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玉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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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莲玉鉴-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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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卿……我……”此时的紫莲有些不知所措。

“你去找他了?”白雪卿咄咄逼人的问着,却似乎早已知晓了答案,双眸中的寒意更浓,几乎要将她冰封。

紫莲欲开口解释,浓烈的血腥气却自他忽然覆上的唇中渡至她的口中,而后融化开来,又随着他汹涌肆虐的唇舌直抵她的心脏。

他对她的爱一直都是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的。他从不曾对她发过脾气,便是连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却不想今日的他竟像变了一个人,他扳着她的双肩,将她勒的生疼。唇上更是纠缠着她的香舌,狂风暴雨一样的肆虐。狠狠的咬上她的唇,口中漾开的血腥气不知是属于谁,又或早已相溶。

心里担心他的身子,紫莲用力推拒,却被他更深的禁锢在怀里。泪水不自禁的滑落,不知是为他口中渐浓的血腥气,还是为了心下的委屈。

出神间白雪卿似乎觉到了她眼畔的泪珠,身子忽一滞,伸出微凉的指覆上她的眼角。下一刻却将她打横抱起。

背脊撞上床榻的时候很痛,紫莲却咬住下唇不肯呼出声来。睁开迷蒙的眼,朦胧中他正将她凝视,眼里的寒凉与落寞让她想起了以薛紫莲的身份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而今回想起来,不过几年光景竟已恍若隔世。

这世间的事情瞬息万变,这一刻还相拥的爱人,下一刻也许就已阴阳两隔。又或者更残忍的不止如此,有一天他或许会怨恨自己,甚是嫌弃自己,若是他知道她明明恢复了记忆却还占用着他爱人的身体也许便再也不会这样拥抱她了。

这样想着,便有更多的泪自眼眶里流出,温热的泪融化在渐凉的鲜血里,将血腥气更浓的扩散在空气里。紫莲的唇畔忽然牵出柔和笑意,在他微滞的目光中,她缓缓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拉近。温柔的覆上他的唇,清浅的吻却比唇舌相交更加悱恻,感受着口中逐渐融化的血腥气,她只是拼尽全力与他缠绵,如此决然,如此绝望。

他才终于平复了过于激烈的情绪,将愤怒与猜忌都化作柔情。他用微凉的掌覆上她的面容,感受只属于她的眉宇,又用薄唇追随着痕迹,勾起阵阵颤栗。

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她仰起脖颈,微眯的双目迷乱,落下更多的泪滴。

也许这是最后的缠绵,也许这一夜过后便不再有明天,属于他们两个的明天。

人终是无力,而天终是无情。

紫莲紧紧与他相拥,感受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结合,激烈的**似能化作利刃,刺穿她的身体,抵达灵魂最深的地方。他用爱与柔情将她的心填满,却叫她生出更多的不舍,本从一开始就不该有的不舍……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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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紫莲都没有闭眼,自始至终小心翼翼的忧虑着,害怕只是眨眼的瞬间,那清冷如玉的眉眼,肌肤微凉的触感便会随梦境消散而去。

月光自帘帐的缝隙流泻进来,铺撒在床榻上,为安然如仙的面容镶上薄薄的光晕。

他似乎睡的很沉,融化了万年的冰封,那薄唇微弯。清浅而均匀的呼吸间,龙涎香裹着幽雅如莲的气悉萦绕在鼻间。是属于他的气悉,曾在无数个梦境里怀念的气悉。

借着皎白的月光,紫莲凝视着眼前的容颜,用视线一遍又一遍勾勒那恍若谪仙的眉眼,仿佛要将一笔一画都刻进眼睛里。

纵是如此,时光仍旧无情,浓重的夜色在逐渐淡去,胸口的疼痛便随之积聚。

穿戴整齐的紫莲行至床榻边,俯身凝视依然在睡梦中的容颜。

忍不住便伸出了手,眉间是万般的不舍。那指尖越接近他的容颜,心上的疼痛便越凝重,直到模糊了眼眸,这容颜却忽然变得不真实了,在泪眼迷蒙中又化作了一个梦,那个做了无数次将自己带到这个时空里的梦。

感觉到他睫毛细微的颤动,紫莲终于还是收回了悬于半空的手。转身的一瞬只遗落了一滴泪,那泪滴携着空气里还未散尽的缱绻,划过她的脸庞,又落于他的眼角。

走出营地的时候,有一缕朝阳穿透云层映照在紫莲的脸上,那是清晨第一缕阳光,天边已开始泛白。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既然作出了选择,便再也不能回头。

紫莲伸出袖子抹了抹眼角,以后没有他在身边,便改了这爱哭鼻子的毛病吧。抬起头,那阳光刚好照进眼眸里,忍不住抬手去挡,微眯着双眼才发现阳光其实依旧美好,一如初见他时的那个早上,这样想着,唇畔便牵起了笑意。

去往京城的路上,紫莲才真正体会到白雪琪领导下的慕雪山庄是如何的称霸群雄,如何的无往不利。

正如他所说的,一统中原的霸业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一路白雪琪的军队从天山脚下一路向京城行进,所过之处无不群雄响应、万民拥戴。不仅各地诸侯王纷纷与之结盟,众江湖门派亦争先恐后送来拥立新皇的拜帖,更有一众义军由各路汇集,最终皆归于白雪琪麾下。

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白雪琪虽变得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可对于治国之道却是始终深谙于心。每攻下一处新城,他都不曾肆意杀戮,而军纪严明的部队亦不敢妄为。入城后的第一件事总是开仓放粮,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得了他这雪中送炭的恩惠自是甘愿归心与他,只把他当做是那真龙天子的化身,来这世间便是要解黎民之苦的。

所以这一路下来,虽经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但白雪琪的军队人数却是有增无减,转眼便又扩张了一倍。

而今天下之势归于何处,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再加上白雪琪已着人放出了传言,道他此行已携了幻莲圣女的天启,也使他的反叛变得更加顺乎天意。于是那些本持观望态度的诸侯王也纷纷投入他的麾下。

白家军便以如此浩然雄宏之势来到了京都的城门之下,只是白雪琪没有想到的是程君锋的负隅顽抗。两军的对峙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瓮中之鳖垂死的挣扎最有看头,不是吗?”白雪琪用食指挑起耳畔垂落的发丝,眼睛斜睨着营帐前那一片光影。

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麻雀正歇于和煦的阳光下,不时跳动着身影。却见他腕间轻转,那麻雀已倒地,只抽动了两下翅膀便一动不动了。这一切都只在眨眼间,甚至不曾见血。

紫莲倒抽了一口凉气,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妖媚却阴戾的红衣男子与百姓口中的救世英雄联系到一起,更不能接受这样一个魔鬼般的男人是曾经那个纤柔任性的少爷。

正发呆间,却有人来帐前禀报:“铭剑山庄庄主求见。”

得了白雪琪的应允,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踏入帐中,那人一身玄色衣衫,气宇轩昂。可是,虽然眉宇间有三分相似,紫莲却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先前在武林大会上见到的那位铭剑山庄庄主,林蝶儿的父亲。

紫莲还在百思不得其解间,却见男子微微躬身,向白雪琪汇报了江湖各门派的动向便出了帐去。

“你在奇怪这个人并不是铭剑山庄的庄主。”白雪琪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紫莲,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你记得不错,他原本是庄主的弟弟,前不久才刚刚登上庄主之位。”

白雪琪顿了顿,似乎在欣赏着紫莲面上表情的变化:“林蝶儿死了,他的父亲来找我报仇,我就让他们父女团聚了。”这句话他说的甚是轻描淡写。

紫莲则早已愣在原地,不知也不想接他的话,而白雪琪似乎也并未等待她的答话,只是兀自悠然的向帐外走去。

这一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笼在他的身上,泛起潋滟光斑,将明艳的红渲染得更加耀眼。他唇畔扬起笑意,眸子却深沉。久久凝视城门紧闭的皇宫,如同一只狩猎的豹,亦如同眯睨天下的君王。

或许是皇宫里粮草充足,或许是程君锋的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他们又对峙了三天,却还是没有结果。不了解皇宫里的情况,白雪琪不敢冒然攻城,而那紧闭的城门也不曾有半点开启的迹象。两方便这样耗下去,好似要到地老天荒一般。

抬首凝望天际的星辰,算算日子,离九星归位只剩月余时间,紫莲愈加担心白雪卿的情况,终是按耐不住,火急火燎的便冲进了白雪琪的营帐。

却见他正斜倚在榻上,乌发披散,如玉的指间托着一只玲珑玉觞,难得的没有夜夜笙歌。

他反复把玩着那只觞,眼眸间的迷蒙不知是醉意还是雾气,紫莲才刚掀了帐帘他便已察觉,唇上便多了一抹笑意:“紫莲来了。”

想到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他却在这里怡然自得,紫莲不禁自心头生出一股怒意,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踱到他的榻前。月光自身后帐帘的缝隙照进帐内,将她的影投射到他艳红的锦衣上,也掩住了那双深沉的眸。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时间已经不多了。”紫莲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白雪琪唇上弯出嘲讽的笑意,而后放下手里的玉觞看向紫莲的眼睛:“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了。”说着,他顿了顿:“你放心,还有月余时间,来得及救你的心上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雪琪的眼眸忽而变得更加深沉,霎时间化作两汪不见底的深潭。

紫莲欲再与他争辩,却有探子到帐前来报。原来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忽然临盆,但宫中医女不是已乘乱逃走就是已归降叛军,现下正着急得不得了,便趁夜派了人出宫来寻会医术的女人,欲偷偷带入宫去为皇后接生。

“皇后,程君锋的皇后那不就是……难道说婉儿此时正情况危急。”紫莲在心下思忖,想到苏婉此时正临盆却又无医女,便不禁也着急起来,偏又不敢在白雪琪面前表露出来,只觉忍得难受。

白雪琪却忽的自榻上坐直了身子,披散的乌发便如流泻的瀑布划出炫目的弧度,又顺服的铺撒在艳红的锦衣上。

“真是天助我也。”他宛然一笑,又唤来几位下属和将军商讨了一阵,不一会儿却见一个少妇被领了进来。

那少妇着一身粗布衣裳,身上却有一种叫人说不出来的气度。她眉目轻敛,一副甚是惶恐的模样,五官不算精致,但也清秀温婉。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生得甚是妩媚,似有着某种夺魂摄魄的力量,只叫人看了便再也移不开眼。

“紫莲你随军师入宫,伺机从内接应。”白雪琪踱至紫莲面前,从容的下着命令。

紫莲将在场之人皆扫视过一遍,却没有寻到孤月的踪影。正疑惑于白雪琪的话,目光忽然落到那个少妇的身上,再看那双潋滟之眸才觉万分熟识。自己竟然忘了,那孤月原就是个易容的高手。

 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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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也许是苏婉那里情况紧急,那禁军头领并未对这两个会医术的弱女子多加盘问,急匆匆的便领着他们由南边的一处隐蔽侧门进了宫中。

入了宫中内紫莲才知,这宫里并不像外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原本奢华雍容的皇宫而今处处花雕木残、灯倾阑倒。禁军全副武装,穿梭于楼宇间,满是剑拔弩张之意。宫女和太监们也不在自己的位置当值,而是四处奔走逃窜。更有人趁机抢了宫里的器皿珠宝,满满的塞进怀里,只待寻个适当的时机逃出宫去。

看这一派萧瑟索然之景,紫莲的心下也不禁凄楚起来,那程君锋处心积虑、步步算计,好不容易夺来了这皇位,才坐了几天却落得这样一副树倒猢狲散的凄凉下场。

那禁军头领领着他们二人穿过几个亭台楼阁,又绕过两个园子,才终于来到**里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前。

殿中隐隐传来女子嘶哑的喊叫声,只听得紫莲心下慌乱。然而孤月却犹自镇定,佯装惶恐的朝那禁军头领微微一福便拉着紫莲进了殿内。

或许是还未觉察到外边的慌乱,这深宫中的一切尚且井然有序。宫女们排成队,一盆一盆的打来热水,伴着屏风后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令人心绪难平。

执拂尘的总管太监一见她二人便急忙迎了上来,领了他们二人至那屏风后面。

却见苏婉正躺在床榻上,满头乌发披散,因为不断流出的汗水而粘在她的脖颈间。她面色苍白,两瓣樱唇被咬了一遍又一遍,此刻已是伤痕累累。她迷乱的摇着脑袋,想要减轻一些痛苦,却只是徒劳。双手紧握的锦被早已皱成一片。意识似乎已经模糊,只是因疼痛的刺激不断重复的凄厉的叫声。而高高隆起的腹部下面鲜血已将床榻染红一片。

紫莲忙跑至她床前,伸了手紧紧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里。苏婉便似一个溺水的人寻到了浮木,拼命回握住紫莲的手,尖尖的指甲几乎潜入紫莲的血肉。

“婉儿,我是紫莲,我来帮你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紫莲有些激动的说着,也顾不得孤月还在一旁。

“莲……姑娘……”苏婉似从疼痛中找回神智,又将紫莲的手握得更紧:“我……快不行了……请你一定要帮……帮王爷……”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苏婉便闭上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宛若破晓之晨,直刺进人的心里。

“婉儿……婉儿……”紫莲拼命的摇晃着苏婉,泪水不住的自眼眶中涌出,正哭得死去活来间却听见孤月用他原本的声音颇为不削的说道:“她只不过是力竭晕过去了,你何必哭成这样。”

紫莲这才想起什么,慌忙抬起头来,却见苏婉胸前均匀的起伏,面容安详,似做着甜美的梦。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然不安起来,待向孤月那边看去才发现他手中正抱着刚出生的婴孩,饶有兴致的逗弄着。紫莲只觉脑中翁的一响,便急忙起身去夺那婴孩,可孤月只是稍运轻功便躲了开来。他只是笑着看那婴孩,又将右手的食指递到那孩子的嘴边。那孩子却好似很喜欢他,拼命的伸了小手攀住他的手抱入怀中,又将那食指吮进口里。

见他并没有对那孩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紫莲这才放下心来。

待苏婉醒来便从孤月手里接过孩子放到她怀中,那孩子哭声洪亮,眉眼倒是七分与程君锋相似。苏婉虚弱的抱着孩子,面上却露出了紫莲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

还沉浸在新生的快乐中,那婴孩的啼哭声却戛然而止,紫莲脑中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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