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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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情-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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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敏英抬起眼光,茫然地望着妹妹。

“你见过他吗?”

敏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

确切地说,我心里乱糟糟的,就好像一团乱麻,压根儿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来见我,也许是因为他和玉梅订了婚。难道说他欺骗了我?或者说,曾经向我许诺过甚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今天同昨天一模一样。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是因为他从我的身旁走过而投入到另一个女人怀里。

正因为如此,我心里乱糟糟的,痛苦万状,俨然病魔困扰着我的所有神经。

现如今,就像囚犯禁锢在黑牢里。也可以说,一个生命冻僵在寒冷的冬天里。我向他许诺过甚么?

没有。

除了几个干巴巴的笑容,我又给过他什么呢?尽管你对他一腔柔情,而且内心里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男人。

但是,我毕竟还不是他的妻子。

敏慧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么,你知道他爱你吗?”

“我只知道我爱他!”敏英很果断地说。

“也许他压根儿不知道你深深地爱着他。”敏慧边说,边搓着衣服。

“我就是忘不了他!”敏英眼里噙着泪水,说。

是的,我忘不了你,是因为我沉湎于对你的回忆。Iloveyou,是因为你在我心中唤起了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形象。敏慧脑海里掠过了这样一种念头。

不过,她还是对姐姐这样说道:“我见过东民哥,他非常痛苦。”

“那他干吗和玉梅订婚呢?”

敏慧看了看姐姐,回答道:“那是他娘和那个老巫婆的主意。”

“我知道,他娘不喜欢我,而他又不能不听他娘的话。”

“说实话,东民哥也怪可怜的。”

“她们老是想方设法地摆布着他的一切。”

“听海山叔说,东民哥已经习惯了她们的摆布。”

敏英神色凄苦地说:“他一向如此,总是顺从他娘的意愿。只因为在她看来,这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记得有一次我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和他你娘相互冲突的时候,他该怎么办?他却满有把握地告诉我说,那种事情是决不会发生的,从一开始,他娘并没有干涉我和他的来往,就好像她不知道似的。”

“那表明他娘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敏慧说,“而且还是个一旦拿定主意,谁也甭想改变的女人。”

“我知道,她一向瞧不起我!”敏英黯然地说。

“起初,她不干涉你们往来,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拆散你们的办法。”

“海山叔很赞同你嫁给东民。可是他看着你们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很忧郁的神色。就好像随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他看到我们高高兴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摇头叹气。而我们却不以为然。只是用末民奇妙的阳光望着他,这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的意思。不错,他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他的儿子。东民哥却不知道我正在深深地爱着他。正像他是个植物人一样。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我跟东民好上了。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一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不管怎么讲,我不在乎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因为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今生今世成为东民哥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何况,爹也赞成我们的往来。当真巴不得我和东民哥早日成亲。而娘的态度不大明朗,只是对我说——可怜的孩子!”说到这里,敏英眼里又淌下了泪水,“或许东民哥压根儿不知道我的心思。”

“看得出,他非常爱你。”敏慧说,“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十分明确地告诉我,他决不会和玉没结婚。”如果你好奇地问我,你干吗会喜欢我呢?那么,我是不是要说,虽然我对你心仪已久,但是我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愚昧无知的乡下姑娘。活像一只可怜的丑小鸭,整天嬉戏在臭水沟里。敏慧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很想见到他!”敏英擦了擦眼里的泪花,然后她低下头继续洗着衣服。

敏慧没有说话,仍然想着自己的心事。

——Tolovetheeyearbyyear。爱情是一首没有逻辑关系的诗。因为脉脉一瞬,就是生活的永恒。

自从你来到我的心中,我的生活便再无选择。

因为对我来说,所有其他的选择都是徒劳无益的。否则,只能是没完没了的痛苦和烦恼。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

乡村的生活本来就是按照某种简单的方式进行的。

庄稼之人不得闲,

面朝黄土,背朝天,

但愿五谷收成好,

家家户户庆丰年。

不过,有些时候,生活也未免太单调了。而把生活的幸福和目的,只看作吃吃睡睡,可以不必像城里人那样,这件事需要做,那句话需要说。

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自古好事多磨难。

而现在,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因为在我看来,你就像太阳一般,闪耀着和谐的光辉,照亮了我的生活,从而使我的青*彩更加斑斓,充满浪漫的情调。

但是,更多的时候爱情很容易堕落成自欺欺人的玩意儿——男人愚弄女人的游戏。

如果爱情是水,那么,他应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冒险家,缘溪行,忘路之远近,正因为他的船行驶在平静的水面上,虽然有一颗灿烂的星辰导航。可是一旦风暴来了,那星辰便暗淡无光了。黑色的波涛四面八方地涌向他;如果爱情是火,那么,他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纵火者。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正因为他出于好奇,贪玩而燃起熊熊烈火,最后一切化为灰烬。之后,连那些灰烬也会被狂风席卷而去。

现如今,我对你的爱情正沿着固定的轨道运行,仿佛红崖河水永远向东流去。

“如果他告诉我说,他喜欢玉梅,那么,”敏英抬起眼光看了妹妹一眼,说,“我,我会为他高兴的!”

“可是你忘不了他!”敏慧说。

“我只希望他幸福!”

“那么,你呢?”敏慧说,“不管怎么讲,人都有使自己得到幸福的权利。”

敏英低下头,使劲搓着衣服。

可是,我的权利有是什么呢?幸福又在哪儿?

如果他得到了幸福,我自己就能得到幸福吗?他的幸福真的可以代替自己的幸福?

有一天晚上,朦胧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红岩村,我把他送到大门口,这时他说:“你真好!敏英。”

他并没有从我得手里接过我给他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又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看着我。

我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并把衣服交给他,迎着他的目光说道:“东民哥,你总是帮着俺干活……”

“我浑身都是劲,干点活算不了什么?”他说,“再说,我是个男人吗?”

“东民哥,你真好!”我低下了头,说,“我很愿意给你洗衣服。”

只听他讷讷地说:“其实,我,我是想说……”

“你想说什么吗?”我看着他。

“我,我想说……”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很乐意帮着你干活。”他说完这句话,赶忙转回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而我却痴痴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

确切地说,那是我第一次给他洗衣服。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帮着我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他的衣服被树枝挂破了。

这时候,敏慧把脸盆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在洗衣石上面搓了起来。实际上,她很了解大姐的心情。

也许是因为她在等待着大姐把要说的话说完,不错,人们说话的时候总是或多或少有所保留的。至少我是这样的,反正不想说的话还是有不说出来的好处。

紊乱的幻象,活像快活的小鸟在我的脑海里飞翔。要说我了解大姐,那是因为我和大姐有一样的心情。她爱着东民哥,我呢,我爱着程皓哥。

我曾经告诉大姐说,东民哥非常爱她,但却没有人告诉我说,程皓哥也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我。

是的,我每天沐浴在阳光里,正像我整天沉浸在对你的思念之中。在我看来,爱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信念,幸福的人们生活在这种信念之中。如梦,如梦。难免有一些荒唐可笑的梦。但是,不论前景如何,那些幸福的人们还是非常喜欢在那些梦里去实现自己。

在我的梦里,我可以每秒钟有一百个形象来把你幻想。

那么,我的爱情就在这一百个形象中生长。

自从你走了之后,我脸上的欢笑没有了。这并不是说我的生活已经毫无乐趣,而是因为我用自己的欢笑编织着一个美丽无比的幻梦。也或者说,梦已经把我的所有欢笑都编织其中了。

不妨说,我受着美梦的驱使,度过我生活的分分秒秒。

我还没有走进社会,并不了解生活。而我喜欢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至于别人的看法卧倒不在乎。

数学里面的xy固然叫人困惑。然而生活中的xy却令人陷入绝境,有趣的因果关系可以使困惑的人们柳暗花明又一村,恶毒的流言飞语可以使绝境的人们离开这个世界。

在我眼里,你是一块质地优良的大理石。而我可以像米开朗基罗那样,精心雕塑着自己心目之中最美好的形象。我时常对着你英俊的照片,反反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了女朋友,那么,她漂亮吗?

是不是和我一样,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姑娘?而且也像我这样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情感毫不保留地献给心爱的男人。

此时,敏英的声音打断了妹妹的思路:“我真想见到他,哪怕只是匆匆的一眼。”

两姐妹的眼光对视了片刻,敏慧这才缓缓地说:“但愿人长久,潜力共婵娟。”

接着,敏慧的目光凝视着深秋的荒野。因为在夕阳的映照下,田野显得更加荒凉,正像战争之后的废墟。

但是,那几道竹竿似的炊烟使萧条的景象,显得有几分生机。

也许世间上单靠几句劝慰的话是无法打开人们的情结的,总之,两姐妹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洗着衣服。

★★★★★

这时,杏树下面只有我和玉梅两个人了。

我和她谁也不想首先开口。但见皓月当空,田野的一切仿佛刚刚在牛乳中浸过一样,树篱间房舍轮廓分明,就连砖墙上的灰缝也依稀可辨。

树枝间不时地闪烁着几处人家的灯光。

此时此刻,我正在思考着表哥的婚事。

在此之前,我和东亮到过玉梅家几次,而东亮只是稍坐片刻,便和玉良借故留出门外。可是,她并不谈及表哥的事情。除非她父母随口提到了表哥的名字,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忘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可是,她却不动声色,只是在嘴角间闪动着揶揄的微笑。

因此,我只好向胜天叔询问一些村里的事情,或者顺着她的思路谈论那些她所感兴趣的话题。看得出,她倒不是那种令人乏味的姑娘。

我认为,她是个很有见实的姑娘。

不过,我真不明白她执意要嫁给东民哥。

突然,玉梅打破了沉默。说:“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表哥,是吗?”

“是的。”我只好回答道。

“他讨厌我,而且永远不会爱上我,是吗?”

“那么,你爱他吗?”我看了她一眼,反问道。

“敏英很爱你表哥,是不是?”她很从容地笑道。

“我不知道。”我说。而我的心里却想着表哥从梦里喊出来的声音——滚!滚!我决不会和你结婚!

“难道你没有见过哪家人?”

“我在打水的时候见过敏慧一次。”我说。

“她的脸上有笑容吗?”她的脸上显出很古怪的笑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她说,“我只是觉得鲜花已经到了盛开的季节啦!”

“我都被你弄糊涂了。”我茫然地望着她。

“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明白的。”

“但愿如此。”我只好这样说道。

今天,妈妈死了。又快板般掠过我的脑海。

是的,他来到红岩村之前,曾经无数次地回忆母亲的音容笑貌,以及对他的抚爱的方式,正因为他摆脱不了对母亲的思念。也可以说,他一直生活在不断的思念之中,而且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加深这种思念。甚而至于觉得要是没有这种思念,便无法生存下去。正因为如此,他经常陷入可怕的孤独之中,就好像被关在一座寒冷,潮湿的地牢里。

“你的女朋友漂亮吗?”她笑嘻嘻地问道。

“各有千秋吧!”

“林妹妹好呢?”她问,“还是宝姐姐更好一点?”

“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关系,仅此而已。”

“是吗?”她似乎对我的解释不感兴趣,继续问道,“你们接过吻吗?”

我没有想到她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所以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向她反问道:“难道异性朋友交往一定要接吻吗?”

“倒也不必。”她说,“不过,接吻可以增进双方的友谊。”

从一个港口向另一个港口行进——

高骞和其他同学到前面去了。于是,我和她只好并肩行走在公园的小路上。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过了好一会儿,我首先打破了沉默:“颖姐,你并不爱他。”

“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怕天规重重活拆散,我与你天上人间心一条。”

“我们不提他好吗?”她很得体地说。

因此,我和她的话题转移到了戏剧流派的声腔方面。

于是,我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可不想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增进朋友之间的友谊。”

“你试着爱过她们吗?”

“我不知道。”我说,“因为我并不希望我的老师对我说——年轻人,你可以做你爱做的事,我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告诫你。”

何况,我一直渴望回到阳光下面。

“你们城里人就是愿意讲一些叫人莫名其妙的话。”

“你怀疑我不够坦诚?”

“可以这么说吧!”

“那么,你要我讲些什么呢?”

“讲你知道的事情呗!”她笑了。

“那好吧!”我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我给你讲讲宇宙的早期演化过程。”

“哎哟!”她放声大笑起来,“程皓,你可真会讲笑话!”

“我说错了?”我故作惊讶地问。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为什么?”

“你想,我这颗小脑袋如何装得下那么大的宇宙呢?”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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