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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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情-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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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们的身影正伴随着他所能听得到的乱哄哄的声音不停地狂舞着旋转着。

旋转。

旋转。

甚至于我闭紧眼睛,塞住耳朵,也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旁。

瞧!他们的身影正伴随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不停地狂舞着旋转着。

旋转。

旋转。我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们正在疯狂地追逐着我。

我却独自一人投身于

黑漆漆的长夜

乱糟糟的声音于是我说——

好吧我说程皓看来也许只有你能够理解我了告诉你吧我觉得自己太孤独太寂寞了说实在的我总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有些事情憋在心里真是难受极了何况我心里的确藏不住啥事情你知道吗过去村里的事情太多了简直赶上电视新闻了那些事情叫人忙得团团转而今村里得事情少得可怜除了整天忙碌着地里的活几乎没啥事可做我说程皓自从我第一次梦见大哥以后他总是来到我的梦里反复叮嘱我要我照顾他那个家说实话即使他不说那样的话我也已经下定决心去照顾他那个家可是那一家人并不领我的情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谁曾想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那固执的大哥偏偏选中了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来纠缠我是的他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要么数落我一通要么包扎他那颗破碎的头颅就这样他把我弄得疲惫不堪彻夜难眠尽管如此我还是毫不在乎因为我自始至终坚信自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无神论者梦里的事情只能是莫须有的事情我能相信吗然而几天以后我的父母也来到我的梦里从此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梦见他们他们总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而我就像一个失眠症患者难以入睡了我无法干好各种事情了但却总能看到他们就像他们真的在我的身边似的渐渐地我失去了耐性不得己我为他们烧了许多纸我无法使他们离开我我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我总是对她说娘我饿我饿了她则偷偷地把黄橙橙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并让我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弓者身子咀嚼着手里的东西不过有些时候她还会弄一个白雪雪的东西让我吃我总是饿

我饿

我饿

我总是觉得饿饿的时候我总是来到她的身边

她总是把好吃的东西塞到我的手里并且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我

我却独自一人走出了家门

离开了她

也离开了他们

因为我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共产党员如果我这样对程皓说了他能理解我吗

这时,雷声,雨声,流水声,已经响成一片了。不过,传进他的耳朵里来的还有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所有这些声音有如滚滚而来的惊涛巨浪正在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漆漆的黑夜。

隆隆的声音。

他又一次看到了他们,因为他们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正在用亮得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睛看着他。他忍不住冲着漆漆的黑夜大声吼道:“你们干吗不说出来呢?好吧!我说,我就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恰在这时,一道闪电——

透过玻璃窗,照得他那因恐惧而抽搐变态的脸孔更加煞白。

紧接着,他的声音似乎盖过了那屋外响亮的雷声,而在他熟睡的妻子的耳边咆哮着——

瞧!他们总是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第二十章

此时此刻,她赤裸裸地站在灯光下面。

那黑亮亮的头发瀑布般流泻而下,披散在她的肩上。

今天晚上,我格外清醒,至少我滴酒未沾。

她背对着我,可是她那浑圆的臀部正频频煽诱着我的心,我却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雨

嘈嘈切切地落在房顶上面

电光

透过玻璃窗,窗帘而把她洁白而又光滑的裸体映得更白更亮

接着是一个响亮的雷声。

长期以来,他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被卷入无那的梦里,梦里的一切纠缠着他,好像是一头栽入了滔滔的洪水之中。

在梦里——

你把他安顿在你的床上,紧接着,你便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地剥掉,然后,你要么依偎在他的怀里,要么把他的脸硬挤入你的丰满的乳峰之间。

接下去,我只好做你也很乐意做的那件事。

大约我的确习惯占有她的全部温情。换言之,牵线木偶不得不顺从人的摆布。

在此之前

你喜欢黑暗,特别是稍有几分醉意的黑暗

因为只有在黑暗之中你才可以既从容不迫而又细致入微地用手用嘴用鼻子去轰轰烈烈地感觉这具白嫩柔滑鲜美的肉体而不必让自己色迷迷地看着它

否则,完完全全是副色狼的模样。

因为只有在稍有几分醉意的黑暗之中你才可以很自然地把她和那个冷酷无情的姑娘融为一体。如此一来你的爱才不至于苦熬漫漫的长夜况且随着那些快乐的动作你还可以颠三倒四地嘟哝几句唐诗

紫风放娇衔楚佩,

赤鳞狂舞拨湘弦。

珍馐美味之中肯定少不得适量的盐分。

正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当我进行那些快乐动作的时候,老有几句唐诗萦绕于我的脑海之中,从而,我只好翻来覆去地念叨这几句或许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的诗句。

仿佛湍急的溪流正在空谷深处回响。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你完全可以把上千上万首唐诗硬塞入你的头脑之中。这是说,为了她,你可以把自己的头脑当做储藏唐诗的仓库。此外,再堆放一大堆宋词元曲也是无关紧要的。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点燃了一支香烟,就好像从我的嘴里所喷出的浓浓烟雾真的可以平息我心中所涌出的阵阵冲动。

是的,她背对着你。

你的眼光却像没出息的狗那样在她的身上嗅来嗅去,因为她的目光正凝视着红崖河水。直到许久,她才漠然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你的那些条件,……”

“你做到了什么?”

“还没有,但是我会让你满意的!”

“不必了,告诉你,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只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成为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你一直爱着那个会念几句唐诗的城里人,是吗?”

“要是我说,是的,你相信吗?”

“他爱上了你,是不是?”

“这重要吗?”

“我觉得一个女人应该嫁给爱她的男人。”

“那么说,我只能嫁给你了,是吗?”她转回头来,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愿意用我为了挣钱所采取的非常的手段去得到她。

不错,她转回身来,那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眼光,她的微笑,还有她那坚挺的乳房。

但我却低着头,隐忍着不去看那个诱惑男人的地方。

她看着你。

你的眼光却紧盯着地上厚厚的白雪,她终于打破了死寂般沉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只想帮助你,你不必退学吗?我有钱,我可以帮助你。”

“是吗?”

“我知道,我父亲……”

“少在我面前提那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告诉你,我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原来你如此恨他。”

“是的,我巴不得他立时死去!”

“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是吗?”她用最冷酷的眼光盯视着我,“他是不是很需要解脱,很需要心理上的平衡,以便重新恢复他那副伪善的脸孔。

金钱的游戏使我成了一个不可救药的魔鬼,甚至一些把我看做自私自利的家伙。

这时,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把我嘴上的香烟拿开,并随手扔在烟灰缸里面,然后,她轻轻地搂住了我,并把我的脸塞到她高耸的双乳之间。就这样,我又回到了梦里,就好像一团白雾包裹着我,我的双手开始在她的脊背上一点一点地向下滑行,正像初学滑雪的孩童小心翼翼,慢慢腾腾老担心摔交似的。

他说,那是发生在梦里的事情。

他完全清醒了,但却离天亮尚早,屋子里一团漆黑,因此,他无法分辨出挨着墙壁陈设着的家具,不过,凭借着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倒是可以非常准确地判断它们的确切位置,甚至于电视机的开关也毫不例外。当然,他对于这些无生命的东西压根儿不感兴趣。

换句话说,让他思维活跃的倒是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因为她的手依然握着他的那个东西,就好像她不能离开它似的。

女人呵!

她们总是满怀信心地把抓到手里的东西据为己有虽则男人的那个东西是上帝厚赐于女人们得以享用的最美好无比的礼物但如果她们整天价把它紧紧地抓在手里似乎确凿不是什么体面光彩的事情反之要是男人们失去了那个东西有如宫中的太监一般虽然那些娘儿们可以由着性子和他玩得开心玩得愉快但是尽兴之余却也免不了缺少几分情趣接下来便只能是苦熬无奈的长夜。

而就在我的梦凝固成形的时候,她猛地挣脱了我的双手,走进了浴室,紧接着,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现在,我孤单单地坐在沙发上,又燃起了一根香烟。我站起身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刹那间,风声,语声,雷声,便一齐涌入屋内。

我注视着茫茫的雨夜,雨夜却是美丽的。

至少那个城里人和她再不能到红崖上面去对着皎好的明月,共话缠绵的时光了。

月亮代表我的心。呸!呸!!呸!!!

我却像复仇的幽灵一般怀着满腔怒火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

是的,她笑了,笑得开心极了。

我听到了听到了那笑声传到我得耳朵里来了。

但是,我无法看到。她的笑容。

就好像眼前这比铁还坚固的黑暗使我啥都看不到。

劈开劈开劈开

哦那多么灿烂的多么眩目的光明呀

风你咆哮吧咆哮吧尽力地咆哮吧

雷你那轰隆隆的是你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啊电你这宇宙中最犀利的剑呀你

劈吧!

劈吧!

劈吧!

我站在窗口处,动也不动,听凭着《雷电颂》的许多诗句在我的心头炸响。那如箭的急雨飞蛾投火般落到了我的脸上,手臂上和我的身上。

我动也不动,眉头也不皱一皱。除非胆小鬼,丈夫岂能畏雷乎!

我总是说,女人是男人的驿站。仅如此而已。

然而玉梅的话就好像通红的烙铁烧焦了你的心,因为她的话老是在你的耳边回响——她那样瞧着你你永远别想幸福。

又活像那个愚氓的和尚老是嘟哝着该死的咒语叫人不得安宁。呸!她还不是把自己得婚事弄得一团糟。

她总是很好奇地看着我,我的眼光却像吓破了胆的老鼠缩回窝里瑟瑟发抖

那是因为你忘不了她

那是因为你爱她

爱她爱她爱她争分夺秒地爱着她

可是你的眼光不是紧盯着地上的小草就是漫天的白雪

你永远别想幸福

你必须征服她

你必须占有她。但却不能用赚钱的手段去占有她。

可是,他那根深蒂固的仇恨有如龙卷风所掀起冲天浪涛,又像这瓢泼大雨把自己的爱情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无二。

有一天,我和她在红崖下面相遇了。我说:

“我真的很想你爱上我。”

“是吗?”

“是的,我爱你!爱你!爱你!分分秒秒地爱着你!”

“但是,我告诉你,你要记住,牢牢地记住,永远不要忘记!我不但不会爱上你决不会,永远也不会!而且越来越憎恨你,就像我憎恨你该死得父亲一样!”

不错,她憎恨你,憎恨你的父亲,要不然,她干吗提出那样的条件。

你却没白天没黑夜地爱着她

显而易见无休无止的爱正在你的心里沉积着

沉积着。

厚厚的

沉甸甸的

正如一个弃妇那样,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去苦熬漆漆的黑夜。

天涯倦客

无处说相思相思最无那

对于我来说,爱情是一只落汤鸡,是一条永远爬不到岸上的落水狗,所以我总是沉沦于梦里。

在梦里——是仙是幻是温柔

要不然你又干吗极尽其能野花盈手弄花香满身

或许我应该烂醉于花丛之中。折花枝。

如梦

如雾

是仙是幻是温柔

独自个思量莫负好青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梦难知问甚时说与问花花不语

依依愁悴

此时此刻,我彷佛看到了,因为我们四个人正站在他的花圃中间。

胜坤:我知道你小子对一直不怀好意。

玉梅:二叔,(她的脸上现出古怪的笑意)我哥说,他要在自己的心里重新塑造一下你老人家的形象。

胜坤:(不以为然地看着我)是吗?

玉良:是的。(我停顿了一下,刹那间却又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只不过,我拿不准一个浪漫主义者向现实主义者完成过渡的过程中,是否发生过什么可怕的残酷的斗争。

胜坤:你小子说话的时候,老是刺巴巴的,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我觉得你有必要让自己学一学怎么样尊重别人。

玉玲:玉良哥一向如此,特别是碰上什么开心事儿的时候。

玉良:二叔,我哪敢不尊重你呢?我只是有点奇怪,好像是有一点让自己想通了。

胜坤:你小子有啥话,就照直说吧!(他似乎打量了好半天)我可见不得你的弯弯道!

玉梅:二叔,你不觉得他正在对你的话感兴趣吗?

胜坤:呸!我可不希望我的花沾到他的铜臭味。

玉良:看起来,你老人家真的很了解我,只不过,我夜并不指望我的铜臭变成人间第一香。

玉玲:玉梅姐,你喜欢牡丹还是玫瑰?

玉梅:我觉得我应该喜欢梅花(她冲着我笑了笑),你说呢?哥。

胜坤:只可惜,我的花圃里没有梅花。

玉玲:爹,我觉得你应该采纳敏慧姐的建议,弄上几枝梅花,

玉梅:敏慧也喜欢梅花,是不是?玲妹。

玉良:(不由自主地)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

玉玲:如此看来,你也想让自己喜欢梅花了,是吗?玉良哥。

玉梅:咱哥只是很愿意让自己知道(她一下子压低了声音,并凑在玉玲的耳边)那个姑娘干吗只让自己喜欢梅花呢?

玉玲:是吗?玉良哥。

胜坤:你们正在唧咕什么哩!

玉玲;爹,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呀!(停顿了片刻)我只是想不起昨天下午,敏慧姐对你说过的那句话。

胜坤:她对我说过好多话哩!

玉玲:有关梅花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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