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如咱们先顶了,回头再算另外的。”
刘岩喜道:“秦姑娘就是爽快。”不愧小齐爷喜欢的姑娘,想到这里他左看右看,虽然秀瑶才十岁,可看那双眼睛,怎么都像是大姑娘,一点都不小。
再说了,小姑娘好多还做童养媳呢,很般配,很般配!他喜滋滋地想着。
秀瑶跟他商量,“俺们家盖房子呢,缺点钱,我们先给你们一百,剩下的五十,最迟年底,你可愿意?”
刘岩连连点头,“来年底俺们也愿意。”
说定了,秀瑶就去跟爹娘说一下,一百五十两银子是大事,可她之前能做主,现在更能了,和柳氏秦大福说也就跟知会一声一样。两人是绝对不会反对的,柳氏笑道:“这银子没见着就换成了地,这要是谁再来打秋风,我可是真的拿不出来。家里饥荒一大堆呢。”
自从去年冬天宋苑儿来了一回,她就来第二回,春天还抽空来帮忙织手套赚钱呢。除了宋苑儿,其他也有多少年没见过面的亲戚,也上门来借钱,柳氏有一阵烦得回了娘家。
今年盖房子、娶媳妇,人家看着条件更好,自然借钱的更多,柳氏就直接把那一百两的债摆出来,有些人就不好意思,还生怕她赖上再反借钱,所以里的就少了。
如今又买地,只怕还会有什么风波呢,到时候老秦头、三房只怕都有意见。不过柳氏也豁出去了,这是自己的福气养了这么个好闺女,闺女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谁要眼馋,就像大嫂说的,让他眼馋去,谁让他们不能干,眼馋不着!赚了钱,本就是应该开心的,如果反而成了烦心事,那可得不偿失了。
柳氏想得开,她笑道:“买,有钱了咱就买地。”
刘岩让人招呼着秤猪、羊、兔子,一共是二十五头猪,平均二百斤一头,因为卖到外县价格高一些,仍旧十八文一斤,羊和兔子就比以前稍微便宜些。然后他又把地契拿出来,给秀瑶看,写了麦地文契,找了周里正备案作证,回头去县衙里备案就好。刘岩如今对秦家颇为照顾,连去备案该打点的银子,他也自己出了并没有告诉秀瑶。
卖了肥猪还要抓小猪崽,另外家里两头母猪也下猪仔,秀瑶保持圈里有二十五头猪、三十只羊就好。
要不是去年姥爷家秧了好多地瓜,加上她把自垦田基本都种上了苜蓿草和菜,今年自然养不了这么多猪。甜菜和向日葵也就是种那么一两次,次数多了,要是别人也跟着种,回头出不了货,压在手里,要么烂掉要么低价转掉。只靠炒干货的,自然出不了多少货,因为之前她不种,炒干货的也有的卖。现在她加入几千斤进来,很可能就会打破一定的平衡,到时候就出现某个环节的亏损。所以她没有再种向日葵和甜菜,除非自己家有办法消化掉,单靠卖给油坊糖坊,有点难办,毕竟他们自己都有固定货源的。
如今的形势,不是甜菜短缺,而是好的白糖和冰糖短缺,所以什么赚钱秀瑶自然一清二楚。
另外福豆也已经几近饱和,受交通和地域的限制,也就这样了,所以秀瑶必须另谋出路。不仅如此,如果来年朝廷普及玉米,那养猪也就没有这么大的赚头,她还得想别的出路。
所以秀瑶才要将养猪的钱换成地,她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节气还不算晚,但是种谷子也来不及的,秀瑶和家里人商量,那片地直接种了十五亩黄豆,剩下五亩直接种了苜蓿草。
那片地还靠着两条河,东边是沙河,南边是康河,水源非常方便。秀瑶让爹租了三头耕牛忙活,反正别人家都种完了,牲口闲着,现在租非常合适。
现在种豆子节气不算晚,而且种了豆子,豆茬地来年可以种好多作物,都是非常好的前茬,尤其是冬天可以种小麦,或者空着来年种春谷子、甜菜都可以。
老秦头家给两外两个儿子分了家,秦二贵就自由了,他主动来帮大哥家干活,秀瑶不想让他白干,到时候还被二婶说。于是就给二叔一天二十文,二十文已经不算少,毕竟种豆子和割麦子不同,活轻快得很。
忙活了一些时候,将豆子和苜蓿草都种上,农家就又闲起来。
秦家地多,秦大福和秦业闲不住,要常去地里看着,间苗、锄草,他们不舍得雇人就自己天天忙活。许二妮也跟着去,看到这么多地,她心里也欢喜。
秀芹二月十九出嫁,结果三月底就怀孕了,如今在家养胎不能回娘家。柳氏带着秀瑶几个让秀娴赶驴车去看了一回。她们一致觉得老白家对秀芹非常好,白寻安对秀芹照顾得无微不至,柳氏也就放了心,住了一天就又赶紧回来。
柳氏如今要教剩下几个女儿的女红,秀容的厨艺不用说,针黹也过得去,就是再点拨一下。秀瑶虽然小,可耳濡目染,加上聪明,又自己知道要什么,所以就算女红不是非常出色,却也能过得去,不会让人挑出理来。再说,她还小,有时间。
柳氏如今专心对付秀娴,可秀娴就不一样了。她不喜欢做饭,更不会拿针捏线,她只想往外跑,家里圈不住她。柳氏很是头疼,结果和秀娴耗了几天,她反而累得病了。
闺女媳妇的一顿伺候,好不容易好点了,柳氏又喊秀娴,“二嫚儿,你过来。”
秀娴磨磨蹭蹭地过来,“娘,你又不舒服,要不要去找郎中?”
柳氏喘了口气,抚着心口道:“你别气我比什么都强。”她擤了擤鼻涕,这热伤风真是受不了,“我看看你做的那双袜子?”
秀娴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娘,你,你明天再看中不。”
柳氏气道:“你都说了几个明天了,拿过来给我看。”
秀娴只嘿嘿笑,就是不动,柳氏气了,蹭得坐起来,下了炕就抓起风箱旁边的笤帚疙瘩来,比划了一下,“拿不拿。”
秀娴嘟着嘴,“不拿。”
柳氏左手拉着她的胳膊,右手就开始抽她,一边抽一边直喘气,“你拿不拿。”
秀娴不吱声了,还咯咯地笑,“娘,哎呀,娘,别打了,别打了,怪痒痒的!”
柳氏一听更气了,这个死丫头,她抻着自己不舍得打她,她倒是会气人,发狠打了两下。秀娴被打疼了,叫了一声,柳氏就停了,“拿过来。”
秀娴立刻道:“不疼,娘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为我好,你要是生气就多打几下消消气。”说着就把臀部靠过来,让柳氏打。
柳氏哪里还下得去手,气得把笤帚疙瘩一扔,直喘粗气,又拿帕子擤鼻涕,“不拿也行,明天晚上你要是还没做好,你就别吃饭,不对,你就别回来了。”
秀娴赶紧扶着她,“娘,你打得我也不疼,不如我自己打给你出出气,省得把你累着了。”她把柳氏扶上炕,“娘,你赶紧歇歇,这热伤风更难受呢。”
柳氏不肯躺,“我没事,就是被你气的。”
秀瑶从外面进来,道:“娘,小羊儿回来了。”
柳氏和秀娴喜道:“他怎么回来了?”
秦扬从外面跑进来,哈哈笑道:“娘,我跟先生争取的,要求一个月休息一天。姐姐说了要劳逸结合,要是整天只读书不锻炼身体,考试那几天都坚持不下来。”说着就往炕上扑,要跟娘亲近一下。
柳氏赶紧拦住他,“别上来,娘病了,别把病气过给你。”
秀娴道:“娘,才不会呢,要是能过病气,你给我吧,我替你生病。”
柳氏气得又要打她,秀娴就笑呵呵地出去了,“我得锄草呢。”
秦扬看柳氏病了,流鼻涕,就喊道:“娘,冷伤风,热伤风,不冷不热浪伤风,你这个是热的。没事的,很快就好。”说着又管秀瑶要他拿回来的字帖给柳氏看,柳氏虽然不识字,看他写的也是端端正正的,很喜欢,笑道:“我瞧着,倒像是比你二哥写的还好看呢。”
秦扬笑道:“我二哥手硬,练起来比我难呢。”
柳氏又头疼秀娴,就对秀瑶道:“丫头,你想个办法,帮我治治你二姐。你看你大姐姐的女红,样样都好的很。你三姐吧,虽然娇气点,可也都不错。你这里,我也不担心,就是你二姐,愁死我了。”
秦扬哈哈笑道:“娘,她不好好学,让她找不到婆家。”
秀瑶拍了他一巴掌,“少胡说。”她又对柳氏道:“娘,二姐小的时候你没管下来,现在她大了,你如何管。”
柳氏叹了口气,懊悔道:“都是我不好,一直觉得还早还早的,结果一想,她都十五了,该议亲了。最晚十八岁也得出嫁吧,还有两三年,怎么也得给她把女红补补。”
☆、198东窗事发
她又愁着要给秀娴找个什么样的婆家,秀芹嫁过去;可是公婆欢喜;丈夫疼爱;一点错挑不出来。 这个秀娴大喇喇的,还不如许二妮嘴甜,嫁了人,哪里有婆婆跟自己亲娘一样?
这要是给她找个没有婆婆的,男人在软一点,也不对;男人太软了当不起家,那就找个憨厚的,疼媳妇的。柳氏心里打着算盘;怎么都想不明白,觉得这事儿挺愁人。
秀瑶安慰她道:“娘,这事我看还是慢慢来吧,你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呀。”
柳氏点点头,“对,从现在开始,你们姐妹三个,都要每天做两个时辰的针线才能做别的。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学着做鞋、缝衣裳、绣花。”
秀瑶一下子头大了,她这是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了?绕来绕去怎么就把自己绕进去了?她抗议道:“娘,我还小。”
柳氏摇头道:“我不能大意了,你看着小,转眼就大了,万一忽略了那更不行,你更得抓紧。”说着她就让秀瑶把秀容几个都喊来,她要吩咐活儿了。
最后柳氏定下,每个人每天至少做两个时辰的针黹,可以先做小东西,像袜子、手帕、小荷包,然后就是衣服鞋子等,这是必须要会的。
秀瑶也就无所谓,反正学会了总有好处,秀娴就头大得很。
第二日,晌午要吃饭的时候,周四奶奶突然登门造访。大家都很诧异,因为周四奶奶不喜欢交际,她们几个也就是去帮忙挑水收拾院子,不过她最喜欢二姐秀娴倒是真的,隔三差五就给秀娴东西。以前家里没有,还有点别扭,如今家里不缺,秀娴拿的就心安理得了。
柳氏听见周四奶奶上门,忙起身招呼,周四奶奶身板依旧挺直,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刨花头油散发着桂花香气,她笑着跟柳氏寒暄问她病情。
柳氏都回了,请她坐。
周四奶奶道:“我就不坐了,是这样的,那个徐嫂子呢,想请秀娴去最后一次,她也病了,身体不好,想请秀娴去做个伴,免得有什么事儿。”她病了,有些活儿不能干,就容易招惹一些觊觎她的人。
柳氏有点为难,周四奶奶笑道:“怎么,你们现在日子好了,看不上这个活儿的。”
柳氏忙笑道:“看您说哪里话,是这样,我呢正在逼着秀娴学女红呢,这么大了,还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的呢。”
周四奶奶一听,笑道:“这个好办,你交给我,我保管让她会一点。”
柳氏笑道:“那可真是多谢。”
能逃开柳氏逼着学女红,秀娴现在就算出夫也爱去的,她立刻就收拾行李,当天下午自己背着行李就去了。柳氏看她逃一样,虽然着急却也没办法,就想着周四奶奶若是有办法,那最好不过。
秀瑶以为自己就解脱不用做二姐的陪练了,哪里知道柳氏却一点不放松,她道:“你大姐性子温柔,招人疼爱,你三姐心思活泛,会左右逢源,你这个小丫头为人实诚,性子又倔,还是多学点女红傍身的好。”
一句话,秀瑶每天就得做针线活,柳氏手把手的教,秀瑶也只能如此。每天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其他时间才能做别的。
这日上午秀瑶在家里熬过了一个时辰,然后对账做计划表的时候,冯掌柜突然来了,他面色不善,一进门就对秀瑶道:“瑶瑶,咱们的手套出事了。”
秀瑶一惊,难不成是冯家钱太高,上头查了,她克制着面不改色,“冯五叔,怎么啦?”
冯掌柜叹了口气,“瑶瑶,咱当时说过的,不能泄露出去。”
秀瑶松了口气,还以为朝廷查亏空追究下来要拿他们问罪呢,不过是这么点小事,她早就想过了的。
她道:“冯叔,这事情其实没发保密的,手套出去,人家拆开看看,心灵手巧的一会儿就会了。”
冯掌柜却道:“这次分明就是有人泄露出去的。”
秀瑶问他证据,冯掌柜道:“这个手套吧,别人学了其实也没用,你说谁家会买?一般人家自己织就算了,你卖的话还不得亏死。所以也就是朝廷或者军营里要才行。这一次主要是有人抢了二奶奶的生意,她生气着呢。”
秀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二奶奶的手套卖给军队,如今被人截糊了。她道:“是三奶奶?”
冯掌柜点点头,夸她灵透,“正是呢,要不我也不能急,别人的话也不敢跟二奶奶争。”织手套的女工好找,只是给钱的大买主不好来呢,被三奶奶截了去,自然生气。
秀瑶觉得这事儿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人家三奶奶那里如果买了去,找人模仿了,然后再去拉生意,二奶奶也没办法。
冯掌柜却道:“这事还不是那么简单呢,听说是你们这里的女工被三奶奶找了去,还见了上头什么人,说是二奶奶克扣女工工钱,就给六文呢。”这就牵扯到上头给的钱很高二奶奶赚了大半,秀瑶早就料到了。
她沉吟了一下,“那个女工能打探到是谁吗?”
冯掌柜道:“这个好打听得很,我们派人盯了一段时间,你可知是谁?”
秀瑶眼皮不由得一跳,这么问就说明是她认识的,她试探地道:“冯叔说的是我家?”
冯掌柜点头,“正是。”
秀瑶顿时怒气陡升,却又压着装作不在意,“不知道是二婶还是三婶。”
冯掌柜道:“三奶奶跟前的妈妈接触的是你们二婶,二奶奶跟前的妈妈已经抓到她们。虽然她们跑得快,可你家二婶的模样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找到村里一打听就知道是她。”
秀瑶冷哼一声,这个蠢二婶,就算是做坏事也不知道挑个夜黑风高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