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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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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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看来都没有丝毫的纰漏。

却唯独有一处不寻常——程思谣纵容妻室余氏无度。

嗅觉灵敏的卢安淼早早就将注意力放到了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情上头。

程思谣这么一个古板且不顾他人目光的人,会对一个妇道人家忌惮至此,必是事出有因。

一开始卢安淼认定了这余氏手中定是掌握了程思谣致命的把柄,并让卢清锋去着重调查了此事。

“可是父王……”卢清锋表情困惑,“据探子和眼线回报。根本没有此事。”

余氏是个大大咧咧的妇人,而且出身草莽,此前乃是一名武夫的女儿。

事实证明,说她手中握有程思谣把柄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呵呵……”

卢安淼却是独自低笑了几声。

卢清锋疑惑皱眉。

“既无把柄。岂不比有把柄更好拿捏?”卢安淼意味深长的问道。

余氏并未握有程思谣的把柄,却可让程思谣纵容至此,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究其底,便是一个情字。

情字才是人世间最有力的利器,可比任何把柄都来的好用——

卢清锋尚且年少不懂这些,可卢安淼却深知。

“交待下去,明日日落之前将余氏带回来。好生看管。”卢安淼敲了敲桌案之后,对卢清锋吩咐道。

正如荣寅猜测的那般,他已经不想、不能再等下去了——

卢清锋不再多问一句,当即领命而去。

“你是想为女儿报仇吗……”

内间的安亲王妃隔着珠帘,口气怔怔的问道,神色木然。正如梦游一般恍惚。

“我卢安淼的女儿自然不能就这么死去!”卢安淼说罢,暗自抿紧了嘴唇。

“呵呵……”安亲王妃竟然突兀的笑了起来,僵硬的身子随着笑声微微颤抖着。

“你想说什么?”卢安淼有些不耐的皱了眉。

“你心里根本就只有你的皇位。”安亲王妃似自语一般,喃喃道:“清芙的死,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强迫她嫁入陈家……她也不会死。不会死。”

卢安淼听罢,立即暴怒的喝道:“我看你是发疯了!她既是我卢安淼的女儿,她就必须做这些!要怪也只能怪她没有看清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可她是我们的女儿!你何时对她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安亲王妃再也忍不住,高声诘问道,声音里满带着哽咽和嘶哑。

“她又何尝为我这个父亲考虑过!她做这些糊涂事之前可曾想过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时至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这次我姑且为她保住了这一条命,也难保她日后不会再给我惹起更大的忧患!”卢安淼冷哼一声,甩袖坐起,“这可是你一首带大的好女儿!”

说罢这一席话,卢安淼便不愿再去理会安亲王妃的哭怨,径直推门而出。

他的心思,可不应该放在这些琐碎的情绪上头,而是这万里江山——

随着卢安淼踏出门外的动作,‘嘭’的一声强有力的摔门声适时响起,力道之大,连带着将里间的窗棂都震得晃动了两下。

安亲王妃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开始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 ※ ※ ※ ※ ※

次日一早,宫中早朝,忽然由大太监传出了咸丰帝病危的消息,群臣震惊之余,在朝堂之上跪足了整整两个时辰,为天子祈福。

只是这其中,真心希望咸丰帝度过此劫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内务府也已经往驻守封地和游历在外的皇子王爷们发出了千里加急御诏,召其一旦得到御诏,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回乐宁——

而致使皇帝忽然吐血昏迷的诱因,也已然由太医院诊断了出来。

问题是出在了今晨咸丰帝服用的‘长生丹’上头。

近年来,咸丰帝为追求长生之道,可谓倾尽了心力。经常以药代膳,不食荤腥之物。

太子卢治听罢太医的答话,当即下令斩了数百位为咸丰帝炼丹的术士。

一时间,‘易丹殿’内平素依仗皇帝宠信而趾高气昂的术士们叫屈声和嘶喊声震天可怖,血腥漫天,使得宫中众人人心惶惶,不胜自危。

人也斩了,丹也焚了,可咸丰帝的情况却未有丝毫的好转。

寝宫之内,数十位太医跪了一地,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袍,却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松怠。

‘易丹殿’的事情,让他们很难不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向来温润儒雅,甚至在皇上和安亲王跟前有些懦弱不敢言语的太子爷,竟也有如此雷厉风行到了残暴的一面……

周遭妃嫔们的啼哭声乱成了一团。

然而躺在龙牀之上的咸丰帝眼皮子也未动一下,面若死灰,呼吸微弱至不可闻。

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瞧出这分明是一副大限已至的模样。

太医们个个心里头有数儿,可谁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说自己医术浅薄,无能为力。

短短半个时辰内,皇城内外已然张贴满了寻医入宫救圣的皇榜。

卢安淼从庆隆殿内行出,便收起了假作的悲悯之色,眼底的悲色须臾之间就被激荡之情所代替。

咸丰帝方才那一副垂死的模样,他尽收眼底。

当真是……天助他也!

这长生丹出岔子也当真出的不能再及时了……

卢安淼此刻只觉得一颗心四处激荡碰撞着,半刻也消停不下来。

“王爷——”

卢安淼行至内宫门外,候在一旁的近身侍卫冲他恭敬的行礼。

紧接着,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封密信来,放低了声音禀道:“王爷,这是半刻钟前,程思谣程大人派人送来的亲笔书信——”

程思谣?!

卢安淼眼皮子一跳,连忙就将书信拆开了来看。

一目十行的将纸上的内容扫罢,卢安淼的眼角已经要被莫大的惊喜所覆盖,一层一层压制的笑意荡漾到了心底!

余氏还未抓回来,竟不曾想程思谣竟然率先主动归了降!

看来程思谣并非不识时务之辈,而是一直在左右张望罢了!

什么清高正直,现下一听到咸丰帝病危的消息,还不是头一个找到了他卢安淼这里。

看吧,连程思谣也看清了这分明的局势,认定了他卢安淼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哈哈哈哈哈……”卢安淼一把将信纸攥成了一团,仰头面向宫墙之上的苍穹,朗声大笑了起来。

这下,谁也不能挡他半分!

这天下,已真正到了该要更换主人的时候!

……

和往常一样大开着铺门做生意的叶记茶铺,忽然被一队整装而来的侍卫打破了气氛。

“请夫人同我们入宫走一趟——”侍卫面色沉肃的命令道。

月娘望着堂中原本排队等候买茶的客人们一哄而散,一时间有些怔愣不明所以,又见眼前的侍卫们俨然一副宫中装束,脸色已经吓得苍白。

正文、339:入宫诊治

“不知我二娘犯了何事?要劳烦诸位押送入宫?”落银将拦在身前的杜泽轻一推开,走上了前来。

“我们是奉了当今太子之命,前来寻访民医入宫为陛下诊治的——听闻你在诊治疑难杂症上很有些办法,特来请你入宫!”侍卫口气不太客气。

此刻,这种现象在城中各处不足为奇。

各个医馆中,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强行带入了宫中。

月娘乐意助人,这些日子来在左邻右舍之间攒下了不少的好口碑,以十传百,不难打听。

给病危之中的天子诊治?!

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敢揽下来的,治好了,前途无可限量。可若是束手无策,等着你的又会是什么?

再者说了,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这其中的机率不言而喻……

可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

“民妇斗胆问一句,敢问陛下身患何病?”

月娘握紧了手指,强自镇定的问道。

“去了你便知道了!”侍卫无心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宫中早有交待,不可将咸丰帝是误服了长生的丹药而致昏迷的详细告知外人。

对于一个天子来说,这样的消息落在百姓耳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可说?

落银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来,不由地越发不放心让月娘入宫。

月娘的医术没的说,可应变能力却十分的弱。而且她又从没去过皇宫这种地方,难保不会因为畏惧害怕而犯错。

在宫里头比不得外面,一丝一毫的错都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更何况,现在天子病危,宫中气氛定是要比平素紧张上百倍不止。在这种节骨眼上,言行举止,更是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思前想后,落银也不放心让月娘去犯险。

“带上药箱。即刻随我们入宫!”侍卫见月娘踌躇的站在原处,出声催促命令道。

“是,是……”月娘惶惶的应着。

拾香得了落银的眼神,连忙去了后堂提来了药箱。

月娘平素为防有个什么万一。在铺子里也有备用的药箱。

“走吧!”

月娘挎上药箱,惴惴不安的跟了上去。

“等一等——”

身后忽然传来了落银的声音。

月娘和侍卫头领同时转回了头去。

“实不相瞒,平素我二娘为人诊治的时候,都是由我来打下手。”落银上前冲那侍卫一笑,说谎也不脸红,“所以许多事情离了我,只怕不好进行。”

殊不知,她对所谓的诊治,可谓是一窍不通。更别提打什么下手了……

只是她不放心让月娘只身前往情况莫测的宫中,多个人一方面多个照应。另外有她陪着,月娘多多少少也能安心一些。

侍卫怀疑的将落银打量了一遍。

“银儿……”月娘犹豫而担忧,却也不敢当着侍卫的面拆穿落银的谎言。

“事关陛下的安危,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落银又添了一句,尽量作出一副自然的神态。

她这句话提醒了侍卫。

是的。事关皇上的生死,不可多耽误一刻。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小姑娘罢了,多带个人入宫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于是他朝着母女俩一挥手,道:“那快走吧!”

“师傅……”拾香紧张的唤了落银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的目送着落银随着一行侍卫离开了铺子。

“杜大哥,你说师傅她……”拾香担忧无比的看向杜泽。

杜泽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对她说道:“你去睿郡王府一趟。将事情告知睿郡王。”

他也知道,这一趟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让荣寅事先得知情况,倘若到时候当真出了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也好早做防备。

拾香闻听此言,当即点头奔出了铺子而去。

※ ※ ※ ※ ※ ※

午时末。

高高悬挂在中天的骄阳烤灼着大地。

落银和月娘从马车中下来,同数十位民间的大夫并行于前往内宫的笔直甬道上。

越是这个时候。宫中的戒备也是越严。

每过一道门,便要验证大夫的身份和检查随身的药箱之中,有无可疑之物。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会放行。

从内宫宫门前到庆隆殿,是近乎半个时辰的脚程。

这一路上没作任何停歇。再加上心情紧张和日头过于炎热的缘故,以至于待来至庆隆殿前,各个大夫都已经是汗流浃背,面色亦是晒得通红。

月娘和落银母女二人在一干男大夫中,分外显眼。

落银在殿前随着众人一同俯首行礼,偷偷往殿内一瞧,只见亦是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布衣大夫,个个都不敢抬头,神色张皇,个别的就连肩膀都在瑟瑟的发抖。

按照前后的顺序,大夫们被逐一的领入内殿为咸丰帝诊治。

外殿与内殿相隔甚远,故外头的大夫们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与风声。

半个时辰悄然的过去。

已经有十多位大夫诊治无果,从内殿垂首而出,随同前面的太医和大夫们跪在了外殿两侧——气氛随着守在内殿的卢治和几位皇子们的耐心消耗,已然越发紧迫起来。

“放肆!”

一声怒喝由内殿传出,就连仍旧跪在外头的落银等人都隐约听得到。

“竟敢口出狂言,诅咒父皇,来人!拉出去斩了!”

说话的乃是三皇子卢磬,素来以脾气暴虐为宫中下人们所知,早年已经搬出了皇宫,赐了府邸封了个闲王的名头,却也一直不怎么安分,十天半月不惹事生非就浑身不得劲儿,以至于咸丰帝常常能在折子中,瞧出那么一两道弹劾卢磬的来。那叫一个不省心。

卢磬的话一落音,霎时间就听得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呼。

“草民冤枉啊!”

“草民岂敢出言诅咒陛下,草民不过是依照病情来做出合理的推断罢了……!”

这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众人的视线中现出了一位年约花甲的老大夫,被两名侍卫拖行了出来。

“草民并非信口开河!”

老大夫还在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着。

咸丰帝的病情。依照他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已经是药石无医了!

他不过是说了前头的大夫们都不敢说的一句实话,竟就落得要被拖出去斩首的下场!

落银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人太过迂直。

在这个时候,但凡有些眼色的人都该清楚——就算治不得。也只能用自己医术浅薄来推诿一番。决不能说天子之病无药可医。

除非天子真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否则谁也不敢、更不能下此定论。

这是关乎性命的大忌。

“草民冤枉,草民真的是冤枉啊!”

直到他被强行拖离了庆隆殿,喊冤的声音却徘徊在众人耳边,久久不肯离去。

众人心中越发忐忑,无一不是手心冒汗。

“下一个!”

侍卫凌厉的眼光落在了月娘的身上。

月娘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落银握了握她的手,半是扶着使月娘站了起来。

在坚硬的地上跪了这么久,膝盖又疼又麻,此刻忽然站了起来。只觉得双膝之中犹如蚂蚁钻骨一般让人难忍。

二人脚步略有些蹒跚却不敢迟疑的朝着内殿走去。

“父皇如今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任由这些庸医们来挥霍……!”卢磬暴躁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负手在殿内走来走去。

说话间,余光扫见又有大夫被带了进来,便将暴怒的目光投放了过去。

这一看才知道进来的竟是一位女大夫,身后跟着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芳龄少女,一身浅绿,更衬的肤色胜雪,双眸晶亮,一半青丝披在脑后,分外的怡人。

见惯了万花争艳的卢磬,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走神。他脸上就再度恢复了怒不可遏。

“亏你们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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