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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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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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一般奔来。

这不是思考的结果,这根本是本能的反应……

胡姬在黑暗中怆然一笑,“我想,你也总该知道,其实你本不必来的……那天在马球场,已经有人奋不顾身地救了她,他对她的情不比你浅,不比你薄……”

黑暗中传来幽幽的一笑,就像夜空之中的如眉新月,袅袅弯弯,“我知道……可是我,却管不了我的心;纵然知道一切可能是徒劳,纵然知道一切依然晚了一步,可是我必须要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安好,看着她微笑……不然,我会被焦急折杀,会在忧心之中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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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闻言,心下无法遏止地愀然一疼,禁不住恨声地说,“你!你怎么这么傻!”

黑暗里怆然一笑,“呵……是啊,我怎么这么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她,我便会变成一个傻子,全然忘了自己,全然学不会自我保护,只能呆呆地望着她,只能痴痴地守着她,待到她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悄悄地离开她……”

那声音微微顿了顿,又重新昂扬起来,“可是,似乎人心就是这般地奇怪……我宁愿自己这么傻,心甘情愿为了她变成傻子……”

胡姬的嗓音里闪过一丝铿锵,“你!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的好女子,你何必就为了她一个人这般苦着!”

黑暗里又是明月清风一般的淡淡一笑,“是啊……只是可惜,世界之大,并非我一人之心啊。我的心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我的眼睛也只学会了只跟着一个人的身影转动……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更是早已经将万丈红尘皆抛开,就算世间再多女子,与我,又有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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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一滴滴一串串,从胡姬的颊边滑落。

她好庆幸,自己没有点灯,能够借着黑暗,放纵自己的泪,肆意跌落。一直知道会是这样,其实早就认命会是这样,可是自己心底总有小小的侥幸,跳跃着袅袅的火花,期冀上天终有奇迹发生,祈祷自己的心终有一天会被他看到……

或者说,这样说又是不对的。自己的心,自己的情,聪明如他,其实早已经看穿,早已经看透,可是他却装作不知道,只将她当做没有性别的兄弟,只是将她当做亲近的朋友……

最需要的时候,他会向她请托,求她陪着那个人远来后唐,求她帮着那个人冒充绿腰舞娘,求她——待那个人如他,拼尽全力,护其周全……

他从来不把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情,对她稍作掩饰。这既是一种信任,却又是一种凌迟一般的折磨啊!

胡姬多想重重摇醒他:“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啊,也是一个发疯了一样地爱着你,宁愿为你付出一切的女人啊!我不是你的兄弟,我甚至不愿意当你的朋友,我不想承担起你的请托,我不想保护那个夺走了你的心的女人!我想你像望着她那般地看着我,我想要你——想着她那般地记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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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胡姬隐隐的抽泣之声,一只纤长如玉的手穿过夜色,缓缓握住了胡姬的手腕,“璃儿,我——又说错话了,是吗?我都忘了你也是个女子呢,我都快忘了答应了你的义父母,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呢……你是在怪我吗?璃儿,我发誓,后唐的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会让你再孤单一人了,好吗?”

胡姬凛然一寒,深深望着那支攥住自己手腕的纤长的手,无限留恋,却又无限心伤,终于还是忍不住地一挥胳膊,挥开了那支手,激动地站起身来,沉沉吼向黑暗,“你!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你明明知道谁是我想要的人,可是你却一直装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胡姬凄怆地仰望窗外的新月,浑身轻颤,“对她,你是真的傻到无可救药,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变成傻子……而对我,你却是在装傻,你用你无可比拟的智慧作为武器,来逃脱我,来刺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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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又是一片静寂……

胡姬望着那片无形却又无限的黑暗,怆然摇头,“你又不会说话了,是吗?就如同你这十几年来一样,一遇到紧张的事情,你便本能地选择不再说话……你宁愿将郭老神医的神迹化为乌有,你宁愿将我残忍地关闭在你的沉默之门的外面!你就在你自己的沉默里,独自守着那个人,独自守着那个秘密,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黑暗中传来的叹息,悠悠飘散,就如同这无垠蔓延的夜色,无形亦无边。

胡姬发狠地吼道,“好!好……你这样对我,我又何必那般对你!我跟她日日形影不离,你以为我就什么都不告诉她吗?我要告诉她,什么是买色兹色又麦,我要告诉她这些年来你都经历过什么!我要让她良心不安,我要让她在自己以为刚刚获得的幸福中悔恨地战栗!”

黑暗中停顿了良久,方才飘来一线叹息,“好啊,你去告诉她吧,我早已经不再留恋这片红尘,你替我做了决定也好,就在你面前,就在她身畔,涅槃归去,再不往生……”

****************************%>;_<;%,五一假期结束了,明天又要起早上班啦,好不乐意啊好不乐意啊……忽忽,大家不要被苏影响撒,打起精神来,准备新一轮的工作和学习吧!加油,大家!!!

八 绿腰 24、瘦尽灯花又一宵【求花】

胡姬砰然惊跳,双手颤抖着碰翻了桌案之上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幽深的夜色中清脆地传来。

胡姬的泪已经簌簌而下,颤抖着嗓音,几乎是嘶吼着说,“你!你!你好……你真是太好了……你竟然在我面前以死相胁,你料定我舍不得你出事,你料定我定然不忍心伤害你的秘色,是不是,是不是?!”

那人在夜色中沉寂了良久,慢慢地说,“璃儿,这一生,我从来没有料定过什么事情……曾经,我以为自己这一生会在静寂中漫漫度过,可是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她,从此我那颗平静如水的心,再也无法回复宁静。心乱了,整个人生便也随之被打乱,每一件事情都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此时的我,根本已经又像是另一个人了,我自己都对我自己的身体感到陌生,更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感到迷茫……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哪里才会是我的归宿,我不知道,更不知道能够去问谁……所以,璃儿,我从来没有如你所说那般,装傻着逃避你的情感,我是——已经空了心的人啊,在认识你之前,在那年元日的夜晚,我的心便已经一夜掏空,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如何还能有感情,如何还能回报你的爱呢?”

胡姬又是落泪,“是啊……这些绝情的话,你从来都只是对我说起;你从来都没对她说过吧,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压在心里的这些苦楚吧?!”

夜色中又是无尽无边的沉默……

胡姬心下忽地惊跳,痛苦的抽泣不由得停了下来,手指绞着衣角,赧然地望着黑暗,“对,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甚至都还没有跟她说过话……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说话给她听吧,我知道你一定梦想着当着她的面呼唤她的名字……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言了……”

黑暗中又是幽幽的一声叹息,“不……其实,我说过了……只不过她不知道是我在说话,我用了传音入密,她无法见到我的……”

胡姬又是一愣,“什么时候?”

黑暗中的声音幽然轻扬,“就在刚刚,她与李存勖对弈之时……李存勖显然已经起了试探之心,我不得不出声帮助她稳住阵脚……”

胡姬缓缓摇头,凄然苦笑,“你跟她还真是心意相通啊。她每一次历险,她的每一个需要,你都能第一时间查知,你都能立即作出反应!我真的——只能折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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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悄然离去的,哭得累极了的胡姬悠然醒转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只是——鞋子依然完好地穿在脚上。

胡姬仰首望一室的清幽,微微的熹光透过窗棂丝丝洒入尚未褪尽的夜色。这晨光与夜色交织缠绵的一瞬,美得让人想静静流泪……

胡姬忍着想不去看向鞋子穿得好好的脚……可是越不想去看,反倒越感觉脚部的沉重,于是只能强压住心底受伤的感觉,坐起身来,垂泪望向脚……

都说,如果有男子不经意间见到了女子的裸足,甚至是脱下了女子的鞋,那么便可以作为一种定情的方式,那男子是不得不娶那女子的了……没想到,没想到玉山就连这个细节也都规避得这般清晰而绝情……

他刻意不去碰自己的鞋子,还是——从此躲开天下所有女子的鞋子?

他是只想将那一颗心,完整地,毫无瑕疵地守着留给秘色吧……

尽管明知道不会有回应,却依然紧紧地守候着,不让一丝尘埃沾染,直到将那颗心守成了一块透明的水晶,剔透在这浑浊的人世间,毫无瑕疵,完美到让人永远无法走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它,心醉神驰……

喜欢上这样的男子,便是注定了要让自己走上这一趟伤心之旅的,不是吗?

又怎么能怪他?又怎么能对他心有怨怼?

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啊,都是自己明明知道的啊……

他在为她甘愿受苦,自己又何尝不能为了他,情愿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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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上忽地传来叩叩之声,胡姬来没来得及擦干眼泪,秘色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望见晨光与夜色交织而成的斑驳光影间,胡姬坐在榻上正在滴滴垂泪,秘色不由得心下一惊,忙走上前去,扶住了胡姬的肩膀,“怎么了?在为什么事伤心吗?”

胡姬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滴,遮掩着说,“没……刚才棚顶掉了一粒土,落入了眼睛……”

秘色轻轻舒了口气,“那还好……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要自己扛着啊!”

胡姬仰首望着秘色满面的关怀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下庆幸自己那一瞬没有堕入心中的魔道,没有真的想要去伤害秘色……

“怎么了,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胡姬柔声问着秘色。虽然心下也是挂牵秘色昨晚的经历,但是已经知道那人昨夜在那边守候过秘色,所以一切自然不会出现太多的问题。

秘色面上一赧,“我是来问你一件事儿的……这事儿扰了我一个晚上,不得安睡,所以也顾不得你是否已经睡醒,便跑过来了……”

胡姬温暖地望着秘色,“什么事儿,你说吧。”

秘色面上又是淡淡的羞红,“胡姬……其实我知道,你远远不是一个西路客栈的老板娘那么简单,我知道你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少主,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胡姬,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组织里,是不是有人可以千里传音的?就是那种本人不用出现,但是声音却好似在耳边一般的说话给人听的功夫……”

胡姬听见秘色终于说到了自己的背景之上,于是便也坦然地一笑,“秘色,你说对了……西路客栈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哨卡,主要是搜集信息之用。而能够陪你来洛京,也是少主之前的亲自吩咐。你说的那种功夫,很难又不难——说它不难是因为不像其它的绝学,需要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修为,而只在几年之内便可掌握;说它难,是因为当今之世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它不是杀敌与自保的实用功夫,所以心浮气躁的人们没有几个会刻意为了学习它而花费几年的功夫——只有那些心灵真正沉静的人,真的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传达心声的人,才会修习……”

秘色听得似懂非懂。胡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是看似回答了,却等于完全没有给秘色以她想要的答案……

秘色知道,胡姬这样做,一定是有了她的苦衷。或许这事情牵扯到组织的秘密,或者是胡姬想要保护一个人……

至于那个以千里传音的功夫在耳畔指点自己棋局之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秘色却都能黯然地排除一个可能——不可能是玉山,不可能的……他是一个根本就不会说话的孩子,自己怎么会在冥冥之中将那个声音当做了玉山……

玉山如今早已经跳出了万丈红尘,已经皈依在佛门之中,求得心灵的永远宁静了吧……怎么会重涉红尘,怎么可能那般明了自己棋局中那微妙的一刻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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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时,敬新磨的声音忽地从门外直传进来,“绿腰姑娘,已经起身了吗?”

胡姬神色一凝,怎地似乎事儿都赶在了今天啊,这位素日里并不在宫中留宿的敬大人,怎地也会这般早地就出现了?

而一切异常的举动,必然指向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难道敬新磨此来,会有何所图?

胡姬与秘色急忙迎出门去,但见敬新磨淡紫色的身影,如晨间第一朵绽放的兰花,玉立于晨光与夜色交替的斑驳光影里,秀雅如芳……

“新磨是来通知绿腰姑娘,已经将姑娘为皇上献舞的时间定在三日之后,请姑娘抓紧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勤加练习,新磨期待姑娘的摄魂之舞……”

胡姬与秘色不由得对望一眼——三天……为何会在突然的三天之后?尤其昨夜李存勖刚刚来过秘色的院子,也根本没有听他提及想要看绿腰舞之说……

难不成,这个时间是敬新磨自作主张安排下的,而并非是李存勖想要看舞?

难道……这是敬新磨的一步棋?

难道,敬新磨的棋局终于要启动了吗?

每一个局都不是随意布下的,每一个局都不可能素淡收场,总会有流血,总会有死亡……而这一次,流血的会是谁,死亡的——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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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都放假回来了吧,好想你们,咔咔……

八 绿腰 25、玲珑骰子安红豆【日更万字】

秘色更是心惊地望着敬新磨——在李存勖与李冰涵之间,可以说敬新磨是夹在中间的一个关键人物。李存勖在宫内,李冰涵在宫外,而敬新磨正是掌握着宫城的卫戍,他所管制的伶人更是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特殊群体……

如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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