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啼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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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啼传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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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冷有些泛疑,抬起右手想挥去雾气,好将这女子看个究竟,却听那女子道:“我将追随你的灵魂,夹谷大人。” 
霜冷悬在半空的手蓦地一停,双眉皱起,道:“你……叫我什么?” 
“夹谷大人。” 
霜冷头一紧,甩手拍在水面上!激起浪花狠狠道:“我是谁?夹谷究又是何人?你和喆为然都道我是夹谷究!可喆为然再破我是假的!何来原由?!” 
女子在雾中的身子一扭,然后传来“叮”的一声,道:“你还是你,这把刀为证,再见。” 
“呼……”热雾抽去,澡堂空也。 
霜冷“嚯”地站起身,目瞪口呆地盯着门口地板上的宽刀,心中涌起千层浪!他裹了抹巾,出了澡盆,缓缓来到刀前,双手颤抖着捧起这把三尺厚背重刀,心内亲切之感股股喷泄而出。 
雾气中,此刀浓骨缩钢,上料煅造,刀宽四寸,长三尺,刃尖成半弧直抵把手,刀身正中有着一尺半的露空费夷所思,刀柄呈弯弧,内行一看便知此刀不仅劈砍刺撩顺手之极,而且在马背上的全角度划斩也是刃不离手,堪称绝刀! 
这刀……就是我的? 
霜冷无法拒绝那熟悉感,仿佛这把重刀与他本就是一体相连的。他抬起左手捋过长发,右手横刀探前,内劲微吐!只觉刀身铮铮阐鸣!从中央的露空腾起层层劲雾! 
他懈自不住“嗷”地一声大喝!蒸气蓦地消抽而去!身后那澡盆也被震得龟裂开去!满盆的澡水“嘭”地炸了开来! 
这时飙子拉开堂门喊道:“喆老哥来看你……诶?你这是那股子牛劲?”飙子看着满地狼籍又瞪着霜冷愕然道。 
霜冷瞅也不瞅他,直顾盯着手中重刀!直到喆为然从飙子身后探出,看到霜冷和那把重刀,才蓦地巨震! 
“霜啼携月刀!!!” 
霜冷有刀在手似是变了一人,微转面容道:“霜啼携月刀?” 
喆为然脸上紫红!双睛凸出!喃喃道:“你……你真的是夹谷究!这把重刀就是饱饮过万匈奴鲜血的夹谷将军的佩刀!霜啼携月刀啊!” 
“哦?”霜冷轻声哼了一声。 
喆为然抢前道:“将军忘了吗?你看这把刀的柄底,有螺纹机关,只要接上长钢,就是把横扫千军的利器啊!” 
霜冷翻过刀身,果见手柄底端有螺纹洞。 
喆为然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润,道:“将军定是在乱军中矢了记性,有时兵将在马上跌下,也会丢了念想,不过将军有一点是不能忘的,这句话您经常说起呢!” 
霜冷脑中“嗡”地一响,似有什么惹起他的思僚,他猛然转身!走到窗前推开纸窗!弯弯的半月映入三人眼内! 
飙子挤上前,奇道:“啥话这么金贵?啊?” 
喆为然激动地上前拉住飙子,敬慕地望着霜冷。 
霜冷默然地举刀横向月亮,从那刀身的中央露空,正好映出弯弯的月亮,仿是将月亮收归于刀一般! 
“抹眸迎霜冷,抚月惹冬幽……众将看……本帅连月儿都收到刀里了,还惧那匈奴!”霜冷喃喃着,眼中却泛着奇色! 
喆为然“扑嗵”一声跪下!泣道:“夹谷大将军!果是夹谷大将军!” 
霜冷换过一身墨绿武士劲装,头束半腰暨,两鬓垂下过颊的两缕长发,英武的脸孔透出莫名的尊气,他坐在喆为然和飙子两座中间,三人你杯我盏,先喝了几轮痛快。 
霜冷道:“我三人甚为投气,先不论我是真伪夹谷究,也不想二位兄弟声张,如今即入了这云头集,还望往后多家照应。” 
飙子摸着大胡子哈哈笑道:“这个自然,从我割了那些狗孙子的头见到兄弟,我就稀罕你啦!你道是为何?” 
霜冷摇了摇头。 
飙子猛拍他的肩头,乐道:“我是糊涂蛋不假,但看人的架势就端昵得一二,你那副筋骨有年头的锻炼,若落魄也是为奸人所害,这假不了。” 
霜冷莞尔的苦笑几声,对喆为然道:“喆老哥此来是何要事?” 
喆为然拱拱手道:“夹谷将……哦,霜兄切勿唤在下老哥,怕是经后抬不起头呢。” 
飙子哈哈大笑,吭哧吭哧地灌了满碗酒,道:“老喆啊,你真是框行套,在云头集哪像军营般上下,你还是叫小霜小冷的痛快!哈哈哈哈哈哈~” 
霜冷和喆为然瞧他那样摇头矢笑,却听喆为然道:“在下此来其实是再看望霜兄弟的,在襟头里我扯你衣裳,又说你不是夹谷将军,可回来后左思右想,还觉有异,为的啥?就是因为霜兄弟和夹谷将军太相似了!而那伤疤也说不定在战后的哪位妙手神医抹了去,这般想着越感踌躇,再加上要有任务出集,这才跑来看看,没想到竟撞上了真相!” 
霜冷点了点头,道:“这始料不及的事仿是人间半火,谁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此间,我也在怀疑自己,不过那重刀的熟悉之感,却是无法形容的,话说回来,喆兄是去做何任务?” 
飙子打岔道:“我说霜兄弟,云头集该问的和不该问的,都少问,省得半夜在炕上被抹了脖子灭口。” 
喆为然摇头矢笑道:“这个不假,但霜兄弟可不一般,当年在下连命都是你的,还在乎这个,实不相瞒,在下今夜就去云尾镇探底子,今早你们也看到了,那斗笠人端的狠茬啊。” 
飙子啃着大牛骨哼了一声,道:“这厮真叫个鬼神,啥时候跑我身后头我都不知道,险些害了性命!” 
喆为然呷了口酒道:“若不是霜兄弟暗中助你,你早就脑袋别裤腰了,还在那没心没肺,诶,我说,那斗笠人就是我此去的对象之一,在下还想,今夜这一走,是不是能活着回来与你们再吃酒呢。” 
霜冷小啜了一口酒,道:“那斗笠人面熟的紧,只是我想不起来是何人,不过那手东流的刀术,颇讲快准狠,喆兄若遇到他,切勿让他蓄满气势,否则凶多吉少。” 
喆为然嘿然笑道:“霜兄弟放心,此去在下已多有打算,打不得就逃,算起来,我这侦骑营的先锋将岂是浪得虚名。” 
霜冷点了点头,探手拍上他的肩头,道:“谢谢喆兄,引我得知一线身世,今后要加小心了。” 
喆为然眼圈一红,伸出大手握住霜冷的手,用力一按,道:“夹谷将军放心!末将回来与你再痛饮一番!” 
霜冷望着这风霜的汉子,心底一阵火热,这时飙子举碗哈哈笑道:“你俩行啦!跟个娘似的!我先说个丑的!若你老喆出了啥事,我必寻那姓羽的拼命!来!咱仨先喝痛快酒!” 
霜冷与喆为然举碗相碰!三人轰然饮过!好不精彩! 
第三话 霜啼携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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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飙兄有智     
喆为然与霜冷、飙子别过,悄然而去,端的是侦骑的汉子。 
剩下两人,只听霜冷问道:“你手底可有个红裙的女子?” 
飙子喝得三分醉,听到女子二字蓦地一震!嘿嘿笑道:“咋个?兄弟今晚想要个红裙处子干几火?” 
霜冷默然,心想那女子必不是本集的,而且行事如风,身法一流,想来真是惭愧,先不说连面相都没见清,连是不是云头集的红粉妓也说不明,真是颓废的紧。 
飙子坏坏地挤过身子,用肩头磕了磕霜冷笑道:“听你说在鬼松林摸了四天,今晚是五天,怎么也该寻个娘们弄上一番吧?嘿嘿,哥哥我手底的几个行院都是好货,虽没处子,但床上倒真的风里雾里的,好不爽快,这酒也饮了,色岂能分家,咱爷俩这就去作弄一番如何?” 
霜冷摇头矢笑,道:“在下非不是不近女色,但这五日来身世萎靡,毫无兴趣,若去你便去吧。” 
飙子愣了愣,玄又哈哈怪笑道:“休要推辞!你若是身子空,兄弟便给你几副灵药,包你把那帮骚娘们干的死去活来,来吧!随我去!”说罢便拉扯霜冷起身。 
霜冷叹了口气,身子运力一沉,道:“改日再说,我想去端详那把重刀。” 
飙子见拎不动他,有些火气,使劲拉扯。就在这当口,听门外传来矫健的脚步声,两人何等人物,探目望去,只见推门进来的是大土! 
“主子!飙爷!花书生的粉行今晚新进个标志娘们,吹拉弹唱无所不能,而且画的一手好丹青,这刻捎来信儿,让飙爷去赏光,而且特别邀请主子照个脸,去看看。” 
霜冷和飙子面面相觑,不知这花书生有何妖道。 
“什么狗娘们这般精彩,难不成比过我行院的?”飙子有些不忿。 
大土看了看霜冷,见他不说话,回飙子话道:“听说这娘们是今天午后自己卖身进的行院,她一身红裙,如艳仙一般,喜得花书生今晚要请各方老大显美,哼,红颜祸水,我看花书生是玩火自焚!” 
霜冷倒没听清大土后面的话,只听得一身红裙,立时变色,也不得飙子喝好便道:“你准备去吧,我和飙兄即刻便去。” 
大土脸色一变,想说什么,却见霜冷打了几个冷眼,只好咽下话去准备了。而飙子却抹胡子哈哈乐道:“你啊你!一套一套的!心底还不是想要娘们哩!好!咱爷俩这便去,看看他花书生手底有哪般仙子!哈~” 
飙子身后随着七、八个黑带刀手,霜冷和大土则跟在飙子左右,十来个人骑马走了半盏茶,便到了花书生的地界。 
云头集是个方儿,东是龙头襟头里,西是飙子的云头闸口,南靠着大山,也是巷街,是肥团头的乌龙院,北界就是花书生的地盘,叫起鹫街。 
除了藤大菜刀的襟头里,三方的妓行是你争我夺,有个处不仅不简单,开口价也是漫天要,但精的送,丑的落,三行都知个理儿,这几年肥团头和花书生一联手,女色也高了一档次,轮到飙子那儿的,都是给行脚商,农夫玩的下等货了。 
赌、色、酒三家不离,论档次还是这口上儒道、暗里狗猫的花书生为首,这厮的色行尤为出彩,新行的娘们品之不尽,若不是隔三差五的选上几名优女献给藤熊,藤大菜刀也是眼红的。 
这刻,起鹫街按着惯例,挑起漫天花灯,灯上红笼黑底两个字儿————宝月。 
飙子摸着大胡子,就像摸女人的腿般仔细,嘿然道:“兄弟你看,花书生就这般要脸子,一个娘们新上床,就非弄得满街灯笼,好不刺眼,不过这红灯笼可有讲,青、蓝、紫、桔、红,五档俱全,只有面相最好的才挑红灯,这云头集是十来年没见过红灯了,这花小子的名堂还搞上了呢。” 
霜冷没有答话,只是望着满街红灯,在马上一颠一颠的,脑中也一晃一晃的,熟悉……只有这两个字……但说不清个云五云六,见那随风而飘的灯笼,还有“宝月”二字,更加蹉跎了…… 
“宝月……宝月……”霜冷念叨着,他突地一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形象! 
也是白肤刺眼!也是红裙加身!也是一头黑发垂双肩! 
“宝月!” 
飙子大手拎过霜冷的缰头,憨道:“喂!想女人想痴啦?还不下马来!” 
霜冷木纳地“哦”了一声,自有大土接过缰绳引他下马,随后门口的唱官叫诺道:“闸口飙老大!云走客霜冷到~~” 
霜冷微疑,问道:“什么叫云走客?” 
飙子笑道:“就是你没有云头集的位置,但有实力出众,这类的就叫云走客。” 
霜冷道了个原来如此,便跟着飙子进了主堂,只见人头颤动,黑的白的夹杂一起,有的高声彩酒,有的咬耳低声,纷乱之相,令人茫然。 
这时龟头嘻皮笑脸地上前引两人上了二楼,直见到二楼隔栏而坐的主席位————藤熊,及肥团头和花书生,飙子上前扯着霜冷坐下,两人与藤熊一番客套后,便自有酒宴上台,间中那肥团头还不忘捏捏侍女的丰臀。 
二楼望去,一楼是间大堂,也是二人上来经过之处,尽头是座大台子,但凡舞妓喏二耍杂都在此上,这刻,霜冷也不瞧那台上莺声献媚之人,却见台子左角的拱门,一个尖酸相的龟头正拧着一位黄裳彩裙的女子,虽听不见龟头嚷嚷什么,但见女子脸上已多了红丝,显是挨了欺负,正在那苦着受驯。 
“霜兄弟,别瞅了,你若稀罕她,叫来便是。”飙子大手一抬,花生仁弹了半天高后落入他那大嘴里。 
霜冷摇了摇头,自顾自道:“苦了这些妓子了,人这条命能值几个钱呢。” 
飙子一瞪眼,一阵咳嗽,忙呷了口酒压下那咔在嗓眼的花生仁儿,喘道:“嗨!你这番话险些呛死我,这帮婊子怎么个活法都是活着,我虽没读过多少书,但风里雨里拼杀过来,也明白一些道理!霜兄弟想听否?” 
霜冷笑道:“从未见你这般好谈,这道理自然该听听。” 
飙子哼笑着甩了甩大脑袋,道:“就拿我打个比方吧,上头有梁子,咱就叫兄弟去砍人,我砍着砍着就对他们喊‘把他们这群龟儿子的都砍死!’,听到我这一喊,儿郎们也起劲,各个如狼似虎地拼命,回来后自然有奖赏,咱再说这帮妓子,床上也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弄的爽不爽,也拼命地迎合,了事后奖赏也少不了,所以我就琢磨,这其实都是一个理,我卖命,她们卖肉,都是为了活下去,你可怜她们可以,那是你看得着,但若在咱们拼命时,谁能看到谁?谁能可怜谁?操!” 
说完这铁打的汉子双眼有些红,大口喝了整碗酒喃喃道:“我们都是卖身的人啊……” 
霜冷一时惊愕无语,没想到飙子会有此番透彻的说话,不禁陪他那最后一句亦喃喃了一遍,这时飙子又大笑道:“格老子的,说这些也凭的没用!”说罢一拍桌子!吼道:“龟头!把那台下的小良姑娘叫来!还有那姓陈的龟头也一并叫来!” 
陪侍的老龟不敢待慢,看了一眼花书生,便下去叫人了。 
霜冷不知道飙子要干什么,也同席上人盯着他,飙子拍了拍霜冷的肩头道:“你刚才瞅着的姑娘就叫小良,嘿嘿……”他那笑意带着三分傻意,倒添了一丝憨态。 
藤熊也不知这飙子要在花书生场子里闹腾什么,便喝道:“你休要惹事生非!” 
飙子摸着大胡子笑道:“一码是一码,咱飙子也不是豁头羊,怎会在自家兄弟场子里耍弄,大哥放心!” 
不一刻,那黄裳彩裙的小良姑娘和打她的陈龟头双双来到,霜冷一看那姓陈的,刚才那刻薄嘴脸早不知藏在哪处了,而近在眼前的小良,端的清纯秀气,标志的脸蛋惶恐地深低着,生怕受了伤害。 
花书生也不声色,呷着酒静看飙子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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