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选在君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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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选在君王侧-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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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的拳头疯狂地落在女孩稚嫩的身体上,就在她几乎要被打死时,她听见了父亲的惨叫声,惨叫过后。是母亲惊恐万状的脸。

父亲的胸口深深插着一枝锋利地簪子,鲜血正不停的从金簪上汩汩流出。那簪子曾是他们恩爱的见证,却被母亲用来亲手结束了父亲的生命!”

锦瑟的声音渐渐低沉,几乎弱不可闻,她将手紧紧抵在胸口,以减轻难耐承受的痛楚。

听到这里,苏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愧疚,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捂住耳朵,低声哀求着:“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姚锦瑟怔怔的盯着苏怡,继而。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落下了两行泪水。

“我怎么能够不说。你只是听就受不了了。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这十几年,我是如何过地?”

“女孩望着父亲倒在血泊中。惊恐的大声尖叫。她的母亲却是一脸平静。她伸手将女儿揽在怀中,轻轻替她梳理着凌乱地头发,神情安详宁静。

瑟儿,你要记住,无论以后要受多大的苦,都要忍耐着活下去。一步一步,无论多么地艰辛,都要成为那人上人。

只有这样,才能将别人地命运操纵在手中。只有这样,才不会像娘一般活的辛苦……

话才说着,她凄然一笑,双手突然一松,一头朝墙上撞去,瞬时,鲜血四溅,气绝身亡。

女孩受此打击,竟然哭不出声,她只是傻傻地望着躺在地上,父母的尸体,和那满室的血腥和无尽的绝望!”

锦瑟一口气说完,转头去望已经泣不成声的苏怡,心头涌上无比的快意。

十年了,她终于能在今天,将纠缠了自己无数个日夜的梦魇,还给苏怡。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而苏怡,却要背着无尽的愧疚,过此一生。

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拾起案上的茶盏轻尝了一

“这以后,女孩逃离了那个令她无法面对的家,四处流浪。为了活下去,她要过饭,偷过东西,甚至差一点被乞丐侮辱。最后,终于被叔父找到,收留了她。”

她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盏,缓步走至苏怡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到了这里,你应该猜到,那个女孩就是我。而那个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的大人,便是当朝的内阁大学士,你的父亲………苏越!”

苏怡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流失,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她只能不停的摇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说谎骗我的,是不是……”

姚锦瑟连连冷笑:“你不是一直自侍出身名门,用悲悯的目光看待着我吗?决想不到,你父亲居然会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仅淫人妻子,还伪善的掩饰着丑恶的嘴脸。身为他的女儿,是你一辈子洗刷不去的耻辱!”

苏怡泪流满面,心碎一地。

她纵然也曾抱怨着父母对自己的冷淡,却一直对父亲充满敬畏。锦瑟的一番话,不仅打碎了她心中对父亲的敬重,更深深在她的心里烙下了羞辱的印记。

她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打击,以至于竟无法去面对。

“你出去,出去……”

她哭的声嘶力竭,不再是往日那淡定的模样,双目微红,泪水纵横。如同受了伤的小兽,蜷曲在暖阁一角,将头深深埋进了双膝中。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消失,不用再去面对,让她无法忍受的过往。

望着不停哭泣着的苏怡,姚锦瑟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艰涩难言。

良久,她才冷冷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苏家欠我的,我会从你身上一一讨回来!”

夜色越加深沉,纱窗上隐隐透着疏离的竹影,夜风拂过,摇碎了一地的伤心。

昏黄幽暗的空间里,落针可闻,只听的到苏怡低低的啜泣声。眼泪,不断的自眼角滑落,悄无声息,浸透了衣襟。

苏怡怔怔的坐着,将自己隔离在另一个世界。连锦瑟离去的声响,佟儿和玲珑焦急的呼唤声,全部充耳不闻。

就这样,无声的落着泪,直到把所有的眼泪流尽,才抵不住浓浓的倦意,沉沉的睡去……

宫女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耳边似乎有不耐烦的催促声。

苏怡微微睁开眼,下意识的问:“是佟儿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还做梦那,快跟咱家走吧!”

苏怡怵然一惊,猛的抬起头,站在面前的是个五十左右,消瘦干瘪的老太监。他正阴沉着脸,不耐烦的打量着苏怡。见苏怡醒来,便拿眼瞪她:“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磨蹭。现在可不是当主子那会了,要守奴婢的本分!”

苏怡心下悲凉,她忙直起身,随着老太监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脚步问:“敢问公公,佟儿和玲珑被送到哪里去了?”

老太监冷哼一声,声音如刀子般尖锐。“这是你该问该操心的事?没半点规矩,到了宫女所,让柳嬷嬷好好教教你!”

步出绾碧宫,天才微明,一抹金色的曙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折射出微弱的光。腊月的清晨滴水成冰,苏怡禁不住将手放在嘴边哈气。寒风凛冽,她不由缩了缩身子。

老太监一言不发,似乎不屑和她多说一句,只顾在前带路。

一路上,不时有晨起负责洒水扫地,干粗重活的太监宫女们停下忙碌的身影,恭敬的朝着老太监躬身行礼。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跟在后头的苏怡。

苏怡从未起的如此早过,自然也决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在这种复杂的目光中穿行。她神色依然从容平静,只是如今。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郁。

绕过了一座座琉璃金瓦,朱红宫墙地殿宇,来到了一片开阔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青瓦灰墙的宫舍,在一片金碧辉煌地宫殿后。。。是那样暗沉和格格不

宫舍前的游廊石矶上,坐着几名穿着素色棉裙,盘着双髻地宫女。见他们来了,忙含笑迎了上来。

“奴婢见过刘公公,您老辛苦了!”

刘公公略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苏怡道:“让她同新进宫的未初宫女们一道学规矩。抓紧些,可别误了事,咱家也好交差!”

见刘公公去了,一名长圆脸的宫女上来,细细打量着苏怡,见她虽然面带倦容,仍掩不住天香国色,不觉暗暗叹息。转而又望见她的衣着,微微皱起了眉。

“依兰。带她去后屋换衣裳吧,柳嬷嬷还在前殿等着呢!”

名唤依兰地宫女应了一声,朝苏怡微微一笑。“跟我来!”

她将苏怡带到一间屋舍。里面靠墙立着一排矮柜,她从柜中拿出一套紫褐色的棉衣棉裙。对苏怡道:“等春天。让内务府的太监给你量身做吧,这是我当未初宫女时穿的。打量你身材和我差不多,就给你穿吧,你别嫌弃。”

苏怡接过来,那衣服还是八成新的,摸上去,透着柔软和舒适。她好奇的问:“什么是未初宫女?”

依兰笑笑:“刚进宫服役的女子都要先送进宫女所,学习礼仪,学习规矩,参加一年一度的宫女考试,按照成绩的优异,分配到各宫各院。没出师之前,就统称为未初宫女。”

原来如此,刚才刘公公指地规矩,想必也是指的让她从未初宫女学起。

见苏怡尚在原地发呆,依兰忍不住催她。“快去换吧,柳嬷嬷严厉的很,要是发脾气了,免不了挨一顿板子!”

苏怡便进去将衣裳换好,依兰在旁边,用木梳沾着水,轻轻替她打散头发,挑了几络,规规矩矩地在她脑后挽了个髻。

依兰边梳边说:“宫女最要紧的是守本分,要像玉器一样,由里到外透出光泽来。不许在穿戴上显眼,也不能带珠衩簪子,衣裳不能大红大绿,只能穿素雅地颜色。”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好多规矩呢,一时也说不尽。对了,你多大了,叫什么名?”

依兰自从出了宫女所,就被安排在宫女所当差,平日不过辅佐柳嬷嬷,做些针线,提点未初宫女地轻松活。她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位女子,曾是绾碧宫的娘娘,被封为从三品贵人地主子。

后宫历来是跟红顶白之地,只论现在,不论过去。即使依兰知道,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惋惜一声,不会对苏怡有多大的敬畏。毕竟,苏怡现在只是个未初宫女,比她都要低上一等。

“我叫苏怡,快到十六岁的生辰了!”苏怡微笑着,喜欢着依兰的亲切,这是她倍受打击后,第一位给她温暖的人,让她,想起了姐姐。

“那我比你虚长一岁,以后可要叫我依兰姐姐!”依兰笑着轻拍着苏怡的肩,她打量着换好衣服,梳好了头的苏怡,忍不住发出赞叹。

“好俊的妹妹,莫说那我们宫女里头,就是那一帮娘娘中,又有哪个可以和我这个妹子比!”

苏怡微微红了脸,她打量着镜中陌生的女子,简直有些不适应,这真的是自己吗?

她正专注的望着,突然想起锦瑟充满愤恨的目光,和她的那句,身为苏越的女儿,是你一辈子洗刷不去的耻辱,心里忽然一沉。

她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眼中漫过浓浓哀伤,她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拥有淡定平和的心境了吧!

苏怡跟着依兰来到了宫女所的大殿,所谓大殿,不过是宽敞的,四下敞开的大厅,铺着朱红色的木板,正中有四根数人高的石柱子。

殿中整齐的摆放着数十张花梨木的矮桌,每张矮桌后面都有一名和苏怡相同装扮的少女。她们跪坐在矮桌后,正抬头望着前方,专注的聆听前方摆着三张大茶几,正中一张几后坐了个六十左右,椭圆脸儿,面目威严的老嬷嬷,便是掌管着宫女所的柳嬷嬷。

她穿着藏青色撒花的棉裙,袖口,领口绣着淡紫色的梅花。头发梳的纹丝不乱,在后脑盘了个普通的发髻。除了发髻上的银簪,和耳下的绿玉水滴耳环,全身别无其他饰物。她威严的目光不时扫过台下的一众宫女,表情庄重中透出一丝呆板。

她左侧的几后空着位,右侧则坐着较为年轻的叶嬷嬷,约摸四十左右年纪,慈眉善目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她不时转头望着柳嬷嬷,悄声说上两句。

此时,另有个五十左右的云嬷嬷正在给宫女们讲规矩。“大家可得记住,成为一名合格的宫女,最重要的,便是慎言,慎行。所谓慎言,即是……”

正当她要往下讲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坐在正中的柳嬷嬷扫过下方的一个娇小身影时,忍不住怒喝出声。

“法月儿,你给我站起来!”

锵锵锵锵锵月儿出场,大家热烈鼓掌,热烈欢迎啊

宫女二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名少女身上。她正侧着头,闭着眼,趴在矮桌上呼呼大睡,还不时抽动几下嘴角,露出傻乎乎的微笑。

见她对柳嬷嬷的怒喝置若罔闻,正在边上讲规矩的云嬷嬷火冒三丈。她大步走到法月儿身边,一伸手,紧紧拧住了她的耳朵。“臭丫头,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倒把云嬷嬷吓了一跳,她猛的缩回手,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法月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了云嬷嬷气的铁青的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惨了,她居然会在这时候睡着,简直是老虎背上拍苍蝇…………自己找死!

“云嬷嬷好………”她眼珠子一转,换上一脸无辜的笑,企图蒙混过关。四周传来宫女们的偷笑声,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苏怡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可爱的娃娃脸上有双璀璨灵动的眸子,嘴角微微翘着,一脸的精灵古怪,不由宛然。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坐在正中的柳嬷嬷目光如矩,沉声道:“法月儿,我且考你个问题。回答的好,免了你的责罚,要是不好,可别怪我今儿立规矩!”

法月儿缩缩脖子,只得硬着头皮上。“柳嬷嬷请问,奴婢一定努力回答。”话虽如此,心里却不停的打边鼓,一想到柳嬷嬷的处罚,就心里发麻。

柳嬷嬷冷哼一声:“何谓宫女最重要的守则?”

“嗡”的一声,法月儿的头一下子大了,这个问题。课上分明没有讲过。她不知道,就在她打瞌睡地时候,云嬷嬷正要讲到这个规矩。。1^6^K^小说网更新最快。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四周。但见那些未初宫女们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眼光瞄到苏怡身上。顿时眼睛一亮,仙女姐姐?正在惊讶时,只见苏怡微微一笑,朝她无声地说了几个词语。

“慎言?慎行?”法月儿照着读出,犹带迟疑。见柳嬷嬷未置可否,就知道自己过关了,忍不住欣喜若狂。

好心肠的仙女姐姐,一定是老天派下来,拯救她脱离苦海地。法月儿感激的朝苏怡望了一眼。

一旁的柳嬷嬷早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脸上闪过寒光。“那么何为慎言?何为慎行?你到是细说说!”

“呃……”法张口结舌,努力想呀想,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个……慎言。就是……不说话,慎行,就是不做事!”

底下哄堂大笑。个个笑的前仰后俯,趴在桌上直不起腰。连一旁地云嬷嬷和叶嬷嬷都撑不住笑。

只有柳嬷嬷仍然绷着脸。挑眉冷笑着:“不说话。不做事,你到是想的美。要你何用。供着当菩萨的吗?

法月儿脸涨的通红,也不敢辩嘴,只得闷闷的低下头。

见法月儿低头不语,柳嬷嬷冷冷的目光投向苏怡身上:“你就是新来的宫女苏怡?”

苏怡低声应着,坦然的接受着柳嬷嬷意味深长的注视。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片刻才沉声道:“你既然教给她慎言和慎行,那么,你来说说,何为慎言,何为慎行!”

苏怡想了想,从容答道:“圣人曾教诲弟子,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慎言,即出言谨慎,三缄其口地意思。慎行,则是指举止行为检点而有节制!”

边上的云嬷嬷连连点头,忍不住对苏怡暗自赞叹,她说的和书上写地半点不差。

柳嬷嬷仍是冷笑,她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苏怡,话中有几丝嘲讽。

“你既然知道慎言慎行地意思,也该知道,在宫中,不该说地话不说,不该管的事不管。你公然在殿上和法月儿串通一气,无疑藐视权威,也犯了这慎言慎行地规矩。”

听的柳嬷嬷说这话,殿上的法月儿不禁脸色发白,她心里有数,柳嬷嬷怕是要借她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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