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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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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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句,便抱着怅儿站直身子,说道:“心妍,哥哥唤你进去,你快些进去吧。哥哥也真是,怎么让你像个贱婢一样跪行一路。”说着便扬长而去,口中依旧喃喃道:“怅儿,你瞧姨娘,她怎么哭了呢?”

心妍跪在地上,院中仆婢侍从的目光纷纷朝她投来,鄙夷、关切、同情各种视线皆有,她脸上一红,尴尬低下了头,正在犯难之际。

又听杨骜淡淡说道:“贾信,让她起来说话。”

心妍一怔,心知这个‘她’字指的是她,于是试着站起身来,但双膝全无知觉,没有办法站立起来。

“奴才扶你。”

贾信前来搀住心妍的左手,将她扶起,随即引她进了乾清殿内。

心妍进入乾清殿后殿的一瞬,便见眼前有层层纱幔阻隔了视线,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幔,可见主座之处有数道身影或坐或立,这些身影多数婀娜多姿,显然多数是女子。

陡然间,丝丝琴声传入了耳中,心妍微微吃惊,循着琴声来源望去,依稀可辨纱幔后西首之处,是一名女子抚琴的身影。这琴声之中时而夹杂着女子的娇笑之声。

心妍心中莫名一酸,这才知,帷幔之后,坐在中央那人,正是皇帝,而他周围或站或立之人皆是女子,那娇笑声正是女子发出。

不多时,一股浓烈酒气透过层层纱幔弥漫而来。

忽闻一名女子的嗓音道:“皇上好坏,要臣妾喂你酒喝,你却趁机偷吃臣妾的手指。臣妾不依。”

心妍脑中轰的一声,半晌未能缓过神来。双脚颤巍巍的难以站立,心中揪起,难以呼吸,竟恨不能奔到殿外去呼吸数口冷空气,让自己清醒起来。

杨骜半月前对她说,十年之内,不沾染女色,并且将她恼恨的酗酒之习戒掉,却不曾想,他今日在她面前便公然违约,与女子饮酒作乐。

“妍儿,朕与你既然定了十年之内,两不相见之约,那么朕便不能食言,于是,今日特地命人悬挂百层拽地轻纱,将朕与你阻隔,这样朕与你两两难以相望,并不算食言。不过,这样,于会客之道却是失礼了。你可怪朕不为你当面接风?”

杨骜的声音透纱淡淡传来。

心妍未曾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在殿外听的并不真切,此时仅觉他嗓音微哑,仿佛有不尽苦楚于心,难以倾倒。

心妍淡淡笑道:“我不但不怪你,反而还要感谢你,让我不至于违背了约定。十年之期未到,便与你相见。”顿了一顿,道:“杨骜,我今日宁可违背约定,也要与你相见,却是有事相求。。。”

忽听方才那名喂杨骜酒水的女子声若银铃:“皇上,妍儿姑娘正与你说话,你却怎么又来偷吃臣妾嘴上的胭脂了?你啊,便不怕妍儿姑娘难过么?”

心妍瞥目看去,隐隐约约望见投在纱幔之上的人影,正巧看见杨骜缓缓离开那女子的唇。

她微微苦笑,别开了眼,续道:“我今日所求之事,也并非全为了聂大哥。。。”

心妍口中‘聂大哥’三字才刚刚说出,便听那喂杨骜酒水的女子惊声叫道:“啊,皇上,你握痛臣妾的肩膀了,是不是臣妾说错了什么话,惹皇上生气了?”

杨骜淡淡笑道:“爱妃并未说错什么。只是有人说错了什么。朕恰巧听到了此生极为厌烦的几字。”

心妍一怔,并不知杨骜是妒气使然,心道杨骜到底对聂大哥心怀仇恨,连听到他的名字也不能容忍。说道:“杨骜,你与你的爱妃们先。。。先忙。待你们忙完了,有足够的时间接见我了,我们再谈。”转身快步向门走去,仿若落荒而逃。

忽听衣料摩擦之声,身后一人站了起来,疾步向前迈了几步,仿佛那人极是惊惶。

心妍正自好奇那人是谁,便听杨骜声音冷淡道:“朕不想与你多做纠缠,难道还要将你的一点小事一拖再拖,耽误朕一天的时间?有事便现在速速讲来。此时。。。不必退下了。”

心妍拧紧眉头,转回了身,便见一抹高大身影已经走下主座,追至纱幔之处,离她较方才却是近了几分。

心妍道:“我。。。”才说一字,便觉双目之前金星乱舞,登时记起,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她自昨晚到现在粒米未尽,难怪会头晕眼花,难以站立。想及此处,双腿颤抖,摇摇欲倒。

“贾信,为她赐座。传下人布膳。”杨骜声线低沉,但却隐隐透着柔情。

“是。”贾信命人搬来桌椅、布置膳食。

心妍也不作扭捏,坐倒在椅,速速用膳。善后,贾信又命人撤下碗筷,呈上茶水甜品。

杨骜待心妍稍事休息,听到她呼吸均匀,仿佛元气稍复,方缓缓说道:“你不留在聂擎天身畔,反而前来会见朕。想必是聂擎天出了事,你逃难而来,要朕替聂擎天出面报仇,更甚至,你要求朕帮他夺回江山,雪清耻辱,是不是?”

心妍一怔,他果然料事如神,颔首道:“我知道你不愿听见聂大哥的名字,也不愿多管闲事。但是,此事你有不得不管的原因。”杨骜低笑:“说说看。”

心妍当即将聂云风如何囚禁聂擎天母亲于吉恩皇宫之内,如何以卑鄙的法子限制吉恩士兵、逼其造反,如何迷昏大漠四国之主,如何从聂擎天身上取得兵符、大漠五国之首的令旗,又是如何虽聂擎天施以极端手段害其性命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待杨骜微微应了一声,心妍缓缓续道:“我并非求你为聂大哥做些什么。而是求你从聂云风的手中救出煜儿,聂云风私自伤害煜儿,这分明是欺侮你苍穹王受伤在身,且无迎战准备。若在平时,大漠诸国并未受他蒙蔽、为他所利用,他可敢对你如此小觑?你便能够咽得下这口恶气?”

心妍说到此处,便听杨骜低笑声自纱幔后传来,她心中莫名没有把握,不知有没有将他说服,又见他挥手将抚琴侍酒的宫妃都挥退了。

贾信、二程三人也都退去,并将后殿大门从外掩起。

瞬时间,偌大后殿仅剩下杨骜与她两个人,两人间距离不远不近,恰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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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猜测,妾泣血饮恨



虽隔着数十尺远,心妍却莫名紧张生惧,若是他走过重重纱幔来到她的身边,那么对面而视,可谓尴尬无趣之极。言偑芾觑不由得呼吸也紧促了。

“吉恩新帝并非有意要加害煜儿,他当时并不知聂白薇身侧那男子便是煜儿。此事实乃误会一场。吉恩新帝昨日已经亲自前来向朕解释清楚并致歉,并且,将煜儿安然送到了苍穹皇宫之内。”

杨骜的话音才落,心妍便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急急问道:“煜儿回到了皇宫?他现在何处?还有,你。。。你做什么称聂云风为吉恩新帝,难道。。。难道你们私底下有交情?”

“朕与诸国首要之人,皆有交情。这需要提早对你报备?”

杨骜双掌轻拍,便听一阵纷沓脚步声自后殿响起,从暗处走来几人,走到阴影之外时,却是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有一人囿。

心妍凝目朝那横卧担架上的男子看去,却见他俊脸疲倦,正是杨煜,他颧骨下颌都挂了彩,且身上也缠有多处纱布,可见受伤极重。

心妍疾步奔去,蹲在担架之前,拉住杨煜的手,唤道:“煜儿。煜儿。”见杨煜紧紧合着双眼,并无转醒之意,她轻轻又唤道:“煜儿…”

一道颇为熟悉的男子声音从左上方响起,“原来你才是大哥的皇后,那日营帐内那自称柳心妍的女子,却是旁人所扮的了。你放心,杨五爷只是伤势太重,昏了过去,休息些时日,便会醒来。啥”

心妍惊愕仰头,迎进了一双透着阴邪之气的双眼,惊道:“聂云风,是你!”

当日聂云风如何杀害聂大哥的一幕幕全部涌进了脑海之中,心妍心底之中立时之间恨怒交迸。倏地抽出杨煜腰间的长剑,朝聂云风的心口刺去。

聂云风轻轻一笑,足尖点地,向后倒纵而出,在落地时,已在数尺之外。

心妍这一剑扑空,身子一踉,险些跌倒,剑尖支在墙壁上才稳住了身子。转身向聂云风轻喝:“薇儿呢!你将薇儿囚在何处!”

“恕在下无可奉告。”聂云风轻轻耸肩,向杨骜拱拱手道:“苍穹陛下,还是那句话,多谢你提早修书相告,聂云风才知大漠五国之首都齐齐聚在了你苍穹边境。正因如此,聂云风才有机会一举将吉恩皇位、以及大漠五国之首的宝座握在手中!苍穹皇帝可谓对聂云风有大恩。”

心妍身子一震,利目睇向杨骜,问道:“是你修书让聂云风提早施计陷害聂大哥?是你告诉他,大漠五国之主齐聚吉恩兵营的?”

杨骜淡淡轻笑:“你大可以信任自己的双耳,吉恩新帝所言不假。”

聂云风朝心妍看去一眼,他眸色中有淡淡嘲讽,仿佛在笑心妍的无知与无助,说道:

“还记得,大漠五国在内的那七方势力途遇雪崩,在空谷之中困了十数日。哼,那地方地势颇为平缓,山势也并不陡峭,并不易形成雪崩自然灾难。这可多亏了苍穹王手下的那群精兵,在山谷周边埋了不少火药,才将那七方势力给困在空谷之内。那些小儿才不能一早便与大哥会和。呵呵,那些小儿在山谷内缺酒缺肉十数日,也才能够见了酒水,便没命价海饮不止,哪怕里面有剧毒也喝了,更何况只是有迷魂散呢。”

聂云风说到此处,语气中大有傲然,仿佛这是令人称道之事,他朝纱幔后的杨骜深深一揖。

“苍穹陛下,聂云风能得到今日的一切,你可帮了大忙!聂云风没齿不忘你的大恩。”

心妍身子禁不住大颤,泪水如泉涌出,哽咽道:“杨骜,我问你,聂云风要杀害。。。杀害聂大哥之事,你可知晓?”

杨骜投在纱幔上的身影微微一动,仿佛并未料到她会出此一问。静了许久,冷冷道:“朕。。。不单知晓。”

心妍连连后退数步,喃喃道:“不单知晓。。。不单知晓,那么你除了知晓此事,还做了什么?难道聂大哥之死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杨骜默默不语。

聂云风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你可不能冤枉了苍穹陛下。杀害我大哥一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只是嘛,在下来到苍穹边界之时,便先行去苍穹兵营拜见了苍穹陛下,当时与陛下一同饮酒。”

说到此处,惊然想起,那时杨骜仅以茶代水与他连尽数杯,却是滴酒不沾,他有问及原因,杨骜仅一笑带过,并不作答,聂云风却怎么想不到杨骜是为了守约。续道:“咱们饮酒到欢畅之时,我便将意图除掉大哥之事告知了陛下。当时陛下未多说什么。仅瞥了一眼我腰中长剑,说道‘聂九弟这剑不成,在下恰巧得了一柄难以寻觅的宝剑,赠与聂九弟使用。’,仅是如此罢了。”

心妍心中一片凄然,泪迹涌出,唇边却挂着笑,这笑意配上泪水,令人毛骨悚然。

“我竟然想来求你替聂大哥报仇,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杀害聂大哥的帮凶!”

心妍说着便笑出了声响,缓缓抬手指着杨骜的身影。

“杨骜,你为了除去聂大哥,而与聂云风这奸诈小人同流合污。你可知道,聂云风居心不。。。不轨。。。”急怒攻心之下,喉间一甜,鲜血自唇角淌下,她急促的喘着,心疾突然间便发作了,一颗心脏痛的如同要撕裂了开来。

心妍双手捂着心口,弓着身子,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你帮助了聂云风,他便会真心待你么,他的野心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纵是你苍穹王,也迟早。。。迟早有一天会。。。会死在他的手下。。。”

心妍说着,声音越发的低了,身子也越弓越矮,心疾折磨得她险些昏厥,但是撕心的疼痛,却令她保持清醒。

聂云风望向心妍的颊,登时吓了一跳,她双目之中泪迹已经见红,一丝丝血迹从一双妙目之中涌淌下来。

心妍见聂云风神情特异,不知他在看些什么,但是眼前聂云风的面容却是渐渐模糊了,登时间,眼前一片漆黑。心妍惊道:“杨骜,你做什么命人将窗幔都拉拢了起来?”说着哈哈一笑,续道:“是了,苍穹陛下、吉恩新帝两人要将柳心妍灭口于这漆黑密室之内,是不是?你们怕柳心妍将你们狼狈为奸的事情捅了出去,坏你们好事,毁了你们的名声,是不是?”

杨骜声音轻颤,淡淡响起:“妍儿,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将窗幔拉拢了起来?”

杨骜快步走过一层一层的纱幔,最终走过了距离心妍最近的一层纱幔,继而缓缓走向心妍的身前。

心妍听闻脚步声离她越发的近了,她胡乱挥舞着手中杨煜的长剑,笑道:“你们要杀我灭口,又何须费力将后殿光线尽数遮去,是了,因为你们心中有愧,你们做这丧尽天良之事,良心不安。你们联手杀死一名女子,心中生惧!”说到此处,手中长剑一下下警惕挥舞,仿佛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兽。

杨骜望着敞亮的后殿,以及窗外明朗的日光,心中却是绞痛难当,他一步一步走向心妍。

心妍听闻声响,倏地剑尖指着杨骜的小腹。“站住。”

杨骜望见她脸颊一瞬,登时眸光一变,但见她脸颊上两行血泪自双目垂下,将她覆在面上的薄纱也染作了赤红。

杨骜伸出手来轻轻碰触心妍的肩头。

却见她身子猛然一颤,警惕道:“走开。。。在我还未替聂大哥报仇之前,谁也休想害我性命。。。”

杨骜伸手握住她持剑的左手,轻轻一捏,心妍手腕剧痛,五指一松,长剑委地,呛啷有声。

杨骜松了桎梏在她腕上的力道,轻声道:“你连剑都握不好,当如何为聂擎天报仇雪恨?”

心妍闻声,喃喃道:“是啊,我连剑都握不好,还如何为聂大哥报仇。”说着便凄然而笑,意识一沉,没了知觉,向后仰去。

杨骜伸出左手臂,托住她的腰肢,将她身子揽进了怀中,随即慢慢蹲坐在地上,让她身子倚在他的怀中。

聂云风道:“苍穹陛下,云风便不多做打扰,在下可以看出,你对这女子有意。她曾是吉恩国聂擎天的皇后,若你不嫌弃,便将她送与你当做一名妾室。咱们方才所商讨之事,陛下协助云风坐稳吉恩皇位、以及坐稳大漠五国之首宝座一事,还请陛下放在心中。咱们战场上,还望来往配合的天衣无缝!”

卿娓娓诉情,君惶惶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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