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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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台湾-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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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由于上边盖着雨衣,这铃声显得有些低沉。然而,趴在桌上子瞌睡的年轻军人还是很快起身,迅速拿开雨衣,抄起了电话,并且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人。见他并没被惊醒,这才举起电话压低声音说道:“喂,你好,防讯指挥部,我是王建国。”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王参谋吗?我是福建军分区人武部部长钟杰,我找郑参谋长听电话。”
  王建国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好,钟部长,郑参谋长刚从抗洪前线回来,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现在刚刚睡着……”
  对方打断了他的话:“有紧急情况,南京军区曹司令员打来紧急电话,你赶快叫醒郑参谋长,我这就把电话接过来。”
  王建国不再犹豫,将电话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边,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轻声叫到:“郑参谋长,郑参谋长。”
  被称为郑参谋长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很快从床上坐起身来,顺手抓起军帽戴在头上正了正,然后问道:“小王,有什么情况?”
  王建国说到:“人武部钟部长来电话找您,说军区曹司令员打来电话,叫您亲自接。”
  郑参谋长很快地下了床,走到桌边,拿起了电话:“喂,我是郑少英。”
  电话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慢慢地,郑少英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最后,他以沉重的语气说了三个字:“明白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郑少英站立在那里,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王建国这时才发现,郑少英的脸上被愤怒与痛苦的表情占据着,紧握的双拳竟然有些颤抖。
  王建国刚想问问郑参谋长发生了什么事,郑少英已经开了口:“小王,备车,去机场。”
  王建国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经刮起了急骤的风,预示着暴风雨马上将要来临,但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一道闪电划破了阴云密布的天空,将天幕撕成两半,紧接着一声震人心肺的炸响,雷声响过之后,飘泼大雨骤然而下。
  王建国跑进屋来,浑身已经淋得透湿,他向郑少英报告说车已备好。
  郑少英一言不发,抓起雨衣披在身上,闯出门去,王建国紧跟在后边,来到车前,王建国打开车门,郑少英上了车,王建国自己也钻了进来,将车门关好,对司机说:“去机场,开车。”
  车子在路上开了一阵,郑少英的脸色缓和下来,主动对座在前边的建国开了口:“小王,现在几点钟?”王建国看了看手表,答道:“现在是北京时间10时35分整。”又说道:“您只睡了29分58秒,加上一秒钟躺下,一秒钟起身,正好30分钟。”郑少英听了他的话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王建国还是察觉到了,这时他便借机问道:“参谋长,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郑少英没有正面回答他,却对他说:“打开收音机。”
  王建国照办了,他拧开了车上音响的开关,只听车上的调频收音机中传来一个声音“……现在再播放一遍,台湾当局不顾人心所向,不顾世界舆论的一致谴责,悍然于今天宣布台湾独立。对此,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政府发表声明如下……”
  郑少英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王建国,然后对司机说道:“加快速度。”
  公路上,一辆墨绿色的挂着军车牌照的三菱陆地巡洋舰越野吉普车疾驰着。
  福建省某空军基地,暴雨刚刚停息,空中的云仍然很厚,机场跑道的一头停着一架涂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军徽的白色的安—26军用运输机,跑道上还有一些积水。这时,一辆三菱吉普车很快地开到飞机旁,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郑少英与王建国。安—26的飞行员迎上前来,向郑少英报告道:“暴雨刚停,跑道上有积水,云层低,能见度较差,您看是不是等天气好些再起飞?”郑少英坚决地挥了挥手,对飞行员说道:“我相信你的技术,现在马上起飞。”
  安—26的两台发动机轰鸣着,螺旋桨飞速转动,飞机的速度逐渐加快,滑跑了一段距离以后,腾空而起,向茫茫的布满了云层的天空飞去。
  下午三时,南京军区司令部,军区司令员曹遇春中将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一些文件,他手里夹着一支香烟,但看起来是已经忘了抽了,有很长的一节烟灰掉在了桌上。
  这时,一个参谋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参谋向他报告说:“郑参谋长已经回来了。”
  曹遇春抬起头来,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赶快请他进来。”
  参谋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郑少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那身沾满泥浆的作训服,神情略显疲惫,眼睛里满是红丝,可说起话来还是精神十足:“报告,郑少英奉命赶到。”
  曹遇春赶快站起身来,迎上前去,双手握住郑少英的手,笑道:“哎呀老郑,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奎坐下采休息休息。有话慢慢说。”说着便拉着郑少英向办公桌边摆放着的会客用的长沙发走去。
  两人落座后,曹遇春开口说道:“情况你都清楚了吗?”郑少英:“基本不出我们的预料,在他还没当上台湾所谓的‘总统’时,我们就已经知道他是块什么料了,只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快就宣布台湾独立,倒使我感到有些意外。”曹遇春道:“丧心病狂的家伙什么时候都有。言归正传,北京的总参谋部今天上午来电,紧急调你进京参加今晚举行的军委扩大会议,这是总参谋长推荐你参加的。北京派来接你的专机就在机场等你,随时准备起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赶快准备准备,把门面清理一下,然后带上王建国和你那份早就拟好的‘不合时宜’的计划,直飞北京,至于你的家庭这边,你虽然没时间回去了,但我会派人向尊夫人交待并照顾好她的,决不让你为难,啊,哈哈……”
  温热的洗澡水多少洗去了郑少英连日来的疲劳,他舒服地半躺在浴缸里,半闭着眼睛。刚才曹司令员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现在已经猜到总参谋部调他进北京的目的,对此他感到振奋。他并不是没有参加过战争。七九年与八四年两次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所在的部队都作为主力参加了,而且战果辉煌,以至于当时越军一听到这支部队的番号就胆战心惊,斗志顿消。他个人在这两次作战中,均荣立一等功,成为目前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唯一的一个两次一等功荣立者。许多亲密战友连同他自己的鲜血使他对战争有了深刻的理解。现在他觉得自己好象是为战争而生的,而且很幸运,能在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里为祖国的统一大业做出自己微薄的贡献。当然他并不希望两岸的同胞真的大动干戈,兵戎,相见。以往每当想到这一点时心里就有些隐隐作痛,但形势逼我们采取迫不得已的措施,我们该怎么办呢?
  对于目前台湾海峡两岸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他是早有准备的,与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曾经说过:“祖国的统一大业,五、六十年代没能完成,七、八十年代也没能解决,那么进入九十年代,二十一世纪,做为共和国的军人,我们还能对祖国的分裂置之不理吗?”当他从解放军国防大学的“将军班”毕业时,他给自己选定的毕业课题是对海峡两岸的军事前景分析及一份详细的对台作战计划。由于当时两岸关系尚好,他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很多议论,有人说他的这一计划是“不合时宜”的产物,但他却很得当时的教官,后来升任国防大学校长的现任总参谋长陈国栋的赏识,陈国栋表扬他“很有远见”,作战计划也“很有新意”。并且说“我军的一贯传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有计划未必就要打仗,而真要打仗时没有计划,那才是可悲的。”他从此给陈国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此时最令郑少英牵挂的却不是一触即发的冲突,却是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和儿子。
  他的妻子名叫程晔,与他同岁,是他青梅竹马的伙伴,两人一起上小学,又同在一所中学的同一个班里学习,关系密切,同学们之中也有人肯定地说二人终将成为眷属。但一直到郑少英中学毕业后参了军,二人也未能将别人早就看出来的关系确定下来。因为郑少英觉得自己家境贫寒,父母身体又都不好,不忍心拖累程晔。但郑少英走后,程晔却不顾别人的风言风语,主动登门照顾郑的二老,使郑少英免除了后顾之忧,一心扑在事业上,参军后不久就人了党,后来又提了干。一直到七四年,程晔因心直口快在工作中得罪了单位的领导,他们想利用程晔的一个叔叔在解放前夕被国民党抓兵到台湾的所谓“历史问题”来整程晔时。郑少英才借部队放探亲假的机会,回到福洲,毫不犹豫地将程晔变成了“解放军家属”,这才使程晔逃过一大劫。婚后,时任连长的郑少英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连队建设上,无暇顾及家庭,程晔承担了全部的家庭义务,将郑少英的二老养老送终,独自生下并抚养了二人的儿子郑重。一直到郑少英从老山前线作战归来,上级解决了程晔的工作调动问题,二人才结束了“劳燕分飞”的两地分居生活。
  想到这些,郑少英就觉得他欠程晔的太多了,因此在程哗变成了随军家属后,他总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多帮程晔分担一些家庭劳动。于是驻地里的人们经常能看见郑少英提着篮子买菜的情景,久而久之,他的同事们就善意地叫他“妻管严”,而他的回答却是自豪的一笑。
  温热的洗澡水使郑少英有点昏昏欲睡了。不行,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全世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可不是我睡觉的时候啊。郑少英提醒自己,他从浴缸中站了起来,走到淋浴喷头下面,拧开了凉水龙头。
  身穿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服的郑少英再次走进了曹遇春的办公室。
  曹遇春见他走了进来,知道他已经准备完毕,便对他说:“老郑,这次可辛苦你了,我已经叫王建国备好车了,飞机也做好了起飞的准备。”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时整,马上出发,肯定能赶上晚上的军委会议。”他又感慨地说道:“军人对时间真得分秒必争啊!老郑,我送送你,你抓紧在飞机上多休息一会儿,对,别忘了尝尝飞机上的伙食,把肚子填饱了。要骂你就骂彭台升吧,这一切可都是他给你制造的麻烦哪。”
  二人走出了军区司令部办公大楼,在门口,曹遇春双手握住郑少英的手,道了声:“一路顺风。”郑少英也无言地握紧了曹遇春的手,摇了摇,使劲的点了点头。
  王建国站在一辆高级轿车旁,看着郑少英一步步走下司令部办公大楼的台阶,他突然觉得,在阴沉的天空下,身材高大的郑少英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慨。
  郑少英上了车,轿车徐徐开动了,他回头望了一眼,透过车窗,只见曹遇春还站在门口,挥着手。
  南京市效,某空军基地,一架涂有八一军徽的图—154M型运输机,在跑道上迅速滑跑,抬起机头,向北飞去。
  南京军区机关宿舍大院内的一座宿舍楼里,程哗正在准备晚饭,当她往桌上认真地摆放餐具时,她的儿子郑重推门走了进来,他换上拖鞋,喊道:“妈,我饿了。”然后一溜烟地闯进了厨房。
  他看到他妈妈如此认真地摆放餐具,就问道:“妈,爸爸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你怎么知道?”程晔问他。
  “我记得八四年我小的时候,爸爸上老山前线,您知道后也是这么摆餐具的。再说以往爸在家吃饭时,您从来不摆,谁用谁自己拿。”
  “你爸七九年参加自卫反击战时,我也是这么摆的,不过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了。好了,你不是喊饿吗,快吃吧。”
  桌子上摆好三份餐具,里面都盛好了饭,二人坐下后,拿起自己的碗筷,吃了起来。
  “妈你别担心,爸这次出征,又不是亲自端着枪冲锋陷阵,他是大将军,坐阵指挥的,离前线十万八千里呢,枪子儿碰不到他一根汗毛。”郑重边吃边说。
  “对了,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你爸爸要出征的?”程晔问道。
  “这还不简单,妈您想,今天台湾宣布独立,众人皆知。今年三月的演习,爸就参加了,他在军中号称‘台湾问题专家’,这么一联系,不就得出结论啦?”
  “你小子,分析得还挺有道理,脑瓜子还不简单哪。”
  “那当然,我可是您们的亲儿子,继承了您们二老的全部优点,哪能不聪明?”郑重得意洋洋。
  “瞧瞧你,刚夸你两句,鼻子就翘上天上去了,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不知道谦虚。”
  “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妈我告诉您吧,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在下班时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司令部的周参谋,他说是曹伯伯派他来通知爸爸的事,他全部告诉我了。”郑重说了实话。
  “怪不得你一回来就一语中的,我真以为你是天才呢,不过注意保守秘密,到外面不准胡说八道。”
  “妈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乱说过?在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呢。”
  “对了,你最近工作情况怎么样?公司里业务忙吗?”
  “公司里业务是挺忙,我今天刚和一个客户谈妥了一笔生意,不过我们的台湾老板知道台湾独立的消息眼睛可有点绿,大概是怕共产党没收他在大陆的资产。”
  “别胡说八道,你爸爸就是共产党。”
  母子二人说话间吃完了晚饭,郑重帮助他母亲收拾好餐具,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晔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不全是为了郑少英。她知道,就算真的战争爆发了,她丈夫也不会去冲锋陷阵,生命安全的系数是很大的。她的一部分心思牵挂着海峡对岸的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就被抓兵到了台湾的叔叔——程耀宗。十几年前,她从一个回乡探亲的台湾退役老兵那里得知她的叔叔的消息,据说他在台湾军界前程不错,深得当时的台湾“参谋总长”郝柏村的赏识,也是“国民党”的一个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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