足迹不久便被新落下的雪花盖住、填平,再看不到曾有的足印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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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
黑龙А采�
尾声
月儿,刚从海面上升起。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很漂亮。
黄色的月亮,像盏大灯笼一样,吊在半高不高的地方。
宁静的海面上,只有细细的潮声在回响。
又图又亮的月娘在宁静的海面上照出一条长长的银华大道,亮得吓人,让人不禁觉得有“东西”会从月亮中走下来,踩着海面上那条银色月光路来到身前。
“想什么?”楚恨天走到默儿身旁。
“我希望你帮我把他找回来。”她仰首看他,眼中有着担忧。
又是一个找弟弟的!楚恨天眉一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不希望人家找,所以才会不告而别?”
“但大婶说他胸口有病,没有神剑山庄的天凤草,他会——”
楚恨天打断她的话,“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若没有心理准备,他也不会离开神剑山庄。”
“你是说他会在神剑山庄?”
“不,我是说,他会有法子的。”
“你怎么知道?”她狐疑的看他。
楚恨天闭上嘴,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默儿蹙起眉,“你是不是知道他人在哪?”
他干咳了两声才道:“我一直派人跟着他,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去找他。”
“为什么?他是我弟弟啊!”她不解的抗议着。
“因为他不想你知道。”看到她眼中的不信,楚恨天解释着,“他对于自己一直认贼作父这一点感到很愧疚,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又不是他的错!”默儿着急的辩解。
“对,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仍然无法面对你,懂吗?”他意有所指的看着默儿,心中一想到那小白脸,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默儿一怔,半晌才领悟过来。“你是说他……可是我是他……”
她有些惶惶不安的望着楚恨天,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他却不告而别了。
对任逸飞来说,她本来是他的未婚妻,结果在转眼之间却成了他的亲姊姊,这任谁都无法一下子调适过来的。
“你现在只能等他自己想通。”楚恨天抚着她的小脸,“也许过两年,等他遇到心仪的女子,就不会再介意这件事了。”
“是吗?”她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的。
“是。”他简单回答,说完便将她带回舱房。他的小妻子想太多了,他得让她忙一点才是。
月儿仍吊在半空中,要高不高的。
它很大、很圆、很亮,像盏中秋节的灯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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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深沉,无数的人们正在子夜星空下陷入诡谲的梦回中。
半开的窗透进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将她随意绾起的长发吹散。君寒用手将发丝掠到耳后,依旧专心地用她纤细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现在是淩晨一点,这种时刻本应是睡意正浓时,但对她来说,却是她一天最清醒的时刻。
魏君寒是一名很闲散的小说家,大概上辈子是夜行动物,所以这辈子习性难改。从小,自她有记忆以来,一到夜晚,不知为何,她精神总是特别好,而太阳公公一出来,她就一脸委靡不振,本就不大的双眼更是几乎睁不开。
因为这奇怪的习性,害得她在学生时代痛不欲生,总是在上课时想尽办法打瞌睡,幸好从小成绩还算不错,所以大部分的老师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才算平安地过完十几年的学生生活。
毕业后,除了特种行业没做过外,只要是夜生活的工作她几乎全做遍了。最后在历经一年十二个月连换十二个头家后,她才终于死心地发现自己实在没那么好的修养可以在别人的底下做事。
也算是因缘巧合吧!她因无聊开始写起小说,【 BBS,专业言情小说论坛】
第一次投稿竟然就这样让她给蒙到了,从此以后,魏君寒开始了不见天日的写作生涯。幸亏她双亲去世时,曾留了栋两层楼透天的房子给她,要不然光靠她近半年才熬出一本的写作速度,搞不好早饿死在街头了。
纤细的小手仍旧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着,寂静的黑夜中,只听闻清脆的敲打声不断有节奏地响起。
风,再度吹了进来,这次却令她蹙起眉头。停下了手指的动作,她凝神侧耳倾听,因为本应带着凉意清新的夜风竟隐约夹带着丝温热的……血腥味!
不是她变成她那换帖死党程致茗口中的吸血鬼,而是她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
没有了敲打键盘的声音,黑夜越显沉静。窗外似乎无声无息,不过那股血腥味却越形腥臭。从小过惯了夜生活,不知是否她八字太重?君寒从没见过那种晚上才会出来的“东西”,所以根本无从怕起,而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鼻子,因此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了好一阵子,她啥也没见到。
奇怪,她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正当她要转身走回电脑前时,却突然听见一丝细微的声响在外头响起,她又迅速地回头望向窗外,依然是毫无异样。
清冷的街上只有孤单的街灯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就像平常一般,整条街上只有她还醒着,其他房屋除了透着些微昏黄的灯光外,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除了那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她不信邪,打开了和阳台相连的门,君寒走到二楼的阳台向街道两旁望去,突然她心中一阵发毛,不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而是她什么都没见到!
街道依旧,但平常会在街灯下围绕的飞蛾小虫,还有在街角垃圾堆翻食的流浪狗,以及偶尔会在屋顶飞跃追逐的野猫,今晚竟一只也没见到!
整条街上空荡荡的,空气中飘荡着诡异的气息,沉闷的气氛充斥在无声的街道上,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君寒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突然兴起一丝怪异的胆寒,这里活像是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的生物。
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下夜空,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无法置信地瞪视着那高悬夜空的明月。
红色的!
那自古以来皆散发着皎洁月光,如美玉良璧的明月,竟然……竟然闪耀着妖异的鲜红!
似血般的鲜红欲滴!
红色的月光鲜艳的令人触目惊心!
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君寒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欲将那股震惊压住,随之呼吸急促地用力眨了眨眼再看。
不见了!
那妖异鬼魅般的血红色月亮又迅速消失。月光依旧像往常般明亮中带点朦胧,但那确是洁白的月光,自古以来诗人歌颂、情人相对,散发着柔和光线的明月。
是她看错了吗?君寒疑惑地凝视着黑夜中的一轮明月,心中却还映着方才那鲜红怪异的景象,一丝冰寒无端地从心底蔓延至四肢。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摩擦着双臂,下意识地退回了房门,却在后退时碰上了一堵温热的厚墙,压抑住的恐惧急速地就要从喉头窜出。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只湿热的手给捂住──“别叫。”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刺鼻的血腥味一下子冲进了她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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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无声无息地将她拉进门里,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窗帘拉上,身手干净利落。这一连串的动作,她都一直被他钳制在他身前;尽管她极力地想挣脱他有力的大手,但在一见到他捂住她嘴上的手竟满是鲜血后,全身顿时虚脱恶心得直想呕吐。
“你不要叫,我不会伤害你。”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字沉稳地传来。
君寒满脸苍白,脑中全是想吐的念头,根本就没听见身后的人所说的话,只是颤抖着双手想去扳开捂住她嘴巴的血手。
怎奈她根本是白费力气,那只手任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竟动也不动。
“我手上有枪,你若不叫,我就将手放开。”那声音再度发出,这次君寒可听见了,虽然依旧怀着恐惧,但已能镇定地不再挣扎,点了点头。
像是相信了她的保证,那男人将满是鲜血的手放开;君寒【 BBS,专业言情小说论坛】
第一个动作就是跌坐在地上,对着身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直到她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得精光后,这才虚弱地向那拿枪指着她的男人看去。
任海靠坐在床上,一手捂着他腰侧鲜血汩汩的伤口,另一手拿枪指着那行径怪异的女人。
魏君寒一?眼就见到他腰侧那长达十几公分的刀伤,虽然他的大手遮去了大半,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旧看来异常吓人。
她吃惊地倒抽口气,脑中【 BBS,专业言情小说论坛】
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医药箱。
“不许动!”任海见她起身的动作,口中发出强硬的话语。
君寒听了一震,这才发现自己的念头实在是很好笑。他是挟持她的歹徒,但她竟然想帮他治伤!但他那伤口一直流着血,再不处理只怕她家会多个死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坐的床可是她每天睡觉的地方,要是染满了鲜血,恐怕自己无法再在那床上安心睡觉了。
鼓起了些微的勇气,君寒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这里有医药箱,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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