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雪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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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雪霓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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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步,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姑娘,只要能救小女,你要什么本王定竭力去办!”

    方剑云忙道:“王爷,您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小颜死的。”说到这里,他回首看了看仍旧在床上沉睡的女子,她的嘴角依稀还挂着笑,这甚至让他觉得是一种幸运——幸好唐慧一用的是“泪”,那样小颜就是中毒也不会感受到丝毫痛苦。

    而路霓裳,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般,径直走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再站起来,将之交到玉王爷手中:“这张方子,每日辰、午、戌三时喂服,可延续小姐半年之命。”

    玉王爷必恭必敬的接下方药子,然而下一秒却愣住了——原以为救治女儿的药定是千金难寻,然而,没想居然都是些治风寒的普通方子,只是在这方子内多了一味药,“血见愁”。他自己不懂医,然而料想方剑云和自己的女儿如此相爱,他都没有反对,那应该不会对女儿有害,于是连忙将方子交到身旁的丫鬟手中,吩咐她快去抓药,煎来喂小姐服下。

    “她的身子有些发虚,王爷午时以后,最好熬一碗粥喂她喝下。”路霓裳淡淡的吩咐,竟完全不将这个王爷放在眼中。

    “是!是!”玉王爷忙答应着,立刻就吩咐了下人。

    “那,我就先走了。”路霓裳神色不变,也不待玉王爷答话,就饶过他的身躯,直接往门外走去。

    玉王爷微微一愣,忙跟上前去,带她去客房内歇息。

    而,方剑云,转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着的少女,不禁微微一笑。

    ——不管怎么说,她又可以多等他半年了。

正文 第三章 太子(上)

    明媚的日光直直散落下来,照耀在长廊下的男子英俊的面容上,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只一尺见方的食盒,另一手却拿着食物绕有兴趣的逗弄着笼子内的七彩鹦鹉,那鹦鹉似乎很是厌恶主人此举,但无奈肚子饿,只得追逐着那只手来回在这本就不大的空间中飞舞。

    “呵!”看到鹦鹉竟为了他手中的食物在半空中猛的一转,脑袋几乎撞在笼子上,这一个十分滑稽的动作,不禁引得他失声一笑,并趁着鹦鹉舒展翅膀的那一刻“唰”的一声扯住了它的羽毛!

    也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突然跑来了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一见鸟笼边的人便“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忙叩头请安:“太子殿下!”

    “得了!起来吧!”太子龙云的双眼仍旧放在那只漂亮的鹦鹉上,看着它如何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奋力的挣扎。

    那人得令,站起身来便在一旁低首禀告:“据属下探知,这半月来,方剑云曾上武当山并从武当青松道人手下夺得天命令,而后……”

    “等等!”龙云的双眼仍旧停留在那只可怜的鹦鹉上,神色却已有些变了,“你说他去武当山夺什么?”

    “天命令!”

    “那是什么玩意儿?”龙云微微皱了皱眉,终于松开了鹦鹉那漂亮的羽毛,但那鹦鹉却因挣扎太久而劳累过度,他一松手它的身体便从半空坠落,整个趴在了笼子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已然死去。

    “天命令乃是天命楼每六年在江湖中发出的邀请令,得到此令牌的人可凭此寻到天命居士,算出他们最想知道的事。”那下属仍旧低头禀告,语音没有任何起伏,“属下猜想,他或许是为玉小姐去寻那‘泪’的解药配方,据说,天命楼中的天命居士可以算出天底下所有的事,也知晓天底下……”

    “还有这种地方?”龙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打断他的话,对方剑云去寻天命楼的原由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对着蓝天露出了一个不知是怎样的笑,转瞬又低头看向那下属,浓黑的剑眉向上一挑:“可,这和我的美人儿有什么关系?”

    那下属微微颔首,继续答道:“方剑云夺到天命令后便马不停蹄的去寻天命楼,因天命楼极是难寻,因而属下也不知道他在天命楼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隔了几日,他便带着那少女下山了。”

    “哦?”龙云微微有些惊讶,“如此说来,那美人儿还是天命楼的人了?”

    “极有可能。”那人做出了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想起路霓裳的美貌,龙云的口水差点儿没流下来,旋即走到那鸟笼子面前,见鹦鹉整个儿趴在那里,他面上微显怒气,伸手入笼中,“唰”的一声竟将那鹦鹉身上花绿的毛大半给扯了下来,直痛得那鹦鹉怪声乱叫,在笼中不住的上下翻飞,见此状,龙云的嘴角溢出了些微的笑:“那我让你查的最重要的事呢?”

    “那少女名叫路霓裳。”陡然间听到鹦鹉那凄厉的叫声,那属下在一惊之下不禁退了一步,慌忙的答道。

    “霓裳?霓裳?”喃喃念着那个名字,龙云伸手入怀,转瞬掏出了一支镶有龙眼大珍珠的金钗,那珍珠在日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泽,一见即知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色。而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支钗上,但,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

    虽是初秋时节,然而,京城的夜却透出一股难以亲近的寒意。

    路霓裳不禁抬起双手抚了抚自己的双臂,再一次抬头看向那高耸入云的宫墙。

    ——皇宫!这高达十丈的围墙内就是皇宫,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可,如今虽近在咫尺,但对于她,却又似远在天涯。

    “这围墙高达十丈,以方某的轻功要进入自不是难事,但要带一个人进去……”说到这里,方剑云不禁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少女,她只是静静的望着那高高的皇宫围墙,眼中的神色又是欣喜又是苦涩,似乎贮藏了无数的别的东西,一如他头顶这浩瀚蓝天般令人难以探寻,竟连他一时之间也无法看得分明。叹息一声,他续道:“要带一个人进去,方某自忖也可以办到,但,姑娘你……”她患有心疾,他若带她这一纵,那样快的上升下降的速度必定会致使她心疾发作,咳嗽不止。到时,就算他们平安进入了皇宫,就算他方剑云再自负武功高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进皇宫,难就难在她患有心疾!其实,若这少女没有心疾,这小小皇宫,这十丈围墙,甚至宫内的几千侍卫,又焉能奈何得了她?又何需求助于他?

    “大内指挥使宁冷鹰的武功,”路霓裳转头看向他,声音冷冷清清的在空气中回响,“虽然比不上你,但,你们若真打起来他也只会输你一招。”说着她又抬头看了看那围墙,似乎感觉到它竟凭空长高了一尺,给自己又无形的增加了许些压力。微微闭了闭眼,她叹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不能这样进去,否则惊动了大内侍卫……”

    她转头看了看围墙下的宫门,眼中神色复杂变换,她微微一顿,续道:“我们只能从那里进去,光明正大的进去。”

    方剑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宫门前正正站着四个侍卫,他们手执长剑,站得笔直,犹如高山青松般,“这……”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佳人,“你我并非皇亲国戚,怎能随便进出宫门?”

    路霓裳的目光在听到“皇亲国戚”四字的时候微微一闪,神色也在那一闪之下变得痛苦,但旋即又恢复如初,“玉王爷。”她静静的道出了此节的关键。

    方剑云微微一愣,旋即低笑着摇头:“王爷早已辞官,如今并不在朝,要进宫怕也要皇上召见才行。”

    “这样……”她清澈的眸子在这一刻黯淡了下来,光彩竟刹那间去得无影无踪。

    方剑云看着她的模样,没来由的,心中就是一阵刺痛,“路姑娘,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方剑云保证,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了不起就把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太子殿下绑架,反正他和太子已经为玉颜而结了仇,也不在乎再得罪他一次。

    路霓裳没有看他,似乎也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双眼只是怔怔的看着这高高的宫墙,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就这样凭空飞起,飞入那对她而言本不算什么的宫墙。然而,进去之后呢?进去之后她必然会咳嗽不止甚至吐血吧?那样,大内侍卫必会惊动,因而将她抓获,然后以刺客的罪名论斩……呵!刺客……刺客……

    看着她的模样,总有一种令人心痛的感觉,方剑云微微叹了口气,对她微笑:“前面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宫门前的街市,虽是夜晚,却也同样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在这凄凄的深秋,竟无故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温暖来。

    听到他的话,路霓裳抬眼看向远方,明亮的眸子中是一种难以读清的东西。那里的确很热闹,的确很美,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旋即又转身看了看宫墙,无法进入、也不能进入……那么,就暂时不管了吧!她微叹,当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清丽的脸上已换上了普通少女的好奇之色:“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这么热闹?”

    “夜市啊!”方剑云见终于勾起了她的兴趣,不禁笑得更加开怀,“没听说么?京城的夜市可是来京城之人必游的地方呢!”

    看着她微微勾起的笑,美若天仙的容颜,他微微一顿,上前拉起她的手便往前走去。

    她的手很冷,而他的、很热,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炙热,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即便是如冰山一样的她,他也毫不畏惧。似乎他就是要用他的热,将她冰山一样的心融化……

    “咦!”进入那人山人海的夜市,路霓裳便被眼前这一幕幕新奇的事物所吸引,有拿着刀剑比武吸引过往人群的人,有在地上摆小摊的人,也有沿街叫卖的人,然而,吸引她目光的,却是眼前这个头带高帽、站在一火架子前的人,那人鼻子比之中原人略高,脸颊低陷,肤色比之中原人略黑,眼睛也并非纯黑色,似乎不是中原人。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小刷子在刷着眼前火架子上一串串的肉,那一串串肉在火舌的舔噬下发出阵阵轻微的“兹兹”声,而那人却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双手利落的抓起一旁的佐料往上撒,口中还唱着些她听不懂的歌。

    一阵白色的烟雾迎面飘来,香气四溢。那人笑着喝了一声:“好勒!”便将架子上那一串串的肉递给在面前等待的人,随即收了银子,继续笑着唱那一首路霓裳听不懂的歌。

    “好香啊!”见路霓裳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那卖羊肉串的新疆人身上,方剑云拉起她走上前去,吩咐那新疆人烤两串羊肉串。

    路霓裳看着那新疆人将两串肉放在火架子上,面带微笑,一直在唱着什么歌,似乎很是高兴,她不禁拉了拉方剑云的袖子,低声问:“他唱的是什么?我都听不懂!”

    方剑云微微一怔,没想到平素如冰山一样的她也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禁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嗯!”

    见少女点头,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用那新疆人一直唱的曲调唱了起来:

    “没尝过苦难的流浪汉

    不懂得情义的珍贵

    听不懂歌声的马儿

    在路上也跑不远

    阿依古丽我的情人

    我要用心为你编织花篮

    你是我的冬不拉

    我是你的美人痣”

    他中气远比那新疆人足,将他的歌翻译成汉文一曲唱了下来,声音高亢激昂,却也不失曲中隐含的柔情,这一唱就吸引了不少游夜市的人陆续围了上来,这一落音,早有人在一旁喝起彩来。

    那新疆人微微颔首,待他唱完上前一步道:“这位公子真是令在下汗颜啊!”他虽不是中原人,然一口汉话却是说得分外地道。

    方剑云对周围的人拱了拱手,道一声“献丑”后,又对那新疆人道:“我只不过是唱给这位姑娘听而已,别无他意。”

    听到这,路霓裳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再见那新疆人一本正经的端详着自己,更是羞得一张俏脸如红苹果般鲜红。

    “难怪!难怪!”那新疆人别有他意的呵呵笑了两声,将火架子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方剑云,见他要掏银子,忙伸手阻止:“我与公子也算有缘,区区两串羊肉串就送与公子,也祝公子与这位姑娘能百年好合!”

    这新疆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莫说路霓裳,就连方剑云脸也红了起来,匆匆接过羊肉串道了声谢,便拉着少女逃也似的离开了。

    将羊肉串默默递给路霓裳,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在热闹的夜市中显得有些奇怪起来,“路姑娘,你别介意……”方剑云努力寻找着措辞,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词语搭配,陡然间见到少女难过之极的表情,心中顿时一紧,“怎么了?”他的担心是溢于言表的,就怕她突然发病,突然咳嗽,突然吐血……

    路霓裳只是不停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并没有回答,此刻的她脸上浮现出一片红,如同三月绽放的杜鹃花,娇艳美丽,然而她这样的表情,每一次发病脸上都会浮现出潮红来……方剑云不禁更加担心起来。良久,他才听到少女的声音:“好……辣啊!”

    他失笑,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旋即尝了尝自己手中的羊肉串,入口就是一阵火烧火燎,然后羊肉的味道才慢慢显露出来,虽是美味,这样的口味对于她的确是太重了,“的确是辣了一点。”

    见少女不停的对着自己的樱桃小口不停的扇风,方剑云往路旁看了看,拉着她便向一家等火通明的酒楼走去:“我们进这太白楼去喝点儿茶,喝下去应该就会好一些的。”

    路霓裳忙点了点头,也没答话,只跟着他的脚步往那看起来甚为华丽的酒楼走去。

正文 第三章 太子(中)

    摇曳明灭的烛光下,一人独坐,持杯望着前方,眼神却是空洞无光,剑光一闪之下,竟未能勾动他丝毫的注意。

    “哎!云公子!这位姑娘可是文武双全!”在一旁侍立着一位四十上下的妇人,她穿着甚是花哨招摇,发鬓之间还斜插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脸上的脂粉乍一看竟似有一寸之厚,然而这一切却仍旧无法掩饰那岁月刻在她脸上的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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