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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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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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向后一倒,跌入薄雾中,身影凭空消失了。 
  谢翼行强做镇定,冲羽警烛消失之处喊道:“不就是幻术吗?吓唬谁呀?”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得很,知道羽警烛施展出来的幻术绝不是用来吓唬人的,也暗暗有了几丝悔意。身为一宫之长,谢翼行本是冷静沉稳之人,对事情的厉害关系看得比一般清楚得多,今日却因得到溟琥剑而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冲动地在羽警烛这样的狠人面前说那些狠话,这的确太不明智。如今已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往好的方面想,谢翼行也没有走进死胡同,他相?,凭溟琥剑之威,即便不能克制羽警烛,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也是他选择继续与羽警烛对抗的依凭。 
  很快,隼翔宫的人都知道有敌来犯,大部分人虽然不知道羽警烛是何等样人,但从谢翼行的言辞中看得出来,来者必是劲敌。谢翼行明确告诉他们,现在是隼翔宫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大家得齐心协力,共御外侮。大家很顺理成章地知道羽警烛是为空雨花而来,也很自然地关心他们两者的渊源。有些人知道空雨花打败过“鹫部”的 
  樊洮,更多的人知道空雨花在不羁山杀死蓝魔这件事。空雨花在隼翔宫可以称得上风云人物,而且大部分人也是这样看待他的,但尚不足以和羽警烛相提并论。现在听说他与“第八奇人”扯上了关系,自然又免不了一番猜测。最后还是殷拿云出来说明空雨花和羽警烛结怨的过程,并说羽警烛明显是来寻仇的。 
  直到现在,谢翼行才了解到羽警烛与空雨花之间的恩怨:“空雨花竟然重创羽警烛,说起来真是匪夷所思。羽警烛当时肯定也未预料到自己会伤在无名小辈手下,所以仓皇而逃。羽警烛是聪明人,事后不可能不回想起空雨花手里的溟琥剑,也不可能不知道此剑的来历。他肯定与我和陶淬霜一样,对溟琥剑何以在空雨花身上这件事感到不解,也毫不例外地会垂涎此剑。他表面上是找空雨花,真正目的却是溟琥剑。刚才他反反复复说找空雨花,半点也不提及溟琥剑,以为这样就能蒙骗我。他哪里知道,我已经事先得手。”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有些得意。 
  有人说,空雨花既然曾经伤过羽警烛,那么就可以再次挫败他。只可惜空雨花失了影踪,不能立刻驱逐羽警烛。大部分教席和五部弟子都比较气盛,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失踪的空雨花身上。在他们看来,羽警烛虽是强人,但好汉难敌四手,以隼翔宫数百之众,断无被羽警烛一个人欺上门不还手的道理。于是群情汹汹,应战的声音占了上风。这正是谢翼行希望的,也就不加阻止,反说了几句火上浇油的话,把众人的情绪挑动起来,把他们的怒火引向羽警烛。于是,众人涌上了宫墙。 
  趁着混乱,谢翼行回秘室悄悄取了溟琥剑,换了剑鞘。陶淬霜和空雨花见他行色匆匆,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因为被封了穴而不能出声问讯。谢翼行冷眼看了看两人,首先对空雨花说:“你是不祥之人,你为隼翔宫带来了灭顶之灾!你最好祈求上苍让隼翔宫顺利度过今日之劫,否则,你可就只好活生生困死在这无人知晓的秘室里了。”他大概忘记自己说过要置空雨花于死地的话了。对空雨花来讲,与其被谢翼行“零零碎碎”弄死,还不如“活生生困死”呢。所以,假如空雨花能够言语,他一定会说:“我祈求上苍千万别让隼翔宫度过危难。”谢翼行拍拍腰间的溟琥剑,接着对陶淬霜说:“淬霜,都是这柄溟琥剑惹得祸,你瞧,牵挂他的可不止你我两个。先前我以为你是螳螂,我是黄雀,现在看来,兴许你我都是螳螂,而别人才是黄雀呢。”陶淬霜和空雨花被谢翼行说得一头雾水,不清楚他所说的“劫难”、“黄雀”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他张皇的模样,心里还是异常高兴,他俩都在想:“要死就一起死,你别想一个逍遥。” 
  羽警烛在众人的叫喊声中终于现出真身,对刚刚赶到宫墙上的谢翼行说:“瞧眼前的阵仗,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隼翔宫的人都已经绑在剑尖上!而且心甘情愿送到你眼前来了。这就是我们对你的无理要求的最好回答。” 
  羽警烛仔细看看宫墙上的人群,没有发现空雨花的身影,于是说:“空雨花果然被你们藏起来了。”此话当即招来一片反对之声,羽警烛见状高声续道:“谢宫主不愧一宫之主,连说出的谎言都能得到手下的一致附和。” 
  “其它的话不必说了,阁下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 
  “老实说,我并不想欺凌隼翔宫。” 
  “我们没有觉得是欺凌,事实上你也欺凌不了。” 
  “你大概以为只有众人欺负一人,绝不可能一人欺负众人吧?” 
  “阁下非常之人,当然得行非常之事。” 
  “那我恭喜你,你今天可要大饱眼福了。再给个机会让你选择,是你们先动手还是我先出手?” 
  “隼翔宫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十六字行事原则。”谢翼行将选择权还给了羽警烛。 
  羽警烛冷笑一声,说:“若我‘犯’你,你们就没机会‘犯’我了。” 
  谢翼行嘴上还是不认输:“光说这些有什么用处,你还是用事实来‘说服’我们吧。如果你要听着舒坦的话,不妨称之为‘打击’我们。” 
 
 
 
  
 ~第十三章 雾战~
 
  “谢宫主既然有此强烈要求,羽某只好遵命小小地‘打击’你们一下了。”其时日头虽然已经升得老高,弥漫在宫外平地上的雾气却没有丝毫减弱,羽警烛略略弯腰,左手捞了满满一把薄雾。那些乳白色雾气如嫩豆腐一般,在他掌心中颤巍巍晃动,却没有掉落或者飘散。他右手食指伸入左掌的雾气中,就像书画者用毛笔在砚台中润墨一样,饱蘸了一指头的雾气,在空中先画了一个弓弩,再画出三只箭矢。说来奇怪,这个用雾气做成的弓弩和箭矢非但没有被风吹散,反而没有任何依凭地“瓖嵌”在虚空中。羽警烛左手已经捧着那些雾气,腾出右手,用两个手指取下瓖嵌在虚空中的一只箭矢,搭在弦上。在羽警烛扯动弓弦时,依旧没有任何依凭的弓身还是稳稳地嵌在虚空中。这情形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帮羽警烛握住了弓身,羽警烛只需单手就操控。弓弩本是对着宫墙,羽警烛喝声:“吃我一箭!”右手松开,那只雾箭带着一道朦胧的白光激射而出。 
  隼翔宫的大部分人不知道世上还有幻术这门技艺存在,见羽警烛玩出这一手,以为是什么厉害妖术,免不得有些惊慌。谢翼行高声喝道:“休要惊惧,这纯粹障眼法,伤不了人,大家大可不予理会。”其实他这话说得多余,因为雾箭是对着他而来的,其它人自然可以不予理会。他话音未落,雾箭来势甚疾,已然到了他面前。谢翼行毫不慌乱,待雾箭即将接触到鼻尖时,才慢腾腾哈出一口气。他呼出的气流如同利锥,自雾箭箭尖刺入,将箭身剖开,雾箭立刻炸成数十份,朝四面散去。之后,他用揶揄道:“我早就说过了,这种把戏唬小孩子可以,拿到隼翔宫来,就很容易丢人现眼了。” 
  隼翔宫的教席和弟子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以为是谢翼行破解了羽警烛的妖术,遂轰然叫起好来。鹫部弟子樊洮颇懂得一些幻术,知道雾箭的消失不是宫主的功劳。虽然他曾因以幻术捉弄过空雨花而被总教席陶淬霜警告过,但终究年轻好胜,忍不住跳出来,向羽警烛搦战道:“不就是幻术么?也值得夸耀?瞧瞧我的手段!”双手飞快闪动,将那些被谢翼行吹散的雾箭碎片抓在手里,然后双手一搓,雾箭碎片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雾鞭。樊洮右手握住一端,挥动雾鞭,朝羽警烛狠狠抽过去。雾鞭本来只有一丈来长,但随着鞭身的伸展,长度急剧增长,转瞬便暴长至数十丈。但闻“啪”地一声脆响,雾鞭已朝羽警烛当头抽打下去。 
  羽警烛眼楮微微一亮,道:“这个花样玩得漂亮!”对雾鞭看也不看一眼,更别说躲闪了。说时迟,那时快,雾鞭已经险险挨着他的头皮了。而此时雾鞭的形状又有所变化,鞭身上有了齿状突出物,雾鞭变成了雾锯。宫墙上的人见状齐声喝彩,都在想象羽警烛被雾锯锯成两片的景象了。但他们未免高兴得太早了。羽警烛既然有“第八奇人”之称,岂是区区一个隼翔宫弟子就能将其击倒的?雾锯在离他头皮大概不到一寸的地方停顿了一下,似乎遇到了什么阻隔,然后略微弹起,斜斜地滑到羽警烛左手边去了。雾锯力道十足地抽打在地面上的雾气中,雾气顿时腾起,结成一道垂直的雾幕,既悬在空中,也立在地面上。樊洮一击不中,立刻将已经恢复成鞭状的雾鞭收回,之后更无半分迟疑,抽出了第二鞭。 
  “好一块白版屏风!只可惜上面少了山水人物,也就没了灵性。”羽警烛摊开左手手掌,举到口边,张嘴轻轻一吸,雾气完全进了他的嘴里。之后,只见他紧闭双唇,鼻翼翕动,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满嘴的雾气喷出。这些雾气吸进他嘴里的时候是乳白色的,喷出时却变成为五颜六色。雾气一丝也没有浪费,完完全全喷在由樊洮手中雾锯造出的那道“白版屏风”上。顿时,一幅绝妙的青绿山水出现雾幕上。 
  而羽警烛的右手也没闲着,在他的嘴用雾气作画的同时,已经在那只依旧瓖嵌在虚空中的弓弩上搭上了第二只雾箭,并朝宫墙上射出。雾箭射出时,雾幕上的山水画堪堪作好,羽警烛抬头冲谢翼行说:“这回可得瞧仔细了,看看这一箭是不是唬小孩子的障眼法!” 
  而此时,樊洮的第二鞭已经抽打下来,并且和上次一样,鞭身变成了锯齿状。 
  雾箭倏然而至,谢翼行根本来不及躲闪。事实上,他也没有打算躲闪!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没有将雾箭当成一回事。他既然已经明白羽警烛又在施展幻术,也就没闲心和对方继续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所以连朝雾箭吹一口气都懒得做了,任随雾箭疾射而来。 
  雾箭从谢翼行左耳擦过,射在他身后的塔楼柱子上。雾箭如入无物,将合抱粗的花岗石柱子拦腰射断。雾箭余劲未消,继续飞了十多丈,才跌落在隼翔宫膳食房的屋顶上。塔楼失去一根柱子,顿时摇晃起来。塔楼附近的人见情况不妙,不约而同抽身便闪,都远离了塔楼。幸好塔楼还有五根柱子支撑,总算没有倒塌。这一幕使谢翼行猛然明白过来,羽警烛的雾箭不是虚幻之物,而是具有实实在在杀伤力的利器。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后怕:“假如这一箭不是射塔楼,而是冲我而来,只怕我现在已被这一箭射了个对穿。”对羽警烛说道:“这不幻术,而是魔法。” 
  羽警烛答道:“是幻术也好,是魔法也罢,只要你不把他当成吓唬小孩子的玩意就成。”说话之时,樊洮的雾锯已经到了他脑门心。这一锯自然伤不了他,依旧斜滑出去,打在他右侧。羽警烛右脚一抬,顺势踩住了雾锯。同时,他右手握住雾锯,微微一扭,将雾锯有锯齿的那面朝向上访。之后,他松开手,食指在雾锯上敲了三下。 
  樊洮见雾锯被羽警烛踩在脚下,遂用力回扯。但听“嗡”地一声响,雾锯完全绷直。之后,他再也无法撼动半分,而且还感觉到雾锯上传来一股力道。这股力道力量倒不是很大,只是又麻又酥,甚至还有冷热变化。樊洮本是冰雪聪明之人,虽不知其缘故,却清楚这必是羽警烛那三下敲击在作怪,当下第一个念头便是放弃雾锯。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慢了半拍。那股怪怪的力道已然从他右手注入,瞬间就游遍了他整个身子。他如遭雷击,顿时身躯僵直,无法动弹。雾锯也似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粘在他手上,再也抛不开。 
  羽警烛看看绷紧的雾锯,摸摸锯齿,说:“这个云梯窄了点,梯格密了点,不过聊胜于无嘛!”轻轻一个腾越,身子飘然而起,落在被他视为云梯的雾锯上。他右手取过“瓖嵌”在虚空中的弓弩和最后一只雾箭,左手掌心朝那幅雾气做成的青绿山水屏风一吐,说:“此画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只是没有人物,到底是美中不足,等一会还得添上几笔。”此时有风,羽警烛的衣袂被吹动起来,发出噗噗的声响,而雾气屏风好象有个透明的罩子,这使得风无法抹去它上面的山水花草,雾气屏风似乎更像是固态之物,稳稳地立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 
  羽警烛将雾锯的锯齿当做了台阶,踩在上面,一步步向宫墙上走来。他边走边说:“据我所知,隼翔宫最擅长幻术的陶淬霜,怎么没见他的踪影?莫非躲在什么地方咬牙切齿,随时准备出其不意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 
  羽警烛的分量不轻,全部压在雾锯上,也就是全部落在樊洮手上,他感到右手就要被扯脱臼了,而偏偏无法解除这种压力。说来奇怪,此时他全身僵硬,本应被雾锯扯倒,而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半丝挪动,就像是置于宫墙之上的一根拴马桩。他感觉非常辛苦,只希望羽警烛早一些走到宫墙上来。 
  谢翼行说:“姓羽的,是汉子的就别玩这些见不得人的花样,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好了。” 
  “我这不正送上门来让你砍几剑么?你得把握住机会哟。”羽警烛衣袂飘飘,宛如神仙凌空,御风而行,眼看就要飘到众人面前。 
  谢翼行冷哼一声:“天下也不是只有你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几步抢到樊洮身边,右手食指和中指成剪刀状,轻轻一夹,将雾锯切断。樊洮手上的压力顿时解除,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谢翼行顺势握住雾锯,猛然一抖:“给我下来吧!”本来僵硬的雾锯陡然变得柔软了,谢翼行这一抖,就像甩动鞭子,而羽警烛则像鞭子上的蚱蜢,一下子就从雾锯上抖落,直端端朝下面坠落。 
  隼翔宫的宫墙大约七八丈高,羽警烛是在接近宫墙顶端坠落的,若是摔实了,只怕要摔成一团肉饼了。羽警烛显然没有预料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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