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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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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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一次,呆留不久。”

“难怪了,这马车中的,可是我长安有名的大美人大才女,宿儒单仁孺最心爱的孙女儿单明月。单明月之美,那可是见到的丈夫没有不心动的。”他朝卢萦打量一眼,转又笑道:“不过以郎君你的人才,倒也勉强配得上她。”

卢萦听到这里,已没了多少兴趣。她微笑道:“承蒙看是起。”

“那是那是。”

“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时已不早,卢萦令马车返回。

刚刚走到府外的一条巷道里,骑着马一袭便服的郭允迎面而来。见到卢萦,他驱马加速,与马车并行后,他跳下马车,凑近车窗朝着卢萦打量了一眼,眯眯笑道:“阿文,好本事啊。”他啧啧连声,“主公这次有多生气,我是知道的……昨晚在山顶上你给他灌了什么迷药,令得他那么大的火气也能消干净?”

卢萦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看郭家郎君你是吃得太饱了,皮紧呢!”

郭允听到这话,不由一僵。转眼他哼了哼,没好气地说道:“我就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卢氏你这样的妇人!”刚说到这里,他对上卢萦瞟来的目光,身子一僵。剩下的话也是一哑。

卢萦岔开话题,“主公呢,他今天在忙什么?”

郭允回道:“去访一位大儒了。”

“大儒?”卢萦突然想起刚才听到的事,不由问道:“哪位大儒?”

郭允看了她一眼,还是老实回道:“是一位姓单的宿儒。这个大儒在前汉遗老间名望极大。要不是主公之母也是前汉公主之女,这些大儒根本见也不会见主公一面呢……难得来长安一趟。要是能收服这些遗老,于主公大有好处。”

他忍不住盯了卢萦一眼,叹道:“本来,昨晚上主公应该得到另外一个更大的好处的,可惜。他为了某人,硬是给舍了!”

卢萦自是听得出来,他所说的那个更大的好处是指收服地下暗标殿。

见她不置可否地一笑。心中兀自有点不岔的郭允把卢萦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长叹道:“便为了一个妇人,主公这次可真是做得太不妥当了。”语气唏嘘。

卢萦抬起头来。

她静静地看着郭允,慢慢说道:“主公这样做,是值得还是不值得,现在是难以说清。”郭允听到这里,不由哧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就能说清了?”

卢萦盯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若是主公一生顺风顺水,还是难以说清。”她盯了郭允一眼,语带傲然。“世间风波难止,若是无风无雨,我与别的女人也没甚区别。可若有了风雨。我卢氏这一双肩,不但能承担风雨,更担起得世间风雨!”

听到这里,郭允笑了起来,“这个你早就说过。上次你赚了七千金,可也是兴冲冲地跑到主公那,说要养他的。”一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卢萦还有这个包养刘疆,负担他的生活的想法,郭允便是大乐。

他笑了一阵后,伸手朝卢萦的肩膀上拍了拍,乐道:“罢了罢了,与你争这个甚没意思的……哎,主公这一点上,还真不如刘阳那小子,主公看起来冷,实际上太过重情,刘阳那小子则是恰恰相反。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自觉说多了,当下他胡乱说了两句后,便策着马匆匆入了门。

刘疆这一天忙到很晚才匆匆进了府。又与幕僚们商议了一些事后,他回到寝房已过了子时。

躺在卢萦的身边,他搂着她的腰扳起她沉睡的脸看了一会,最后在她鼻尖上轻轻咬了咬后,才把她的脑袋挪到自己手臂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刘疆一大早又出去了,卢萦也是一醒来,便赶往了市集。

她联系了当场官府,从官府那里借了些人手后,便开始统计长安各市集的物价。

统计物价之事琐碎而细,一直忙到下午,卢萦还没有顾得上吃饭。

正当她忙得天昏地暗时,一个护卫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见到这护卫,卢萦挥退那些小吏,转眸问道:“你行色匆匆,可有要事?”

那护卫低下头来,他迟疑了一会后说道:“有一件事,当让郎君知晓。”

见他神色不对,卢萦挥退左右,走上前认真地问道:“什么事?说吧。”

“是。”那护卫措词半晌,才详细地说道:“这两日主公约见大儒单公,相谈甚欢。今日用过早餐后,主公饮了几盅酒便整个人有点昏沉,刚倒下休息不久,一婢女扶着单家大姑子进来了……主公睁眼时,那单家大姑子已宽了衣,正准备入榻。”

听到这里,卢萦脸色刷地一青。

那护卫低着头继续说道:“主公坐起后,便斥喝那单家大姑,这才知道,她亦是喝多了几盅酒,昏沉中被婢女强扶来的,单家人说,一切是那婢女自作主张,那婢女说自家姑子天下无双,只有太子殿下才配得起她……因单家大姑一向品性纯良,人又美貌无比,凤月无边,才学更是出众,又有那样声望的爷爷。众臣以为,单家姑子在太子面前宽衣解带过,名节已失,太子当纳下她。”

在卢萦静静地注视中,那护卫的头越发低了,他轻声说道:“郭家郎君说,主公定然不想在此时惹你不快,于是让小人前来禀报。看看郎君可有良策处理此女?”

说到这里,那护卫从腰间的一个布袋中取出一叠卷帛,把它呈给卢萦,他低声说道:“这是单家与单明月的资料,郎君你看看吧。”

卢萦接过那资料,她现在也无心再处理市集事,当下招来自个的马车。

一坐上马车,她便把资料翻了下来,细细查看着。

仿佛是知道她要询问,那个护卫一直策马跟在马车旁。

卢萦详细地翻看着。越看,她的眉头便越蹙得深。

这个单府也罢,单明月也罢,几乎没有缺点。

单仁孺这个人,年已六十有余,他十几岁便是名震一地的神童,一生雅好儒学,一心一意只想把圣人之学灌溉于天地间,于是短短几十载,他走遍神州的书院,会名师,交名友,著书数部,桃李无数。西汉被王莽所吞后,他隐居山野,以著书育人为乐。这个人,无论是品行才学,都可以说是江北一地的儒学翘首。

至于这个单明月,她年方十六,长相极美,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她从十岁开始写诗赋,才学惊动江北,性情也是极好,一直以来,她每逢灾年,必定为灾民舍粥,有时赶上几百里都要去舍粥。她也信道,曾跪在长安最有名的道观前一天不起,只为那些在雨灾中茅屋被冲榻的百姓祈福。

她纯良美好,对下极慈,对上极恭,对同龄伙伴亦温柔敦厚,深受长安一地的少年们所倾慕。有时候,她说一句话,那威望甚至要胜过她的父亲。

把资料看完后,卢萦慢慢合上。她朝后靠了靠,问道:“这资料翔实无漏?”

那护卫在外恭敬地应道:“执三郎君的人亲自调查,自是无漏。”

卢萦恩了一声。想道:这么说来,这单明月就是个完美的人了?这么完美,简直没有任何缺点可供利用啊!

见她久久不语,那护卫小心地问道:“郎君你……”

没等他说完,卢萦的声音已传来,“先回府,我沐浴更衣后,你领我一并前往单府。我卢文,也对这个单明月很感兴趣。”

“是。”

回到府中,卢萦沐浴后,换上她惯常穿的,都成了卢文标志的白袍。然后坐上马车,在那个护卫地带领下,朝着单府赶去。

她一边走,一边问道:“主公还在?”

那护卫回道:“主公有点不耐,已与单公外出访问长安众儒。”

卢萦恩了一声。

如此走了一个时辰后,那护卫说道:“郎君,到了。”

马车晃了晃停下,卢萦慢步走出。

单府建在一个半山腰上,府第不大却很精致,府后面便是一个书院,因单公这些年退隐后,其名声太大,引是无数学子前来求教,他干脆在自己的居处后建了一个书院。

卢萦外形太过显目,这一走出不久,便引得单府的婢仆们打量不已,暗地里更是被人奔走相告。想起在市集中那双悄悄打量自己的目光,卢萦朝着单府仆人风度翩翩地说道:“在下卢文,有一事想求见贵府姑子单氏明月,还望相告。”

“是,是。”

不一会,一个绝美的少女,在两婢地扶持下娉娉婷婷地走来。

卢萦负着手,站在亭台上静静地看向这单明月。

这少女,不但生得美,还有一种静谧温文的气质,眼神温和慈悲,仿佛那胸可包容万事万物的道家神女。

这样的美人,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了。怪不得能引得长安那么多人追捧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名节事;名节了

单明月娉娉婷婷走上亭台,朝着卢萦一福,“见过卢家郎君。”

卢萦兀自背负双手,她打量着单明月,扬唇笑道:“姑子识得我?”

单明月温雅地说道:“听人说过郎君大名。”

卢萦盯了她一会,突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悠然笑道:“昨日在市集中,姑子便一直看着卢某来着,卢文本来还以为能博得长安明月的青眼呢,哪里知道,却还是来迟了一步?”

卢萦这话,说得直接,而且直接得近乎无礼!这种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态度,在这种书香门第,是怎么都不合宜。一时之间,扶着单明月,本来还向卢萦偷偷瞄来的两婢都是脸色一沉。

卢紫却是老神在在,说完那话后,她便含着笑看着单明月,目光于温柔多情中,隐有锐利。

在一婢站出准备斥喝时,单明月沽雅地说道:“你们退下,我与卢家郎君说一句话。”

“姑子,这等唐突之徒……”

“退下吧。”

“是。”

等到两婢退下后,单明月玉手持斟,给卢萦和自己合倒了一盅酒,然后在亭台的石桌上坐下,浅笑道:“郎君勿恼,我这些婢女被我放纵惯了,说辞有难听处,还请多包涵。”

明明卢萦冲撞了她,她还反过来向她道歉,这个单明月,果然好雅量。

卢萦也是一笑,她举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她把酒盅放下时,单明月温雅和缓的声音传来,“早听过郎君大名了。”她腼腆而笑,看向卢萦的目光温润。

可这种温润,却与卢萦见过的任何姑子不同。想她着男装时如此出色,最绝色的美人,在见到她时也会带有几分异样。

可这单明月却完全不同,她看向卢萦的目光便向看向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也如看向一个同性一般。

玉手轻持酒盅,单明月轻抿一口,柔柔地说道:“昨儿偶遇郎君明月也是一时好奇,便多观察了一会,这事明月做得唐突也难怪郎君误会了。”

她浅浅一笑后,又说道:“不过,若不是昨晚那么一睹,明月都不知道,原来卢文郎君与太子殿下,是真的关系不一般!”

卢萦双眼陡然一眯!

她自是从单明月的语气中,听到了无比的肯定!这个少女,仅凭一眼,竟然就半断出自己与刘疆有关系!?自己的男装惟妙惟肖刘疆不好男色的名声传于天下间,她是看穿了自己是女儿身,还是另有判断?

可不管如何,这女子好利的眼神!

在卢萦暗暗震惊时,单明月抬眸看向她,她的眼神温润平和中,带着浓浓的友好和善意。看着卢萦,单明月轻启樱唇软软地说道:“郎君请细思,殿下那是何许样人?他不久之后便会站在最高处,而世间所有的美人,无论男女都应为他所有。”顿了顿,单明月腼腆诚挚地说道:“卢文郎君明月知道你才智过人,是出类拔萃之人,你这样的人,是有自负的本钱的……可阿疆这样的丈夫,世间只有一个,郎君能不能不要见怪于我,与明月真心交好?你我两人若能如兄妹般共处,也能让阿疆安心愉悦……”

她竟是一开口,便要卢萦高高兴兴地与她共侍一夫!而且,在卢萦还是卢文的时候!

卢萦定定地看了她一会,良久,她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然一笑。笑着笑着,卢萦长叹道:“单家大娘子能倾倒长安,果然不凡!”

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朝着单明月拱了拱手后,卢萦挑眉一笑,“今儿见了姑子,也算是偿了宿愿了。告辞!”

说罢,她衣袖一振,大步走出。

望着她风度翩翩的背影,单明月一直温雅地微笑着。直过了好一会,一婢子的声音才传来,“姑子?姑子,这个卢文郎君真是人不如其名!”

单明月一笑,她轻轻地说道:“错了…,是名不如其人!“说到这里,她撑着下巴,暗暗想道:我品行上若没有错处,任他再强,也只能无策可施吧?不过,在出阁之前,我还是尽量少出门,少与外人说话打交道……

卢萦还在马车中闭目寻思时,只感觉到自个的马车一晃停了下来。卢萦正要开口,便听到刘疆磁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我,过来吧。

陡然听到他的声音,一股莫名的怒火和委屈,陡然浮上卢萦的心头。

当下,她把车帘一掀,大步走了过去。

一爬上刘疆的马车,她便盘坐在他对面,盯着他一瞬不瞬的。

见她眼眶泛红,平素里那么强硬的一个人,也不会说话了,只这样委屈又痛苦地看着自己。没来由的,刘疆心中一阵惶疚。

他伸出手把卢萦的手握住。

抬头看着她,他淡淡地说道:“孤给过你玉佩,也说过,由你处理这种事……想法子解决便是,何必气恼?”

声音虽淡,却带着他独有的宠溺。

卢萦拿过他的双手,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掌心,直过了一会,她闷闷不乐的声音才从他的掌中传来,“这个单明月甚难对付,她做事几无漏洞。”

刘疆抚上她的头发,直过了一会,他才轻声说道:“单仁孺,是孤一直看重的大才。要不是顾及单老,孤自己也出手了。

见到卢萦的声音都带着涩音,他长叹一声,终于低低地说道:“别恼了,你若实在无策可施,孤让她嫁往洛阳的路上遇匪身亡便是。”说到这里,刘疆也是苦笑,“想嫁孤的人因各种原因死去的太多,累得闲言无数。单老刚才还跟孤说,他很喜欢这个孙女,希望孤能善待她,希望她能活得长长久久阿萦若是能想到办法,还是由你出手更妥当。“他的出手方式太过直接残暴,只要那单明月死了,便是与他无关那单老也会怀疑到他吧?

卢萦本来满腔满腹的怒火和委屈,这下全消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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