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华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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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华冠路-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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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而又费力地划着,雨水、湖水慢慢漫进了小船中。

红衣女子开始用水往外泼水。

棠丰看着她,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衣女子边哭边喊道:“我,民女也不想的,可是我娘病得很重,需要钱,有人愿意给我娘治病的钱,但要我引你们家小姐上山,然后将她打昏,让她在山上自生自灭。”

棠丰的眼已经被雨水迷糊,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他只知道,晚一分,青桑便多一份危险。

“你将她打昏后,就让她躺在荒郊野岭中吗?”棠丰听了红衣女子的话,已是恐惧到了极点,他们昨个寻了两遍,都没能在山上寻到,若是说青桑在山野间昏迷,那很有可能被野兽蚕食。

“不,我将她藏到了一个山洞里。”红衣女子道。

棠丰仍是觉得害怕,不管怎样,已经过了一个晚上,如此大的雨,青桑又受了伤,不知会怎么样。

努力着,与风浪搏击,最终,棠丰还是驾驭着小船到了山脚下。

来不及喘口气,棠丰一下船,便拽着红衣女子飞快地朝山上爬去。

山路泥泞,跌倒了再爬起来。棠丰的手掌,膝盖都磨出了血。

红衣女子带着棠丰在枯木丛中穿梭,终于来到了她藏青桑的那个山洞。

棠丰拨开掩藏着洞口的枯枝,钻了进去。

洞里漆黑一片,棠丰跪在地上慢慢爬着,手在地上摸索着。忽然他摸到一具柔软的身体,虽然看不清楚,但知道是个人。

“桑儿,是桑儿吗?”棠丰摸着这具身体,摸到了他的头。然后将他扶起,焦急地唤道。

此人没有发出声音。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

棠丰便跪在地上。极其小心地将她半拖半抱地带到了洞口。

借着外面的光,棠丰看清楚了,真得是青桑。

紧紧地搂着她,失而复得,大悲大喜。棠丰感到眼角润湿了。

“桑儿,桑儿,没事了。”棠丰在青桑的耳边呢喃,想要将她背下山,可是外面雨太大了,他又摸不准青桑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万一淋了雨,加重了伤势那可就糟了。

忽然,他发现。他带来的红衣女子不见了。

该死,棠丰在心里暗骂,一定是趁机逃跑了。

不过,此时,寻到青桑比什么事都重要。跑就跑了吧,反正这里已经没路了。要是划着小船从水路走,自会碰上马三他们,最终还是逃不脱。

不再去思考那个红衣女子的事,棠丰靠在洞壁上,借着外面的光,仔细查看着青桑的伤势。他记得红衣女子说,她将青桑打昏了,那伤口可能是在后脑。

扶坐起青桑,棠丰查看青桑的后脑,果然看见一个红肿的包,心痛地摸了摸,有鸡蛋大小,看来伤得不清,才会这么久还没醒来。

这伤到头,后果可大可小,棠丰看着青桑不省人事的样子,心里头只觉那份恐惧丝毫未减。

“桑儿,你要坚持住。”棠丰在心里头呼唤。

“给!”忽然,红衣女子出现在洞口,还将一把野草状的东西递给棠丰。

“你没逃?”棠丰问。

红衣女子摇摇头,道:“我逃去哪?”她又忘了自己应该称呼自己为民女或奴婢。

不过,当她意识到这点抬眼看向棠丰时,见他并没有在意的样子,便没有改口。

“这是什么?”棠丰问。

“伤药,我们受伤时常用的。”红衣女子边说边用石子将草药砸烂,然后摊在巴掌上,示意棠丰将青桑扶正,她要给她上药。

棠丰有些不确定,他不知道这女子还会不会害青桑。

面对棠丰不信任的眼神,红衣女子垂下了眼帘,歉疚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人的。昨晚我整晚都睡不着,睡着了就梦见这小姐浑身是血,找我索命,所以今早我才会到湖边看看,想看看你们寻到她没。”

棠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神并没有闪躲,慢慢地扶正青桑,算是信了。

红衣女子欣喜地将药敷在了青桑的伤口上,并接下自己的红腰带固定着药物。

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减缓的趋势。

“那个,老爷,您一定是当官的吧?”红衣女子无聊地看着外面的雨水,忽然壮着胆子问道。

棠丰冷冷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这个加害青桑的女人,不管她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他都无法原谅。

红衣女子被他瞧得打了个冷战。

不再多问,红衣女子慢慢爬进洞去。

棠丰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也不想问,只是紧紧搂着青桑,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可惜他自个儿也很冷,冷得抱着青桑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红衣女子抱了些干柴出来。

她将这些干柴堆起来,然后,捡了两块干的石头,互相敲打,想要取火。

可能是力气不够,用或者是她身子单薄,才使了一会劲,她便气喘吁吁地瘫坐下,没了力气。

棠丰将青桑放好,然后过去,用力敲打,终于,星星点点地火花燃了起来。

在这个寒冷的雨天,这一小堆篝火如同生命的曙光,让棠丰看到了希望。

“你再去看看有没有柴火。”棠丰终于愿意开口和她说话了,红衣女子诶了一声。有些意外地继续爬进洞去寻了。

这洞外宽内窄,越到里头越狭隘,但是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里面才能寻出些干燥的枯枝。

棠丰一手抱着青桑,一手将火烧得旺些。随着温度的升高,棠丰明显感到舒适了许多,再看青桑,原本发紫的嘴唇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红衣女子费力地从洞穴里面拖出一些柴火,投到火堆里,火烧得更旺了。

红衣女子也蜷缩在火堆边。搓着手,烤起了火。

“水……”忽然,在棠丰怀里的青桑发出了极轻的一声嘤咛。

“桑儿。桑儿。你醒了?”棠丰欣喜道,抚着青桑的脸,连连唤道。

红衣女子一听,连忙爬过去看了,见青桑眼皮抖动。睫毛微颤,应该是要醒来的迹象。

“水,水。”青桑呢喃着。

红衣女子赶紧到洞外捡了一片落叶,洗净了,接了雨水,然后喂给青桑。

青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桑儿,你终于醒了。”棠丰激动说道。

青桑迷迷糊糊地似乎看见了棠丰,低声问道:“是你吗?棠丰?”

“是我。当然是我,桑儿,你怎么样?疼吗?”棠丰问道。

青桑被他这么一问,才渐渐回过味来,这头怎么那么疼。伸手想去摸摸后脑。却被棠丰止住了,棠丰握着他的手道:“别动。你后脑有伤,刚上了药。”

“我受伤了吗?”青桑问道,她努力想了想,却只记得当时去帮那个红衣姑娘捡散落在地上的野菜和草药,后来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棠丰爱怜地摩挲着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等会马三,祁甬力他们便到了,我会给你寻个郎中好好瞧瞧。”

青桑侧眼就看到了跪在一旁的红衣姑娘,青桑微笑着问道:“姑娘你没事吧,你的脚好些了吗?”

红衣姑娘一听,豆大的泪珠便滚落了,她没想到自己这样害她,这小姐还惦记着她,惦记着她的伤。

棠丰心疼地搂紧了青桑,他的桑儿就是这么傻,这么善良。

“小姐,我对不住您,是我害了您。”红衣姑娘哭着请求青桑的原谅。

青桑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说得是自己上山来救她,才会受伤受困。微笑着,青桑将手从棠丰手中挣脱出来,伸向红衣姑娘,温和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自己都受了伤。”

说完后,青桑又收回眼神,看向棠丰:“您怎么会在这?草香呢?”

棠丰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是来寻你的。”

现在,并不适合告诉青桑事情的经过,一切还是回宅子再说吧。棠丰想着。

青桑还想再问,却觉头疼得厉害,轻轻呻吟了一声。

“桑儿,很痛吗?”棠丰看着青桑皱起了眉,只觉心痛要死。

红衣姑娘也爬上前一些,问青桑道:“小姐,是很痛吗?”

说着,就要去查看青桑的伤势。

棠丰连忙拦住她,黑着脸斥责道:“你别动,你害她还不够吗?”

红衣姑娘缩回了手,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青桑伸手轻轻拍了拍红衣姑娘的手背,柔声道:“别怕,他只是紧张我,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姑娘哽咽回道:“我叫采兰。”

“很好听的名字。”青桑赞道,“你姓什么?”

“我姓卢。”采兰道。

青桑笑着点点头,然后听着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说道:“没想到一会子的功夫就下起了那么大的雨。”

棠丰叹气道:“什么一会子的功夫,已经是第二天了。”

“是吗?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对了,采兰,我是怎么受得伤?”青桑终于慢慢回过神来,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受得伤。

第二百五十八章 获救之后

采兰愧疚难当,低下了头,不敢看青桑。

棠丰轻轻地将青桑扶坐起来,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谁想青桑却推开了他,然后费力地坐到了边上,靠在洞壁上。

棠丰对此很受伤,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问道:“桑儿觉得头还痛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青桑摇摇头,没有再同棠丰多言,转而对采兰问道:“采兰,我是怎么受伤的?”

采兰终于抬起头,正视着青桑,鼓足勇气说道:“是我打晕小姐的。”

青桑愣怔,然后幽幽问道:“为何?”

采兰话未说,泪先流,边哭边说道:“昨日,我准备到山上挖些野菜来卖,换些铜钱给娘治病,忽然遇到一个男子,他拦住我说给我十两银子,要我将你引到山上,然后将你困在山上就行。十两银子,可以够我娘吃上一年的药了,我便动了心,之后就引着小姐上了山。上山后我便打昏小姐,将你藏在这山洞里。”

采兰说完后,放声大哭,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青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不住哭泣的采兰。过了一会,她看向棠丰,客气地说道:“让王……让您费心了。”

棠丰愣住了,随后便是钻心的疼痛,青桑的生分让他绝望,不过,还好,青桑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棠丰勉强笑笑,说道:“无妨,你不必谢我,没事就好。”

哭泣中的采兰奇怪地看着二人,刚刚她见眼前这位达官贵人好像和这小姐很亲密似的,怎么小姐醒来了,竟这样生分。

青桑再看向采兰道:“你可知道那男人是何人?”

采兰摇摇头,说道:“我真得不知道。”

棠丰问道:“你能说说他的长相如何?”

采兰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他大概比我高一个头,脸圆圆的,胡子拉渣,有点胖,一只脚有点跛。”

青桑和棠丰相视看看,在印象中似乎不认识这样的人。

棠丰再问道:“此人可有什么特征?”

采兰半仰着头,看着洞穴顶端想了想,说道:“此人的左眼边有一颗红豆大小的痣。”

青桑还是不认识。

但棠丰却紧锁了眉头,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

“是谁?”青桑眨巴着眼睛问道。

棠丰看着青桑,一副你终于肯理我了的表情。看得青桑郁闷地瞥过头去。

棠丰这才说道:“若从采兰的描述里看,很有可能是惜柔的大哥。”

青桑大惊,问道:“她的大哥?”

棠丰点点头。然后附耳说道:“我还不确定,因为他已经被流放了。”

青桑睁大了眼睛,说道:“那他是逃了吗?”

棠丰摇摇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等出了山。再查查,若真是他,看我怎么处置。”

青桑叹了口气,道:“他们李家是恨透了我。”

棠丰看着青桑愁苦的面容,心中难过,伸手想要抱抱她。却看到了她眼中的疏离,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小姐,是我对不住您。您打我骂我都行,只求您千万别将我交官,我娘还需要我照料。她病得不清,若我见了官,关进了大牢。我娘也是活不成了。”采兰哭着恳求道,边哭还边磕头。直磕得额头冒了血。”

青桑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样子,心生不忍,开口说道:“你先别磕了,有什么事等出了山再说。”

采兰这才止住了哭,抽抽噎噎地跪在一旁。

棠丰虽然恼恨采兰,但此时见青桑已经无事,心里也没之前那么急恼,看着采兰的可怜样,也就没想立即处置了她。

三个人静静地呆着,除了偶尔有几声采兰的抽噎声和噼里啪啦枯草的燃烧声,山洞里静得让人窒息。

雨水冲击着山林,一阵阵夹杂着霉烂气息的空气在鼻尖萦绕,温热的火堆让人昏昏欲睡。

整晚未曾休息的棠丰在这样的环境里忽然有了困意,但是他得照看青桑,不能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支撑着自己已经打架的双眼,棠丰看着正闭目养神的青桑,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她脸上轻抚。

靠在另一边的采兰偷偷睁眼,瞧了瞧他们,见棠丰对青桑作出了如此亲昵的举动,不禁臊红了脸。赶紧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棠丰的手冰冷,指腹稍稍有些粗糙,许是常年练武持剑的缘故。青桑并没有真正的睡着,这带着些磨砺的抚摸让青桑的眼皮抖了抖。

棠丰已经看出了青桑并没有真正睡着,但见她依然装睡着,便有了戏弄她的心思。

悄悄地靠近她,近到她已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青桑的呼吸明显有些乱了,胸口不住地起伏,睫毛颤抖地很厉害。

棠丰轻轻地笑了,笑得那么松快,那么自然,有多久他没这样笑过了。

青桑睁开了眼,看到了棠丰漆黑的眸子和明亮的笑容。

这一刻,青桑沉沦了。

她多希望,能够棠丰永远地这样相处下去,轻松、自然,没有猜疑,没有陷害,没有杀戮。

棠丰看到了青桑眼里的期望,以及浮上眼睛的绝望。

伸过手,将青桑搂进了怀里。

青桑的身子一僵,但却没有拒绝。

搂着青桑,棠丰轻声说道:“桑儿,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青桑的眼里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何尝不想。

可是,当她想起如雪的话,想起如雪说他最爱的只有如霞,以及那句“红霞艳艳天上景,只叹缀霞空留恨”,让她无法再相信棠丰。

“你的心里有我吗?”青桑问道。

棠丰笃定地说道:“有。”

“可是我怎么能信你呢?你的心里一直有如霞,你娶我就是为了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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