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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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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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洗脱嫌疑的说辞没有?”

她当真不懂,像舅舅这样的男人,怎会娶了这么一个一无是处还偏偏爱自作聪明的蠢女人。

“你……”况氏气的双目通红,握着剪刀的手不停的打颤,却是无言相对。

这时,她脑子一热,当即也顾不得去想什么后果,举着剪刀就要往落银刺去。

然而她刚想有动作的时候,忽觉什么东西刺到了她的手腕,惊的况氏“啊!”的一声惊叫了出声,手中的剪刀应声落地,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况氏疼的跳脚,连连后退了几步。

抬手一看,只见手腕处不知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了一道口气,正冒着鲜血。

“你……!”况氏惊骇万分地看向落银,却见她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根本不曾挪动过半分。

落银转头望去,眼中亦是有着深深的疑惑。

“是谁!”况氏开始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看。

偌大的灵堂中。除了香烛和纸扎等物……就只剩下了盛放着白世锦尸身的棺木。

棺木并未盖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况氏觉得那口棺越看越可怖。越看越阴森。

难道说是……白世锦的鬼魂在作祟?

怎么可能!

况氏脸色刷白,吓得双腿打起了颤。

这时,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截断烛,正中况氏的脑门儿。

“啊!”

况氏吓得跌倒在地,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手脚并用,死命的往灵堂外爬去。

“天呐!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堂外守着的仆人被吓了一跳。

“闹鬼了,闹鬼了!”况氏因为心虚的过度。害怕是白世锦听到她方才所言回来同她索命,哭丧着一张脸大喊大叫着,加上头发凌乱,脑门上红肿一片。还半趴在地上的模样,活像是个疯子一般。

一听闹鬼两字,两名仆人吓得有多快跑多快,哪里还顾得上去扶况氏。

况氏扶着门槛,越发觉得身后犹如冰窖一般寒冷彻骨,巨大的恐惧让她不敢回头去看,用尽了全力扒住了门框,勉强站起身来,朝着外头逃去。

一时间。灵堂中恢复了寂静。

落银惊疑不定的环顾着四周。

她从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并不认为是白世锦的魂魄归来。

若当真是白世锦回来了,她倒也不必害怕了。

可她心中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灵堂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活人在——

“表小姐别怕,是我。”

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

落银愣了愣,遂反应了过来这是何人。

“白古。”她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重新跪坐回原处。

这么久以来,她再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以为白古早就不在了。没想到竟然还一直暗下守在她左右。

“表小姐放心,有我在。大夫人绝伤不了小姐分毫。”提到况氏,向来不露情绪的白古,口气里也隐隐带了些不齿。

落银笑笑,并未接话,反而问道:“如今外祖父已经不在了,你日后,有何打算?”

话音刚落,就见自横梁上飞落而下一道黑色的身影,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落银没想到他会现身,被吓得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黑影单膝俯地,垂首道:“白古从被老爷派去保护表小姐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是表小姐的人了,日后的职责自然还是保护表小姐。”

落银听罢一怔。

她之前还不知道,白世锦派人保护她,竟然是将人送给了自己。

下意识地,落银朝着那口还未上漆的棺木看去。

大半夜下来都几近麻木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又有了些许的起伏。

心口处又酸又涨,难受至极。

“我回国公府没有多久,对外公的了解也不甚多……不知道外公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落银轻声问道。

想白世锦之前,定是个十分古板而严厉的模样吧?

白古沉默了许久,就在落银认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听那带了些沙涩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老爷一直都是个好人。”

在他心里,只是这样的。

……

次日一早,白国公白世锦病逝的消息传遍了乐宁上下。

白世锦在外人和同僚眼中,虽是出了名的古板冷硬不好相与,但赫赫功劳摆在那里,无法抹去。虽没有雍亲王那般受人爱戴,但在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地位,从来也都是极为尊崇的。

是以,消息一传开来,举国同哀。

今日灵堂中,哭声一片。

况氏和白瑾瑜身披孝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撕心裂肺,实在是让前来哀悼之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太子殿下到——”

一声高呼传入灵堂。

卢治皱眉,示意身侧小太监勿要在灵前喧哗。

小太监吓得忙垂首不敢吱声。

灵堂里的人却都听到了方才他喊得那一嗓子,三三两两的都朝着堂外看去,见果真是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悼念,忙地行礼。

白瑾瑜借着低头行礼的间隙。飞快地理了理鬓发,擦了擦脸上杂乱的泪痕。

“不必多礼,是这奴才不懂规矩。惊扰之处,勿要挂怀。”卢治口气温和有礼。

“殿下言重了……”况氏看向卢治的眼神隐隐含着打量。

说不准,这可就是她未来的女婿了啊。

“殿下,瑾瑜带您上香。”白瑾瑜自告奋勇,连忙走上前去,生怕有丫鬟抢在她前头似得。

“有劳。”卢治颔首,目光却越过白瑾瑜。落在了那垂首跪坐在右侧,任由宽大的孝帽遮挡住大半张脸的纤细身姿上。

当场跪着的人当中。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哭出来的人。

卢治眼光微动,将目光收了回来。

为死者上完三炷悼念香,卢治便带人离去了。

白瑾瑜苦于没有能跟他再多说上几句话,但跪在那里。已然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方才卢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算你识相,日后见到太子殿下你就该这样,老老实实的……不然有你好看。”白瑾瑜低声朝身侧的落银说道。

在她眼中,白世锦一走,落银再没什么好依仗的了,早就不具备跟她争抢太子妃之位的资格。

落银权当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的往火盆里添着烧料。

白瑾瑜冷嗤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落银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望着火盆里燃的啪啪作响的烧料发着呆。

时过半晌,前来悼念的人差不多都走了。

掰着指头算一算。会来悼念的重要人物也都来了个七七八八,况氏跪得双膝又疼又麻,便径直站了起身,去后堂歇息去了。

想到昨晚在灵堂中的诡异,她至今看到落银还有些心有余悸,认为老爷子的魂魄在暗下保护着她。一时半刻倒是没再去招惹。

白瑾瑜见母亲走开了,便也跟着起身。跟去了后堂歇着。

“表小姐,您也去歇一歇吧,奴婢帮您守着。”丹璐在落银耳畔轻声说道。

从老爷出事到现在,表小姐可是一刻也没合眼,几乎都是一直跪着的,若再不去歇着,只怕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纤弱女子。

“我不累,你们要是累了,便下去歇着吧。”落银的声音确实听不出疲惫与倦怠。

丹璐见自己劝不动,只得叹口气,跪坐在落银身边,陪着她一起为白世锦守灵。

老爷能在归去极乐之前,找到这位孝顺又暖人心窝子的表小姐,算是后半生最大的幸事了吧……丹璐在心底说道。

接近晌午,灵堂中的人更少了起来。

守着灵堂的下人们,也纷纷轮流着用午饭去了。

落银仍旧在望着不曾熄灭的火盆,目光不曾挪动半分。

纵然面前有着火盆,然而跪坐了太久的她,通身和手脚早已冰冷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落银——”

听得这道熟悉到不行的声音,落银怔怔的抬起了头来。

见这张分明才两日未见,却消瘦了太多的苍白脸庞,荣寅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他不过是出城办了件事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一进城听到这个消息,他连郡王府都没顾得上回,就直接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因为他就知道,落银肯定会在这里。

“你回来了……”落银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干哑的让人无法分辨她在说什么。

荣寅眸光一紧,当即顾不得一旁丫鬟的眼光,弯下身去一把将人捞进了怀中。

他不敢想象,她是怎么过来的,经历了什么样的难过。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荣寅自责不已。

纵然他回来的早晚也无法更改事实,可那种时候,他理应陪在她身边才是。

然而下一刻,却忽觉怀中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落银!”荣寅大惊。

正文、382:非她不可

“娘,姐姐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很快……”

“外公明日下葬,我能一起去吗……”

“等你姐姐醒来后,咱们再商议。”

……

落银听着耳边间断不清的说话声,眉头微微动了动。

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是模糊一片。

“银儿你醒了!”月娘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落银想试着转过头去,却发现身子好似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无法支配。

月娘俯身过来,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

“谢天谢地身……烧终于退了。”月娘念了句佛,又一脸关切地问落银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渴……”

落银几欲发声,却觉得嗓子干涩的发疼,说话都极其困难,便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来。

“好好好,你等着,二娘这就给你倒水去!”听她开口说话,知道叫渴,月娘说不出的高兴,落银昏迷的这两日,昨日又正逢着寒症发作的日子,后头又发起了高烧来,是险些要将这幅小身板给折腾散了。

能熬过来,不仅是月娘的医术精湛,更是身子的主人意念力够坚韧不拔。

这两日来,月娘是担心的连眼睛都合不上。

现在叶六郎这种情况,白世锦忽然逝世,若是落银再倒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落银这会儿才觉得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了清晰。

昏迷前的记忆也逐渐的回到了脑海中。一一归回原位。

想到白世锦,落银仍旧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月娘倒了水过来,将她的身子小心的扶起坐好。又在背后塞了软和的靠垫。

落银通身没有一分力气,只得月娘一勺一勺的将温水喂给她。

“二娘,我昏迷了多久?”一碗水吃了下去,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落银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

“两日了。”月娘一副万幸的口气说道:“还好易城将你及时送了回来。”

“他人呢?”

“今日一早刚来过,见你情况有所好转,才放心的回去了。前天将你送回来的时候……担心的可是守了你整整一夜。怎么劝也不肯去歇着。”

“是我不好,在这种时候又添麻烦了。”

“什么添麻烦?你说什么傻话呐。你外公走了,你心里头难过我们都知道……可是你身子不好,凡事都要先为自己想一想才行。你身上的寒症虽然较往年好了许多,但终究没有办法根治。这次你为国公大人守灵受了大寒,少不得一阵日子调养了。这段日子你就好好的养着,哪儿也不许去。”月娘看着一脸病态的女儿,心中一阵阵的揪疼。

落银扯起嘴角对她笑了笑,却愈发衬得整个人苍白无比。

月娘拉过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二娘是真的怕你再出事……你可万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就当是为了二娘,为了虫虫,为了你爹……”

落银点点头。反握住月娘的手,声音沙沙的道:“我知道了,二娘。”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这么认为,可她还是不后悔这次坚持为白世锦守孝。

作为一个晚辈,对白世锦,她未尽到什么孝,能做的不过是在老人走后,好好送他一程。不至于让他黄泉路上太过孤零。

月娘手指触碰到落银皓腕上的玉镯,定睛一瞧。“这镯子的成色倒是极少见。”

“是舅舅送我的。”落银拿另只手轻轻转了转玉镯,莞尔道。

“白舅爷对你也是打从心里疼爱。这几日你昏迷不醒着,他也派人来了好几趟,还送了好些进补的药材。”

“我知道舅舅对我极好。”

……

明日便是白世锦下葬的日子。

接连忙了整整三日的白国公府,直到今日午时后,才算松懈了一些。

但较于前面的忙碌,此刻忽然沉静下来,才更教人觉着四处充斥着悲凉。

主院里,况氏将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正跟管家核对着近日处理白世锦身后之事所用的花销。

越往后算,况氏的眉头便越皱越紧,奈何在管家面前不好表现的太过,只等管家一被打发下去,她这边儿骤然就变了脸。

“死老头子,就连死后还要狠狠坑我一笔!”

白景亭重孝道,一切都以最好的来置办,棺木也好,仪仗也罢,就连前来超度的高僧也请的是华国寺里的主持等人,光是香火钱就投进去了足足一千两。

他白景亭不管这些是不知道,真当她这个当家主母是好做的不成!

“也不知道那笔财产究竟给没给那个死丫头……”况氏喃喃自语着,想着前日灵堂上,落银因心力交瘁而昏迷过去,至今都没听到转醒的消息,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反复想了白世锦这份财产所在,况氏最后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来。

唤来守在外面的丫鬟,让人请了秋霜院里的白福过来。

不多时,一声灰白袄子的白福就来到了况氏这里。

短短几日,白福似乎已经老的有些不成样子,也没了往日的那种精神抖擞的气息,乍一看,很有几分垂暮老人之感。

况氏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着白世锦死也死了,等过罢了年,是也可以将白福打发到外头的庄子里养老去了。

但在这之前,她要问清楚一件事情。

“不知夫人找奴才过来,有何吩咐?”白福声音苍哑,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

“就是有件事情想问一问福伯。”

白福没有应声。等着况氏开口发问。

况氏看了他一眼,声音似漫不经心一般,“公公去的突然。许多事情也没来得及交待我,想着公公平日里什么事情都会同福伯讲一讲,这才让你过来问一问,公公在世的时候,可有同你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福听罢想了想,最后摇了头,“回夫人。并无。”

况氏微一挑眉,“你确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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