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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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蛮夷-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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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中便有人开始悄声议论。

说这楚国小儿竟然沉迷女色,难当大任。据闻,这传闻被殷裔知道了,便命令寻出‘造谣’之人,当众施了鞭刑,二十鞭下去,被打之人血肉模糊,眼看着便出气多入气少。

那之后,护卫们个个三缄其口。

殷氏不管是护卫还是幕僚,便清楚殷裔很重视这楚国小儿,重视到不允许任何人私下非议。

平乐只知道在途中殷裔曾经下令刑罚个几个护卫,却并不知道原因。

所以当她立在车旁,遥望濮阳城门之时。

护卫们一阵死寂般的静……

大多数护卫只在第一天见面时看过平乐行色匆匆的身影,并没有机会仔细看平乐的相貌。此时一看,不由得惊为天人,那楚国小儿一席青衣,施施然立在车边,仿佛天际飘来的一抹湛丽的云,接天连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失了颜色。

殷五自然也是亮丽的,独一无二的风景。

可殷裔更像是九天之上那抹无法触摸与观摩的日光。而平乐,便是那与之遥遥相对的月。荧亮却不耀眼,风雅却不高傲。

平乐没注意别人看她的眼神,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濮阳城门上,濮阳是晋国第二大城,光从城门便可窥出,青石的城墙足有三尺,黝黑的铁门仿佛一只巨兽的口。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昭示着濮阳的繁荣。

前世,平乐对濮阳便很是向往,可没有机会亲临。

今生,终于圆了这个梦。

一旁有护卫上前叮嘱,平乐点点头,转身上车。在晋国,但凡进入哪个城,都需要城引……所谓城引,是当地官家所发,相当于入城券,因为车上有殷氏标记,城门守卫不仅没有让平乐出示城引,甚至连马车里坐了谁都没有盘查,便吆喝百姓让道,让殷氏车驾先行入城。

平乐不由得感叹,幸好殷裔的马车只挂了殷氏的标记,而没有挂出殷氏嫡支标记……若被人知道车中便是大名鼎鼎的殷裔,平乐估计这些百姓会将濮阳城门挤垮。

殷氏在濮阳是第一旺族,占了城中最好的方位。

面水朝阳,洋洋洒洒一大片宅院,几乎没有边际。车窗旁,有护卫小声为平乐解说。

告诉平乐哪里是殷氏本家,哪些是旁支所在……

平乐一边点头,一边惊叹于殷氏势大。

淮阳平家也算是淮阳旺族,拥有的地方却连殷氏一支旁支也比不上。

至于殷氏本家,便是殷裔所在的一脉,拥有的宅院与土地简直让人咂舌。

殷氏中人得知殷裔回来,有人上来请见,有人在路边规矩的俯身拜下……一路行来,声音便没有断过。以前只听说殷裔天人之姿,见之一面颇难。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殷氏嫡子,何止是一面难得,简直是生在九天之上。

平乐何其幸。

平乐被安排在幕僚所在的迎客苑。

才下车,便被诸人围在中间,有人惊叹平乐的年轻,有人惊叹平乐的举止,更有人惊叹平乐的虽瘦弱却胆大的壮举,一时间,平乐成了诸人的焦点。

自然有人觉得这楚氏小儿生的忒娇柔了些。

可想着这楚齐是楚国人,或许楚国缺衣少食,人生的都弱小。他自然没有往面前的楚国小儿是女郎那上面想,他也不敢想,别说想,便是有人告诉他这是事实,他也觉得那人或许是疯了……

好半晌,平乐才脱身。

才进屋,床榻还没顾上沾一沾。有人恭敬的唤平乐。说是郎君有请……

平乐应下,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阿映不知所踪。

***

家里有亲人生病住院了,这几天更新会晚些,偶得从医院回来才能更~~~群么个,求个收~~~~

【第四五章】且随他去

【第四五章】且随他去

殷裔所居之处唤为‘浮香苑’院子四周护卫林立。几乎可以称为三步一行五步一岗。在浮香苑服侍的婢女个个放缓了步子,仿佛生怕吵到自家郎君,护卫们一个个执剑而立,威仪自生。

在殷家,浮香苑是禁地,不经传唤,不允许踏足半步,在浮香苑服侍的婢女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待人接物堪比氏族大家女郎。

此时,一个女郎在离浮香苑数丈的角落伸头探看……表情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即将鱼跃龙门的希臆。

如果平乐看到,定会一惊。

因为那女郎竟然是,阿映。

阿映平日一副娇弱女郎的羞怯样,可此时,眸子里满是坚定,眼中有着仿佛发现终极秘密的兴奋与激荡。阿映觉得老天待她终究不薄,以为出了狼窝却入了虎穴。最后才发现,是柳暗花鸣又一村。

五公子定不知道那号称楚国小儿的郎君竟然是真女郎,如果五公子知道,岂能容忍这样鱼目混珠的事情发生。五公子何其高贵之人,却被那不知名姓的女郎蒙在骨中,若她将真相告知五公子,岂不是帮了五公子的大忙,五公子定会因此事对她刮目相看,她更可趁机与五公子亲近。

若有幸蒙五公子垂爱,她便真的不枉此生了。

这样一想,阿映发狠的咬着唇,然后不顾一切的冲向护卫圈。

“妾是阿映,妾有要事禀明五公子。”

***

平乐发现阿映不见了,很是担忧。

这里是殷氏,是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可以对阿映指手划脚的殷氏。路上发生的那件事,像个梦魔,始终让平乐不得安枕,若阿映再出什么事,平乐甚至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转世。

她一面遣了服侍她的小厮帮她去寻,一面忐忑不安的前往浮香苑。

浮香苑。

以阿映的身份,自然是很快便被护卫拦下,他们甚至没有回报自家郎君的打算。

如果淮阳殷五是任谁都可以求见的,也便不是濮阳殷五了。

阿映被护卫用剑拦下,看着架在劲间那泛着冷光的剑,阿映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没想到殷家护卫这般不通情理,她好歹是个女郎,他们竟然不问清红皂白,二话不说便把剑架到她颈间。

她要怎么办?放弃?不……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护卫用剑架着阿映向外院押送,阿映不得不踉跄的迈着步子,见自己不得不一步步远离浮香苑,阿映的眼底涌上破釜沉舟的狠绝。

“五公子,五公子,那楚国小儿实是一……女郎也……”护卫眼急手快的捂住了阿映的嘴,可还是被她断续的说出。

下一刻,一道清淡的声音己窜进诸人耳朵。

“犯上者,笞……”

平乐不知道浮香苑外那惊心的一幕,此时她还走在来浮香苑的路上。殷家护卫令下即行,便有护卫堵了阿映的嘴,将她拖到刑场,噼啪一顿打,直打的血肉模糊……然后按照上头的意思,将阿映囚到柴房。

平乐一路走来,遇到的护卫婢女都规矩的立在路两侧,处处彰显着大族氏家才有的良好修养。平乐心里担心着阿映,面上却不能带出,免得让下人们将自己看轻。

行到浮香苑门外,早有婢女等在那里,见到平乐,一脸恭敬的道:“奴迎香奉郎君之命,前来迎楚家郎君,郎君请。”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女郎,生的圆脸大眼,说话间大大的眼睛闪动着淡淡的笑意,让人一见便不由得心生喜欢。

平乐淡淡一笑。

“有劳。”

迎香俏脸一红,回以一笑,当先走在前面。

最近殷家私下都在议论这个楚国小儿,言他年龄虽幼,行事己有自家郎君几分风范,淮阳一卜,可谓是惊天动地,还说他不顾己身,甘愿留在疫地,殷家那些有头有脸的郎君,郎主提起来虽然有几分不屑,觉得那些庶民死活与殷家无关,殷家本不必涉足,可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儿的胆量。

今日一见,这楚国小儿实非凡人也。

不仅生的玉树临风,而且风骨气度颇佳,真真与自家郎君有几分雷同。

若不是跟在五公子身边日久,见惯了自家郎君的风雅如仙,迎香觉得这楚国郎君实是一良人也。想到刚才有个女郎在浮香苑外乱吠,还说什么这楚国小郎实是女儿身。这样的朗朗风姿,在淮阳之时那样的杀伐狠绝,这样的事,怎会是个女郎能行的出的。

女郎?疯话也。

与淮阳时相同,这一次见面,殷裔依旧半卧在青石旁,身边没了梧桐村,却有几株郁郁葱葱的竹,竹翠而挺,更映得青石上那白衣公子俊郎如仙。

平乐俯身拜下。

“郎君。”

“小儿,可还记得曾经的誓言。”殷裔轻声问道。平乐颌首。“诺,楚齐不敢忘。”

“即如此,小儿何时回转濮阳?”

殷裔声音淡淡的,有着属于他的清贵高洁之气,仿佛开在崖边默默绽放的兰,幽香馥绯,自绝壁蒸腾而下……平乐有一瞬间的呆怔。猛然醒悟过来,猝然抬首。

映入眼帘的便是殷裔晦暗不明的眸子。

平乐心一惊,再次附身。

“任凭郎君决定。”

殷裔有一股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气质,仿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变得如蝼蚁般渺小。听到平乐的回答,殷裔便笑了,浅浅的笑,荡漾在眼底,又仿佛早春吹来的那一缕清风,瞬间将平乐的心湖吹皱。

“即如此,你且随我一同去郢城吧……”淡淡的语调,尾音似乎有婉转的味道,听在平乐耳中,无端的心头一热。

平乐眼观鼻,鼻观心,沉声应道。“诺。”

殷裔见平乐乖觉,笑容不由自主的由眼底升腾而起,淡淡的绽放在男人唇角,平乐神情不由得再次一怔。殷裔一见平乐这傻傻的模样,唇角的弧度不由得加大,再加大……

答应平乐同赴濮阳的‘邀约’后,平乐心情复杂的向自己客居的客苑而去。

她想过对于她先赴濮阳的决定,殷裔或赞同,或拒绝,或不置可否……可她没想到,殷裔竟然与她同去。她不会傻傻的问他为何前去濮阳,可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

【第四六章】东窗事发

【第四六章】东窗事发

难道为她而去?

她马上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想法。殷裔何人?岂会为他口中这个楚国小儿千里奔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会不会是殷家在郢城的营生出了什么问题,需要他亲自前去解决。

可什么样的问题需要殷裔亲自出面?

那岂不是会动摇殷氏根基。

一路胡乱的想着,就在平乐迈步跨进客苑之时,伺候她的小厮小跑着迎上前来。

“楚家郎君,乔叔让我回郎君,与郎君同行那女郎因为触怒五公子,己被公子处以笞刑,乔叔劝郎君莫再为那种女郎费神。若喜女郎,且去说与公子,公子自会为郎君安排……”小厮说的客气。翻译成普通话便是,那个叫阿映的女郎实在不值得平乐为之费神。

平乐也知道以阿映的遭遇的修养,无法入那些大家公子之目。

可她万没想到,阿映会惹怒殷裔。

可又一转念,殷裔何人?岂是阿映可以随便招惹的,即使阿映想招惹,也没招惹的机会。可小厮的话说的明白,阿映因触怒殷裔而被罚?笞刑?笞多少下?会不会伤了阿映性命。

平乐发现,对阿映,自己还是无法做到殷乔期望的置之不理。

还没踏进殷氏为她安排的房间,她己转身,再次走向浮香苑……

浮香苑的护卫似乎毫不奇怪平乐的去而复返,远远的看到平乐的身影己去回报,平乐才走到浮香苑门口,殷乔己迎了出来。

“楚国小儿,某不是差人劝你不要为那等女郎费心吗?你怎么还是来质问郎君?”殷乔看着平乐,颇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扼腕。想那楚国小儿还是他向公子举荐的,公子为此也曾赞过他慧眼识人。

这楚齐也确实帮了公子大忙,连皇帝都亲自下达旨意嘉奖。

这楚国小儿看在他眼里,是千好万好。堪与自家郎君相比。可有一点,殷乔觉得忒拿不出手,那便是这小儿带来的那女郎。

女郎如衣服,喜欢本也没什么。

可这小儿千挑万挑,怎么挑了这么一个,妓子出身也便罢了。嘴还胡乱造谣。还说什么这楚国小儿乃是女郎。

女郎?谁家女郎可以如此行事,谁家女郎又敢如此行事?

如果像楚国小儿这样的人是女郎,那天下间哪里还有大丈夫。

殷乔想着这楚国小儿与自己算是亲厚,还是提点些的好。

于是边走边道:“小儿,你那女郎真是个多嘴多舌的,公子也只赏了笞刑,我看是打的轻了……她胆子大的竟然在浮香苑门口叫喊小儿你乃是女郎。真是笑话,小儿你虽然长的瘦弱了些,可也没有女郎那般娇贵,何况那般行事,男儿况且做不出,何况一个女郎……”殷乔继续叨咕着,没注意到平乐因为他的话身子明显一僵。

殷乔自顾自说着。大意是劝平乐息事宁人,为了以后的前程别没事找事,至于女郎,再寻便是。

平乐轻声应着,心却早己飞了起来……

阿映竟然跑到浮香苑来,竟然在门外公然叫喊她是女郎。为什么?平乐真的觉得这消息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直劈是她心神欲裂。

怎么办?殷裔相不相信阿映的话。

即使是他不信,别人怎么想?

会不会怀疑?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还有阿映为什么如此?一直以来,阿映给平乐的感觉都是即卑微又可怜,身在乱世,不得不沦落风尘,虽然身贱,可本性并不坏,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识人不清?

怨恨怪罪都于事无补。

眼前最紧要的便是如果应对殷裔。平乐不会傻的相信自己可以欺瞒殷裔一生。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她得确定自己身为女郎的身份不会让殷裔心生怒意,才会坦然相告。

现在显然不是时机。

平乐担心殷裔此时如果得知真相,会不会怀疑她别有居心,异装投奔,虽然她是被逼无奈,可归根到底她确实行了欺瞒之实,这个世道本就对女郎诸多规矩挑剔,哪怕是被誉为典范的女郎也能被那些氏族寻出一二错处,何况女扮男装,而且还出来行走的她。

平乐心里很恐惧……是那种从心底深处窜出的惧意。

一步行错,百般寂寥……

自从再次睁开眼睛,她无论做什么都经过深思熟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度日。可事与愿违,无论她怎么努力,终究逃不脱那个叫命运的怪圈。她争此,便失彼。

这一世,长兄虽然没有姬三发生争执,她逃脱了被送出当玩宠的命运。

却被家主计划送给陈氏那个老匹夫,那是陈氏阿浣的生父。如果真的被送出,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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