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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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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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惊跳,“什么!”再望向那宫奴托着的东西:叠得齐整的白色锦袍、一袭如墨长发……

艾山心魂巨震——玉山他,玉山他何至于如此?难道,难道自己不经意间却伤了弟弟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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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震惊,最最心痛的,其实是秘色……

她都懂,她都懂啊……

她知道玉山是为了什么如此,她知道玉山那一刻心中印满的创伤……

都说女子的直觉最是敏锐,尤其对于情事,尤其涉足爱……玉山的挣扎,玉山的渴望,玉山的流连,玉山的心念,她全都看得懂,只是——只能背身逃避……

那一夜,本该只是个误会;那一夜不该给玉山留下一生的印记,所以她才会刻意装作不懂,所以她才好狠心全然逃避……

却没想到,竟然留给了玉山,这么深重的伤!

那绝世美玉一般的孩子啊,那人世间最为纯净的水晶!

一抹轻笑,便能催开天地繁花。

眉间一点殷红,倾尽天下人心……

这般绝世的男子,这般无双的美丽,竟然被自己,如此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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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耶律嫣然……大家别急哈,快了快了,适当的时候会给大家解恨的撒……只是真的就没有人可怜过她哟?……

七 高昌 28、词中有誓两心知【求鲜花】

经过了上次之事,艾山与秘色之间的情感与体谅,更深了一层。

恍若失而复得的珍宝,艾山如今更是将秘色爱若心尖。

除了玉山落发为僧,至今音信杳然,似乎一切都开始向静好的方向缓缓行驶。

尽管回鹘与契丹、后唐之间的关系依然错综复杂,尽管契丹的观察使陆吟仍然奉命留在回鹘国内以示震慑,尽管——耶律嫣然依然好似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但是艾山与秘色都相信,此时,就算再有任何误会发生,也不会再拆散两个人的感情了。

千秋万世,红尘扰攘,终于能够遇到自己心爱的人,终于能够深拥彼此,这是上天格外的垂怜。只能好好珍惜,再不能轻易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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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为了祈祷这段情再不要遇到更多的波折,又或者是因了玉山出家为僧,秘色开始接受佛教,在寝宫里供奉了小小的佛龛,每日早晚心香一炷。

这日,刚刚上香完毕,艾山悄然走了进来,藏在秘色身后,猛然出声,“在祈祷什么啊?”

秘色被艾山吓了一跳,脸儿微红,轻轻斥道,“在神佛面前,也不矜持……”

艾山哈哈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求什么……”

秘色不信,“那你说咯……”

艾山将脸儿凑到秘色颊边,贴着她的唇,暖暖轻喃,“绿酒一遍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拜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一句一声,说得秘色颊上红云飞升,一双眸子,更是春波潋滟。说到后来,秘色已然羞得扭过了头去,再也不肯让艾山见着面。

艾山厚着脸皮又将脸颊转了方向凑过去,轻笑着揶揄地问,“是也不是?秘色,说嘛……”

秘色面上红晕更炽,闪烁着眸子,轻声斥道,“打哪儿学了这些个词儿,跑来羞我……”

艾山又是朗声一笑,“唉……亏我一大早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又求教了几个汉臣,挑着你们唐诗里的好词儿背了又背,不过就是想讨人家个欢心,没想到反倒让人家给斥了……”

秘色明明心里欢喜,面上却又羞窘难当,轻轻推着艾山的身子,“我知道啦……可是,谁让你这么当着面说出来……我怎么好意思……”

艾山笑着一把将秘色拥入怀中,“有什么不好意思?为什么不能当着面说出来?我都恨不得向整个天地昭告,说你是我的,说你永永远远只是我的……”

秘色又是一窘,羞得颈子都红了。

艾山心下情愫翻涌,拉着秘色的手,便跪在了地上,“苍天有灵,大地有知,今天我艾山愿与沈秘色结为夫妻,终我此生,独爱一人!生虽未同衾,死却求同穴!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生生世世,轮回永随!”

秘色被艾山的举动惊到,继而又是心下柔柔轻荡,身子一软,跟着艾山叩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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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叩大礼已毕,艾山轻轻地拉起秘色的手,两人四目凝望,深情缱绻。

艾山缓缓将唇暖暖地印上秘色的面颊,吻去她惊喜的泪,“秘色……其实我知道,我应该给你更为隆重的册封大典;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无法再等待一年……而且,那些仪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只是想给你所有俗世夫妻能有的幸福……富贵、地位、名利,都与我们的结合无关,我只想给你我的生命,我只想让你看到我的心……”

秘色用力点头,一串串的珠泪潸潸而下……

她怎么能不懂艾山的心,怎么能不懂这次拜过天地的含义?

艾山将秘色的发丝,轻轻捋顺,“秘色,原谅我,竟然没有给你一点提示,竟然一切竟也这般简陋……不过我的心早已经想这么做了,很久很久的以前,就已经想这么做了……我不敢确认,我究竟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好好地守护住你;但是我知道,我会将自己的姓名都交给你,我会把我此生唯一的爱送给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

秘色郑重地点头,泪花盈盈闪动着快乐的光芒,“我知道,艾山,我知道……其实我也从来不想要什么隆重的册封大典,甚至名号都无所谓,只要让我能这样呆在你身边,呆在你的心上,就够了……我没有再多的奢望,我不愿给你再多的困扰……”

艾山吻着秘色,“不,不可以……我必须要正式昭告过天地,我必须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秘色,我好希望现在,你的腹中,就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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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秘色的面颊腾地又燃烧了起来……

该不该告诉他?该不该这么早妄下结论?

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要不要说给他听?

这个月的癸水已经晚了些日子,只是还一直没找太医把过脉——难道真的是,真的是……?

艾山见秘色忽地低头不语,面色红云翻滚,心下猛然一震,急急抱住秘色,将秘色的下颌抬起,“秘色,告诉我,说给我听听……”

秘色羞得垂下眼帘,缓缓地说,“似乎,是的……虽然还没有找太医诊过脉,但是我有感觉,好像腹中已经有了小小的存在……”

艾山大喜过望,忽然间仿佛不知所措的孩子,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围着秘色跑了两圈,望着秘色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平摊着两只手呵呵地傻笑着。

这样的艾山……是这般的陌生啊……从来都是掩身于黑色之中的他,从来都是笑容不达眼底的他,这一瞬,竟然恍若毫无心防的孩子,脸上、身上、心上,处处漾满了明亮的微笑,宛如小朵小朵红色的火苗,蓬勃燃烧!

秘色笑着轻叱艾山,“都说,孕妇是不宜着凉的……”

艾山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秘色还在地上跪着……艾山慌手乱脚地奔过来,连忙将秘色从地上拉起来,坐上自己的膝头,举起秘色手掌用力拍向自己的面颊,“真该打,真该打!娘子这般辛苦,为夫竟然还不懂怜惜,快来打我几下出出气!”

秘色缓缓笑开,如春风中的百合,清雅芳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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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回鹘上下,突地乱成一团。

亦都护急招西域各国的商人,又是从汉地遍寻经验老道的稳婆,更是延请天下高僧前来,甚至于整天跟着一班回鹘与汉族的礼部官员认真地研讨起完美的名字……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都已经猜到,亦都护定然是有了弄璋或者是弄瓦之喜了……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亦都护奇怪得很,登位这么久了,后宫中除了那位已然远赴后唐的正妻——大唐太和公主之外,只有一个尚未册封的宫奴沈秘色,除此便坚拒再纳嫔妃,绝了许多臣子想要凭借女儿谋得上恩的心思。

人人都说这位亦都护太奇怪。有的回鹘老臣甚至心下暗自地担忧,难道是这位亦都护在黠戛斯的后宫里呆得久了,真的认可了自己作为“男妃”的身份,而从此只好龙阳,偏认断袖了?

此番,闻听宫中传出喜事,回鹘上下不由得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王位有继;终于,亦都护重振雄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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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陆吟自然得知。

他的心绞缠着喜悦与绝望,终于一点点承认了命运的安排——此生,或许真的,已经与秘色,擦身而过了……

就如那折断了的竹笛,再无可能接合;就像,那破碎了的心,再无法重来……

自从来了回鹘,陆吟一直努力地避开秘色。一来是外国使臣自然不便多与后宫嫔妃接触,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无法压抑自己的心,他怕自己再生出无限的奢望……

奢望,秘色能够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奢望,黠戛斯的那一夜没有发生。

奢望,自己与秘色的婚约尚自有效。

奢望——米馨儿的小腹中,没有孕育着自己的血脉……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他一定会放弃所有的一切,什么矜持,什么官位,什么劳什子的清高,什么要不得的自尊……

他宁愿变成一个无赖,一个抛弃自尊的混混,就那样忝颜缠住秘色,再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再不让她有机会将眼睛投向他人。他要牢牢抓住她的心,他要蛮横地守住她的一生一世……

什么若比莲花花亦羞,什么清笛一曲亮乾坤,都不要……都不要!

只要两情欢好,只要平淡油盐。

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太矫情,他太贪婪……

如果能够夫妻一世,他情愿抛弃所有,甚至下一世的轮回——只求今生,只求平淡相守啊……

却不可得。

却不可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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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一节的题目想用“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可是终究作罢了。亲们也一定猜得到,秘色与艾山的婚姻,不可能这般一帆风顺……耶律嫣然就是眼前最大的一个障碍,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下一节,她又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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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高昌 29、今宵风月知谁共【求鲜花】

幽幽月夜,红绡帐暖。

翠色衫子的女子,长发如云;黑色丝袍的男子,蓝眸璀璨。

艾山的唇反反复复在秘色身子各处流连,轻巧时若蜻蜓点水,缠绵处则百转千徊。一次次的真情流露,惹来一串串燕语莺啼。

艾山努力地隐忍着,一滴滴汗,热热地滴在秘色的肌肤之上,惹来阵阵轻颤。秘色那丝滑的皮肤、如丝的媚眼、娇润的红唇、缱绻的四肢,早已经将艾山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不是忌惮到秘色腹中的胎儿,艾山哪里还会隐忍得这般痛苦!

更为难得的是,素日里向来矜持的秘色,许是受孕导致了身子的变化,这些时日来,变得格外妩媚动人,身子越发软白细腻,凹凸的曲线更加嫩滑丰满。秘色的心思也似乎终于食髓知味,已经偶尔会主动地挑起艾山的热情,直到将艾山逼到悬崖边缘,才会娇笑着撤离……

艾山越来越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深深、深深地沉入了秘色编织而成的情网中,无法自拔,更——不愿自拔。

得妻若此,作为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更高的奢求?

只是遗憾——遗憾这未来的十个月中,只能忍受心念的折磨,明明眼前“一枝红艳露凝香”,自己却只能“坐看青竹变琼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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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又是这般……本来艾山只想着轻轻拥住秘色,一夜好梦,却不想竟然被秘色轻易撩拨而起,她的媚眼,她灵巧的手指……都让艾山疯狂,都让艾山止不住地想要跨越雷池!

艾山拼命地想要找一些旁的话题来引开秘色的注意力,否则,自己真的快要被这个缠磨人的小东西弄疯了,呵呵……

望着床边矮几上的药碗,艾山抓住秘色的双手问,“这温补的方子,还在喝么?”

秘色羞红着脸颊,不舍缠绵地回望,身子兀自紧贴住艾山,柔声轻语,“嗯,还在喝呢,每晚都是喝了药才睡下的……太医说我身子寒,这温补的方子,孕前可以帮助调理身子,受了孕之后亦有安胎之功……”

艾山仔细地望着秘色,“我听说,你们汉人的草药中,有一些是极为敏感的药材。平时是极好的补药,可是对于受孕的女子,则很可能会有极坏的可能,就好像麝香,据说闻之会让胎儿滑产……”

秘色微微轻喘着,“嗯,是的……可是这方子想来断无差池吧?毕竟宫内的太医们都是经验老道的老医生了,他们自然晓得那些药材的避忌吧。”

艾山皱眉,“是啊,那些太医自然应该省得……只是,只是我担心宫中有他人会动手脚……”

秘色闻言,身子寒寒一凛,之前头脑中的迷惘一扫而空,从艾山的怀中坐正了身子,“你是说,耶律嫣然?”

艾山未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许多的事情,秘色并不知晓,所以她可能无法体会自己此时心下的担忧……

一个女人,被人夺走心中所爱,已经濒于疯狂;更何况情敌腹中有喜,那么她岂不是会更为难忍!

更何况,更何况——艾山的脑海中又闪现出了那个美如天使的孩子——乌云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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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下了早朝,艾山便将医政单独传至书房。

望着须发皆白的医政,艾山先是面上一红,“医政大人,此处并无外人,还请医政大人不用拘囿于君臣之礼,只当本都护看做自家的儿郎吧……”

医政一愣,自然不敢轻慢,依然一揖到地,“微臣不敢……但凡亦都护有用得到微臣的地方,还请王上直言。”

艾山的面色又是一红,捂着脸颊,侧对着医政,“我是想问,那个——女子有孕期间,是否还可以,是否还可以……”

医政偷望一眼艾山,暗暗一笑,却不敢造次,值得很辛苦地憋住笑意,“都护问的是,女子有孕期间,是否还可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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